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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古蔺谌来过两回，她让张妈妈拦了他，后来他也不再来了。
“我的好娘子啊…您这是做什么啊。”
他是男儿，即便不是父亲最爱的孩子，可他还是能做自己想做的事，在天地间肆意。
“但二娘每月都会让蓬清送一整套行头过来，就是怕您在外行走比二郎差了去。可您看，大娘穿金戴银，月月都有新衣裳新首饰，帕子都是丝绸料的，二娘却穿棉料，一根银簪簪了两年没有换……您这样的行径，太伤人心了。”
古蔺兰心中的光逐渐破碎，一直苦苦支撑她的兄长高大伟岸的身形也逐渐坍塌。
接下来的日子，因为淋雨吹风又大受打击古蔺兰断断续续地发烧。
她俩一早就察觉古蔺兰情绪不对。
想明白后，他跑了一趟陇西，回来后叫人抬了一箱又一箱的家具过来，说是伯外祖知晓她要出嫁送来的添妆。
周遗昉杀人一般的眼神盯着他，小花妖在家时过的原来是这种日子。
不仅是因为他恨她让他没有母亲，更因为他看不上她，她这样的，实在不配为他古蔺兰的妹妹，不配流陇西李氏的血，所以他疏离她。
即便从没庇护过她，可那不也是她的娘亲吗？
李氏生她的时候得了心病，自己不想活了，吞了藏红花想将她一起带走。
二人再无话可说，古蔺兰茫然地盯着鞋面喃喃道:“那些时候，你在哪里呢……你也和他们一起，看我在这世上苦苦挣扎，艰难求生。”
可她不一样，她从出生起就没有来自李氏的的庇护。
“你不配，你不配！”
张妈妈带着蓬清闯进来:“娘子小心手！”
她那时甚至高兴地以为是她为兄长省下的衣裳鞋袜开销都被兄长用在了刀刃上。
回去后他让剑侍将古蔺兰这些年给他做的衣裳鞋袜都找出来。
他未尽的话是，她以前怯弱不堪用，鸢肩羔膝，微不足道，不敢交到她手上怕她毁了亡母的遗产，毁了他最后的寄托和念想是吗。
可李氏死了，她没死，她是张妈妈从李氏尸体里拽出来的。
张妈妈老泪下来了，心疼地摸了摸她被铁器硌红的手指:“别人不知晓我们还不知晓吗，每月就四两月银，我与蓬清、莲香的月例也从里面走，还要打赏老夫人和高娘子院里的下人。四两银子一个月拢共就不剩多少，您舍不得给自己用都攒下给大郎君买衣料，辛辛苦苦做了这么久，作何要剪了啊。”
而她嫁去靖王府的事也在她称病不出的日子里尘埃落定。
“其实二娘过得并不好，娘子们是自己管院子，每月月银是四两，院子里的丫鬟赏银也从里面出，日子过得紧巴巴。”
男人望着少女跑走的方向，手指微微颤了颤。
蜡烛噼啪响了一声，她下意识看过去。
明明病已经大好了，可古蔺兰却觉得自己已经病入膏肓快要病死了。
古蔺兰曲肘擦了把眼泪，再也喘不过气来，匆匆行了一礼往抱香阁去。
难以想象，这些年，她靠着省吃俭用给他存了满满两大柜子好料做衣裳。
她跑走后，站在尽头的剑侍才过来。
也对，她其实和他的仇人也并没有什么分别。
周遗昉心都疼碎了。
她犹如小老鼠，在高氏手底下苟活长大，她没有高门贵女的底气。
回到抱香阁古蔺兰只想一个人待着。
“母亲惊才绝绝，气质高雅，那是你的母亲，不是我的，她从来没想过让我活着，她活着的时候只庇护你，从来没有庇护过我，你问我为什么蠢笨如斯，那你告诉我，我有什么底气活在这个世上！”
她一枚铜板掰两瓣花的时候，他有母亲留下的嫁妆和私产供他养美名。
从前她庆幸兄长不用和她一样看人脸色过活。
“母亲留下来的嫁妆。”他凉薄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就在二人交错而过的瞬间，古蔺谌叫住她:“等等。”
哈……她无声地笑着笑着眼泪就流了下来。
低头行了一礼，柔软腰肢塌成一个优美的弧度，最后直起身，款款而行。
张妈妈和蓬清以为她说的母亲是继母高氏。
如今她才明白过来，原来他是这样看她，他瞧不起她这样的活法。
怕她出事二人不敢走远就一直在门口候着，听到里面撕心裂肺的哭叫声和摔打声两人对视一眼心道不好，连忙推开门进去，进门就看见她一脸绝望地拿着剪子搅碎衣样子，地上还遗落着残损的黑色缎面靴。
所有人都默认了她要听话地嫁去京城，古蔺兰望着帐子顶为自己慢慢谋划。
是啊，辛辛苦苦这么久，可在别人眼里却像条狗。
一个面甜心黑、妾室扶正的继母，一个想不起她的父亲，她在这一方院子里只能仰仗着祖母而活。
古蔺兰一下子痛哭出声，她扑过去，拿起剪子将剩下还未做完的男人的里衣剪烂。
张妈妈将她手心里的剪子夺走摔地上，还不忘用脚尖将剪子踢远。
古蔺谌的那些话不断在她脑海中回响，她一颗心好像被人捏碎了又拼凑反复反复，疼得她揪住衣领说不出话，可嘴巴却忍不住笑起来。
丫鬟婆子们都出去后，她抱着那只小匣子消沉得坐在床沿发呆。
这些名贵木料打造的家具或许在他眼里也不过是一张礼单上的数字。
她没想过在投去陇右军前，他也不过是个不受重用的都督府郎君。
古蔺兰黑白分明的眼睛睁大，眼泪瞬时掉了下来。
低声骂道:“高娘子那样黑的心肝，就是一只笑面虎，要是夫人还在就好了。”
他将手里的匣子递过去，古蔺兰抱住，不算特别沉，却也不轻。
桌子上白烛轻晃，昏黄烛光将底下绣篓半遮半掩，那篓子里未完成的袍子鞋子都在讽刺着她，她在自己哥哥眼里是多可笑。
因为她，古蔺谌小小年纪没了娘亲，所以他也不喜欢她。
-
祖母喜欢什么样的孩子，她便让自己长成什么样，这十五年间都在小心翼翼讨好祖母与父兄。
娘子一回来就将她们撵出去自己一个人躲着，整个人浑浑噩噩的，像被打散了精气神。
可这份心意古蔺兰领了。
她单手打开，里面是叠得方方正正的银票、房契、地契，厚厚的纸张上铺着几层雪花一样白的银子。
不管她做多少，其实永远也捂不热古蔺谌。
她从未有过的爆发让古蔺谌张了张嘴，突然失语。
她自嘲道:“大郎自有母亲和祖母操心，哪里需要我这个没能耐的妹妹担忧。”
她的存在是李氏对古都督血淋淋的控诉，所以古都督一直不喜欢她。
她一出生就害他没有了母亲，他自然是恨她的，从来只有她厚着脸皮跟在他身后，为他付出，在他眼里，她与大娘真的没有区别。
古蔺兰眸色几变，最终冷笑出声。
他那不愁心钱财花销，还有去陇西这几年的开支，以及在外接济寒门学子养出的美名是从何而来。
她这些年活得就像是个笑话，小心翼翼地苟活，在他人眼里没有半分骨气。
因为他是古氏和李氏的儿郎。在都督府不得志他投去陇右军，有血缘关系在，伯外祖亲自带他，他从不用担心自己的前途。
他自欺欺人地想，她这么爱重他这个哥哥的，肯定不会生太久的气。
他说她自卑无能，懦弱到任人宰割，被高氏吓破了胆也没有说错。
剑侍常年习武，耳聪目明，挠头对着暗处微微烦躁的男人道:“大郎不常回来，不在意后宅的事不知道，其实……”
此时张妈妈正在回廊右侧等她，见她一脸湿意，赶忙迎上来。
蓬清张开手臂箍住古蔺兰。
她只以为古蔺谌是因为是男儿身，所以即便他不受家里重视，他还是有出路，可以凭伯外祖父投入陇右军。
周遗昉跟着飘到她面前，无措地伸手去接她的眼泪，可眼泪穿过他的手心，砸到地面上。
二人扑上去。
没人比她们更知道娘子在这些上花的心意。
古蔺兰没见过这位大名鼎鼎的伯外祖。
或许，真的从来没有人爱过她，她也没有得到过爱。
病中她曾亲自书信一封命人送去郭家，不知是不是古都督与郭家早打了招呼，这份信石沉大海没有半点回音。
可是……何不食肉糜呢？
有他这份添妆在，同出一族的靖王府或许会掂量一二族人的态度，对她在王府的处境好过一些。
这就是古蔺谌的底气。
她宝贝的那点月银在他眼里真是不够看。
可并不是，有李氏庞大的嫁妆在手，他养尊处优自然什么也不会愁。
因为她的出生方式过于邪气，生而克母，陇西那边待她也不亲近。
不管伯外祖是出于什么而为她添妆，他以陇西李氏族长的名义来添妆确实解了古蔺兰的燃眉之急。
只要他服一下软，先哄哄她，古蔺兰一定会原谅他那天的无心之语。
“你的这部分本应该从前就给你，可你以前…..算了，现在给也是一样。”
-
“娘子！”听到屋里的动静，“嗙”———地一声门被人撞开。
一番挣脱古蔺兰额发汗湿贴在脸上，听完张妈妈的话反而冷静下来。
古蔺兰没跟她解释，只看向床上那一匣地契和碎银。
也不敢问她和大郎是怎么了，就慢慢陪她沿着回廊往回走。
] 古蔺谌来过两回，她让张妈妈拦了他，后来他也不再来了。
“我的好娘子啊…您这是做什么啊。”
他是男儿，即便不是父亲最爱的孩子，可他还是能做自己想做的事，在天地间肆意。
“但二娘每月都会让蓬清送一整套行头过来，就是怕您在外行走比二郎差了去。可您看，大娘穿金戴银，月月都有新衣裳新首饰，帕子都是丝绸料的，二娘却穿棉料，一根银簪簪了两年没有换……您这样的行径，太伤人心了。”
古蔺兰心中的光逐渐破碎，一直苦苦支撑她的兄长高大伟岸的身形也逐渐坍塌。
接下来的日子，因为淋雨吹风又大受打击古蔺兰断断续续地发烧。
她俩一早就察觉古蔺兰情绪不对。
想明白后，他跑了一趟陇西，回来后叫人抬了一箱又一箱的家具过来，说是伯外祖知晓她要出嫁送来的添妆。
周遗昉杀人一般的眼神盯着他，小花妖在家时过的原来是这种日子。
不仅是因为他恨她让他没有母亲，更因为他看不上她，她这样的，实在不配为他古蔺兰的妹妹，不配流陇西李氏的血，所以他疏离她。
即便从没庇护过她，可那不也是她的娘亲吗？
李氏生她的时候得了心病，自己不想活了，吞了藏红花想将她一起带走。
二人再无话可说，古蔺兰茫然地盯着鞋面喃喃道:“那些时候，你在哪里呢……你也和他们一起，看我在这世上苦苦挣扎，艰难求生。”
可她不一样，她从出生起就没有来自李氏的的庇护。
“你不配，你不配！”
张妈妈带着蓬清闯进来:“娘子小心手！”
她那时甚至高兴地以为是她为兄长省下的衣裳鞋袜开销都被兄长用在了刀刃上。
回去后他让剑侍将古蔺兰这些年给他做的衣裳鞋袜都找出来。
他未尽的话是，她以前怯弱不堪用，鸢肩羔膝，微不足道，不敢交到她手上怕她毁了亡母的遗产，毁了他最后的寄托和念想是吗。
可李氏死了，她没死，她是张妈妈从李氏尸体里拽出来的。
张妈妈老泪下来了，心疼地摸了摸她被铁器硌红的手指:“别人不知晓我们还不知晓吗，每月就四两月银，我与蓬清、莲香的月例也从里面走，还要打赏老夫人和高娘子院里的下人。四两银子一个月拢共就不剩多少，您舍不得给自己用都攒下给大郎君买衣料，辛辛苦苦做了这么久，作何要剪了啊。”
而她嫁去靖王府的事也在她称病不出的日子里尘埃落定。
“其实二娘过得并不好，娘子们是自己管院子，每月月银是四两，院子里的丫鬟赏银也从里面出，日子过得紧巴巴。”
男人望着少女跑走的方向，手指微微颤了颤。
蜡烛噼啪响了一声，她下意识看过去。
明明病已经大好了，可古蔺兰却觉得自己已经病入膏肓快要病死了。
古蔺兰曲肘擦了把眼泪，再也喘不过气来，匆匆行了一礼往抱香阁去。
难以想象，这些年，她靠着省吃俭用给他存了满满两大柜子好料做衣裳。
她跑走后，站在尽头的剑侍才过来。
也对，她其实和他的仇人也并没有什么分别。
周遗昉心都疼碎了。
她犹如小老鼠，在高氏手底下苟活长大，她没有高门贵女的底气。
回到抱香阁古蔺兰只想一个人待着。
“母亲惊才绝绝，气质高雅，那是你的母亲，不是我的，她从来没想过让我活着，她活着的时候只庇护你，从来没有庇护过我，你问我为什么蠢笨如斯，那你告诉我，我有什么底气活在这个世上！”
她一枚铜板掰两瓣花的时候，他有母亲留下的嫁妆和私产供他养美名。
从前她庆幸兄长不用和她一样看人脸色过活。
“母亲留下来的嫁妆。”他凉薄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就在二人交错而过的瞬间，古蔺谌叫住她:“等等。”
哈……她无声地笑着笑着眼泪就流了下来。
低头行了一礼，柔软腰肢塌成一个优美的弧度，最后直起身，款款而行。
张妈妈和蓬清以为她说的母亲是继母高氏。
如今她才明白过来，原来他是这样看她，他瞧不起她这样的活法。
怕她出事二人不敢走远就一直在门口候着，听到里面撕心裂肺的哭叫声和摔打声两人对视一眼心道不好，连忙推开门进去，进门就看见她一脸绝望地拿着剪子搅碎衣样子，地上还遗落着残损的黑色缎面靴。
所有人都默认了她要听话地嫁去京城，古蔺兰望着帐子顶为自己慢慢谋划。
是啊，辛辛苦苦这么久，可在别人眼里却像条狗。
一个面甜心黑、妾室扶正的继母，一个想不起她的父亲，她在这一方院子里只能仰仗着祖母而活。
古蔺兰一下子痛哭出声，她扑过去，拿起剪子将剩下还未做完的男人的里衣剪烂。
张妈妈将她手心里的剪子夺走摔地上，还不忘用脚尖将剪子踢远。
古蔺谌的那些话不断在她脑海中回响，她一颗心好像被人捏碎了又拼凑反复反复，疼得她揪住衣领说不出话，可嘴巴却忍不住笑起来。
丫鬟婆子们都出去后，她抱着那只小匣子消沉得坐在床沿发呆。
这些名贵木料打造的家具或许在他眼里也不过是一张礼单上的数字。
她没想过在投去陇右军前，他也不过是个不受重用的都督府郎君。
古蔺兰黑白分明的眼睛睁大，眼泪瞬时掉了下来。
低声骂道:“高娘子那样黑的心肝，就是一只笑面虎，要是夫人还在就好了。”
他将手里的匣子递过去，古蔺兰抱住，不算特别沉，却也不轻。
桌子上白烛轻晃，昏黄烛光将底下绣篓半遮半掩，那篓子里未完成的袍子鞋子都在讽刺着她，她在自己哥哥眼里是多可笑。
因为她，古蔺谌小小年纪没了娘亲，所以他也不喜欢她。
-
祖母喜欢什么样的孩子，她便让自己长成什么样，这十五年间都在小心翼翼讨好祖母与父兄。
娘子一回来就将她们撵出去自己一个人躲着，整个人浑浑噩噩的，像被打散了精气神。
可这份心意古蔺兰领了。
她单手打开，里面是叠得方方正正的银票、房契、地契，厚厚的纸张上铺着几层雪花一样白的银子。
不管她做多少，其实永远也捂不热古蔺谌。
她从未有过的爆发让古蔺谌张了张嘴，突然失语。
她自嘲道:“大郎自有母亲和祖母操心，哪里需要我这个没能耐的妹妹担忧。”
她的存在是李氏对古都督血淋淋的控诉，所以古都督一直不喜欢她。
她一出生就害他没有了母亲，他自然是恨她的，从来只有她厚着脸皮跟在他身后，为他付出，在他眼里，她与大娘真的没有区别。
古蔺兰眸色几变，最终冷笑出声。
他那不愁心钱财花销，还有去陇西这几年的开支，以及在外接济寒门学子养出的美名是从何而来。
她这些年活得就像是个笑话，小心翼翼地苟活，在他人眼里没有半分骨气。
因为他是古氏和李氏的儿郎。在都督府不得志他投去陇右军，有血缘关系在，伯外祖亲自带他，他从不用担心自己的前途。
他自欺欺人地想，她这么爱重他这个哥哥的，肯定不会生太久的气。
他说她自卑无能，懦弱到任人宰割，被高氏吓破了胆也没有说错。
剑侍常年习武，耳聪目明，挠头对着暗处微微烦躁的男人道:“大郎不常回来，不在意后宅的事不知道，其实……”
此时张妈妈正在回廊右侧等她，见她一脸湿意，赶忙迎上来。
蓬清张开手臂箍住古蔺兰。
她只以为古蔺谌是因为是男儿身，所以即便他不受家里重视，他还是有出路，可以凭伯外祖父投入陇右军。
周遗昉跟着飘到她面前，无措地伸手去接她的眼泪，可眼泪穿过他的手心，砸到地面上。
二人扑上去。
没人比她们更知道娘子在这些上花的心意。
古蔺兰没见过这位大名鼎鼎的伯外祖。
或许，真的从来没有人爱过她，她也没有得到过爱。
病中她曾亲自书信一封命人送去郭家，不知是不是古都督与郭家早打了招呼，这份信石沉大海没有半点回音。
可是……何不食肉糜呢？
有他这份添妆在，同出一族的靖王府或许会掂量一二族人的态度，对她在王府的处境好过一些。
这就是古蔺谌的底气。
她宝贝的那点月银在他眼里真是不够看。
可并不是，有李氏庞大的嫁妆在手，他养尊处优自然什么也不会愁。
因为她的出生方式过于邪气，生而克母，陇西那边待她也不亲近。
不管伯外祖是出于什么而为她添妆，他以陇西李氏族长的名义来添妆确实解了古蔺兰的燃眉之急。
只要他服一下软，先哄哄她，古蔺兰一定会原谅他那天的无心之语。
“你的这部分本应该从前就给你，可你以前…..算了，现在给也是一样。”
-
“娘子！”听到屋里的动静，“嗙”———地一声门被人撞开。
一番挣脱古蔺兰额发汗湿贴在脸上，听完张妈妈的话反而冷静下来。
古蔺兰没跟她解释，只看向床上那一匣地契和碎银。
也不敢问她和大郎是怎么了，就慢慢陪她沿着回廊往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