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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坐在窗边看书的梁如夏是其中一个。

    说的还挺励志。陈肆川点点下巴,哦一声:“懂了。”

    天已差不多黑下来,只有几米处的路灯在亮着光。

    她缓缓抬起眼,余光中瞥到身边站了一个人。

    还是重新转过身来的徐莹让她得以清净下来。

    她伸手揉揉眼睛,抬眸望向浸满夜色的窗外。

    走到荣誉墙时他瞥见站在那儿的人,但没看清那人在做什么。

    高一教学楼的十九班里,此时已没剩多少人。

    想必这就是最显眼的位置了。

    可是,万一今天校长和年级主任忙着开会忘了呢?

    梁如夏抬头,回:“秦女士今天来接我,让我多等她一会儿。”

    穿着黑色t桖衫,个子很高。

    梁如夏彻底僵在原地。

    拿剪刀去裁剪人家的照片。

    刀尖,划到边框里了。

    “怎么了?不舒服?”徐莹见她脸色比刚才还差了一点,不由得问。

    “我,我,我。”梁如夏支支吾吾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几秒后,她磕巴地说:“我明年就高二了,快高考了,然后这个高三学长太厉害了,我就想把照片裁下来,来激励我。”

    梁如夏了然:“那也给我一张你的。”

    但是因为有几分光,又能看到一点儿。

    这么帅的一张照片,多可惜。

    她还没划几下呢!

    陈肆川手里拿着篮球,慢悠悠打量着眼前愣住的人。

    梁如夏听着,然后就见他并没有什么动静。

    两个小人在梁如夏头顶上你一言我一语的争来争去,最后把她搞出一阵躁意。

    目光向上走,停在了男生的脸上。一张脸棱角分明,鼻梁高挺。

    虽然按理说,现在应该赶快走的是她,毕竟她都被发现了。

    梁如夏当然记得,因为这组证件照的用途特别广,校园卡上是这张,如果考好了,荣誉墙上也会是这张。

    下一秒,她又连忙在心里摇头。

    过了一会儿,她终于下定决心,唇抿得紧紧的。

    她一边放书一边想。

    梁如夏随口回,然而下一秒意识到什么,突然就把剩下的话咽了回去。

    懂了你倒是走啊!

    那,到底是做还是不做?

    梁如夏轻呼一口气,摇摇头说没事。

    上课铃即将响起之时,徐莹忽然想起什么,问梁如夏:“对了,期中考试之后学校给每个人拍的那组证件照你还有吗?”

    她今天没少站在楼道里,透过窗户往对面高三楼外看。

    她先是端详了照片一眼,心里想着该怎么裁,从哪裁,以及要小心点儿,别裁坏了。

    她从来不是一个大胆的人,她害怕很多东西,顾虑很多,是个胆小鬼。

    梁如夏面色平静,心却跳得越来越快。

    更何况,等她下午去到的时候,说不定照片已经被清理掉了。

    高三教学楼后面便是操场和篮球场,他刚打完篮球,一身热意地走了出来。

    陈肆川视线由人移到墙上,看清楚了她在做什么和那张被小刀动了的照片。

    -

    做的话,她害怕被人发现。可不做的话,她肯定会后悔的。

    他懒得多管闲事,本想继续往前走。

    如果她不去裁的话,照片最后就会被当做垃圾清理掉了。

    然而就在完全经过荣誉墙的那一刻,他想到那个熟悉的位置,突然又倒回去了。

    许久,梁如夏收回目光,慢吞吞地收拾起书包。

    “同学,鬼鬼祟祟干什么呢?”

    早知道就不做了!

    “你作为我最好的朋友,我当然要有一张你的,还要把你放在最显眼的位置。”徐莹边说边转过身拿出一个日记本,翻开一页给梁如夏看。

    还不如她裁掉拿回家好好保存呢。

    又往后退,原地走来走去。

    忽然响起刺啦一声,她一下顿住。

    巧了么这不是,还真是他认识的那人。

    估计校长和年级主任忙忘了。

    脚步刻意放轻,站在离那人不到一米的地方。

    她微微动了下手,忽略了手心里的汗,准备继续。

    然而梁如夏还未重新开始,旁边冷不丁响起一道声音。

    “那行,暑假记得出来玩儿哈,到时候我给你发信息。”

    慢一点,不要着急。

    “夏夏你不走吗?”徐莹背好书包问。

    怎么这时候,学校里,还、有、人。

    梁如夏走出教室,走出教学楼,走到了她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荣誉墙前。

    “好呀,我去找找。”徐莹转过身去找自己的照片,浑然不觉对面女生的异样。

    梁如夏你可真敢想。

    太阳落山之际,放学铃声透过喇叭响起,不到两秒,校园里冲出了一波接着一波的人。

    “我没——”鬼鬼祟祟。

    半响,梁如夏终于转过身,慢慢掀起上眼皮,看了身前的男生一眼。

    话音一落,她倏地顿在原地。

    一天下来,虽然距离隔得有点远,但她依稀见到那展览板上没有变成镂空的。

    和徐莹说完再见,梁如夏合上书一股脑趴在了桌上。

    梁如夏聚精会神,小心翼翼地进行着她的动作。

    他扬了扬眉。

    梁如夏左看看右看看,确定周围没人后才从校服兜里掏出小小的美工刀。

    那么,大胆一次会是什么样的经历呢?

    梁如夏纠结得要命。

    一瞬间,一个荒唐大胆的想法在梁如夏脑中闪现了出来。

    她走近,借着光去看上面的照片。

    两人对视一眼,击了个掌。

    梁如夏暗自懊恼。

    可也只能往下做,再拖下去秦女士就下班了。

    可是她又一想,反正都被发现了,照片也有被划的痕迹了,为什么不划完再走?走了不就什么都没有了?

    “对,”徐莹接过来,然后说,“这不是要分班了嘛,然后班里突然有人开始收集起这个来,说是想留个纪念。”

    照片,日记本,纪念。

    她静静地翻着页,不受周围动静打扰。

    就这么想了半个小时,等梁如夏再抬起头,发现教室里就她一个人了。

    自始至终,她都没转过身去看一旁站着的人。

    她说完,又快速补充了一句:“这个荣誉墙明天就会被学校清理掉,所以其实我也不算太过分。”

    须臾,她拿着刀靠近了照片的右上角,刀尖碰到后接着被人加大了力度往下划。

    上面贴了好几张班里女生的照片,有一个用很多卡通贴纸围起来的相框还是空的。

    语气有些懒散。

    荣誉墙,清理。

    周围太暗,看不太清。

    她从书包的小口袋里掏出来给徐莹看:“这个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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