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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用兑换的匕首割断了束缚住第一个玩家的藤蔓，试探鼻息，很微弱但有气。

    “别装神弄鬼。”沈柯眯起眼睛，狠狠地抽回手，手背顿时泛起一片红。

    “你要找的答案，就在这里。”系统开口了，不同于以往机械的电子音，他的声音刻意压低过，里面压制且克制了一种很复杂的情绪。

    23略微有些意外，他明白少年是个重情重义的人，他提出的方案，是对对方而言最好的选择。

    “她不能破坏这棵树？”沈柯猜测出了一个机会，只要他在树上，就会更安全。

    尘土飞扬，他看不见少女的身影了，只看到了地面凹陷进去的大坑。

    “娜娜、莉莉、珍妮！快回来！不，来不及了，跑！”他上前几步，对着她们狂奔了过去，此时的三小只也恢复了一点神智，她们想回到沈柯身边，可就像他说的那样，一切都来不及了……

    更准确的说那并不是一个真实的人，他只是用数据构成的人形。

    “这你告诉我不让进？”他琢磨了一下，一时半会还真找不到这个虫洞存在的意义。

    难道说，还愿树藏着一个天大的秘密，一旦触碰到那个秘密，整个迷雾大厅都会走向毁灭？

    当美人鱼不在顾忌还愿树时，他在树上反而影响了行动，他估算了一下地面和他的距离，将身子微微蜷缩护住头，准备先跳下去再说。

    沈柯抱胸站在一边，等着他的后文。

    所有人都在帮他，只为了他求的那个答案，他又有什么理由半途而废！

    放弃这里的一切，包括他朋友。这句话藏着窥探不到深意。说不准23是来诈他的，也说不准的确如同他说的那样，他一意孤行的后果就是迷雾大厅消失，他的朋友也会死亡。

    他重新伸手，道：“答案就在欲望母树本体之上，我带你过去。”

    看着像蜈蚣一样爬满树枝的红色线虫，他有点心里不适，幸好这群东西是冲着他来的，他暂时只能一路往顶端爬去，带着它们尽量远离玩家。

    沈柯表面非常的平静，他看到了一地的残肢断骸、血流成河，或许正如23所说的那样，地上所有的一切，都是他的朋友。

    “那我的答案还是一样。”

    对方的手一顿，不过一会，那眼花缭乱的数据后走了出来一个人。

    系统慢慢跟在他的身后，如果他此时有表情，那一定是极其各种情绪糅杂在一起，直至扭曲。

    果然，无论他怎么分析，还是理解不了少年。23敛眸收住眼底的神色，既然对方做出了他的决定，那么他，不会再去干扰。

    沈柯还没来得及行动，天空很突兀的传来了钟声，除了沈柯，所有鬼怪都被这钟声刺的停滞了几秒。

    出乎意料的，沈柯很平静，平静一如往常。

    沈柯知道系统秉性，他能说的东西会说，他不想说的东西，绝对问不到。

    沈柯试图抬手触碰，但人是不可能摸的到数据本身的，它们不在一个纬度。

    美人鱼则时快速移动到了还愿树前虎视眈眈地与沈柯互相对视。这时的她只要手臂一扫过来就能折断了好几根树枝，也能抓住沈柯，可她没有。

    “理由。”他说，“我答应过会相信你，所以我

    “不。”沈柯说，“不需要。”

    有初六血脉的加成，局势有了一点点逆转，但他们总体还是处于弱势的，不可能打持久战，他得抓紧时间了。

    系统伸出数据的手碰了碰欲望母树，数据闪烁间他很快收了回来，对沈柯道说：“我从来都不会骗你，现在也不会。”

    第140章

    没有了系统，他失去了对游戏前程赊账的权限，只能看着自己所剩无几的积分，兑换了一桶汽油和火折子。

    枝枝这时也从巨坑爬出，她擦了擦脸上的泥土，举枪反击再次吸引住美人鱼的注意力：“我不会让你靠近小柯一步的！”

结束这一切，救下你的所有朋友，也可以帮你救下你的此行的目标，但条件是，你现在就离开。”23松开了他的手，“但你做选择了，这很简单不是吗？”

    他亲眼看见代码取代了迷雾，吞噬了整个游戏小镇，也将他笼罩在其中。

    沈柯一眼就认出了那株植物，他临走时明明叫小花躲起来，可它却冒着凶险又找了过来。

    他还没行动，美人鱼忽然撤了回去，她宛如一台运行的好好的电脑一年宕机，趴在地面左右打滚。

    沈柯又是给他的手心来了一下狠的，虽然这对数据造成不了什么影响，“她们呢？你知道我说的谁。”

    在无边的夜中，有着比它更黑暗、更深沉地东西飞速靠近，它们紧紧挨着，像成群野蜂，但凑近了，它更像不可名状之物，只直视了一眼，就觉得灵魂在被一双大手撕扯。

    把人依靠在主干上后，他握住树枝末端，一个纵身荡到了另外一根枝干上，尽量保持住平衡，将第二个玩家救了下来。

    [难道我拯救的姿势不对？要玩家全部清醒过来才算成功吗？]他左右环顾了一下，盘算着先将玩家找个安全地方躲起来，再尝试将他们弄醒。

    “有话就说明白，要当谜语人请回哥谭。”沈柯此时的语气也很淡漠，无论23怎么说，他的目的都是来干预自己的。

    沈柯秉持着求知和不怕死的选择，他尝试着伸进过去一根手指，结果居然是被一股阻力弹开了。

    “初六的血？！”沈柯没想到，初六救下珍妮之后，给她种下的那滴血，竟成了这副本中最大的伏笔！

    紧接着，美人鱼的肚子破了个大洞，一个小女孩从里面钻了出来了，她身上被腐蚀的破破烂烂，一张脸也看不清具体模样，唯独眉心的那红痣亮的发烫。

    “都别活。”他将汽油冲着线虫洒去，火苗往下一丢，滋滋滋像烤爆米花的声音不绝于耳，美人鱼也能关联到线虫的痛感，她愤怒地嘶吼着，不顾折断了几根树枝，她直接上手了。

    借着火光，沈柯定睛一看，她的身上居然冒出了一条又一条金线，纹路错落有致，将她勒的成了一条落网的鱼。

    “所以，她们死了。”系统直白地道，然后静静等待最残酷的审判，他其实早就料到会有这一天，他很害怕面对少年的仇视，可他不得不这么做。

    看着数据吞噬掉所有生物的那一瞬，他承认他的慌乱了一瞬，可在那之后，脑中的线刹那间理清了起来。

    珍妮没出事那再好不过了，沈柯重整旗鼓，没有了美人鱼的干扰，他冒着被火灼伤的痛，很快把身下的玩家都解救了出来。

    “祝你成功。”23张开双臂，他注视着少年，身子向后仰去，在接触到地面的那一刻，他消失在了影子中。

    23很认真地告诉他：“你要是拒绝，那么代表的就是放弃这里的一切，包括你的朋友，你想好了？”

    美人鱼似乎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它没有再和枝枝与小花纠缠，而是让黛丽和数量众多的鬼婴绊住它们的脚步。

    23还在等他的答案。

    系统静默许久，被少年一直盯着，他才缓缓开口，“我会告诉你的，我保证。”

    鬼怪们开始四下逃窜，它们顾不得争斗了，可当它们融在那弥漫地黑色中时，死的连一点残骸都没留下。

    沈柯说完正欲转身，余光却瞥见被美人鱼砸成的坑那里，有一抹绿色在坑中若隐若现。

    他要将手收回来时，一只黑色的大手穿过虚无的数据，紧紧回握住了他。

    沈柯眼睛微眯，他曾在识海深处，见过对方，“系统，说话！”

    沈柯争分夺秒地来到玩家被吊起来的地方，无论下面发生了什么，他都不能乱。

    他盘坐在地，点开任务手册，明明玩家都救下来了，可那条拯救所有玩家的任务条还是灰着的显示未完成状态。

    涉及到具体内容，23不说话了，只是用那玻璃似的漂亮眼珠望着他。

    一幕幕在映入眼底，沈柯忽然转身，他没再给身后的生死之战一个眼神，反而坚定且迅速地爬上了树干。

    枪声接二连三地响起，是枝枝，她独自吸引了美人鱼的注意力，想要将她引开。可体型差距太大，她在美人鱼面前就像是蝼蚁，对方只需要高高举起尾巴，在重重地拍下。

    他定睛一看，只见短短几秒过后，一根绿色的藤蔓拔地而起，植株破破烂烂，它被砸的绿液四溅，叶子也焉了吧唧，但是它用无数枝条编制的牢笼，牢牢地护住了身下的少女。

    当然，想法是美好的，事实证明，美人鱼不破坏树，也有各种办法能抓住他。

    他指的离开，并不是离开欲望母树那么简单，而是退出这个副本。

    沈柯又要躲避开始蔓延的火焰，又要躲避暴走了的美人鱼的攻击，还要照顾一下半死不活的玩家，这是真的有点分身乏术了。

    迄今为止，是人是鬼也好，它们的出现都是为了阻拦他靠近还愿树，23看似提出了一个能让他快速完成任务且避免进一步牺牲朋友的办法，但本质都是一样的，只是手段各不相同。

    但，那是系统给他布置的任务，系统会那样做吗？

    鬼怪们看不清、也看不明白那是什么，唯独沈柯，他看到了，那是一串串正在滚动的数字代码。

    他没再追问，独自回到了还愿树、也就是欲望母树旁，并准确无误地找到了那个虫洞。

    当沈柯要起身时，整个树传来了剧烈的摇晃，仰头看去，他看到了在顶部美人鱼那张丑陋与美丽交织的脸。

    他做的从来都不叫欺骗，那是隐瞒，是一种名为保护的隐瞒。

    当所有玩家被放到地下的时候，还愿树发生了异样。在树的主干空间，一个洞在一点点的裂开，直到能容纳人的通过。洞深不见底，里面形成了漩涡，它仿佛潘多拉的魔盒，吸引人去食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