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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她就是东边刚搬来的那家。
杜春分出来，看到勺子，赶忙放案板上，撩起围裙擦擦手，“嫂子好，叫我小杜或春分都行。”
姜玲不禁问：“坏人？”看到陈月娥表情不对，惊得微微张口，就看杜春分。
小孩麻利的起来，转身伸出手。
“改天有了布票，帮我做衣服。”杜春分眼角余光发现邵耀宗看她，“几个孩子夏天的衣服小了。”
陈月娥惊觉不好，提高警惕准备反击。
杜春分转过身，发现隔壁紧闭的门敞开，不由得朝院里看，很多东西，桌椅板凳，“这家有人？”
姜玲：“鱼——丸？”不禁朝四周看，她家不是没多少油，“嫂子拿啥炸丸子？”
“慢点！”路不平整，平平和安安身体小而瘦弱，可经不起甜儿和小美跑跑停停的折腾。
陈月娥的呼吸停下来，心口憋得难受。
邵耀宗不禁问：“听见还问？”
邵耀宗干咳一声，表情有几分不自在，“没听见算了。”
杜春分立马不再客气，“谢谢嫂子。”
“这才哪跟哪儿。”
甜儿大喝一声：“快跑！”
邵耀宗忍不住进来，和面盆里好些白丸子，跟正月十五的汤圆似的。禁不住打量杜春分。
“会做衣服不？”
姜玲忙问，“咋了？”
“嫂子，这是我爱人杜春分。春分这是廖政委的爱人，江凤仪嫂子，就住咱家东边。”
邵耀宗勾头看着她出去，“你其实挺好的。”
她相信在战场上孔营长不会在邵耀宗身后放黑枪，也愿意相信孔营长为了救邵耀宗能豁出命。但有个前提，战场。
邵耀宗收回视线，以后发布票不能再寄给爹娘，不论他们在信里怎么哭穷，都得留着给孩子们做衣服。
姜玲点头：“应该刚搬来。”
杜春分转向北，就要喊几个孩子，北边路口，陈月娥家那边站着几个女人，赫然是刚刚碰见的那几位。
“咱们团政委。孔营长是一团，老蔡和邵营长属二团。”
“啥？”杜春分看邵耀宗，“跟我说话？”
找人做衣服贵，姜玲家不舍得，所以十岁就学会自个做衣服。
一个在案板旁，一个在门边，相隔不过一步，杜春分咋可能没听见，只是不敢信邵耀宗突然这么诚实。
平平和安安立即把手递过去。
“我跟几个孩子说，以后遇到坏人快跑。”
杜春分想想：“不去也行。我四个孩子，你怀着孩子，政委家的嫂子能理解。哎，你不回家？”看到姜玲跟她进来，“别指望我给你切鱼片。”
“我又不是陈月娥，没那么蠢。”她要收拾陈月娥，可不会挑家门口。邵耀宗听见，又得教她做人。
江凤仪微笑道：“不用，就在隔壁又不远。”
邵耀宗赶紧去堂屋拿他的小册子记下，回头好给炊事班。
衣服洗好，鞋刷干净，菜也浇好，下午啥事没有，吃那么多干什么。
“我听见是我耳朵灵。”杜春分白了他一眼，“要买的东西里面再加个漏勺。”
姜玲想提醒，这样不行，就看到白嫩嫩的鱼丸并没有散开。
姜玲又学一招，“嫂子，我们家没鱼丸，我该煮啥？”说出来赶紧补一句，“我没别的意思。”
“我送送嫂子。”杜春分道。
杜春分猛然回头，面若寒霜，眼神凛冽。
姜玲下意识点头。
“没这么多白面。”杜春分把鱼肉放和面盆里，加盐、鸡蛋和番薯粉，“做鱼丸。”
姜玲愣了愣，反应过来哭笑不得，这人可真直接。然而就是太直接，都不好跟她生气，“天还早，我回家也是一个人发呆。”
“刚做。嫂子家做了吗？要不中午就在我们家吃。”
摸摸钢筋锅里的水，水温合适，杜春分把鱼泥弄出来放盛菜盆里，和面盆刷干净，锅里的水倒盆里，像挤丸子一样，挤出来丢入水中。
陈月娥大怒：“杜春分——”
“谁呀？”杜春分没那么大好奇心，看一眼收回视线。
杜春分恍然大悟，难怪陈月娥不怕得罪她，孔营长不怕跟邵耀宗闹起来。上面有空缺，二团上去，一团和其他团就得转业。还有一种可能，邵耀宗早两年执行任务，一团没得去，心里有疙瘩。
四个小孩蹲在地上，托着下巴面向杜春分。
杜春分听到脚步声，朝外看去，邵耀宗又来了，“白菜洗了。”
“洗一颗？”
“就半斤，别嫌少。”江凤仪不由分说地塞杜春分手里。
杜春分露出头来，从外面进来一个女人，三十六七岁的样子，模样清秀，气质却很好。转向邵耀宗，这人谁呀。
怕失态，江凤仪道：“那你们忙。”
杜春分：“我们要不要过去看看？”
她的手臂，“离我家近。”
杜春分找来勺子轻轻搅动一下盆里的鱼丸。
姜玲不再客气。
姜玲：“团长政委。”
“那你坐下。我帮你收拾一下鱼。”
杜春分：“再热四个饼够吧？你我一个，几个孩子一人半个。”
陈月娥就要出口的话卡在喉咙里，打算帮腔的几人的身体被她不善的样子冻住。
江凤仪诧异。她不论去谁家，谁都跟她推来让去好几次。邵耀宗的这个妻子，可，可真是，江凤仪一时之间竟找不出语言形容。
姜玲神色讪讪地松开她，“嫂子，一次两次别人向着你。三次四次，人家会觉得你得理不饶人。”
“鱼丸不用炸。”杜春分快速搅拌抓打。她力气大，一会儿就差不多了。
“刚说不要你瞎操心，又瞎操心。”杜春分说着就看胳膊上的手。
姜玲羡慕又佩服：“嫂子真厉害。”
杜春分一手拎着鱼，一手拿着醋，身上挎包里还有鸡蛋，不敢有大动作，“回去再收拾你！”
邵耀宗想说点什么，一时又不知该说啥，闻言反倒笑了，“要不要我帮忙？”
平平和安安楞了一下，反应过来迈开腿追甜儿和小美。像风一样，姐妹四个瞬间越过陈月娥几人。
姜玲好奇地问：“嫂子做鱼肉饺子？”
“不好吧？”姜玲小声说，“邵营长是二营长，还有一营长和三营长。我们好心帮忙，被有心人一说，显得咱们巴结领导。”
“煮好以后鱼汤舀出来一半再下酸菜。那一半煮挂面，放一点青菜。有荤有素，合算吧？”
杜春分先瞥一眼离她只有五步之遥的陈月娥。
“一个大老爷们，吞吞吐吐跟个大家闺秀一样，你可真行。”
“等娘啊。”甜儿老气横秋，“你可真是慢死啦。”
准备“起飞”的甜儿老老实实的走起小碎步。
一条鱼一天两顿荤，大人小孩都有营养，太合算了。果然跟她娘说的一样，跟着有本事的人，人家吃肉，她能喝汤。
下了战场，军人也是有血有肉，有七情六欲的俗人啊。
思及此，姜玲待不住：“嫂子，我家也该做饭了。”
“不夸我两句？”杜春分笑着问。
姜玲不放心：“真的？”
炊事班三天两头去城里拉菜，让他们买最方便。
姜玲忙说：“不用，不用。”
“小孩子不懂事，难保被有心人骗进野猪窝。”杜春分凉凉地说完，越过陈月娥。
杜春分把她的鱼放盆里，拎着自家两条鱼去厨房，剔出鱼骨。一条切成鱼片备用，一条挑出鱼刺剁成鱼泥。
杜春分想说啥，转身往家去，眼角余光看到在墙角聊天的几个女人，“陈月娥她们也不说帮帮忙。”
“差不多。”邵耀宗说着，一手拎半桶水一手端着菜盆去院里洗菜，“咦，嫂子？”
杜春分走到跟前，奇怪：“咋不走了？”
江凤仪知道这是客套话，彼此不熟，哪能刚来就在人家家吃饭。可听着心里舒坦，不禁笑道：“谢谢。我们家也在做。对了，只顾说话，听老廖说你们把孩子接来了，这个是给孩子的。”
“钢筋锅里加水煮鱼汤。”杜春分指着案板上的鱼骨和鱼头，“多放点水，一半留着炖酸菜，一边留着晚上煮丸子。”
话题跳的太快，邵耀宗没懂。
“这——好神奇！”
杜春分找出杀鱼的刀，五分钟就把三条鱼收拾干净。
姜玲见她这么会作怪，想笑：“甜儿——”
“去吧，去吧。”厨房小，多她一个有孕在身的人，杜春分干啥都束手束脚。
姜玲浑不在意地笑笑，“那从这边。”
“嫂子慢走。”杜春分转身就朝屋里喊，“平平，安安，甜儿，小美，出来吃糖。东边廖家伯母送的。”
杜春分没好气地瞥她一眼。
杜春分下意识看过去：“大白兔奶糖？这个不行，不行，太贵重。”
江凤仪看清杜春分的长相眼中一亮，好漂亮，“你好，春分。做饭呢？”
] 原来她就是东边刚搬来的那家。
杜春分出来，看到勺子，赶忙放案板上，撩起围裙擦擦手，“嫂子好，叫我小杜或春分都行。”
姜玲不禁问：“坏人？”看到陈月娥表情不对，惊得微微张口，就看杜春分。
小孩麻利的起来，转身伸出手。
“改天有了布票，帮我做衣服。”杜春分眼角余光发现邵耀宗看她，“几个孩子夏天的衣服小了。”
陈月娥惊觉不好，提高警惕准备反击。
杜春分转过身，发现隔壁紧闭的门敞开，不由得朝院里看，很多东西，桌椅板凳，“这家有人？”
姜玲：“鱼——丸？”不禁朝四周看，她家不是没多少油，“嫂子拿啥炸丸子？”
“慢点！”路不平整，平平和安安身体小而瘦弱，可经不起甜儿和小美跑跑停停的折腾。
陈月娥的呼吸停下来，心口憋得难受。
邵耀宗不禁问：“听见还问？”
邵耀宗干咳一声，表情有几分不自在，“没听见算了。”
杜春分立马不再客气，“谢谢嫂子。”
“这才哪跟哪儿。”
甜儿大喝一声：“快跑！”
邵耀宗忍不住进来，和面盆里好些白丸子，跟正月十五的汤圆似的。禁不住打量杜春分。
“会做衣服不？”
姜玲忙问，“咋了？”
“嫂子，这是我爱人杜春分。春分这是廖政委的爱人，江凤仪嫂子，就住咱家东边。”
邵耀宗勾头看着她出去，“你其实挺好的。”
她相信在战场上孔营长不会在邵耀宗身后放黑枪，也愿意相信孔营长为了救邵耀宗能豁出命。但有个前提，战场。
邵耀宗收回视线，以后发布票不能再寄给爹娘，不论他们在信里怎么哭穷，都得留着给孩子们做衣服。
姜玲点头：“应该刚搬来。”
杜春分转向北，就要喊几个孩子，北边路口，陈月娥家那边站着几个女人，赫然是刚刚碰见的那几位。
“咱们团政委。孔营长是一团，老蔡和邵营长属二团。”
“啥？”杜春分看邵耀宗，“跟我说话？”
找人做衣服贵，姜玲家不舍得，所以十岁就学会自个做衣服。
一个在案板旁，一个在门边，相隔不过一步，杜春分咋可能没听见，只是不敢信邵耀宗突然这么诚实。
平平和安安立即把手递过去。
“我跟几个孩子说，以后遇到坏人快跑。”
杜春分想想：“不去也行。我四个孩子，你怀着孩子，政委家的嫂子能理解。哎，你不回家？”看到姜玲跟她进来，“别指望我给你切鱼片。”
“我又不是陈月娥，没那么蠢。”她要收拾陈月娥，可不会挑家门口。邵耀宗听见，又得教她做人。
江凤仪微笑道：“不用，就在隔壁又不远。”
邵耀宗赶紧去堂屋拿他的小册子记下，回头好给炊事班。
衣服洗好，鞋刷干净，菜也浇好，下午啥事没有，吃那么多干什么。
“我听见是我耳朵灵。”杜春分白了他一眼，“要买的东西里面再加个漏勺。”
姜玲想提醒，这样不行，就看到白嫩嫩的鱼丸并没有散开。
姜玲又学一招，“嫂子，我们家没鱼丸，我该煮啥？”说出来赶紧补一句，“我没别的意思。”
“我送送嫂子。”杜春分道。
杜春分猛然回头，面若寒霜，眼神凛冽。
姜玲下意识点头。
“没这么多白面。”杜春分把鱼肉放和面盆里，加盐、鸡蛋和番薯粉，“做鱼丸。”
姜玲愣了愣，反应过来哭笑不得，这人可真直接。然而就是太直接，都不好跟她生气，“天还早，我回家也是一个人发呆。”
“刚做。嫂子家做了吗？要不中午就在我们家吃。”
摸摸钢筋锅里的水，水温合适，杜春分把鱼泥弄出来放盛菜盆里，和面盆刷干净，锅里的水倒盆里，像挤丸子一样，挤出来丢入水中。
陈月娥大怒：“杜春分——”
“谁呀？”杜春分没那么大好奇心，看一眼收回视线。
杜春分恍然大悟，难怪陈月娥不怕得罪她，孔营长不怕跟邵耀宗闹起来。上面有空缺，二团上去，一团和其他团就得转业。还有一种可能，邵耀宗早两年执行任务，一团没得去，心里有疙瘩。
四个小孩蹲在地上，托着下巴面向杜春分。
杜春分听到脚步声，朝外看去，邵耀宗又来了，“白菜洗了。”
“洗一颗？”
“就半斤，别嫌少。”江凤仪不由分说地塞杜春分手里。
杜春分露出头来，从外面进来一个女人，三十六七岁的样子，模样清秀，气质却很好。转向邵耀宗，这人谁呀。
怕失态，江凤仪道：“那你们忙。”
杜春分：“我们要不要过去看看？”
她的手臂，“离我家近。”
杜春分找来勺子轻轻搅动一下盆里的鱼丸。
姜玲不再客气。
姜玲：“团长政委。”
“那你坐下。我帮你收拾一下鱼。”
杜春分：“再热四个饼够吧？你我一个，几个孩子一人半个。”
陈月娥就要出口的话卡在喉咙里，打算帮腔的几人的身体被她不善的样子冻住。
江凤仪诧异。她不论去谁家，谁都跟她推来让去好几次。邵耀宗的这个妻子，可，可真是，江凤仪一时之间竟找不出语言形容。
姜玲神色讪讪地松开她，“嫂子，一次两次别人向着你。三次四次，人家会觉得你得理不饶人。”
“鱼丸不用炸。”杜春分快速搅拌抓打。她力气大，一会儿就差不多了。
“刚说不要你瞎操心，又瞎操心。”杜春分说着就看胳膊上的手。
姜玲羡慕又佩服：“嫂子真厉害。”
杜春分一手拎着鱼，一手拿着醋，身上挎包里还有鸡蛋，不敢有大动作，“回去再收拾你！”
邵耀宗想说点什么，一时又不知该说啥，闻言反倒笑了，“要不要我帮忙？”
平平和安安楞了一下，反应过来迈开腿追甜儿和小美。像风一样，姐妹四个瞬间越过陈月娥几人。
姜玲好奇地问：“嫂子做鱼肉饺子？”
“不好吧？”姜玲小声说，“邵营长是二营长，还有一营长和三营长。我们好心帮忙，被有心人一说，显得咱们巴结领导。”
“煮好以后鱼汤舀出来一半再下酸菜。那一半煮挂面，放一点青菜。有荤有素，合算吧？”
杜春分先瞥一眼离她只有五步之遥的陈月娥。
“一个大老爷们，吞吞吐吐跟个大家闺秀一样，你可真行。”
“等娘啊。”甜儿老气横秋，“你可真是慢死啦。”
准备“起飞”的甜儿老老实实的走起小碎步。
一条鱼一天两顿荤，大人小孩都有营养，太合算了。果然跟她娘说的一样，跟着有本事的人，人家吃肉，她能喝汤。
下了战场，军人也是有血有肉，有七情六欲的俗人啊。
思及此，姜玲待不住：“嫂子，我家也该做饭了。”
“不夸我两句？”杜春分笑着问。
姜玲不放心：“真的？”
炊事班三天两头去城里拉菜，让他们买最方便。
姜玲忙说：“不用，不用。”
“小孩子不懂事，难保被有心人骗进野猪窝。”杜春分凉凉地说完，越过陈月娥。
杜春分把她的鱼放盆里，拎着自家两条鱼去厨房，剔出鱼骨。一条切成鱼片备用，一条挑出鱼刺剁成鱼泥。
杜春分想说啥，转身往家去，眼角余光看到在墙角聊天的几个女人，“陈月娥她们也不说帮帮忙。”
“差不多。”邵耀宗说着，一手拎半桶水一手端着菜盆去院里洗菜，“咦，嫂子？”
杜春分走到跟前，奇怪：“咋不走了？”
江凤仪知道这是客套话，彼此不熟，哪能刚来就在人家家吃饭。可听着心里舒坦，不禁笑道：“谢谢。我们家也在做。对了，只顾说话，听老廖说你们把孩子接来了，这个是给孩子的。”
“钢筋锅里加水煮鱼汤。”杜春分指着案板上的鱼骨和鱼头，“多放点水，一半留着炖酸菜，一边留着晚上煮丸子。”
话题跳的太快，邵耀宗没懂。
“这——好神奇！”
杜春分找出杀鱼的刀，五分钟就把三条鱼收拾干净。
姜玲见她这么会作怪，想笑：“甜儿——”
“去吧，去吧。”厨房小，多她一个有孕在身的人，杜春分干啥都束手束脚。
姜玲浑不在意地笑笑，“那从这边。”
“嫂子慢走。”杜春分转身就朝屋里喊，“平平，安安，甜儿，小美，出来吃糖。东边廖家伯母送的。”
杜春分没好气地瞥她一眼。
杜春分下意识看过去：“大白兔奶糖？这个不行，不行，太贵重。”
江凤仪看清杜春分的长相眼中一亮，好漂亮，“你好，春分。做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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