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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来天意如此啊,你认为呢?”他捏着硬币转头,手轻点身旁的空气,另一个人影也接着浮现出来。

    虫子抛出的人偶在落地的须臾就变成一道高挑的人影,他有着和人类一样的四肢,在本该是头颅的位置取而代之的是一束正滴着血的鲜花,颜色比玫瑰还热烈。

    人偶的花没有落下,他在距离那本画的一厘米处停下了。

    系统:【大概、或许、可能、应该是?】

    沈柯盯着人偶的背影,心情非常复杂:【他不会是谢欲吧?】

    【不是骗局。】系统没有直接回答沈柯的提问,但它说的四个字,足够证明很多事情了。

    人偶本身是没有呼吸的,可现在的他却像快窒息了一样,花瓣只有零零落落的几片挂在根茎上,绿色逐渐枯萎成棕褐色。

    沈柯问:【那个时候谢欲问我还记得他吗,你说不知道,说实话统子你是不是很早以前就见过谢欲?】

    “真是一个难相处的家伙。”青年微微一笑,随后也跟着消失在了空气中。

    他将硬币放在大拇指上,轻轻一抛,落在手背上的硬币是正面。

    沈柯不知道怎么去形容那个熟悉的陌生人,所以暂时用另一个他来代替。

    入侵者离开没多久,维护人员赶到,其中一人就是另外一个他。

    人偶后退半步,又将花插回了自己的脖子上。

    23的一面之词他还可以弃之不理,但阿禾的这段记忆,疑似谢欲的人出现,一切的一切都证明了那个他的真实性。

    如果虫子的留下的人偶就是谢欲的话,那么谢欲见过自己就说得通了。

    既然不是骗局,那就是真的。

    沈柯的视线重新落到了人偶上,这个世界唯一的支撑者是阿禾,人偶没有任何阻碍地来到了他身前。

    [虫子?!]

    沈柯从半空落地,来到人偶身后,想捡起一片花瓣观摩,手却直接穿透了整个地面。

    沈柯点头,认同了系统的话。他知道结果,也知道这是幻境自己无能为力,所以不会有太大的情绪波动。

    虫子手底下的人偶,要么是像鬼娃那些怨灵,要么就是像枝枝、珍妮、娜娜姐妹被杀害后只剩空壳,很难想象会有人偶诞生了正常人的思维。

    那个陌生的他,要么就是他本人丢失了一段很重要的记忆,要么就是游戏克隆了一个外貌一样的他。

    沈柯从楼顶跳下,落到了人偶左手边。

    沈柯抬眸看着不远处的那人瞳孔微缩,他没想到自己随便进的一个副本也能看到这个疯子,这家伙到底搞了多少破坏?

    “不要!”

    另一个他缓缓垂眸,面对地下寄予希望的孩子们,朱唇微微开合。

    他没有太过于去纠结真相,也不会去忧虑,反正线索不够想再多也得不到证实。

    沈柯来到了另一个他身旁,侧头看“他”。

    维护人员很快从撕裂的裂缝离开了,他们似乎只是来记录这个世界毁灭前的样子,比沈柯这个旁观者更称职。

    【他快要死了。】沈柯觉得假设这不是幻境,他这种毫无波澜看人死亡的姿态,貌似也和那些维护者差不多。

    他从来不会想到,死后的他,居然会用卑微祈求的眼神去看一个人。

    “他”的眼珠很好看,宛如从浸泡在清泉里面千万年,清澈透亮的同时,也沾染上了一丝寒气,眉间的朱红色的美人痣艳的惊人,却也无法令这一张清冷的脸柔和哪怕一点。

    沈柯没有被充斥着绝望情绪的氛围影响,他这样客观的评价到。

    沈柯没有意外,虫子不会放过一个不听话的傀儡,借着太阳的反射光,他看着了栓在人偶脖子上的那一根丝线,延伸到了一个看不见的远方。

    他跟了一路终于寻找了一片没有被血迹完全掩盖的花瓣,在赤色下面是非常梦幻甜美的橙粉色,花瓣每一片都非常完整,没有残缺。

    “无异议。”

    为首的维护人员只看了一眼,就下达了死亡通知单:“副本处于崩坏边缘,资源过多丢失,等级降低到末等,无需拯救。”

    虫子兴致恹恹,他丢了一个石子大小的虫豸到嘴里咀嚼,又随手捏断了一个挡路的孩子脖子,踢到一边。

    光屏上的扫描的数据还在不停地刷新,他已经将无需拯救四个字敲定,并回头以眼神询问剩余四人。

    沈柯听见“他”这样说。

    但最终,希望破灭了。

    谢欲曾经在病房门口问过沈柯是不是不记得他了,那时候,他拿出的也一捧橙粉色的花瓣,和人偶掉落的一模一样。

    阿禾将画抱在胸前,紧紧地贴在心口处,人偶的花如果穿透画本,那大概率也会刺进他的心脏。

    【如果他真的是我,那么他不会放弃这个副本。】

    系统知道的很多,但它选择以这样的方式提醒沈柯,那代表着它被某种东西限制了无法直接告诉沈柯实情。

    他静静地看着人偶倒地,看着人偶逐渐失去生机,在人偶彻底死去之前,一只洁白无暇的手蓦地出现握住了那根丝线,随着食指轻动,丝线节节寸断。

    阿禾生前是一个很倔强的人,他的性格做不出去激烈的反抗不公的安排,但却从不妥协,哪怕是死。

    [这人偶……不太一样,他不想伤害阿禾。]

    系统反驳:【没有假设,这就是幻境。】

    [这花……好眼熟。]

    “无异议。”

    他们一个在春季,一个却在冬季。

    他没有回答青年的问题,抛出一个人偶后,眨眼睛又消失不见了。

    沈柯眼睛微眯,或许从系统绑定他开始就不是一个巧合。

    人偶抬手,从脖子上的花束中拔出一枝花,用绿色的根茎对准了阿禾的那幅画,下一刻就要插入他捧着的那画作中。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大楼之上出现了一道裂缝,一共五道身着白色制服的人影从裂缝中走出,眼中带着出奇一致的冷漠,扫视着这个副本中所发生的惨剧。

    “无异议。”

    所有维护人员都表了态,还有“他”没有说话。

    【假如他们合起伙来骗我,那可就是一个超大的骗局了,我不知道他们图什么。】

    好吧,他不是实体。

光吧,正面杀光,反面嘛,也杀光。”

    现在的沈柯就仿佛走在一个遍布迷雾的迷宫当中,脚下的路是迈一步看一步。

    可谢欲至少是个正常的人,可眼前这个是有点……好吧,跟独特的非人类,这个想法,会不会大胆了点?

    阿禾紧抱着画,他的眼神是那么冰凉,仿若死水。

    人偶只后退了半步,下一秒就痛苦地跪倒在地,花瓣像是被龙卷风袭击了一样疯狂掉落。

    很奇怪,明明连音色都是一样的,但身上的气质却截然不同。

    医生、护士、孩子纷纷仰起头,那眼底是对重见曙光的期盼。

    “……”

    沈柯一穷二白,不觉得自己身上有什么可利用的。

    他一路飘落着花瓣,一步一步走向还在强撑着的阿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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