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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阁下!您为什么还要拦着我!您现在不是已经确认,那是一只真正的恶魔了么!”米盖的声音焦虑而愤怒。

    乔希低头盯着自己的拖鞋鞋尖,心里的失落如同水里的波澜,越扩越大。

    意识到这一点的乔希,身体快过了脑子,一转身一溜烟地跑了。

    “炽天使阁下!”米盖几乎是低吼了出来。

    他的目的很明确,诱惑寒天,让他的诱捕值上升到60,让他愿意献出灵魂。

    不过,护士说了,寒医生交代下来,让他好好休息,不要到处走动。

    他的床头搁了一本书,《安徒生童话》。送书过来的护士小姑娘说,是寒医生特意送给他的,怕他闷。

    第二天又是周日了。

    并不知道自己差点就要被米盖打包抓走的乔希,无精打采地窝在被子里。

    “我没事。倒是你,你为什么哭了?”寒天轻声问着。

    他转过身,瞪着寒天。

    护士姑娘站在门口,有些尴尬地对着寒天解释着:“寒医生,抱歉,刚刚乔希先生在门口,我以为他要来找您,结果他——跑了。”

    而第二页上面,是乔希的笑脸,下面是清晰的备注:

    “其次,我想问你,你为什么一直不说,自己其实不是学生,而是教授,和私立医院的医生?”在乔希原本的想象中,他应该是气势汹汹的质问对方。

    花园中央是一架小小的秋千,秋千座只是块简单的木板。

    音量平和,用词简短,语调没什么起伏。

    恶魔资质:超S级

者,会不会是寒天,跑出来叫住了自己。

    或许只是里面的人听见了外面的动静,开门看了看,发现无关紧要,就又关上了门。

    “你……哭了?!”寒天的声音里,是从未有过的惊讶。

    寒天并未答话,只是翻了翻办公桌上的一沓纸,那是米盖刚刚送过来的,乔希的“身份说明”。

    乔希卡壳了。

    看着乔希的背影消失在走廊的尽头,寒天一言不发地走回了座位,继续看下一个病人。

    哼。

    “那,那你之前还说过,医学院的费用很高,所以你要去咖啡馆打工来着?”被噎回来的乔希努了努嘴。

    “寒天……?你,你怎么了?你病了?”乔希哗一下按住了寒天的肩膀,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对方,又心慌又紧张。

    乔希抬起头,模糊的视线里,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他忘了自己的任务,忘了自己的目的。

    所以自己现在到底在纠结什么?烦恼什么呢?

    无事可做的乔希翻了两页书,看了看《野天鹅》的故事,越看越困,终于抱着书睡着了。

    乔希靠在沙发上,呆呆想着上周日在海洋馆的种种,无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手。

    乔希穿上鞋,贴着墙根偷偷往医院的另一侧溜去。

    然而,他还是听见,门诊室里传来了脚步声。

    这明显带着哭腔的话一出口,两人都愣了。

    “啊,乔希先生,请不要在医院里奔跑……!”

    这间高级病房里的设施其实非常完善。附带私人浴室,阳台门直接通往外面的小花园,屋子里电视,网络一应俱全。

    寒天从办公桌上抓起烟盒,抖出一支烟,声音疲惫:“米盖,超S级的恶魔,就能既不被我的炽天使之力所烧伤,又不被你的威压之力所恐吓?”

    寒天那原本白皙的面颊上,蒙了一层青灰,眼眶乌黑,眼底布满血丝。

    等自己出院之后,再随便找个理由,拽着寒天一起做点儿什么,不就可以了吗?

    果然,溜到专家门诊室门口,就能隐隐听见寒天说话的声音,也能嗅到那淡淡的,若有若无的甜香。

    米盖仔细地想了想,点着头:“嗯……是,的确是太奇怪了。”

    “首先,我没哭!”乔希坚持着。

    寒天的视线,停留在“密切接触中”这几个字上,表情晦暗不明。

    “我没有!”乔希断然否认着。哭?恶魔怎么可能哭。只有灵魂软弱的人类,才会流出眼泪。

    花园里极其安静,错落有致地种着槭树,八角金盘,还有茂盛的蕨类,地面落了厚厚的树叶,人踩上去的时候会发出轻微的沙沙声。

    可惜,乔希连消消乐都不想玩儿。

    正在这时,他听见了“沙沙”声。

    他想起自己昨天忘了点儿什么了。

    ——那,为什么,自己什么都清楚,还会这么难受呢?

    他努力地回想着,好像,的确,寒天只说过自己是医学院的?

    米盖刚打开门,想要让乔希进来,门就被寒天阖上了。

    寒天为什么要骗自己,寒天为什么突然这么冷淡,有那么重要吗?

    淡金色的余晖,从摇曳的树叶中穿过,洒落在寒天的脸上。www.zilan.me

    寒天没有反驳他,只是走到他身前,然后极缓慢,极缓慢地单膝半跪在了他面前。

    米盖愣了下,长叹一声,掏出一只崭新的“腕表”放在办公桌上:“既然你有计划,那,我也就不再劝你了。接下来,请务必佩戴好通讯器,不要再随意切断联络。”

    “不关你事,我又不冷!”乔希没好气地说着。

    按照护士的说法,从早上8点开始,寒医生就会在门诊部接待病人。

    没有任何人出来。

    眼睛里流出液体,大概只是和鳄鱼一样,在释放多余的盐分?

    乔希坐到秋千上,光脚点着地,一下一下地晃着自己。

    这两天以来,乔希第一次看清了寒天的脸。

    “你究竟打算怎么办呢?五天前,是乔希突然使用了恶魔之力吗?那一瞬间的恶魔气息太过强大,通讯器的反应前所未有的剧烈,就算你立刻毁了它,也还是引起元老们的注意了——如果你不给他们一个交代,他们一定会问责的。”米盖神色恳切。

    米盖瞥了眼那只裂开了的通讯器,叹了口气。

    寒天简单地答着,同时左手扔了一个物件到办公桌上。

    “寒天,我暂时切断了和天界的通讯。我现在,不是作为你的督导在和你说话——而是作为和你一起长大的同伴。”

    “嗯?我是资助了几个学生,在给他们出学费。但——我有说过

    这,这,我的声音怎么回事?为什么我的嗓子这么哑,为什么我的眼睛里,布满了奇怪的水?

    第一页,是恶魔学院的“特殊毕业设计”说明,要求见习生找到一名灵魂纯洁的人类,然后诱捕对方。

    寒天站起身,站到了落地的大窗户前,手抵在玻璃上,看着楼下花园的景色,吐了个烟圈:“所以,请转告那些蠢蠢欲动的老头子们,就说——魔界有魔界的阴谋,我有我的计策。如果老头子们轻举妄动,只会破坏我的计划。”

    “而且,您为什么切断了5天的通讯?!这5天,天界根本无法联系上您,才派我来见您的。”米盖继续追问着,带着强烈的不满。

    乔希已经飞快地跑远了。

    【恶魔属性:待分化

    “……!”乔希倒吸了一口冷气。

    他刚刚问了护士,终于明白为什么寒天的周日都很忙了——原来,每个周日,寒医生都要“义诊”。

    寒天转过头,极难得地说了一句:“好。谢谢你。”

    “通讯器坏了。”

    而寒天只是斜靠在办公室的转椅上,右手撑着自己的脸颊,一脸漠然。

    一想到寒天连这件事都瞒着自己,他心里又是一阵发涩,恨不得立刻揪住寒天的衣服领子,好好问个明白。

    米盖有些困惑:“这倒的确不应该。你的意思是说……?”

    “啊啊,不不,我只是路过,路过!”乔希慌忙站直了,小声解释着。

    和昨天问自己“怎么了”的时候,一模一样。

    又憋屈又难过的乔希,终于从阳台溜到了小花园。

    是寒天听见了?他会发现我一直在门口,呆头呆脑跟个企鹅一样地傻站着?

    寒天伸出手,慢慢贴近乔希的脸——却并没有碰到他的皮肤,只是停留在离他不到半厘米的位置,缓缓滑过。

    然而,门打开之后,又很快地阖上了。

    那是他之前一直戴在左腕的“手表”。

    寒天凝视着他,嘴角轻扬了下:“嗯?我有说过自己是学生?”

    “离奇的‘毕业设计’,无法被识别的恶魔,还有——”寒天顿了下,像是略过了许多话,直接跳到了最后:“以及,突然坏掉的监控,不知所踪的黑猫。你不觉得,太反常了吗?”

    按照最后一次查看《手册》的数据来看,不是马上就可以达成目标了吗?

    傍晚。

    任务进展:已锁定目标,密切接触中】

    然而,看到寒天眼底的青黑,他哪里还忍心“质问”,只能瘪着嘴,小声埋怨着。

    他在自己手腕上按了一下,声音低了许多:

    “怎么又不穿鞋。”寒天走了过来,声音疲倦得不行。

    他已经看过医院的地图了,知道门诊所在的位置。

    看来是既不打算来见自己,也不让自己去找他了。

    乔希背靠在大理石墙面上,心里比这石头还要凉——

    不过,寒天的办公室里确实有“客人”。

    临睡着的一刹那,他模糊地意识到:“……我好像忘了一件重要的事……?啊不管了,明天再说吧……”

    “咦?乔希先生?您怎么在这里?您要找寒医生吗?”昨天给他测血压的护士姑娘看见了他,惊奇地问出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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