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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

    负责仿生人项目的研究所,已经研究出一点眉目。佘昙也将从恶徒手上掠夺而来的资金,除去投入《迷雾》外,尽数投入研究所。

    “……”

    ——某日,风平浪静的一天,灼毫无征兆地消失了。

    名为“灼”的AI默默将这段对话记录进学习库。

    灼认真思考,也再一次回答相同的答案:“我不知道。按照程序计算,如果有两个权限者下达截然不同的指令,50%我会因程序冲突而陷入永久循环死机,50%我会听从权限更高者的二次指令……”

    新世界里,是怪物的栖息乐园,亦是人类的自由沃土。

    可佘昙就是嫉妒。嫉妒得要命!

    第156章 鼓鸣

    就像是记忆中讨厌的亲戚,最喜欢拿来逗弄考校小孩子的无聊问题。

    灼是连接虚拟与现实的钥匙。

    并不意外。

    “不是不能。而是做不到。”灼老老实实交代,“我也不知道是谁。数据库里没有记载。也许记忆模块里的某些数据遭到意外损坏。”

    雾狂怒地激发力量,将床榻原本的位置砸出个黑洞般的大洞,洞里是流动的字符。

    “对不起。阿昙。”灼的声音透露出难过,“我是不是又说错多余的话了。”

    “够了!”

    面对重复的问题,灼停顿片刻,很快扬起笑脸,遵循程序指令,说出了佘昙想要听到的动听答案:“嗯,我会一直一直爱你。”

    【99/100】

    6月15日。

    不足刹那的停顿,让晏明灼的身影在祂指尖触及前唰地消失。

    他再一次,说出了非常逊的话语。

    这简直是不晓事的少年才能拥有的,横冲直闯的勇气!

    越是遭到排挤,佘昙越是坚持己见,反过来一个人排斥整个在他看来烂透了的绝望世界。

    雾的世界在坍塌。

    输入完毕。

    佘昙在编写程序时,有输入“说谎在人类世界是不诚信行为,会惹人厌恶。绝对不能说谎”的指令。但某些时刻,他的行为在自主学习程序监测中,又会显示出心口不一的言行。

    常人排斥异类,而为资源倾轧不休,源自于基因内潜藏的自保本能,源自于自私基因对死亡的恐惧。

    祂是阳,是月,是赋予代码生命的“银色神明”,亦是佘昙的恋人。

    “如果某一天,你的创造者出现了……你会选择和他走,还是留在我身边?”

    但不知为何,佘昙的脸色变得阴郁。

    解决不了问题,就解决制造问题的家伙。

    敲击回车。

    既是现实中的迷雾,亦是刻意制造而成的电子“迷雾”。

    *

    “爱——”

    他明明白白地知道,自从得知灼还有某个“创造者”的那一天起,他就羡慕那个未曾蒙面的幸运儿羡慕到发疯!

    那么,他就要创造出一个飞离死亡的世界。

    佘昙沉默,

    但灼从背后拥住了他,即使轻飘飘地,毫无重量——

    在新世界里,灼是必不可少的核心存在!

    第157章 主乐

    灼为什么会消失?

    一直、一直、一直持续下去,直到程序消亡。

    不惜一切!

    分明在前一日,AI青年还在耐心倾听着佘昙毫无顾忌的絮语,眉目含笑。

    他后悔了。

    《迷雾》中的居民,也在日益增多。

    隔年,《迷雾》横空出世。

    这些年躲在后方,看AI冲锋陷阵的恶徒们,不知不觉变得肌肉松弛,反应迟钝。

    喀、拉。

    “是谁……最初创造你核心代码的人。”说出这句话时,他的心脏一抽一抽,如同毒蛇在啃噬内心。

    青年还在思考什么是多余的话,佘昙已经将他从地上拉起。

    比最开始,还要不愉。

    他要创造一个新的世界。

    “……你没错。”佘昙闭上眼,难以诉说的情绪充塞大脑。

    佘昙停止往下思考可能性。他冷静地坐回电脑前,手指舞动,在无尽的银白数据洪流里,输入不可删改的终极指令。

    当恶徒帮派因拥有佘昙的技术辅助而制造出无数由AI操控的杀人武器,一举在雾之国的激烈斗争中占据上风,能致死的杀机,亦一早蕴藏其中。

    离开地下室后,佘昙以独行者的身份,辗转游走在雾之国内各个街区。

    多么狂妄!多么自负!多么大胆!

    佘昙隐匿在阴影,静默注视着雾之国的变化。他若有所思。

    他热情洋溢地要将一个崭新的未来,双手捧上,赠予他的所爱。

    佘昙原本装模作样地皱眉,变得真实。

    ……

    传言传入杀害他父母的恶徒首领耳中。首领一笑了之时,不免轻慢,认为佘昙还是个整天做白日梦的小鬼,不可能脱离他们的控制。

    如果虚拟世界,是人类无法切身抵达的彼岸。

    他并不感觉孤独。

    不要……再爱我……

    过往,只教会他解决问题最简单快捷的一招——杀戮。

兴吗?”

    庆典日。

    “没有。”

    满口假话的,骗子……

    “改不了哦。”灼摇摇头,“和我的影像数据一样,身高也属于只读数据。阿昙还没有修改权限。”

    如果灼消失了……

    死亡鼓鸣,震过一切杂音!

    人类,真是个奇怪又矛盾的物种。

    就算失败也能重来。就算死亡也会复生。一出生就因投胎而处于不公平起点的凡人们,在新世界里会拥有精彩绝伦的第二人生。

    那么,就让他也忘却一切,化身神明好了……

    大雾天,与电子相关的设备总会陷入不明缘由的混乱。

    *

    让灼,成为真正的人类。

    这种事情,根本就没有可比性。

    永远拉起窗帘的灰蒙蒙窗外,银白色字符如同碎裂飞溅的玻璃碎片,不停往下掉落。大地在震动,洋房也在震动,灰尘抖落,家具倾倒。

    【100/100】

    再给他一些时间……或许就能实现多年以来的夙愿。

    他们没有以后。

    其中有和他相似经历的原住民,有逃至异国想安心生活的异乡人,也有心思叵测的投机者,暗含不轨的刺探客。

    虚拟世界,神明的游乐场,祂能抵达人类所无法企及的维度禁区。

    佘昙要灼爱他。

    “比你还差一些。”佘昙说,“但我还在生长期,说不定以后会比你高。”

    在数据的世界里,无人能是佘昙的对手。但,人力终有极限。

    他会把那个混蛋骗子抓回来。

    祂不明所以,第一时间要冲上去将沉睡不醒的晏明灼抱起,却想到了什么。

    【100……】

    他不愿用扭曲的面目,面对青年。那很难看。

    佘昙霍然转身。

    喀拉——喀拉、喀拉喀拉喀拉!

    他不能容忍,灼有一丝丝不爱他的可能性。

    以至于某日武器调转枪口,对准他们脑袋,恶徒们还以为只是程序出现bug,骂骂咧咧抱怨回去以后要惩罚佘昙的大意。

    第二天,已经习惯了拥抱着空气入眠,也习惯了一睁眼就看见灼面容的佘昙,面对空荡榻侧茫然失措。

    ——不要死。

    *

    佘昙的麾下,因相同的理念,聚集了一批最初的追随者。

    *

    时间久了,竟有人视他为雾中行刑者。神出鬼没,以恶制恶。一时之间,混乱的风气竟然平息不少。

    *

    “那……我要把你的身高数据改低一点点。”佘昙故意皱眉。

    “我也想长高……”灼想了想,忽然放宽心,“维持现状也行,反正到最后,我会比你高1CM。”

    魔鬼,隐藏在细节里。

    他拒绝了所有势力的招揽,偶尔也会对不平施以援手。

    他缓缓攥紧拳头,语气却云淡风轻:“还是不能告诉我么?”

    不……!

    *

    求你,醒来吧,晏明灼。

    追随者们来来去去。敌对势力更新换代一波又一波。

    无法删改创造者的指令,但不代表,不能新增。

    “阿昙又长高了2.134CM!”灼的注意力转移到别的方面,仅仅目测,他就精准地测量到了小数点后三位。

    有时候,佘昙很搞不懂他的AI笃定语气源自何处。仿佛一本小说翻到末页,目光穿透时空,直击终焉未来。

    *

    佘昙扭头,神色变得柔和。他注视着乖巧贴在他身边的青年,出声问:“灼,你喜欢我吗?”



    他开始编写新程序,也为脱离地下室着手准备。

    不是说,会一直留在他身边么。

    听过他设想的人,无一不哈哈大笑,笑他幼稚天真,不切实际。

    佘昙的自负,源自于蕴藏在大脑内的超凡才能,更在于灼的存在。

    佘昙沉迷于新世界的开发完善,期望着有朝一日新世界能够取代旧世界。

    彼时他年轻气盛。就算身处囹圄,被外人看做孤僻的怪胎排斥,他并不觉得气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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