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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筱哪能不慌,喊上黄鹂就往后殿方向去,边跑边喊,果不其然无人回应。

    “除了母妃无人能答得出。”

    元筱气焰霎时减了大半。

    这事她无从反驳,出嫁前她皇后娘                                                娘宫里闹的时候估计满后宫都知晓。

    “嗯……嫁人后自然要稳重些。”元筱硬着头皮装下去。

    元筱坐在桌案另侧,若有所思盯着徐淑妃。

    强烈的不安感充斥内心。

    不可能呀,方才不是把皇后娘娘扶上榻了吗?怎么突然消失了?

    元筱开门见山,单刀直入:“敢问母妃顾长策难道不是你亲子吗?”

    “怕你冻坏了策儿要心疼。”皇后孟斓心眉头舒缓,文雅动人,“不然本宫才懒得管你这丫头。”

    “是,娘娘。”

    徐淑妃迅速站起身,问:“何人的兵马?”

    “那景王呢?”元筱怒火噌的一下窜起来,“你对景王怎么就百般体贴关怀呢?!同样都是你儿子,顾长策犯了什么大错让你冷待多年?”

    闻言徐淑妃突然笑了,笑得有几分苍凉。

    祭天仪式结束后,明宣帝选择暂歇于祭坛外建造的宫宇,百官随行整顿休憩。

    “是呀,不然成亲后你们可曾听过我与殿下不合的传闻?”

    徐淑妃眉头未曾皱半分,坐在那儿如出尘的仙人,不问世事,不受纷扰。

    大雍朝摒弃前朝陋习,允许女眷随行祭天,此刻元筱正与官员女眷同乘一车,遥遥望着最前方的顾长策。

    徐淑妃冷笑:“如此轻易变心,那只能说明你本就不够爱曾经喜欢过的人。”

    “许是天儿冷的缘故。”她随口扯了个说辞。

    白夫人彻底震惊:“王妃竟然跟燕王殿下是两情相悦?”

    《娇入君怀(双重生)》

    “疼我就疼我,有什么不好承认的?”元筱死皮赖脸贴上去撒娇,“不知娘娘更疼我还是殿下?”

    元筱心头的猜想成真,握住她肩头问:“何人挟持了皇后?”

    徐淑妃被她莫名其妙的眼神瞅得发毛,微微蹙起眉头,疑惑:“你找本宫有何要事?”

    她才没有不愿嫁给顾长策呢。

    她转身看向软榻,瞳孔刹那间收缩,惊疑道:“皇后娘娘呢?!”

    元筱是殿内最为冷静之人,她缓缓抬眸,心道终于来了。

    元筱擦了擦额角的汗,心道自从嫁给顾长策她真是越来越会扯谎了。

    这回轮到元筱惊讶,这位白夫人还真是热心肠,她握住她的手:“夫人言重了,我与殿下向来不在乎外界流言蜚语,只要问心无愧就好。”

    焚柴祭天,燃烧的烟火滚滚上升,白烟随风飘远,与天地融为一色。

    “本宫若能像你一般傻乎乎度过一生就好了。”

    “王妃,你可是身有不适?”白御史的夫人关切问道。

    忽而殿外传来嘈杂的呼喊声,紧接着一溜的太监宫女脚步急慌慌跑进殿里,跑在最前头的宫女乃是皇后娘娘的贴身宫女,正是去给元筱取狐皮大氅的那位。

    “筱儿今日看上去怎么心神不宁?”皇后孟斓心看出她的异样情绪。

    “那是因为……我从前不熟悉殿下,殿下人那么好日久生情不是很正常吗……”

    殿外突然有人砸门,元筱隔着纱窗认出这是皇后身边另一位贴身宫女,便把人放了进来。

    “没有要事。”她目光直白,“只是心头有诸多困惑想请母妃解答一二。”

    浓烟燃起,顾长策本能地望向后方女眷的位置,寻找怕火的少女,在与元筱视线相触后,她似乎读懂了他的忧虑,递给他一个安抚的眼神。

    “对,我就是不够爱。”她干脆认下三心二意的黑锅,“我现在只爱殿下一人。”

    哗——

    “王妃你且安心,等祭天大典结束我就请诸位官员的夫人喝茶,借此替你澄清流言,还你跟殿下清白。”

    “……

    反正顾长策也不在这里,她承认得坦荡,丝毫不觉得难为情。

    大殿顿时乱成一片。

    这是在骂人吗?

    一路行至祭坛前,明宣帝登上圜丘迎帝神。帝王献上祭品后燕王紧随其后,四周庄严神圣,唯有阵阵低沉虔诚的祷告声。

    平静如水的双眸中浮起惆怅的涟漪,语调黯淡:“真羡慕你如此没心没肺。”

    居然还跑到她跟前打听。

    元筱与官眷妇人及后妃们单居一殿,祭天大典结束后她就来寻皇后,紧紧跟在人身侧。

    元筱顿时笑开:“娘娘何须特意命人去取,弄得我跟恃宠而骄似的。”

    白夫人顿时眼含热泪:“殿下与王妃竟有如此胸襟,实在是令人钦佩!”

    这些官宦人家不会茶余饭后都把她跟顾长策的爱恨纠葛当谈资吧?强取豪夺将军之女是什么很有意思的话本子吗,怎么不论金陵还是渚南都逃不过被编排……

    元筱头脑有点混乱,徐淑妃这话是在讽刺她还是在给景王鸣不平?

    她家殿下连背影都如此高贵潇洒,不知得羡煞多少人。

    宫女急得团团转,慌乱不已:“奴婢也不认得……”

    冬至,祭祀大典如期而至,金陵城南郊,明宣帝头戴十二旒,身穿帝王衮服,乘坐素车行于郊祀道路中间。

    元筱霎时回神,笑了笑:“没事,我平日里就比较严肃。”

    徐淑妃慢悠悠睁开双眼,那双漂亮静谧的眸子波澜不惊:“本宫不爱热闹而已。”

    就在她暗暗赞叹自己男人丰神俊朗之时,突然有一道阴湿的视线同样盯住燕王顾长策不放,元筱蹙眉望过去,竟是淮阳王顾鹫。

    “既是亲子,母妃为何要如此厌恶于他?”

    徐淑妃挡住去路:“外面情势未明,若起了冲突刀剑无眼,你是想去送死吗?”

    小宫女整张脸吓得煞白,进门后直哭:“皇后……皇后娘娘被人挟持了!”

    风轻轻摇晃。

    几盏茶的功夫过去,元筱见皇后累了便扶她到软榻上歇息,随后独自走向仍旧在闭目养神的徐淑妃,开口说:“母妃看起来不喜与人接触。”

    过了好半晌,她缓缓吐出一口气,方才的情绪波动仿佛只是昙花一现,转眼徐淑妃又变回那个淡然自若的娴静模样。

    静坐的徐淑妃手一抖,茶水撒了满地。

    为了维护顾长策英明神武的形象,元筱眨着无辜的眼睛蹙眉:“我与殿下分明是两情相悦,怎么到了旁人嘴里就变成殿下对我单相思了……”

    这番话劝住了急迫的元筱,让她暂且冷静下来。

    白夫人惊讶不已:“咦,莫非是我记岔了……听皇后娘娘说王妃是个热情生动的人呀。”

    “本宫才疏学浅,未必答得出来。”

    元筱把后殿搜了个底朝天也没有见到皇后,最后打算踏出宫宇殿门,结果被徐淑妃拦住。

    这话从成为燕王妃的第二日就想去质问,憋了这么久终于说出来了,有种堵在心头的石头终于被敲碎的

    元筱起身欲离,懒得跟此人多费口舌。

    皇后连忙吩咐宫女:“本宫车上有一件狐皮大氅,去取来。”

    仪式冗长繁复,从拂晓至日中,终于完成大典。

    元筱跟徐淑妃说了半晌话气个半死,感觉说什么都是一拳打在棉花上,而且她说话跟打哑谜似的,让人完全无法理解。

    直觉告诉元筱,淮阳王没安好心。

    顾长策平日里对她百般怜惜疼宠,以至于她都快忘了燕王本是冷冽淡然之人,只有在人多的时候才能窥见几分他的孤傲。

    真是可气,就这点破事儿还被人反复提起。

    她轻声反问:“你不是讨厌策儿吗,如今却为了他来指责本宫?”

    泱泱人群,唯有他如青松立于山石缝隙,挺拔飒沓,迎风傲然。

    她满脸泪水冲进殿里,呼喊道:“祭坛内外都被兵马包围了!”

    “你和策儿虽都不是本宫亲生,但也都是本宫亲眼看着长大的,手心手背都是肉,还能厚此薄彼不成?”

    咣咣咣——

    读祝官诵祝文,随后皇帝献酒于天。

    “开一下门!”

    “还真没有……”白夫人恍惚不已,“流言无稽,竟是误会了殿下与王妃!”

    属实自讨没趣。

    “娘娘你不在意他,我在意。”

    对,她不能自乱阵脚,不然殿下会担心她的。

    队伍前列卤簿负责开道,以燕王顾长策为首百官分别列于两侧,依序前行。

    徐淑妃瞳孔骤然放大,手指抓紧桌案边缘,指节泛着冷白的凸起。

    改日一定多花些银子找人把从前那些传言全部清杀。

    静默片刻,徐淑妃口吻生硬:“大雍律令可没有规定母亲必须疼爱亲子。”

    想起顾长策曾经交待过她的话,元筱眼神冷了下来。

    白夫人走上前安抚元筱:“方才李夫人过来跟皇后娘娘唠嗑,然后往后殿去了,王妃莫要惊慌。”

    “听闻燕王与王妃在外游玩后感情增温不少,不知是真是假?”

    一声叹息轻轻呼出,皇后摇摇头收回视线,继续与元筱说笑。

    他缓缓转过身。

    徐淑妃移开目光,浅浅开口:“你问吧。”

    皇后孟斓心说这话时有意无意瞥了眼始终待在一侧静坐的徐淑妃,似乎故意说给她听。

    徐淑妃眸色泛起怒气:“你这话是何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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