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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三16班的班门紧锁,窗也被拉上了深色窗帘,从外头看不见里面有什么。倒是在门外,几名学生正站在门口唠嗑,言语间洋溢着快乐轻松的氛围,似乎班里同学的死并不影响她们寻欢作乐,有几个还倚着栏杆磕瓜子零食。

    小芳眼神躲闪:“你,你们怎么还有什么事吗?”

    张元元立刻否认:“反正不是我拍的,是小芳的男朋友拍的。”

    一直站后头不发话的苗淼大大的翻了个白眼,用他俩可以听到的声音骂了句“傻逼玩意儿。”,彻底放弃了她的娇柔小白花人设。

    张元元停顿了几秒,把手里的手机放回口袋,转身进入课室,说道:“好像叫李什么的,我不记得了,你们要有问题就等下课去问小芳。”

    周乐宁继续问道:“这张照片,是谁拍的?”

    苗淼不屑地发话:“漏洞百出,她们这谎撒的太拙劣了,这就是□□裸的校园暴力。”

    “那就是他得罪人呗。人有病不说,品行还有问题。”张元元无所谓道,受害者有罪论在她嘴里发挥的淋漓尽致。

    “喏,余暖洋这人,别看他长的有模有样的,之前趁着没人尾随小芳进的洗手间,对小芳心怀不轨,动手动脚的。小芳男朋友发现了,直接在那儿把他揍了一顿。”张元元从手机翻出了一张照片:“我这里还有张他当时被人教训的照片。”

    三人一起前往了这层的洗手间,就在不远的拐角处。闵弦乐与周乐宁进入了男厕。洗手间昏暗,暗黄色的灯

    小芳顿了顿,逃似的回了自己的教室。

    “有问题?”周乐宁顺着话问:“那你能告诉我余暖洋他是怎么个有问题法?他平时是个什么样的人?”

    “行,我没什么好问的了,谢谢你的配合。”周乐宁看了眼手机说道:“耽误你时间了。”

    苗淼也跟着附和:“是啊,你们两个人说的都不一样,不会作假吧?”

    闵弦乐看向周乐宁:“那我们……”

    闵弦乐他们跟在一个班的学生后面一起上楼梯。

    照片里的余暖洋被黑色胶带粘着嘴,手也被胶带禁锢在地板上,他头发湿漉,被关在洗手间隔间,墙上写着污俗的脏话。

    此时广播播放着欢快的铃声,站在门外磕瓜子的同学都进了课室,闵弦乐伸长脖子往门缝里瞅了瞅,里面一片昏暗,隐隐约约只看得到讲台。

    被围在学生们中间的是一位打扮夸张,名为张元元的短发女生,她显然就是这个群体的中心。

    闵弦乐:“小芳的男朋友在哪?”

    这一次镜子还真随了他想,让他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周乐宁:“好,就现在。”

    两人走到外走廊尽头的课室—高三16班,正好在这撞见了苗淼。

    “问完了吧,明天还有考试,我们没空管他的事。”张元元不耐烦地说。

    小芳唯唯诺诺的点头:“等下还有课,可以先回去吗?”

    周乐宁关闭手机的录音:“就从她们刚刚的反应,所谓的男朋友大概率是假的,我们等下可以试试小芳。”

    闵弦乐放心了,在准备要转弯时他又忍不住看了眼镜子。

    周乐宁点头:“他那天晚上没回宿舍,而是死在教学楼下。我们可以去问他的同班同学和室友,看他近期有什么异样。”

    越是怪异阴森,人越是追求刺激,忍不住去确认会不会出现什么灵异现象。比如镜子里会不会没有自己啊,又或者镜子里自己的表情是不是变了啊。

    “对。”小芳点点头。

    周乐宁看着小芳,严肃道:“她说的是真的吗?”

    闵弦乐狐疑脸:“李文?为什么刚才张元元说他姓林?”

    周乐宁走上前去,问道:“你好,请问你是余暖洋的同班同学吗,我们有几个问题想询问你。”

    闵弦乐看着缓缓关闭的门,若有所思:“乐宁,我们洗手间看看有没有线索。”

    小芳如释重负,缩回了课室。

    高冷组戴着帽兜的男人发话:“我们去宿舍调查。”

    镜子里学生们脸色苍白土灰,脸上涂着纸人特有的红胭脂,眼珠混浊,双脚微微悬空,竟是平移着上楼,一个两个都像是同个模子做出来的纸糊皮人。但回头一看,身后的学生们除了动作略僵硬外,依然是正常人的外貌体型。

    张元元此时正微昂着头,听着自己同学的奉承话,她十分张扬的用手指甩着自己的诺x亚手机链,手机链上还挂着一个恶俗礼品店买的方方正正的小袋子装饰。

    张元元哼了一声:“大家都知道他就一个病秧子怪胎,觉得自己没脸活了自杀也不奇怪吧。我最讨厌这种体弱的病秧子,一个男的天天白着脸,装晕装弱给谁看啊,勾……”

    两人装作若无其事,没有理会镜子里学生们的目光。

    镜子里映射出来的所有的学生,都在盯着他和周乐宁。

    苗淼:?

    闵弦乐提醒:“凶手很可能现在还潜伏在学校。”

    等到闵弦乐和周乐宁从监控室回到教学楼时,正好课后早操结束,在一楼做完早操的学生此时排列有序,正整齐而僵硬的往楼上走,连步伐速度都是一样。

    教学楼建了有一定的年数,墙体都是用的白瓷砖,角落里有不少霉斑青苔,几只蚂蚁被残忍的用透明胶贴在墙上,透明胶边发黄,看上去已经有一段时间了。楼梯地板则是铺的灰色石纹斑点砖,现在很多老社区旧医院也是用的这种地板。

    周乐宁打断了她的话:“现场推测不排除他杀。”

    周乐宁解释到:“我们去教学楼。如果我们都先去宿舍,调查到太晚,教学楼下课了,班里估计没有人。”

    “不知道,她男朋友是道上的。那天正好来学校找她,现在他们分手了,道上的人嘛。”张元元说这儿,语气里总透出自傲,仿佛“道上”二字一出口,神鬼还要退让三分:“指不定是人气愤不过,又来学校,起争执了就摔下来了呗。”

    闵弦乐表示赞同。

    周乐宁慢慢地重复一遍:“林,文。”

    走了两步,补充到:“对了,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好在二楼三楼的楼梯间都没有放置仪容镜,不然真的要命。

    而他尸体上粘的也正是黑色胶带。

    往上走几步,可以看到一楼与二楼的楼梯口平台处贴着一面巨大的镜子,角落处有深红色的字标明是张某某学生家长赠。这种镜子原本是给经过楼梯的学生整理仪容的仪容镜,但楼梯间一片阴气,不凑近看根本看不清。闵弦乐的小学旧校舍也有这种大镜子,以前就老有小朋友说镜子里出现奇怪的东西,怪阴森的,更别提这楼旁边还发生一桩命案。

    “镜子,绝了。”闵弦乐声细如蚊。

    闵弦乐倒吸一口气凉气,头皮发麻,四肢血液倒流,他在心里给自己扇了结结实实的两巴掌。

    “行,那没事了。”

    闵弦乐和周乐宁来到四楼。这栋楼每间课室有内外走廊,因此有两扇前门与两扇后门。外走廊离楼梯近些,而内走廊则离架空桥近些。

    苗淼没好气地说:“他叫什么?”

    闵弦乐:“要不…就现在?别给她们串通的时间。”

    闵弦乐陷入沉思:要想知道发生什么,知道他的死亡时间,就要通过监控录像,但想要看监控录像,就必须要有他的死亡时间。到头来监控行不通,得从别的方面下手。

    而位于他们前面的,已经转过弯背对着镜子的学生,在镜子里却也是正脸,头转了一百八十度,正怪笑着看着他们。

    嘿,还好,没有以上的异样,一切正常。

    两人跟着人群往上走,一阶,两阶,三阶……镜子底上一点点出现他们的身影。

    周乐宁:“我忘了件事,你刚刚提到的男朋友全名叫什么?”

    闵弦乐说:“按照之前游戏的经验,密码应该能在调查过程中找到。”

    “人不可貌相,你们不信是吧。”张元元往外吐了颗瓜子,拍了拍旁边的两个同学,双手交叉一站:“你们去把那谁,小芳,叫来。”

    冷冽的寒风吹过,闵弦乐拉紧外套拉链,瞥了一眼汗流浃背的小芳:“这天,还挺热的。”

    “李……林啊…啊?不好意思,我刚刚一时嘴快,说错了,他,他叫林文。”小芳扣着手机的按键。

    闵弦乐作死,偷偷瞄了一眼。

    张元元很不耐烦:“又来?刚刚来了一个大叔已经够烦的了。他死了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啊,是他自己有问题。”

    根据笔记本上的信息,余暖洋的班级是高三16班,在教学楼的四楼。

    闵弦乐没记错的话,余暖洋现在就在那个位置下面。

    小芳低下头,犹豫道:“他叫李……李文。”

    跟在他们后面上楼的学生无一不直愣愣的看着镜子里的他们。

    没过一会儿,她的两个同学带来了一个一看就是老实人的戴眼镜的女生,女学生看起来脸色不太好,她擦了擦脸上的汗,眼镜被热雾懵了一层。

    闵弦乐感到疑惑,刚刚的课间他们一直站在门口,从未见到有老师进出这课室,却凭空出现在里头,只闻其声,不见其人。可想而知,里面坐着的不一定是人。

    周乐宁悄悄地勾了勾闵弦乐的手心,示意他也看到了。

    张元元示意让小芳先回去。

    也不知道周乐宁说了什么,但能肯定的是他充分发挥了学委忽悠老师的技巧。小芳连凳子都没坐热,就被老师喊出了课室。

    小芳:“他,他不在这儿,我们分手了,找不到他。”

    周乐宁敲了敲教室的门,里面传来一位中年男人严厉的声音:“我在上课,有事吗?”

    “小芳的男朋友叫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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