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第 5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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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肖恩拒绝了。
老院长没问什么事。
*
奎妮说到做到，第二天真的只身离开，去了圣何塞。
头脑中有时似乎有什么东西要呼之欲出，却又什么都抓不住。
从阿斯加德返回地球后，奎妮真的老老实实跟着史蒂夫和娜塔莎出了两次任务，还定时定点地参加了一个月的“新学员培训”，乖巧听话得让史蒂夫和娜塔莎都一脸担忧。
老院长泪流满面。
“不用谢。”奎妮说,“我知道自己不会死才去的。”
奎妮至今还记得格拉斯曼曾在死前对她说过的话。
他一转头，看到最后一抹夕晖晚照，静静铺陈在天际尽头。
奎妮说：“你需不需要我……”也许有点难，但她愿意试一试。
娜塔莎和史蒂夫都一愣。
奎妮放下心，转身欲走。
对留下的人来说是四年，但对于消失的人来说，像只是一瞬间。
而那只棕色的胖猫居然真的把他带回了家。
她屈指敲了敲门。
有一次他不小心将弟弟史蒂夫送给他的玩具手术刀弄丢了，他找了所有地方，仍是没有找到。
正当他不知所措地站在公交亭，一只棕色的胖猫突然跳到他面前，冲他叫了一声，然后转身往前走去。
正当他焦躁不安时，一回头，看到那把对自己无比重要的手术刀正安然又显眼地停放在办公桌上。
老院长笑意慈祥：“你们这两个小东西在这里，我不回来还能去哪呢？”
奎妮没说话，默默走到靠墙的沙发旁，在自己从前的老位置上坐好。
半晌，队长问：“你想好了？”
奎妮点头，笑眯眯地：“肖恩都等我好久了。”
他说,人在这世上走一遭，总不是只有快乐和幸福,经历过苦痛的生命才是完整的,经历过苦痛而又能战胜它的生命,则是完整而又坚韧的。
老院长眼眶湿润，面上却有笑意。
肖恩没说什么。
一老一少都没有立刻开口，却自有一种默契。如同从前一样。
肖恩是在拒绝莱拉合租建议的两天后见到奎妮的。
显然莱拉也记得他，惊喜地说他们好有缘。
奎妮说：“还有一些事要做。”
她花费四年时间，踏遍宇宙，只是为了重新找回他。怎么可能在最后一刻放弃？
他说他相信她就是这样的。
肖恩这几个月总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他知道自己消失了四年，与地球上同时消失的一半人一样。
他说,人就是这样，生活就是这样，生命就是这样。
有时候他觉得，自己好像在等一个很重要的人，却不知道这个很重要的人是谁，又为什么等。
他询问同样消失过的梅伦德斯医生，有没有一种仿佛丢失了什么的感觉。
他同样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从原来的旧公寓搬离，一个人却租了有两个房间的大房子。
不止如此，除了这些，他还会碰上一些奇怪的事。
心里有一种，有什么事情将要发生的奇怪预感。
奎妮看了一眼门板上“院长办公室”几个字。
即便踏遍宇宙寻找方法救回肖恩的那几年,奎妮也不觉得有什么苦。这是她甘愿做的事。
她一早就在老院长的灵魂上加了保护魔法，就算没有跟臭老头的交易，她也会想办法救回格拉斯曼。不过既然她家老头愿意“帮忙”，她当然不会拒绝。
一周后，莱拉说她发现他的房子里进进出出只有他一个人，如果他还有空房间，他们可以合租，这样可以省一部分房租。
奎妮推门而入。
见他没有跟上来，胖猫又站住回头叫了一声。反复三次之后，肖恩终于确定，这只猫是要给他领路。
他说：“我见到她了……我的女儿。”
肖恩很确定，他早已经将办公桌的每一个角落都找过了。
一切似乎都没变。
还有一次，他下班时一时走神，在公交车上坐过站。
就那么转过身，站在医院门前的细雨中。
奎妮说：“我明天就回圣何塞了。”
因为,奎妮不认为自己经历过什么苦痛。
他不知道。
可肖恩觉得，过了一段时间，那种奇怪的感觉仿佛更强烈了。甚至每次他吃早餐时，拎起装满枫糖浆的瓶子时都会愣很久。
他对她最大的错误，就是以为她是可以妥协的人。
一老一少相视而笑。
老人却摇头：“谢谢。但她想让我放她走，她已经获得宁静。”
这也是为什么格拉斯曼并没有失去对她的记忆。
可是上帝真的了解一切吗？
这是老头的另一个错误。
奎妮纳闷地看着他：“什么怎么办？我来这里当然是找肖恩啊。”
万一我不愿意，你还能把我重新送走咋地？
“对不起，亚伦。”奎妮轻声说，“我应该提前问问你，你愿意回来吗？”
奎妮临出门之际，老院长突然又在身后叫住她。
奎妮回头。
所以奎妮径直穿过医院大厅,走进电梯，熟门熟路地来到一间办公室门外。
有一个人类作家说，没有人会完全了解另一个人，妻子无法完全了解丈夫，父母无法完全了解孩子。也许这就是上帝存在的缘由——它能了解一切。
两人没有说话。
老院长愣了一下，大概没想到这个总是一意孤行的小恶魔会突然道歉。
湿润的空气闻起来像浓甜的枫糖浆。
他鬼使神差地跟着那只猫走了。
先是救护车的尖锐叫声划破空气，接着一辆白色的救护车撞
听到里面传来一声：“请进。”
肖恩每天下班后都会在医院门口的长椅上坐很久。他喜欢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而且有足够的耐心。
有时候他回到家，看着空荡荡的房间，会莫名觉得不应该是这样的。可不是这样，又应该是什么样呢？
在最后一战后，她的翅膀由黑变白。
梅伦德斯医生说他们丢了四年的时间，一开始略显不适应是正常的，过一段时间就好了。
史蒂夫说：“你……”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我想，应该是她。她，原谅了我。她说她知道我爱他，她也爱我。那件事只是意外，并不是我的错……”
周围一片嘈杂混乱，肖恩看看前面，又低头看看自己的指尖，觉得像是缺少了什么。
不知道为什么，他在踏进医院大厅的前一刻，停下脚步。
老院长略显迟疑，但最终只是“嗯”了一声，说：“去吧。”
身后又幽幽传来老院长的声音：“不过这种事，下次记得提前问。”
其实哪怕不回来，不管身在何处，奎妮随时都能看到肖恩在做什么。
他错了。更何况是以肖恩为代价的妥协。
被约谈的奎妮很无奈，为什么她这么难，太听话也要被“留堂”教育。
奎妮静静听着。
但是他错了，她从来都是一个恶魔。
她之所以接受他的交易，只是为了格拉斯曼。如果肖恩回来发现格拉斯曼死了，他一定会伤心。她舍不得他伤心。
娜塔莎轻笑，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真正的感激记在心里就是。
他站着没动。
“我以为你会更早一点出现。”格拉斯曼看着她开口道。
不懂妥协，不懂成全，不懂宽恕，更不懂自我牺牲。
小恶魔也懂得替别人考虑，尊重他人的意愿了。
就像此刻，她知道他正在手术室。
从一开始，奎妮就没想过真的让格拉斯曼死掉。
她要找回的是她的肖恩。那个与她一起生活，会与她一起坐在医院门前的长椅上看夕阳，跟她一起吃枫糖浆煎饼，心里特别特别喜欢她的肖恩。
那天是一个下雨天。
莱拉耸耸肩，说好吧。
重新回来那天是一个傍晚，他蓦然出现在医院门口的长椅前。
娜塔莎和史蒂夫对视一眼,娜塔莎率先开口道：“我想,我欠你一声谢谢。”
至于肖恩。她从未想过退出他的生活。
医院门外仍是人来车往的熟悉模样,一条长椅安静停留在门口。
奎妮想起，格拉斯曼上次临死前也祈求她放他走，可是最后她还是没有经过他的同意，将他重新带了回来。
直到安坐在办公桌后面的老院长忙完自己的工作，合上文件，抬起头。
肖恩不知道为什么，那天他在医院门前的长椅上坐了很久很久。
两个月后他公寓对面来了一个邻居，是一个叫莱拉的女人。肖恩对她还有印象，她曾经是他旧公寓时的邻居。
如果回来的不是这个肖恩，她会宁愿杀死他，也不会让他跟另外一个女人在一起。
他以为她是天使。
老人唇角颤抖，尽力控制着情绪，试了几次才成功开口，声音有些哽咽。
可奎妮觉得自己有点辜负格拉斯曼的信任。
他没有带伞，从公交站点走到医院的短短一段路，额前的头发渐渐被沥沥雨点打湿，沉甸甸地坠在额角，让他白皙的脸颊显得更多了几分清俊。
老院长用眼角余光扫了一眼，然后收回视线，注意力重新回到手头的工作上。
] 肖恩拒绝了。
老院长没问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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奎妮说到做到，第二天真的只身离开，去了圣何塞。
头脑中有时似乎有什么东西要呼之欲出，却又什么都抓不住。
从阿斯加德返回地球后，奎妮真的老老实实跟着史蒂夫和娜塔莎出了两次任务，还定时定点地参加了一个月的“新学员培训”，乖巧听话得让史蒂夫和娜塔莎都一脸担忧。
老院长泪流满面。
“不用谢。”奎妮说,“我知道自己不会死才去的。”
奎妮至今还记得格拉斯曼曾在死前对她说过的话。
他一转头，看到最后一抹夕晖晚照，静静铺陈在天际尽头。
奎妮说：“你需不需要我……”也许有点难，但她愿意试一试。
娜塔莎和史蒂夫都一愣。
奎妮放下心，转身欲走。
对留下的人来说是四年，但对于消失的人来说，像只是一瞬间。
而那只棕色的胖猫居然真的把他带回了家。
她屈指敲了敲门。
有一次他不小心将弟弟史蒂夫送给他的玩具手术刀弄丢了，他找了所有地方，仍是没有找到。
正当他不知所措地站在公交亭，一只棕色的胖猫突然跳到他面前，冲他叫了一声，然后转身往前走去。
正当他焦躁不安时，一回头，看到那把对自己无比重要的手术刀正安然又显眼地停放在办公桌上。
老院长笑意慈祥：“你们这两个小东西在这里，我不回来还能去哪呢？”
奎妮没说话，默默走到靠墙的沙发旁，在自己从前的老位置上坐好。
半晌，队长问：“你想好了？”
奎妮点头，笑眯眯地：“肖恩都等我好久了。”
他说,人在这世上走一遭，总不是只有快乐和幸福,经历过苦痛的生命才是完整的,经历过苦痛而又能战胜它的生命,则是完整而又坚韧的。
老院长眼眶湿润，面上却有笑意。
肖恩没说什么。
一老一少都没有立刻开口，却自有一种默契。如同从前一样。
肖恩是在拒绝莱拉合租建议的两天后见到奎妮的。
显然莱拉也记得他，惊喜地说他们好有缘。
奎妮说：“还有一些事要做。”
她花费四年时间，踏遍宇宙，只是为了重新找回他。怎么可能在最后一刻放弃？
他说他相信她就是这样的。
肖恩这几个月总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他知道自己消失了四年，与地球上同时消失的一半人一样。
他说,人就是这样，生活就是这样，生命就是这样。
有时候他觉得，自己好像在等一个很重要的人，却不知道这个很重要的人是谁，又为什么等。
他询问同样消失过的梅伦德斯医生，有没有一种仿佛丢失了什么的感觉。
他同样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从原来的旧公寓搬离，一个人却租了有两个房间的大房子。
不止如此，除了这些，他还会碰上一些奇怪的事。
心里有一种，有什么事情将要发生的奇怪预感。
奎妮看了一眼门板上“院长办公室”几个字。
即便踏遍宇宙寻找方法救回肖恩的那几年,奎妮也不觉得有什么苦。这是她甘愿做的事。
她一早就在老院长的灵魂上加了保护魔法，就算没有跟臭老头的交易，她也会想办法救回格拉斯曼。不过既然她家老头愿意“帮忙”，她当然不会拒绝。
一周后，莱拉说她发现他的房子里进进出出只有他一个人，如果他还有空房间，他们可以合租，这样可以省一部分房租。
奎妮推门而入。
见他没有跟上来，胖猫又站住回头叫了一声。反复三次之后，肖恩终于确定，这只猫是要给他领路。
他说：“我见到她了……我的女儿。”
肖恩很确定，他早已经将办公桌的每一个角落都找过了。
一切似乎都没变。
还有一次，他下班时一时走神，在公交车上坐过站。
就那么转过身，站在医院门前的细雨中。
奎妮说：“我明天就回圣何塞了。”
因为,奎妮不认为自己经历过什么苦痛。
他不知道。
可肖恩觉得，过了一段时间，那种奇怪的感觉仿佛更强烈了。甚至每次他吃早餐时，拎起装满枫糖浆的瓶子时都会愣很久。
他对她最大的错误，就是以为她是可以妥协的人。
一老一少相视而笑。
老人却摇头：“谢谢。但她想让我放她走，她已经获得宁静。”
这也是为什么格拉斯曼并没有失去对她的记忆。
可是上帝真的了解一切吗？
这是老头的另一个错误。
奎妮纳闷地看着他：“什么怎么办？我来这里当然是找肖恩啊。”
万一我不愿意，你还能把我重新送走咋地？
“对不起，亚伦。”奎妮轻声说，“我应该提前问问你，你愿意回来吗？”
奎妮临出门之际，老院长突然又在身后叫住她。
奎妮回头。
所以奎妮径直穿过医院大厅,走进电梯，熟门熟路地来到一间办公室门外。
有一个人类作家说，没有人会完全了解另一个人，妻子无法完全了解丈夫，父母无法完全了解孩子。也许这就是上帝存在的缘由——它能了解一切。
两人没有说话。
老院长愣了一下，大概没想到这个总是一意孤行的小恶魔会突然道歉。
湿润的空气闻起来像浓甜的枫糖浆。
他鬼使神差地跟着那只猫走了。
先是救护车的尖锐叫声划破空气，接着一辆白色的救护车撞
听到里面传来一声：“请进。”
肖恩每天下班后都会在医院门口的长椅上坐很久。他喜欢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而且有足够的耐心。
有时候他回到家，看着空荡荡的房间，会莫名觉得不应该是这样的。可不是这样，又应该是什么样呢？
在最后一战后，她的翅膀由黑变白。
梅伦德斯医生说他们丢了四年的时间，一开始略显不适应是正常的，过一段时间就好了。
史蒂夫说：“你……”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我想，应该是她。她，原谅了我。她说她知道我爱他，她也爱我。那件事只是意外，并不是我的错……”
周围一片嘈杂混乱，肖恩看看前面，又低头看看自己的指尖，觉得像是缺少了什么。
不知道为什么，他在踏进医院大厅的前一刻，停下脚步。
老院长略显迟疑，但最终只是“嗯”了一声，说：“去吧。”
身后又幽幽传来老院长的声音：“不过这种事，下次记得提前问。”
其实哪怕不回来，不管身在何处，奎妮随时都能看到肖恩在做什么。
他错了。更何况是以肖恩为代价的妥协。
被约谈的奎妮很无奈，为什么她这么难，太听话也要被“留堂”教育。
奎妮静静听着。
但是他错了，她从来都是一个恶魔。
她之所以接受他的交易，只是为了格拉斯曼。如果肖恩回来发现格拉斯曼死了，他一定会伤心。她舍不得他伤心。
娜塔莎轻笑，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真正的感激记在心里就是。
他站着没动。
“我以为你会更早一点出现。”格拉斯曼看着她开口道。
不懂妥协，不懂成全，不懂宽恕，更不懂自我牺牲。
小恶魔也懂得替别人考虑，尊重他人的意愿了。
就像此刻，她知道他正在手术室。
从一开始，奎妮就没想过真的让格拉斯曼死掉。
她要找回的是她的肖恩。那个与她一起生活，会与她一起坐在医院门前的长椅上看夕阳，跟她一起吃枫糖浆煎饼，心里特别特别喜欢她的肖恩。
那天是一个下雨天。
莱拉耸耸肩，说好吧。
重新回来那天是一个傍晚，他蓦然出现在医院门口的长椅前。
娜塔莎和史蒂夫对视一眼,娜塔莎率先开口道：“我想,我欠你一声谢谢。”
至于肖恩。她从未想过退出他的生活。
医院门外仍是人来车往的熟悉模样,一条长椅安静停留在门口。
奎妮想起，格拉斯曼上次临死前也祈求她放他走，可是最后她还是没有经过他的同意，将他重新带了回来。
直到安坐在办公桌后面的老院长忙完自己的工作，合上文件，抬起头。
肖恩不知道为什么，那天他在医院门前的长椅上坐了很久很久。
两个月后他公寓对面来了一个邻居，是一个叫莱拉的女人。肖恩对她还有印象，她曾经是他旧公寓时的邻居。
如果回来的不是这个肖恩，她会宁愿杀死他，也不会让他跟另外一个女人在一起。
他以为她是天使。
老人唇角颤抖，尽力控制着情绪，试了几次才成功开口，声音有些哽咽。
可奎妮觉得自己有点辜负格拉斯曼的信任。
他没有带伞，从公交站点走到医院的短短一段路，额前的头发渐渐被沥沥雨点打湿，沉甸甸地坠在额角，让他白皙的脸颊显得更多了几分清俊。
老院长用眼角余光扫了一眼，然后收回视线，注意力重新回到手头的工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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