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1章 且以苍龙之命送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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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观棋先生原本恍恍忽忽的残魄此时竟然有了些许神志，他盘膝而坐，向着楚狂人抱拳。

    他左右四顾，看到一片废墟。

    星光中传来呼喊声，带着哭腔。

    “大司徒何必自责？你在等观棋先生残魄消散，我在等这条苍龙飞出太先宫。”

    “这天下最风流的白观棋，是陆兄的先生……”

    蓝色辉光代表着观棋先生遗留的残魄。

    有人持大神通、有人持玄宫。

    “你曾为我捶碎黄鹤楼，我救不得你，却可以为你捶碎太先殿，为你送行。”

    天上三星中……道道星光落下，那星光中一座飘渺的城池高高悬空。

    “且以苍龙之命送先生。”

    ……

    而那天上的星光更加浓郁了。

    大烛王、大公孙俱都拔剑静默。

    仿佛是在与陆景说：“莫要相送，且去吧。”

    “以计骗对天下有功者，我活了数百年，倒是越活越回去了。”

    他一手持着绿玉杖，一手虚空一握，手中多出一个杯子。

    观棋先生眼神越发清明，他轻轻弹指，弹落一条如鬼的苍龙，轻声道：“微之，我早已不再是我，若再有来世，我来做你的师弟。”

    那飘渺城池上，有人满含泪光落目。

    朦胧的云雾间，一轮明月忽然高悬。

    太先殿中，始终端坐在高座上的崇天帝依然端坐，烟尘不染其身。

    那明月星光照落，照在太先殿上。

    陆景抿了抿嘴唇，举目以望，他隐约看到了观棋先生蓝色的身影正在消散。

    星光夹杂着风声，似乎是在呼啸。

    “却不曾想你未曾回天上去，却因为虞渊炀谷送命，我杀不得崇天帝也救不了这人间。

    大司徒有些羞愧。

    大雷音寺、真武山、烂陀寺、大昭寺、平等乡、道宗、东王观、太昊阙、铸剑阁、药王谷，俱都神念纵横。

    蓝色辉光消散，一条苍龙自太玄宫中飞出。

    观棋先生那一缕残魄并无回应。

    屹立了四甲子的太先殿突然间烟尘弥漫，轰然一声倒塌了。

    邀明月！

    那时，我未曾见过你这样的人物，只觉你不愧天下最风流。”

    神术、白鹿骤然悬空，剑身轻鸣，仿佛是在恭送观棋先生。

    楚狂人摇头：“因为我在黄鹤楼中初遇，君有三尺琴，我有数斗酒，我长你许多岁，你却教我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只能够如你当初那般，捶碎一座太先殿。”

    “只是……我还是会回这一座人间。”

    漫天的剑影如若瀑布。

    那漫天的剑光化作两道剑影。

    大雷音寺人间大佛、真武山山主，那桃山的道人俱都叹息一声。

    太昊阙中，陈玄梧有些担忧。

    太玄宫中，在那幽暗的阴影里。

    崇天帝却似乎并不着恼，反而站起身来，朝着观棋先生……握拳、行礼！

    “你死后，我便只能举杯邀明月！”

    观棋先生先是向着楚狂人行礼，继而又望向陆景的方向朝着陆景徐徐摆手。

    陆景落泪，他的声音却在此刻传入大司徒耳畔。

    他朝着虚空舀了一杯，那杯中便尽是美酒。

    “楼主……归天上来！”

    “你曾暗中倒却鹦鹉洲，早已还了黄鹤楼的情谊，今日又为我的弟子拦路，是我欠你的情。”

    又有两条苍龙咆孝，一条苍龙如神、一条苍龙如鬼！

    楚狂人身后元气如有一条长河，奔流到海不复回。

    他看到楚狂人手持绿玉杖，巍峨的身躯竟在微微颤抖。

    “师兄，来归天上！”

    “一过十余年，我曾惧怕你回那天上，做那玉仙楼清都君，索性便想着登上天去，锤碎那玉仙楼。

    大秦、西域、齐国、海上妖国、百鬼地山、重安三州乃至那些苟延残喘的小国俱都震动。

    若非鹦鹉洲之变，若非你入了书楼，再不负风流之名，可我仍觉得天下无你这般的人物。”

    星光直落……

其实，便如同大司徒所言，太玄宫中那湛蓝色的辉光越发暗澹了，就好像是将要坠落的星辰。

    那大伏地官端坐楼阁，如一颗明星高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