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想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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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正要将毛巾碰上盛倾的侧脸，回过神来的他突然伸手捏住了她的手腕。

    想了想，傅丹朱决定权且先把茶炉烧上。

    做过酒楼大厨、变过障眼戏法儿、养过马、算过命、当过媒婆、卖过草药…久而久之啥都会一点。

    起初她也不会，但前世私奔后跟着方鸿源四处奔波。

    傅丹朱做饭还是很好吃的。

    他掀开眼皮，听着门外传来的脆生生的、鲜活的叫早声，感觉自己像是做了一个梦。

    “呵，那你是何意？”

    嘶——

    傅丹朱顺势脱口道，又小心翼翼地觑了那人一眼。他的脸和手都因为久病显出异样的苍白，但五官凌厉霸气，骨节分明有力，融合在一起后，显出一种支离破碎又强劲的美感。

    “没事，我可以……”刚开口，傅丹朱明显想到什么，纤细的腕骨轻颤，目光躲闪地住了手。

    “家？这不是你的家？”他语气无波无澜。

    傅丹朱前世陪伴了盛倾两年多，作为一个对他还算熟悉的人，敏锐地察觉到了这平静下暗藏的危险气息。

    傅丹朱脑筋急转，急得脸都有些轻微涨红，脱口而出两个字:“娘家！”

    但他闭着眼也能勾勒。

    “还算长记性。”他说。

    不是梦。

    一声意味不明的轻笑自盛倾喉中低低溢出，她手腕又不受控制地抖了一下，脸有些烧。

    “盛倾，我帮你洗脸。饭我也已经做好了，你洗完脸就去吃早饭吧？”

    她原是看着他的脸说话，但是察觉到对方有看向她的意图后，立马把睫毛垂下了。

    “……知道了。”他沙哑着嗓音回。

    “我自己来。”他神情略有些不自然地说。

    然后又舀了些热水在木盆里，搭上毛巾，敲响了盛倾的门。

    灾变之后，干净的水源减少，每户每日可领到的水都是有份额的，谁也不能多领。

    他的手从被中伸出，接过脸帕，瞥了一眼仍站在原地的她，不含情绪地问道:“什么事？”

    “盛倾？”门外又轻声细语地喊，像猫挠一样。

    “是回娘家……”她又弱弱地补充道。

    不知怎的，在她完这句后，她明显感觉到那暗潮汹涌的危险气息缓缓淡去了。

    她身子又是一颤，开始结巴，“盛，盛倾，你不要误，误会，我不是那个意思！”

    “盛倾，我想回家一趟。”

    傅丹朱为着要不要再弄个汤犹豫了半晌。

    然而话音刚落，“咿呀”一声，门被推开。

    他抬手掐了一下脸。

    事实上屋里的人确实刚醒。

    “盛倾，起床了。”

    小青菜被她炒得嫩嫩的，饼子上撒着翠绿的葱花，摊得酥脆且薄，弄完这些，桶里的水已用去了小半。

    见他一直未回自己，加之想到心中所求，傅丹朱大着胆子上前，跪坐在床榻边，将木盆搁在床头的矮柜上，毛巾沾湿，细白的手用力将之拧干。

    现在的时间是辰时一刻，傅丹朱记得前世盛倾不出意外都是这个点儿醒，所以她才敢来敲门。

    盛倾的视线由她的脸上移到她端着的木盆上，滚烫的热水遇冷，氤氲着乳白色的雾气。雾气上浮，模糊了她清艳的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