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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江栩淮的嗓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Be with you

    这种感觉实在难以言喻。

    她打开前置摄像头,看着唇角才冒出的痘痘,丧气道:“看我愁的,直上火。”

    凌晨五点半,距离和江栩淮约定见面的时间只剩四个小时。

    “要一起吃晚饭吗?”

    民政局的人不多,流程进行得很快。

    在人拥有“期待”这种情绪的时候。

    天快亮的时候舒知意才堪堪合眼,睡得并不安稳,像是被梦境缠绕,闹铃第一声响起时,她就掀开了眼皮。

    两人同时垂头,鼻息缠绕难分,心跳声起伏悸动已经分不清到底是谁的了。

    默了好一会。

    舒知意闻言抬头,目光交汇的刹那,她反应过来。江栩淮是在兑现那天在医院许下的承诺——

    他的意思是......

    “有带在身边吗?”江栩淮问。

    他看监控了?还是进门的时候听到她的吐槽了?

    “我也没睡好,准确来说,其实是一夜没睡。”

    “没事。”江栩淮点头表示理解,然后提议,“我送你。”

    江栩淮再开口声线依旧清冽,低沉倦懒,尾音却几不可察地染上些许暗哑。

    舒知意深吸一口气,兀地把自己整张脸全部埋进臂弯里,她觉得脑袋晕晕胀胀,一股灼热蔓延全身,耳尖都有些发烫。

    “好。”

    她兀自点点头,抑着指尖的烫意,伸手接过。

    舒知意算着时间,随手化了一个淡妆然后拎着小包往楼下走。

    话音落地她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今天领证昨天就没睡好,这像是在暗戳戳传达她很激动的心理,虽然这是事实但让他知道还是不免有些难堪。

    舒知意懵住,勾在安全带上的指尖微颤了一下,心里盘算着找个托词含糊过去,却又觉得怎么说都有些欲盖弥彰的意味。

    凌晨四点半,她起身来到窗边,抬头看见满目星辰,看来明天是个久违的晴天,终于可以晒晒太阳了。

    出小区门,第一眼就看见那辆熟悉的黑色卡宴停在路边,上次一同吃饭的时候她坐过一次。

    在这个过程中,舒知意才发现,不知何时江栩淮也戴上了一枚戒指,没什么太多样式,但很显然和她手上的这只是对戒。

    大概半个小时后,两张盖着红戳印的结婚证就被工作人员从窗口推出。

    话里的直白和坦率让舒知意的目光猝不及防地闪了一下,她敛回视线,抬手无意识的整理了一下额前的碎发。www.cuijun.me

    空气凝滞了片刻。

    舒知意拿着她的那份,垂眼看了半晌。

    I just wanna be with you

    想拥有许多许多个,只属于她的瞬间。

    舒知意用余光瞥了一眼中控台的大屏,看清歌名叫作《Be With You》

    时间真的太慢太慢。

    —

    周婕正趴在前台和同事闲聊。

    “啪”的一声,周婕把手机不轻不重地拍在台面上。

    梧桐树下彼此的身影被拉得很长,一片枯黄的落叶抖落在舒知意的衣领,她忙不迭地后退半步,本被握着的手也重新垂至身侧。

    “和你结婚这件事,让我很开心。”江栩淮趁着红绿灯的间隙对上她的眼睛,笑着说。

    不是没来得及,是她根本不敢试。

    下一秒,那股痒意募地放大。

    室外湿冷,证件照上的塑封膜氤氲的雾气有些模糊了江栩淮的左侧脸颊,舒知意用指尖轻轻拂去,他的眉眼又变得清晰起来。

    万一戴着有磨损,又或是丢了......

    舒知意摇摇头:“我不太饿,昨晚没睡好,所以没什么胃口。”

    周婕愣了一下

    “不管以后发生什么,我们之间提结束的,一定只会是你。”

    舒知意轻轻地嗯了一声,然后从包里掏出小心翼翼地放在掌心。

    她可不希望Cotton Coffee倒闭,轻松的兼职并不好找,更何况这兼职的老板还是个事少钱多的主。

    同事睨一眼,打趣:“你小小年纪每天有什么好愁的?”

    江栩淮自然地握住她的手,将戒指缓缓从无名指往上推移,然后完全地将她套出。

    外卖通道不开,什么促销活动也不做,能开这几个月周婕都觉得稀奇。

    因为贵重她不敢丢在家里,所以随身携带。

    江栩淮眼尾带着淡淡笑意,“给你带了三明治,在后排。”

    江栩淮曲指将戒指从她手心勾起,两人皮肤短暂地触了一瞬,酥麻似电流来回窜动,让舒知意有些想去轻挠。

    剩下的几个闹钟此刻显得有些多余。

    见她来了,稍抬眉眼,随后绅士地帮她拉开了副驾驶的车门。

    舒知意应声说了句好。

    舒知意小步上前,扣上安全带后,车徐徐向前行驶。

    第一次感觉到。

    而后她眨眨眼睫,顺着他的话红着脸回道:“我也很开心。”

    江栩淮倒好,与别人反其道行之。用的咖啡豆是最好的,定价却是这片区最低的。

    不是结婚这件事,而是和你。

    “老板根本不缺钱你看不出来?这店可能就是他闲着无聊开着玩的,佛系也很正常。”

    舒知意轻咳一声,想起来忘记和他说今晚自己有约的事。

    他勾唇温声道:“可以帮忙保管吗?”

    这些可能性的存在都让她觉得心慌,又怎么敢试呢。

    舒知意抿唇偏头看他,等着接下来的话。

    江栩淮视线在她的无名指又停留了几秒,目光平静地补充,“吃完到家和我说一声。”

    等那人走近才看清,是刚才讨论的佛系主人公。

    凌晨三点半,她轻触床边落地灯,昏黄色的光照在她的脸上,借着朦胧的光影她换个方向侧躺,像只小猫般蜷缩在被窝里。

    —

    这款戒指的款式独特,中间镶嵌的海蓝宝纯度很明澈,舒知意在网上根本搜不到同款,大抵是私人定制,加之又是法国的名奢品牌,想来价格也是高得离谱。

    按理来说,领证的第一天,她该和江栩淮共同吃顿晚餐的。但她和奈奈上个星期就约好了今晚要一起吃饭,也不好鸽人家,怎么这样巧,竟撞在了一起。

    咖啡店人流量必然是比不过其他的一些店面,但是胜在有固定的客户群体,而且能够接收较高的消费。

    周婕闻言撇撇嘴。

    舒知意沿声看向自己空着的无名指,连忙解释道:“没有不合适。”

    舒知意眸光停在窗外缓慢后退的行人和风景,正想着怎么开口打破寂然时,身侧的人先出了声。

    两分多钟的时间里,男生磁性的声线都在反复重复着几句歌词——

    弱弱地补充,“是......我还没来得及试。”

    不知道是暖气开得太足,还是今天的阳光太过温软,舒知意总觉得脑袋泛着微醺感,混沌一片。

    领证的时间被定在了三天后。www.sichao.me

    她当然能看出来,但再有钱那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经不住天天亏啊。

    “还不是为这个店。”她揉揉额角,“你看看每天哪里有生意,老板还那么佛系,我看倒闭就是这两天的事了。”

    江栩淮视线滞留了一会,而后像是随后提了一句:“戒指,是不合适吗?”

    ... ...

    当时蜡烛吹灭的余烟停留在了此时此刻,舒知意无法预知这个片刻在她冗长生命中所占的份量,但她莫名地觉得,明天似乎明朗无比。

    “饿吗?”

    “不好意思,我和朋友之前就约了今晚,我可能......”

    江栩淮打开了车载音响,窗户紧闭暖气无声地升腾,蓦然间世界变得很安静,耳边只有鼓点悠扬地律动,牵绕着两人暧昧的鼻息。

    舒知意摇头,指了指对面:“就在这儿的万达。”

    江栩淮站在车门旁,仍然身着黑色大衣,但和在医院的那件款式不太相同,更正式一些。剪裁得体,衬得人愈发欣长峻拔,两枚金属袖扣缀在衣襟,透着儒雅和清贵。

    衣服昨天就挑好了,高领白色毛衣,外面搭一件糯粉色翻领大衣,简约又不失大气,挑不出错的一套。

    “周婕。”江栩淮单手叩了叩台面,语气轻快地交代,“我准备给店里搞个活动,你记一下。”

    凌晨四点,她拿出手机再次确认闹钟是不是设置对了时间,不放心,又多添了一个。

    她静静地看着,倏然间想起几个月前许下的生日愿望:

    前一天晚上,舒知意没由来地毫无困意,彻夜难眠。

    凛冬将尽,下午两点的阳光带着暖意钻过缝隙悄然进屋,隔出一条条长块形的光影。

    正想着,一个人背光走进店内,周婕以为是客人,直起身准备招待。

    一首歌结束,歌单并没有切换,仍旧再次循环。

    半晌后才恍然意识到,她和江栩淮现在已然变成了,需要互相报备的关系。

    照片上的两人并肩挨坐,眸子里皆漾着些许浅浅的笑意,脱去了外面的大衣,都只剩一件高领毛衣,一黑一白像是提前约定好的一般。

    还没等舒知意从思绪中彻底地抽离出来,江栩淮募地将他的那份结婚证递至她的面前。

    Be with you forever,forev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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