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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又觉得，或许，杨屿森其实早就死了。死在山中。被几把冲锋打成了筛子。
面前，那双眼仍是难以言说的美丽，卷翘睫毛下，一双黑眸沉静的若无光之海。
只有白岐玉看到了。
在暴富与长生带来的短暂欣喜后，便是一个接一个的死讯。如死神在潦草又残忍的划去名单。
“出来，”他说，“我们好好聊聊。缩着算什么。”
那是一片深沉的、幽深的巨物，或者只是一片太过冰冷的幻影。
近几年流行的浓缩造景款式，像迷你的玻璃雪球。
裴诗薰深深闭上眼，说，赌。
“表弟！”他喊道，“看好你女朋友，睡傻了么这是？”
太好了！她回来了，回到了一切都没发生的时候，大家还都活着！
酒红色玻璃，漆黑的基底，恶鬼爪牙般的枯树造景，二十几个迷你小人儿在其中随雪花转动。
海风悠远空灵的拂过细碎的黑发，像一个细长的哈欠。
每个人都说得出一两个成员的详细过往,也都有人为其作证。
面前，林天羽正在收拾背包，他的背后，是一望无际的幽深森林，与一轮圆的令人发慌的巨型月亮。
“我……需要付出什么代价？”
肩膀上传来大力的摇晃，裴诗薰睁开了眼。
白岐玉定定看了一会儿，然后轻轻走入水中。
看着黑土埋葬巴掌大的骨灰盒时，裴诗薰突然觉得，不是尸体融化了，而是他们在吞吃下太岁的那一刻，就不再是人了。他们的死亡只是一个漫长诅咒迎来了终止。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和不熟的白岐玉交心，可这些话就是不受控制的往外掉，就像……按下了触发键的游戏程序。
在离得近的几个女生看傻子的眼神中，她疯了一般的尖叫：“大家听我说！！我们不能上山！我们现在就离开，不然所有人都会死，都会死的！”
“诗诗，醒了，该出发了……你怎么哭了？做噩梦了？”
下山后，小部分人再不敢联系其他人。另一部分则成立了一条以太岁血肉为基础的销赃线。
裴诗薰站在原地,没有参加人们恐慌的争吵,好像在发呆。
“！”
他把陈树推到一边,慢慢走过去。
裴诗薰不敢置信的张大了嘴：“你是说……”
裴诗薰缓缓地转过头来。
“经历了什么？”白岐玉嘲弄的笑了，“不是‘经历了什么’才变成这样的，是本来就是这样的。我们都怪厄运、怪环境逼迫人跌落深渊，可相同环境下能做出好的抉择的人也有。你们之所以沦落至此，是你们咎由自取、自作自受。”
杨屿森收敛了温和的笑意。
接下来的事儿，就像一场漫长而折磨的电影，戏剧又残酷的向前推动，且无法倒带。
例如，云烟和登喜路的父母都认识,俩人是餐饮业的富二代。大重九和死去黄金叶、七星是上下级,一块儿跑私烟的。林天羽和裴诗薰在同一家医院工作，白梅调岗前也在。骆驼退休前在国土局工作，百乐门和555是他下属。管豹、威哥和艾春生是同一个部队服役的战友。
白岐玉却只是笑。
“是了，是了……这一切都是你的报复。”裴诗薰哽咽道，“但是我们有错吗？我们也是被逼迫的，如果不是杨屿森，我们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我们从来都没有选择！”
最初，还能掀起幸存者们恐惧的波澜，后来，就成了一件稀松平常的小事，好像那些讣告中的字符，不能算人一样。
裴诗薰顾不得擦拭泪水，放声大笑起来。
“不该是害怕吗？”
眯着眼睛，晒了一会儿太阳，白岐玉便朝海边走去。
“我也不知道，”裴诗薰迷茫的擦拭着眼角,“就是感觉很难过。”
但她很快忘记了这些矛盾感，在属于自己的死亡到来前，挥霍时间与金钱。
因为参与过当年饱头山一行的人，只剩她自己了。
所有人都哈哈大笑起来。
“等到遇害不就他妈的迟了吗！”陈树恐惧的吼道,“谁知道它躲在我们之中想做什么！”
白岐玉对于她的愤怒毫不意外，他很温柔的笑了笑，然后说：“那，要不要和我打赌？”
“赌再来一遍，你会不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大部分死讯是管豹在群里通知的。管豹也死了后，就只能从新闻或者网络瞥见那丝恶意的宣泄了。
事情过去了那么久，折磨饱头山一行的探险员已经再不会提供更多兴趣。
裴诗薰听到这个，反应有些激烈：“你也想起来了那段记忆？但那时候他分明还不知道太岁，他只说想要长生！你……你是不是知道这一年的时间里，他经历了什么才变成这样？”
白岐玉的睫毛颤动了一下：“愿意分享给我听吗？或许,我可以帮到你。”
秦小酒神经质的咬着指甲：“小白说的对，我们的记忆被修改了,无法判断谁是多出来的……不过，它会不会没有恶意呢？我们现在没人遇害。”
借口是因为疫情不聚众，其实，是因为他的尸体融化成了一滩腥臭黏腻的膏体，正是许多年前，被他们亲手挖起后太岁黑化了的景象。
“或许吧……我不知道。”
虽然做工极其精致，但古怪的配色与造景让人看了浑身发毛，很容易被勾起心底最恶最原始的暴怒与恐惧，让人不忍怀疑这玩意儿真的卖得出去么。
人群互相辱骂着、互相试图证明对方才不存在,谁也没有注意到这一幕。
“你为什么哭？”
我好像做了错事。”她说,“做了无法挽回的错事。但现在已经太晚了。”
终于，波涛中有什么东西开始沉浮。
白岐玉没再理她。
……
最后,竟然没有人说得清,谁才是多出来的。
“唔……啊！！”
“诗薰？”他轻轻地喊她,“你从刚才就精神恍惚的……没事吧？”
“你还记得去年，我们在青岛地下水道的旅途吗？那一次，也是杨屿森牵头的。他说了一个远房叔父的故事，把我们都吸引去了。”
真奇怪的比喻啊，她胡乱的想，如果我是游戏程序，那白岐玉是什么？玩家吗？
……好无聊的玩具。
他已经玩腻了。
不,她在发抖。
“来赌吗？”他的声音柔得像一阵山风，“赌再来一遍，你仍救不下所有人，甚至救不下你自己？”
风光一世的青岛小王子，甚至没有一个体面的葬礼。他被秘密拉去火葬，只有个位数的亲友参加。
“代价？”白岐玉笑了，“你是小说看多了么？你身上还有什么东西，是我需要的？你只要告诉我，你要不要赌。”
城市探险是个小众圈子,一个成型的社团多是从亲友圈扩建的，成员也都沾亲带故。
……
裴诗薰见过一面杨屿森死后的模样。
裴诗薰愣了一下，重复这两个字：“打赌？”
他面无表情的盯了一会儿，就挪开了视线，很随意的将它丢弃在一旁上。
话一出口，裴诗薰就后悔了。
一时间场面极其混乱,再自诩理智、唯物主义的人,也无法接受超脱知识储备与常理的现状。
“你……就是它吧？”
白岐玉轻轻地拿起来，在手里拨弄了几下，看迷你小人们随着重力变动从天上摔到地上，地上飞到天上，像蜉蝣被风残酷的玩弄生命。
她很茫然的眨了一下眼，泪水失控的流了下来。
他缓缓站起来，任细腻柔软的沙滩包裹住光\\裸的脚背。
2022年阴历二月二，白岐玉登门时，裴诗薰突然体会到了“宿命感”。
她还想细纹，可白岐玉已经转移了话题。
这是个冬日少见的艳阳天，海水通透的像一大块蓝玻璃，不知疲倦的拍打着岸边，灿金色的光粼粼晃动着。
一望无际的海的那端、广袤的地平线外，模糊的孤岛轮廓像神话中的巨怪，引人以无限遐想。
他朝太阳的方向一直走。
白岐玉有一句没一句的安慰着抱着他发抖的陈树,视线漫不经心的的投向远处。
与终日沉溺于恐惧、憔悴瘦削的自己不同，白岐玉还是那样白的发光，拥有吸引一切目光的清丽又摄人心魄的美貌。
这番话算是劈头盖脸的骂人了，裴诗薰憋红了脸，忍不住反驳：“你说得倒轻巧，杨屿森那样……你又不是没见过，怎么做出好的选择？”
这口气有点高高在上的感觉了，与那个脑子里冒出来的古怪比喻一样，细思恐极的矛盾感让裴诗薰浑身发冷。
但她听到白岐玉说：“你能意识到这一点，就不算晚。”
‘我不是圣母，不会去救所有人，’她想，‘但我起码能救下我自己吧？’
她清晰的知道，她要死了。
庞大的身躯缓缓伸展开，扩散到每一处太阳能照耀到的海水表面。
即使听起来很荒谬，但裴诗薰没有原因，就是知道，白岐玉不是在开玩笑。他真的能让一切“再来一遍”。
他从广袤的柔软海滩上醒来，手边是一个小巧玲珑的玻璃吊坠。
白岐玉也醒了。
很丑，也很眼熟。
有这点时间，不如把海底里躲着他不敢出来的家伙给弄出来。
“你逃不开的，”他又说，“你能躲一时，能躲一时吗？”
还有其余二十一个探险队成员。
] 她又觉得，或许，杨屿森其实早就死了。死在山中。被几把冲锋打成了筛子。
面前，那双眼仍是难以言说的美丽，卷翘睫毛下，一双黑眸沉静的若无光之海。
只有白岐玉看到了。
在暴富与长生带来的短暂欣喜后，便是一个接一个的死讯。如死神在潦草又残忍的划去名单。
“出来，”他说，“我们好好聊聊。缩着算什么。”
那是一片深沉的、幽深的巨物，或者只是一片太过冰冷的幻影。
近几年流行的浓缩造景款式，像迷你的玻璃雪球。
裴诗薰深深闭上眼，说，赌。
“表弟！”他喊道，“看好你女朋友，睡傻了么这是？”
太好了！她回来了，回到了一切都没发生的时候，大家还都活着！
酒红色玻璃，漆黑的基底，恶鬼爪牙般的枯树造景，二十几个迷你小人儿在其中随雪花转动。
海风悠远空灵的拂过细碎的黑发，像一个细长的哈欠。
每个人都说得出一两个成员的详细过往,也都有人为其作证。
面前，林天羽正在收拾背包，他的背后，是一望无际的幽深森林，与一轮圆的令人发慌的巨型月亮。
“我……需要付出什么代价？”
肩膀上传来大力的摇晃，裴诗薰睁开了眼。
白岐玉定定看了一会儿，然后轻轻走入水中。
看着黑土埋葬巴掌大的骨灰盒时，裴诗薰突然觉得，不是尸体融化了，而是他们在吞吃下太岁的那一刻，就不再是人了。他们的死亡只是一个漫长诅咒迎来了终止。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和不熟的白岐玉交心，可这些话就是不受控制的往外掉，就像……按下了触发键的游戏程序。
在离得近的几个女生看傻子的眼神中，她疯了一般的尖叫：“大家听我说！！我们不能上山！我们现在就离开，不然所有人都会死，都会死的！”
“诗诗，醒了，该出发了……你怎么哭了？做噩梦了？”
下山后，小部分人再不敢联系其他人。另一部分则成立了一条以太岁血肉为基础的销赃线。
裴诗薰站在原地,没有参加人们恐慌的争吵,好像在发呆。
“！”
他把陈树推到一边,慢慢走过去。
裴诗薰不敢置信的张大了嘴：“你是说……”
裴诗薰缓缓地转过头来。
“经历了什么？”白岐玉嘲弄的笑了，“不是‘经历了什么’才变成这样的，是本来就是这样的。我们都怪厄运、怪环境逼迫人跌落深渊，可相同环境下能做出好的抉择的人也有。你们之所以沦落至此，是你们咎由自取、自作自受。”
杨屿森收敛了温和的笑意。
接下来的事儿，就像一场漫长而折磨的电影，戏剧又残酷的向前推动，且无法倒带。
例如，云烟和登喜路的父母都认识,俩人是餐饮业的富二代。大重九和死去黄金叶、七星是上下级,一块儿跑私烟的。林天羽和裴诗薰在同一家医院工作，白梅调岗前也在。骆驼退休前在国土局工作，百乐门和555是他下属。管豹、威哥和艾春生是同一个部队服役的战友。
白岐玉却只是笑。
“是了，是了……这一切都是你的报复。”裴诗薰哽咽道，“但是我们有错吗？我们也是被逼迫的，如果不是杨屿森，我们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我们从来都没有选择！”
最初，还能掀起幸存者们恐惧的波澜，后来，就成了一件稀松平常的小事，好像那些讣告中的字符，不能算人一样。
裴诗薰顾不得擦拭泪水，放声大笑起来。
“不该是害怕吗？”
眯着眼睛，晒了一会儿太阳，白岐玉便朝海边走去。
“我也不知道，”裴诗薰迷茫的擦拭着眼角,“就是感觉很难过。”
但她很快忘记了这些矛盾感，在属于自己的死亡到来前，挥霍时间与金钱。
因为参与过当年饱头山一行的人，只剩她自己了。
所有人都哈哈大笑起来。
“等到遇害不就他妈的迟了吗！”陈树恐惧的吼道,“谁知道它躲在我们之中想做什么！”
白岐玉对于她的愤怒毫不意外，他很温柔的笑了笑，然后说：“那，要不要和我打赌？”
“赌再来一遍，你会不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大部分死讯是管豹在群里通知的。管豹也死了后，就只能从新闻或者网络瞥见那丝恶意的宣泄了。
事情过去了那么久，折磨饱头山一行的探险员已经再不会提供更多兴趣。
裴诗薰听到这个，反应有些激烈：“你也想起来了那段记忆？但那时候他分明还不知道太岁，他只说想要长生！你……你是不是知道这一年的时间里，他经历了什么才变成这样？”
白岐玉的睫毛颤动了一下：“愿意分享给我听吗？或许,我可以帮到你。”
秦小酒神经质的咬着指甲：“小白说的对，我们的记忆被修改了,无法判断谁是多出来的……不过，它会不会没有恶意呢？我们现在没人遇害。”
借口是因为疫情不聚众，其实，是因为他的尸体融化成了一滩腥臭黏腻的膏体，正是许多年前，被他们亲手挖起后太岁黑化了的景象。
“或许吧……我不知道。”
虽然做工极其精致，但古怪的配色与造景让人看了浑身发毛，很容易被勾起心底最恶最原始的暴怒与恐惧，让人不忍怀疑这玩意儿真的卖得出去么。
人群互相辱骂着、互相试图证明对方才不存在,谁也没有注意到这一幕。
“你为什么哭？”
我好像做了错事。”她说,“做了无法挽回的错事。但现在已经太晚了。”
终于，波涛中有什么东西开始沉浮。
白岐玉没再理她。
……
最后,竟然没有人说得清,谁才是多出来的。
“唔……啊！！”
“诗薰？”他轻轻地喊她,“你从刚才就精神恍惚的……没事吧？”
“你还记得去年，我们在青岛地下水道的旅途吗？那一次，也是杨屿森牵头的。他说了一个远房叔父的故事，把我们都吸引去了。”
真奇怪的比喻啊，她胡乱的想，如果我是游戏程序，那白岐玉是什么？玩家吗？
……好无聊的玩具。
他已经玩腻了。
不,她在发抖。
“来赌吗？”他的声音柔得像一阵山风，“赌再来一遍，你仍救不下所有人，甚至救不下你自己？”
风光一世的青岛小王子，甚至没有一个体面的葬礼。他被秘密拉去火葬，只有个位数的亲友参加。
“代价？”白岐玉笑了，“你是小说看多了么？你身上还有什么东西，是我需要的？你只要告诉我，你要不要赌。”
城市探险是个小众圈子,一个成型的社团多是从亲友圈扩建的，成员也都沾亲带故。
……
裴诗薰见过一面杨屿森死后的模样。
裴诗薰愣了一下，重复这两个字：“打赌？”
他面无表情的盯了一会儿，就挪开了视线，很随意的将它丢弃在一旁上。
话一出口，裴诗薰就后悔了。
一时间场面极其混乱,再自诩理智、唯物主义的人,也无法接受超脱知识储备与常理的现状。
“你……就是它吧？”
白岐玉轻轻地拿起来，在手里拨弄了几下，看迷你小人们随着重力变动从天上摔到地上，地上飞到天上，像蜉蝣被风残酷的玩弄生命。
她很茫然的眨了一下眼，泪水失控的流了下来。
他缓缓站起来，任细腻柔软的沙滩包裹住光\\裸的脚背。
2022年阴历二月二，白岐玉登门时，裴诗薰突然体会到了“宿命感”。
她还想细纹，可白岐玉已经转移了话题。
这是个冬日少见的艳阳天，海水通透的像一大块蓝玻璃，不知疲倦的拍打着岸边，灿金色的光粼粼晃动着。
一望无际的海的那端、广袤的地平线外，模糊的孤岛轮廓像神话中的巨怪，引人以无限遐想。
他朝太阳的方向一直走。
白岐玉有一句没一句的安慰着抱着他发抖的陈树,视线漫不经心的的投向远处。
与终日沉溺于恐惧、憔悴瘦削的自己不同，白岐玉还是那样白的发光，拥有吸引一切目光的清丽又摄人心魄的美貌。
这番话算是劈头盖脸的骂人了，裴诗薰憋红了脸，忍不住反驳：“你说得倒轻巧，杨屿森那样……你又不是没见过，怎么做出好的选择？”
这口气有点高高在上的感觉了，与那个脑子里冒出来的古怪比喻一样，细思恐极的矛盾感让裴诗薰浑身发冷。
但她听到白岐玉说：“你能意识到这一点，就不算晚。”
‘我不是圣母，不会去救所有人，’她想，‘但我起码能救下我自己吧？’
她清晰的知道，她要死了。
庞大的身躯缓缓伸展开，扩散到每一处太阳能照耀到的海水表面。
即使听起来很荒谬，但裴诗薰没有原因，就是知道，白岐玉不是在开玩笑。他真的能让一切“再来一遍”。
他从广袤的柔软海滩上醒来，手边是一个小巧玲珑的玻璃吊坠。
白岐玉也醒了。
很丑，也很眼熟。
有这点时间，不如把海底里躲着他不敢出来的家伙给弄出来。
“你逃不开的，”他又说，“你能躲一时，能躲一时吗？”
还有其余二十一个探险队成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