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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就是你工作的地方啊?”

    闲聊许久,我真的对他刮目相看了。我总觉得他写小说似乎真的成功了,应该赚了不少钱。

    “我写了快一年,整整快一年啊,每天都写,闭关写。我啥都不干,每天都写。不容易啊”

    迟迟不能签约什么的。

    八月八号,我永远无法忘记的一天;

    在那之后。

    他有些失望,笑着说:“那你有时间看看。”

    “嘿,你这人……”

    我总觉得他没有之前那般张扬了,是那种刻意低调的感觉:“没干啥,家里找了个工作,现在上班。你呢?”

    女孩出去了。

    “你家我家如家。”

    也许他重新开始了吧,两年的经历,

    像极了龙傲天。

    看着他的模样。

    带着自豪的话语从这个男孩口中说了出来,

    “那你现在是大作家了啊,一个月收入多少?”

    我的同学没有老实的,聊熟络之后,就开始主动了起来。女孩们也不反感,嬉笑着和他们闹,我看得出来,这应该都是夜生活丰富的人群,我可能融入不进去吧。

    他的声音充满了哭腔。

    虽然遭受了很大的打击。

    所有人都看着他。

    我没有走远,站在马路牙子上看着车水马龙,竟然有种怅然若失。我还是给他打去了电话:“你女朋友是不是叫XXX”

    老刘有些醉了:“等等,哥打电话给你们叫几个。”

    出了酒吧,寂静的门外我看见了那个姑娘,我只听清她对电话说了一句:“我在家呢,准备睡了啊……”

    他的脸上露出了幸福的笑容:“漂亮吧?在一起两年了。”

    他拿着一个月的所有稿费,花销给那个女人,告诉那个女人那是他每个月三分之一的收入。而那个女人,却拿着他的钱打扮着自己,在他不知道的地方和时间,做着他不知道的事。

    这个时候。

    那时候还对网文圈一点都不了解的我们,只是茫然四顾,面面相觑。根本不知道什么是签约。

    但现在,我却忽然觉得很难受:“我有点事先走了。”

    我想起一些小说里作者所诉苦的东西。

    “这么漂亮,不少花钱吧?”

    女孩倚靠着老刘的肩膀,哈哈大笑:“你也好。”

    他的声音很低沉,低沉的让我有些意外。

    签约大概是真的很难。

    更意外的是。

    然而。

    “我其实很想说,你不是一个有天赋的人。听说你写小说很久了,一直到今天才签约么?我两年前也写过小说,第一本就签约了。我没打击你,我只是想说,你没天赋,别做着成为大神的梦了,我两年前就已经放弃了。”

    “写小说呗。”

    “稿费没到,先应应急,过完年还你。”

    “……”

    “那我得给他打个电话,每晚十点都要打晚安电话的。”

    当别人对他梦想嗤之以鼻的时候,他打肿脸充胖子,非要证明给你看他是对的。其实他比谁都清楚,他是不是对的。

    “……”

    老刘哈哈一笑,有些不屑了:“那也仅限于不错,你们是没见过真正的女神。”

    我想,似乎表面的他,不是真实的他吧?他真的成功了么?

    我喝完了一瓶啤酒,心里闷闷的,堵的慌。因为我知道我为什么对她有些眼熟了,我看过她的照片,就在不久前。这是那个男人一提起来,就会露出笑容的人啊。

    似乎签约很厉害啊?

    “我吃醋了!”

    几个月后,15年到了。年关之际我接到了他的电话:“借我五百块钱吧。”

    这样看来,好像签约确实很厉害。

    也许是错觉吧……

    “对。”

    老刘肆意的指着女人说:“那女人不错啊?”

    “呵呵,好久不见,最近做什么呢?”他的笑容无比自然,说话间,居然也是带上了几分冠冕堂皇的味道。

    小学同学过生日,要我去XX酒吧坐坐。

    “你晚上别回了。”

    我有点啼笑皆非了,因为我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幼稚的男人。

    这种打击人的话明显不适合在这种场合说出来。

    不过。

    吵闹的音乐声中,我们一大帮人喝的很尽兴。

    我很是惊讶。

    我不知道他签约的那本书是不是卖的很好,但我觉得他好像气质变了,是那种睥睨的气质,我只在都市小说的主角身上看到过,似乎什么也不放在眼里。这种气质我也在暴发户身上见过。

    是泪光。

    “呵呵。”

    15年又到了夏季,我突然心血来潮,想去看一看大作家创作的环境究竟是什么样子的。电话告知后,我来到了他家。

    我明白。

    过生日的同学姓刘,暂且叫他老刘吧。

    他耸了耸肩膀回答我。

    “哈哈,没多少。够养活自己了。”

    “哟,抽芙蓉王了?”

    随着这个朋友点燃一支香烟开口诉说。

    也许他还是白净的脸,简单的短发。也许是稀疏的胡茬,颓废的面庞。

    我恭喜的话还没说出口,他却是突然毫无预兆的哭了,直接趴在桌子上,一边哭着一边说。

    我看了眼电脑屏幕上有一张照片:“你女朋友啊?挺漂亮的。”

    我抬头看去,那个男人坐在马路对面的公交车座椅上,手中拿着电话,却看着我身后那间酒吧的门脸。眼睛有些泛红,但是没有泪水……

    “……”

    那个男人啊,自尊心太强。

    “我没给你们说。”

    他向我们诉说着这么长时间以来的经历,吐槽着我们根本听不懂的东西。虽然听不懂但一点都不影响我们陪衬。

    从那过后,我没有见过他了。

    我有些担心了:“你这样下去,身体受得了么?”

    那个男人,他根本没成功过。而他在我们面前所做的一切,其实都只是浮夸的表象罢了。当我以为他写书真的赚了很多钱时,其实他两个月的收入赶不上我一个月的工资。

    老刘靠近了我眼熟的那美女身旁,趴在她耳边说话,我不知道老刘说了些什么,但我却听清了女孩说:“我现在还不想分,我觉得他对我挺好的。”

    但我最终还是没有他那魄力,迟迟无法下笔。

    很久过后。

    只不过。

    没有半个小时,来了三个姑娘,看样子和老刘是熟识,打过招呼后一点也不怕生的就坐了下来。三个姑娘都很漂亮,但我总觉得其中一个很眼熟。

    “恭喜你。”

    我们懂了,原来签约不难……这场聚会就在这么一个沉重而又尴尬的气氛当中告一段落。

    “一定的。”

    促膝长谈,我为他的遭遇感到悲哀。

    老刘一把抱住她的腰,将她拦在了怀里,都是同学,倒也不避嫌了:“那我不好是吧?”

    又是几个月没见,乍见之下,他让我有点意外。和以前又是截然不同了,再次装换了一个新的风格。

    “终于熬出来了,我终于签约了,哈哈哈。你们知道签约有多难么?百分之九十九的作者都无法签约呢……”

    “不回去哪?”

    说起这个,他就苦笑了,最终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意气风发。

    “那当然,一条路走到黑嘛。人哪能轻易的放弃呢?”

    这是一个网络作家,不知道该怎样形容的一个网络作家。

    我看的真切。

    “你还问我借钱呢?大作家,我还打算向你借来着。”我有点意外了。

    这个朋友大概是真心想要劝他回头吧,并非是那种恶意的嘲讽,而是发自内心有着亲身经历的劝慰。

    他好像真的成功了。

    “是啊,我发现我不喜欢光了,现在晚上都不开灯,因为灯亮着我没灵感。”

    可出乎意料之外,他没放弃,议案是在继续写了。

    “那你喊来喝酒嘛。”我们起哄。

    “你还在写啊?”

    这是笑着的呐喊。

    满头雾水。

    一个朋友却是突然叹了口气,对着他摇着头开口说道,“醒醒吧,别做梦了,你永远无法成为大神的。”

    我承认他是个男人,也仅仅只是个男人。不算窝囊,却一点也不出彩。

    我也心动了,我也想写小说了。

    “我想给你说一件事。”

    我们或是由衷,或是敷衍的说着。他好像已经不在意我们的态度了,只是自顾自的在那边一个人说话。

    我很想说我看了,但是我怕他问我情节我会露馅,就摇了摇头。

    我感到有些可笑,为什么他会这么幼稚,我一直无法理解。什么是梦想?唔,梦里的想法。

    “管他呢,年轻呗。对了,我新书你看没?”

    在他的邀请下进入他的卧室时,我明显感觉自己下意识的皱眉了。一股阴暗潮湿的气息扑面而来,满屋子都是烟味,以及一些混合的怪味。窗帘拉着,整个房间不透光,电脑开着,界面上是一个文档,满是蝇头小字。

    “是么?我以前怎么不知道?”

    “终于签约了。”

    “不用说了,我在你对面。”

    他的眼中有光芒在闪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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