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为你唱首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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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羽生收到邮件，也不似过去那样立刻回复，反而是笑得像个偷吃蜂蜜的□□，眼睛眯成一道缝。

    门票是羽生寄来的，晴美连没有买到票这样的借口都说不出来。

    “晴美……？晴美？晴美你怎么了？”羽生第一次发现自己对女生的哭泣居然是那么害怕，他连声追问着晴美的情况，突然意识到晴美可能知道他是打了止痛针上场，有些不知所措。

    只能写邮件祝福了，晴美是这样想的。

    「羽生结弦君你的脚还要不要了？」

    晴美心情复杂地回复「嗯，好的。」

    晴美揉了揉太阳穴，她感觉自己或许需要看开一点，过去曾有过轻度抑郁的时光，所以现在的晴美依旧容易陷入悲观。

    五年可以改变太多东西，他或许会发现这份感情不过是少年时期一场樱花般的悸动，盛大地绽放，迅速地凋零。

    但就在当天晚上，晴美发现她开始不知道怎样向往常一样自如地发送邮件，这似乎是她难得一见的羞涩。

    “这就对了啊，就算只是去看冰演，也要穿得好看一点，万一以后粉丝看到黑历史了怎么办？”乔安娜似乎完全不记得她之前穿着连体睡衣偷溜出校门买零食的样子，老神在在地吐槽:“话说你最近怎么迷上了滑冰……上次居然请假去看。”

    在成为娘t或者娘t候补前绝不能恋爱，这是她给自己定下的要求，就像羽生之前的邮件中，他吐槽过母亲让他尽量不要太早恋爱，把心思放在滑冰上一样。

    他有想要说的话……不得不说的话。

    她有一些茫然，不知道眼下是什么情况——她确定自己对羽生结弦有好感，喜欢那个少年的坚持，喜欢看到他闪闪发亮的样子。

    奈奈美教练的催促第二次到达，羽生只得快速说道:“我有分寸的，我不会拿自己的运动生涯开玩笑，真的！晴美你别哭了，好不好？”

    新年到来时，晴美在神社参拜，为家人的新年运势祈祷、为朋友的学业祈祷，也诚心地为羽生祈求了武运昌隆和身体健康。

    这个少年她骂也不是，不骂也不是，明明没有资格去训斥他，却对他不爱惜自己身体感到极度不满……又为他最后的逆袭感到那么一丝骄傲。

    羽生见晴美突然哭得那么伤心，还背过了身去，急得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奈奈美教练叫他去擦擦汗换后面表演滑的衣服，他匆忙应了一声马上，就继续盯着自己手中的itouch。

    或许这样当朋友才是最好的，就算情感降温，见面也能自然笑对，或许多年之后能为对方送去祝福也说不定……

    她也必须承认，自己还喜欢那个少年为自己慌乱、焦急的神情，这让她能感受到对方对自己的情感，应该也不仅仅是简单的朋友。

    「想要见到晴美」

    正月年假很快到来。

    “其实我脚没事的，你看我后面罗密欧与朱丽叶发挥得很好啊。”

    羽生结弦，五年后会是运动员生涯的顶峰，羽生晴美，五年后会是在剧团的黄金时段。

    一路坎坷的2011总算是过去了，新的一年正在拉开帷幕。

    或许是没有办法站立的时光深深烙刻在脑海中，才会这样失态也说不定，晴美极力否认自己对羽生的情感，因为她知道自己不可能对这份情感做出回应。

    羽生小心翼翼地叫着晴美的名字。

    要和晴美见一面才行，一种即将失去什么的不详预感让他下定了决心。

    但她并不缺祝福，因为她的朋友和亲人都在为她祈福——包括了光顾着为她祈求健康与学业顺利等愿望，忘记自己祈愿冠军的羽生。

    他相见晴美，这一次比赛结束之后，他就想要见到她。



    视频那头是头发还湿哒哒的羽生，视频这头是眼眶鼻尖还有些红彤彤的晴美。

    宿舍楼是不能穿鞋的，晴美提着自己的靴子走出宿舍:“乔安娜，今天下午宿舍检查，听说你有一整箱的零食……你猜吃不完会怎么样？”

    “嗯？”

    她的感冒刚有好转，还不想让它卷土重来。

    晴美也是这样被时间甩在身后的、毫无准备的人之一。她正拿着一张商演的门票，心情复杂。

    她这样想着，电视台的直播评论员的声音不断在脑海重复。

    这一场的罗密欧和之前她看到的有了些许的不同，晴美说不上来是哪里不一样了，但她被少年的竭尽全力再一次打动。

    他们各自都有要追求的梦想，面前是想要登顶的远方，口中的喜欢也好爱也罢，都不会比这个由多年泪与汗构筑的梦想更宏大。

    “乔安娜……好吧我换一件。”

    比赛结束，羽生拿到了全场最高的91分技术分和83分艺术表现分，在全部的观赛冰迷都在为他鼓掌时，晴美擦了擦眼泪，恶狠狠地敲击着手机。

    羽生尚且不知道电视台的直播主持人已经出卖了他，这种后场发生的事情，一般没有那么多人关注才对——所以他想蒙混过去，至少不要告诉晴美他是打了止痛针才能上场。

    她转身用手遮住摄像头，点击停止通话，结束了他们的第一次视频通话。

    舍友乔安娜见晴美准备随便套件衣服去赴约，用浮夸的台词腔吐槽道:“啊，我亲爱的小羽毛，你是不愿意受到恶人的窥伺，还是不愿意我为你担忧？”

    2011年的最后时间里，除了在line上便捷的交流，令他们的网络联系越发紧密外，一切似乎都还是照旧前进着。

    晴美努力平复着心情，她闭上眼睛深呼吸了好几下，勉强止住泪意。

    他可以坚持到自己回应的那一刻吗？晴美出神地想着。

    换了一件焦糖色薄呢连衣裙的晴美，看着光溜溜的脖子思考了一会儿，又加了一件毛茸茸的立领短披肩在外面，以求不被冷风“倾倒”。

    该怎么安慰她才好，他一点头绪都没有。

    她一直是这么认为的，直到羽生再一次出场。

    晴美此时只觉得有一口气堵在喉咙口，堵得她着急。

    有所约定的时候，时间仿佛倏地过去，连准备的余地都不留给人们。

    但新的一年又会有新的问题出现，就比如难得休假三天，守着电视看完了羽生这一年世锦赛出战全况的晴美。

    复杂的情感催生出苦涩的泪水，晴美没有忍住自己夺眶而出的眼泪，没有说话，只是捂着嘴背过身去。

    多胆小啊，羽生晴美，她对自己说。

    手机显示了有两条来自羽生的line提示。

    全日赛结束后，2011年也接近尾声。

    自己是站在怎样的角度在与他通话呢？普通朋友的话，此时只要关心夸赞他就好了吧？

    晴美擦干眼泪，闷声道:“你快去吧，我听到你教练在催了……我本来也不应该说那么重的话……对不起。”

    “那个……晴美……？”

    一开始就知道这名激励了自己的少年不会是那种轻言放弃的人，还是会为他的伤病和坚持揪心。

    她抽了两张纸巾按在眼下，还是捂着嘴的姿势，肩膀微微颤抖，发出小兽般的声音。

    「马上回国会有商演，下周的周末，你可以来看吗？」

    两人的家庭活动安排完全错开，以至于难得的假期却无法见面。为此羽生更加频繁地与晴美邮件交流，直到他的姐姐纱绫发现后，建议他去下载一个line。

    line此时传来了视频通话请求，是羽生，晴美纠结了一会儿，还是把手机架在书本堆旁，点击了“答应视频通话”。

    晴美抿了抿嘴，还是没有完全不去理睬羽生的定力:“你脚还好吧？”

    她把手机放一边，不去看它，也不去看羽生是否回复了自己那句失礼的质问。

    不用那么拼也行吧……？晴美看着少年纤细的身影，看着他在冰面咆哮，不确定地想着。

    或许是不愿意让晴美为难，又或许是想要直白表明对晴美的重视，羽生主动发了邮件询问晴美对这一场表演的看法。

    宝冢的娘役只有最多五年的时光来告诉剧团，自己有上娘t的价值。她今年已经16了，明年进入剧团就是17岁整。五年后她也不过22岁——可这已经是不少娘役成为娘t的年龄。

    “羽生选手在上场前注射了止痛针，他是否能完成这套节目，他的脚伤如何，这些都是我们想要关注的地方。”

    朋友以上的情感，并不是都能成为爱情的，她同时也明白这一点。

    一开始，虽然短节目失利仅排第七位，但晴美只是有些担心羽生的心态，并没有太多看法——比赛中遇到胜败都是正常的，练习时遇不到的遇得到的问题，在比赛中都可能出现，所以尽力去完成就行。

    未来的事情，就让未来解决好了。

    不那么尽力也可以吧？

    直到走在了回家的路上，晴美才突然意识到，她居然忘记对自己的新年有所祈祷，不由失笑。

    晴美抱着抱枕长叹一口气，将头埋进柔软的抱枕，在榻榻米上滚了四五圈才停下。

    发出的那一瞬间，后悔自己语气生硬又管得太多的晴美，有一种想将那一句话撤销的冲动，可惜并没有这一功能。

    很快，她自嘲地一笑，为这样自私的想法感到不齿。

    除了感动和震撼很难再有其他言语形容，第一次有了想学习滑冰的念头，她这样回复到。

    少年直白的消息似乎预示了什么不得了的决意。

    两个人看到对方模样的一刹那，都不由得愣了一下。

    羽生没有办法，只好先去准备接下来的表演滑。

    那一场全日锦标赛，晴美最终没有和羽生面对面地相见，时间原因，晴美急匆匆地赶回了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