66.叶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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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用胡语对众人说：“虞国的女人胆子小得像绵羊，比起我们雾维女人差远了。”

    这一觉是岁檀这大半个月来睡得最为香甜的一回。

    会回去的。

    可大嫂却因连日的劳累饥饿加上鞭打，在她的怀中奄奄一息。

    冬吉不肯：“先前有外人在，奴婢没办法才斗胆跟您姐妹相称。可是如今这里只有您跟奴婢，您就还是冬吉的王妃。”

    周遭无数双眼睛霎时间一并将目光投向了她，看得她胸腔中砰砰响动。

    顾不得收拾，她忙转身掀帐，可门口却突然间伸出了两个交叉的手臂阻挡了她的去路。

    宴罢，红日已然西落，昏黄中带有肃杀的气息。

    “如若不能，就将它投入雾维的河流中，愿流水能将我带回家乡。”

    说：“我的家乡在大虞浮光郡的桃蹊村。如果有一天你能回去，便将它代替我埋在故土。

    阿伊说得眉飞色舞，青年男人笑得爽朗不羁，又时不时用宽大的手掌在阿伊的脑袋上揉一揉。

    顺着手指滴落的鲜血非但没有在他脸上激起愤怒，却令他脸上显露出异常的兴奋。

    阿伊欢快地向着为首的青年男人迎上去，手臂自然地挽上男人的手臂，蹦跳着与他一块进入到了帐内。

    “你是虞人。”

    岁檀忙上前扶住大嫂。

    岁檀从和亲车驾中逃离至今，已经劝过冬吉无数回不用再当她是王妃。

    大嫂虚弱地伸出手去拉她，声音微弱。

    岁檀听后只觉得心里发堵。

    死前，大嫂将随身佩戴的吊坠交给了岁檀。

    阿伊上前拉了拉雾维可汗的手，说：“阿哥，你吓到我的朋友了。”

    那男人似笑非笑的眼神令她不禁手抖得将手中端着的盆子“哐当”摔在地上。

    可是如今，她虽然暂时摆脱了劳作，但却没有能力将大嫂与商队众人解救出来。

    先前露天休息的时候，畏于寒冷她便与冬吉互相贴抱着睡。

    他突然环抱的举动令岁檀手足无措，一颗心已经跳到了喉腔。

    她们到时，王帐四周的长杆上已经结满了五颜六色的彩带，侍女们端着银器在王帐内穿梭不停。

    岁檀也许就能跟商队的人一起平安的回到大虞了。

    雾维叶护吃痛一声，将手在被咬的耳朵上一摸。

    几乎是眨眼的功夫，床上坐着的高大男人已经来到了她的身后，将她一把横腰抱起。

    国在的时候，有本国的上位者为他们做主；国若不在，在他国上位者的眼中他们就只是蝼蚁。

    岁檀向阿伊公主求到了伤药，请她允许自己去矿上看商队受了脚伤的大嫂。

    她去的时候，正看到守卫持起长鞭挥在大嫂的脊背上，抽得她后背满是血红破痕。

    他站在地上用手扶着脑袋眨眼摇晃了几下，待站稳些，摸了摸岁檀的额头。眼神中流露出些许疼惜的意味。

    “今日你与冬吉也可以看一看我们的草原儿郎，如果有中意的，我就请阿哥叫他们做你们的夫君。”

    所以她转而道：“雾维的毡房不像大虞的房子坚固又温暖，这儿的夜里冷得要命。你如果不在我身边一起躺着，我晚上冻得睡不着。”

    然，阿伊公主尚未醒转，岁檀便跟着几名侍女一块候在了毡帐外。

    雾维叶护没想到她会这么突然用力用脑袋撞向自己，一时被撞得脑中有些发晕。

    回去，她究竟该怎样回去？

    待太阳爬上了长杆的顶端，王帐内的欢声笑语响彻云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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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当雾维叶护再度将双唇堵在她唇上时，她猛地用额头重重嗑向雾维叶护。

    当她跟冬吉拦住商队时，是大嫂一直在路上照顾她们。

    所以如果这位雾维可汗当时没有出巡，也许坚斯昆的人便不会在这里跟雾维打起来。

    旋即，她看见阿伊的鞋尖停在她的方向，阿伊说起了汉话。

    男人将她扔在床上，一只手便将她的双手牢牢禁锢着举在头顶。

    看穿着打扮，应当是雾维的可汗。

    岁檀的手脚已被他紧紧制住，只能一边躲避他的啃咬一边大声呼喊。

    说罢，雾维叶护再度俯首啃向岁檀的唇上。

    雾维可汗忽地一笑，大方地放开了她。

    接下来，岁檀跟着立在阿伊的身后，心有余悸地不敢抬头看人。

    可冬吉却执拗地仍旧认定她是自己的王妃。

    她去向休息的毡帐，打算擦洗一下眼眶的泪水。

    雾维叶护笑得恣意。

    岁檀泣不成声：“对不起，我……”

    岁檀只当阿伊公主是玩笑，客气地对她谢过后便随她来到了王帐前。

    因此她自然不知道，在宴上众人饮乐之际，有一双同样锐利的眼睛一直看向她。

    那男人有着双宝蓝色的眼睛，眼神又充满鹰隼的敏锐，他流畅而锋利的脸廓轮廓又显露出他的精明强干。

    哪怕乌云蔽日，天空漆黑一片，也总会有拨云见日的一天。

    她想，阿伊公                                                主是位善良的人，跟她再相熟些，也许能求得她的仁慈怜爱。

    “放开我！”岁檀大喊。

    众人登时附和地笑起来。

    当他像野兽般啃向岁檀的脖颈时，岁檀狠狠咬向他靠在她唇边那侧的耳朵，尔后用力弓起膝盖向他身下捅去。

    青年男人宽厚而有力的声音在岁檀的头顶响起，用的也是汉话。

    阿伊见岁檀兴致寥寥，便兴奋地拉起她的手。

    当岁檀等得昏昏欲睡时，毡帐内传出了阿伊的声音。

    那么一切只能慢慢来，慢慢让阿伊成为她的公主。

    最终，大嫂在她的怀中死去。

    “别……别去……好好活下去……别因为我……叫公主厌烦……”

    “有意思，虞国女人性子倒烈。莫急，今日便叫你尝尝我们雾维男儿的烈性。”

    “抬起头来。”

    阿伊不可能为了她们这样的陌生人惩罚本国忠诚的士兵，因为她是雾维人的公主。

    趁他起身的间隙，岁檀已经摸上了腰间挂着的匕首，赶忙将之举在身前。

    床上竟然坐了一个男人。

    可是如今，如果在阿伊面前哭哭啼啼地控诉她们本国的士兵，怎么看都不是一个聪明的举动。

    岁檀跟在阿伊身后垂着脑袋，自然是什么也没听懂。

    “做我的女人，你便是草原上仅次于可敦的女人，再也不是低贱的奴隶。”

    岁檀的泪水决堤般涌出，说：“大嫂，你等着，我去找阿伊公主救你。”

    她端着水掀开帘帐，一道锐利的目光霎时间向她投了过来。

    她赶忙拿出阿伊给的令牌举在守卫面前。

    他的脸与岁檀近在咫尺，岁檀认出来了，他是雾维的叶护。

    随着一声呼喊，众人齐齐从王帐内迎出去，整齐地排列在两侧。

    守卫见她穿着雾维的侍女服饰，手中又持有公主的令牌，这才狠狠瞪了大嫂一眼后转身离去。

    次日，岁檀与冬吉早早起床去了阿伊公主的毡帐。

    岁檀忽然意识到，冬吉在森严的等级制度下长大，无论怎么说她的思想暂且都不会有什么根本的改变。

    阿伊贴心地用汉话对岁檀说：“今日可汗阿哥从部族巡视回来，草原要在王帐为阿哥举行一场盛大的宴会。”

    雾维可汗的唇角勾起，伸出健硕又硬朗的手臂放在岁檀的腰上，将她一把勾在了怀里。

    “前不久坚斯昆部落的人趁阿哥出巡，竟然意图偷袭王帐，这回可汗阿哥回来，还不叫他们好看。”

    岁檀却将刀刃反抵在自己的颈上：“我是阿伊公主的人，若我死了，

    冬吉仍在迟疑，忽听见岁檀打了声喷嚏，便不再推脱，乖乖地与岁檀一块躺去了炕上。

    “乖乖，与我一起共赴极乐不好么？”

    待梳洗上妆过后，阿伊带着岁檀几人去了最大的一顶毡帐处。

    刚刚跟雾维可汗对视的那一眼，让她好像看到了狼狮虎豹。

    岁檀依言照做。

    岁檀穿上鞋，走去冬吉身边拉起她。

    “现在我已经不是王妃了，你就是我的妹妹。我们既然是姐妹，自然要一块睡。”

    他含笑说：“虞国的女人，腰肢这么柔软，王兄竟然不喜欢。”

    她如今自身都难保。

    她很想夺过守卫手中的长鞭抽回守卫的身上，可是那样，不仅她会死，他们所有人兴许都会死。

    岁檀将大嫂的吊坠紧紧握在手中，失魂落魄。

    “部落里每逢盛会，便会有很多年轻健壮的勇士到场。

    岁檀跟着帐外候着的侍女们一并进去。

    他将手伸向刀刃，“乖，放下，别伤了自己。

    阿伊说着，唇角扬起了笑容。

    她的目光对上了那说话男人的双眼。

    “我三岁便能弯弓射雕，六岁便可手刃猛虎。你以为区区匕首，便能吓得到我吗？”

    会的，一定会的！

    “阿哥，我的妆面就是她们两位可爱的姑娘给画的。”

    忽然间，岁檀低垂着的目光中，看到阿伊的翘头鞋履在地上欢快地转了个圈，宽大的裙摆被风撑开旋转。

    在那种因长期征战杀戮而练就的原始威压下，她甚至连反抗都反抗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