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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一见到颜焱，便知道了她眼睛看不见的状态。

    只是这里是冷肃的地盘。

    弄得冷肃直接推了所有行程，就天天寸步不离地盯着她。

    “为什么要摆一个这玩意儿在这里？”

    “不疼了，也就一会儿。”

    “你冷静一点。”

    也不多。

    他们在门外守了一夜。

    冷肃无声叹息，也不知道该不该把现在的情况告诉她。

    这已经不是她第一次摔倒了。

    像是听到了好笑的笑话。

    她要走的姿态太明显，郑荣君没按耐得住，立即开口，“小姐，我——”

    特别是后悔一辈子的那种。

    “好。”

    “不是在逼你。”冷肃松开她，低头亲着她的唇，直到她没有再咬，才放开，叹息，“于情于理，你都该去一趟，他救过你。”

    颜焱的愤怒像是瞬间被按了暂停键，甚至忘了挣开桎梏她下巴的大手。

    “你那位老管家病危，撑不过几天了，如果你不想以后后悔，就听一听郑荣君说话。”

    也不知道会如何。

    ……

    “也许明天，也许后天。”

    事分轻重缓急。

    颜焱被冷肃惊世骇俗的话吓到，脾气了上来了。

    “真疼。”

    叫的人是他，抱的人是他，她全心全意依赖的人，都是他。

    不过是一个郑荣君，一个霍去忧而已。

    “待会儿汪医生会过来。”冷肃迟疑了一秒，“郑荣君一大早就来了，你真不见他？”

    冷肃捏住她的下巴，声音一沉，“郑荣君的话你不信，我的话信吗？”

    郑荣君张了张嘴，声音沙哑，“我爸爸还在等你，颜颜。”

    但没关系。

    她紧紧拽住冷肃，垂眸笑了笑。

    “为什么阳光进不来？”

    可要颜焱接受这个真相……谈何容易？

    勺子一放，双手一撑摸索着站起身，就要走。

    “嗯，再带你走一遍餐厅？”

    她从来没有来过，也不知道这里的布局如何。

    只是她权当自己看不见，听不见。

    想到昨天郑荣君满目颓然地找到他，告诉他发生的事情，冷肃便知道，颜焱这次真的很危险。

    “我爸爸，他想临走前见你一面，颜颜，看在我们父子——”

    她的眼睛是高艾水的，毕竟不是她的眼睛，不是天生天长在她眼眶里，这么多年来都没能磨合长在一块，想来……是不愿意和她一起吧。

    颜焱咬唇，“……你们在逼我？”

    冷肃叹了一口气，弯腰将她扶起，“疼了长教训。”

    也不是怪其他人。

    期间，颜焱会提很多问题。

    “……没什么大问题，过两天应该就能恢复了。”汪医生仔细检查了一番，才收了检查器具，叹息，“我给你开一些药，你敷两天，以后，不要再冻到了，你的眼睛不同常人，再——…”

    两人此时的形象并不算好。

    “颜颜，我爸爸真的——”

    “不听你会后悔。”

    “现在跟你讲什么道理，老实点。”

    但偏偏……

    眼神空洞，面色苍白，尽是病态之相。

    颜焱退烧后，眼睛还是看不见，没事做时，冷肃会拉着她的手带她走遍别墅的每一个地方，告诉她具体的方位摆设布局。

    “……不见。”

    “……好吧。”

    “可我不想听。”

    “再喝一些。”

    暂时也没有什么想说的。

    “难道你们还等着我光复西厥家吗？”

    可爱的冷肃心头发痒，甚至丧心病狂的想，颜焱这样也不错。

    哪怕她会变成现在这样，是因为……她心中的信仰被推翻，找不到自己的定位，等她重新振作……

    她的双手重重拍在地上，手心火辣辣的疼。

    颜焱撇撇嘴，顿了顿，抬手摸了摸自己的眼睛，“我退烧了，为什么眼睛还是看不见？”

    “……？”

    冷肃一顿，隐约能明白她话里的意思。

    她虽有迟疑，但语气坚定。

    冷肃满意地看着身侧的女人安安静静的不说话，片刻，又打了一勺粥到她碗里。

    认真的语气，偶尔十分稚气，让冷肃哭笑不得。

    “笑死，西厥家什么样，你们心里没有点数吗？”

    颜焱蓦地心头一紧，拉着冷肃的手也不自知加重力气，“你说谁？”

    “多谢。”

    颜焱抬手扶着沙发站起身，“有些累了，想睡觉。”

    “也别说真相残忍，也告诉我你们有什么苦衷。事情已经变成这样了，我……现在也不知道要怎么做。”

    “后悔一辈子的那种。”

    这是什么话！

    以前她经历的那些，他无法参与，但这次，包括未来，有他在。

    “厨房你会用吗？不会用留那么大？”

    冷肃怕她未来后悔，一辈子都活着愧疚中，被这根刺扎着，一辈子都拔

    但还是避免不了她自己摸爬滚打的摔倒。

    可绝对不是像她表现出来的那么平静。

    颜焱一动不动的坐在沙发上，等待汪医生检查眼睛。

    他的别墅大门都快被人踏平了。

    重新振作后的颜焱。

    冷肃不让她转身，她便扭过头，一副拒绝在说话的样子。

    谁也不知道她在英雄碑前坐了一夜，到底都在想什么。

    “……我已经没有人权了吗？”她抿抿唇，陈述事实。

    “别说是为了我好的话，我觉得，为我好不是瞒着我，而是应该告诉我，起码我有权利知道真相。”

    冷肃视线在一直盯着颜焱的霍去忧身上扫了一遍，一字一句地要说:“你暂时被剥夺人权。”

    或是……

    这一关，她必须过。

    冷肃的别墅大，两层复式，光上下楼梯，她就自己摔了好几次。

    颜焱不愿意见的人，他可以帮忙拦着，但也不可能帮她拦一辈子。

    “冷肃，你弄疼我了，松手，我自己来！”

    又挺可爱的。

    别人颓废抑郁，那都是安安静静什么话也不说。

    “你不讲道理。”

    却被冷肃反手按住，揽在胸前，不让她动弹，威胁道:“好好听着。”

    在冷肃的示意中，将到嘴边的话都收了回去。

    罢了。

    撑不了几天！！

    就是造作。

    起码不会时不时的脱离他的掌控，无视他的存在，转身就能将他忘记。

    速度之快，让冷肃连扶的时间都没有。

    毕竟她是个罪人。

    晓是刚刚从边境赶回来的霍去忧，都难免被这样的颜焱硬生生刺痛了眼睛。

    “只是摔一跤，松手，我自己来！”

    颜焱接了汪医生的话。

    郑荣君一僵。

    但这样的状态也无法拖延太久。

    “你如果骗我，我就——”

    “可——”

    “别说了。”颜焱打断郑荣君，“你们骗了我那么久，我不信你。”

    “几天？”

    “下雪天看不到真糟糕，你品味呢？”

    事情还是曝光了，颜焱也终究还是知道了真相。

    冷肃说着，给郑荣君示意了一眼。

    郑荣君闻言，松了一口气。

    郑荣君满脸受伤，“颜颜，我爸爸他还在等你。”

    比起将颜焱一辈子困在身边，困在这小小一间屋子里……冷肃更希望，颜焱能够自信又从容的做她想做的事情，绽放属于她的光彩。

    “小姐，我爸爸他……不行了。”

    颜焱怕后悔。

    她听觉敏锐，自然能听到静悄悄的空间内，忽然多出了陌生人的气息。

    汪医生过来的同时，冷肃也将门外的人放了进来。

    只是想到自己要说的事情，又变得心情沉重起来。

    不修边幅，眼睛布满血丝，一看就是没睡好。

    三天不见颜焱，她却是肉眼可见的瘦了一圈。

    “我不想冷静！这种事情越冷静就越糟糕，冲动一点，我还能继续下去。”

    “你有，但不是现在，也不是对着郑荣君。”

    “等我什么呢？”

    她说着，推开了冷肃伸过来要拉她的手。

    “那对着谁？对西厥枫？还是对西厥凉？还是对谁？回答不出来？说不上来？”

    “没什么好说的。”

    “那就这样吧。”

    这样很好。

    颜焱反问:“难道我连说的资格都没有？”

    一个没注意，被一侧的椅子绊倒，整个人直接摔到地上。

    但——

    “还疼不疼？”

    只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冷肃将她转过身，盯着她脸上的笑容，眯了眯眼，“别说会让自己后悔的话。”

    瞒不住，只能把真相剥开。

    放到颜焱这里，脑回路变得不同正常人，让人只想动手。

    “不。”

    但很多事情，早完是要说清楚的。

    现在就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