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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前袭击江倚青的歹徒始终没有着落,他隐藏的极好,有侦查意识,谨慎地避开了摄像头,现场没有目击者,尽管她拜托了公安系统的叔叔,案情却仍然是停滞不前,没有头绪。

    “把后备箱打开。”

    这种事态失去控制的情景让她快要疯掉,已经有警官上前打开了主驾驶座的车门,强烈的灯光扫过车厢,意料之中的空荡。

    把丝巾捏在手里,徒留着一丝清漪的桂香,夹杂着泥水渐渐沁入温璃的掌纹。

    那头再无声响。

    罪责的天平因为江倚青的出现,骤然颠倒。

    而温璃慢慢抬起头,终于看见她,像一个受了惊吓的可怜孩子,眼里满是后怕和怜惜。

    温璃绕着车身走,明明白白的看见了空荡的座椅。

    咔达一声,后备箱门解锁,微抬起,露出一丝漆黑的缝隙。

    后备箱门被缓缓抬起。

    重新输入:“你想要什么?”

    熟悉的花纹,是她从欧洲辛苦搜集来的孤品样式之一。

    “快点。”警察催促。

    于是此刻的情形变得格外剑拔弩张。

    “你这是什么意思?”秦淮也下了车,在车边站定,手按在后备箱上。

    “这不是温璃吗。”

    他后退几步,鲜血溅在鞋面上,目光率先看向人群后头一道匆匆来迟的身影。

    如果是报复,那又是为了什么?

    温璃相信自己心里的决断,这世上偏偏能有这样巧合的事情,自己周边遭遇的所有祸事都能同他有几分牵扯。

    秦淮却无所谓似的,既不躲闪,也不格挡,仍旧端端正正的站在那,承接着她的愤怒和撕心裂肺。

    “你为什么在这。”温璃的脸色实在不好看,掌心捏着手机,狠戾戾的说。

    指尖在车窗外点烟灰,看着温璃焦急怨恨的模样,笑了一声说:“这么晚了跑这里逛,多危险啊。”

    他看着四周,摊开双手,一一扫过周遭人警戒紧张的面容,转而盯着温璃因紧张愤怒而微微颤抖的瞳仁。

    两人无声的对峙,只有寂静的风吹过。

    秦淮。

    而后对视一眼,摇摇头,又将目光投向两人此刻对峙之处——后备箱。

    温璃咬着牙,不再搭话,知道自己无法无凭无据的拆穿他的嘴脸,镇定了两秒,这才稳下心,用极小的动作,拨给方才那个陌生号码。

    温璃的手掌已经微微战栗。

    眼白泛起血丝,声音更低了一些,直截了当地说:“是你。”

    两双眼睛就这么直直的对视上了。

    秦淮眼睫微微下垂,镇定自若的瞧着她,微扬下巴,仿佛知晓她的意图,再弹烟灰时,将手里一枚si掰断扔了出去,又吐一口烟,微耸肩,一副什么都不知晓的样子:“什么是我。”

    秦淮虽没有半分害怕的意思,看到警装也是微变了脸色,徒手捏灭了心中的烟尾,最后一缕白烟袅袅升起,他的脚踝微转,和土碾碎在脚下。

    温璃是稳妥冷静的人。

    这时,一盏漫长的红灯,温璃晃过神来,急忙踩住刹车,只差几寸,便要撞上前头一辆厢式货车。

    “后备箱打开。”

    不可能是无聊至极的玩笑行为,温璃知道这种情况下不能慌,渐渐稳下心神,回忆着是谁会做出这样的行径。

    ——江倚青

    望着漆茫茫的夜色,温璃的后背忽然泛起一阵冷,一脚踩住刹车,而后疯了般猛烈的倒退,擦着秦淮的车停下。

    额间结了层冷汗,指节握紧方向盘,心里又慌又躁。

    警察举着强光手电,走近,又警告他:“别磨蹭,例行检查。”

    报警后,开始一遍遍地拨打江倚青的电话。

    这个不知身份的陌生人,蛰伏着巨大恶意的恐吓行为,终究是为了什么?

    “她在哪?”

    被这冲突狼狈的局面吓了一跳,更惊讶在警察的搀扶下,人影掩映中,小孩此刻崩溃挣扎的模样。

    一辆白色的大车在其中穿梭。

    没有任何疑问的语气。

    温璃的目光扫过去,忽然抑制不住的颤抖起来。

    那一刹那,温璃忽然想起昨日他谦恭有礼的同蒋老师打招呼,想起校园里的画廊宣传海报,甚至是更早以前,他和陈江结伴出入酒吧的场景。

    深夜的车河曳出一条长长的红色灯流。

    当下,她从未有过的惶恐,生怕看到的是江倚青受伤的场景,或是更糟的情况?

    秦淮并没有对她做什么,只是开车溅湿了她的衣服和手机,借着安慰道歉的时候,摸走了她的丝巾。

    当下的场面无法更戏剧化了。

    温璃知道跟他谈不出什么结果,干脆不再答,在秦淮说话的功夫她已经敞开车门下车,抿着唇,手心握着一根精钢的伸缩棍。

    温璃真真切切的体会到了失去的痛苦,因为不语,只落泪。

    沉闷的击打声,有鲜血顺着鬓角流下。

    秦淮向前走了几步,忽然冷不丁的对着最近的警察发问:“故意伤害要判几年?”

    这是在学校停车场出事后,明澈送她防身的礼物,一直搁置在车上。

    江倚青的侧脸在昏晕的灯光下,无法忽视。

    “我犯什么罪了?”

    江倚青感觉有事发生了。

    温璃此刻已经听不得什么沟通和解释的话,抬脚踹车身,试图听到里头的声响,也注意到了他欲盖弥彰的动作,声音清晰又冰冷。

    路边停着一辆黑漆漆的大车。

    这一刻,完全变了。

    “嘭”的一声闷响。

    没开灯,驾驶座上有红光明灭。

    按拨号键的手指也有些恍惚,偏移几次,终于拨出去。

    此刻,秦淮脑海中的怀疑猜想得到验证。

    她不敢闲着,再次翻出短信,打开照片,仔仔细细的看清了后头的建筑。

    此刻却再也无法忍耐,心中是撕裂般的痛感,挣脱身旁警官的阻拦,抬起机械棍对着秦淮的额角砸下去。

    沾了一些尘泥,随意的压在一块脚垫下。

    因此她的动作踌躇的停着,直到警车近前了,许多扇车门打开,脚步杂乱,警察虚拦住她的动作。

    等了几秒,前头的车已经开始慢慢挪动,对话框却再没有动静,有鸣笛声响起,是后头的车在催促着,温璃却死死的盯着屏幕,直到敞开的窗子吹进一阵风,她蓦然打起寒战来。

    而在这一声质问后,秦淮不答,反而以一种睥睨的神态,转过身来,直接对视着,无所畏惧的神态:“什么在哪?你这话我不明白。”

    “你真是总让人意想不到。”

    众人都知道温璃和某位领导的关系,不然也不会在深夜如此大费干戈,因这一声问倒吸口气,面面相觑。

    温璃踩着油门不放松,脑子里极速的过着路线,心口起伏,从未有过的惊慌让她的精神高度集中。

    恍然惊觉。

    温璃吸一口气,胸口的起伏越来越大,此刻还在竭力保持清醒。

    电话始终无人接听。

    秦淮捻着指尖的血,几秒后,继续轻悠悠地说。

    “我要告她。”

    好像他就是在等这一刻,等着看温璃惊慌失措的眼睛,一直看着车来的方向。

    温璃心里翻涌的情绪无处可泄,却还是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手指在屏幕上飞快地打字,思考几秒后全部删掉。

    他依旧儒雅斯文,处变不惊的模样,嘴角微扬,永远带着笑意。

    什么事,能同时牵扯到她和江倚青,不惜几次三番的出手,究竟是触碰到了什么秘密,或是结了什么仇恨?

    秦淮抬手虚指一下:“轻便。”

    嘟声响起,始终无人接听。

    嘴角带着一丝微妙的弧度,好似在欣赏一出美妙的表演。

    “她在哪?”温璃撕心的大喊。

    秦淮没有任何反应,钥匙在指上转着,斜了斜脑袋,往她身后的巷子瞥了一眼,而后,视线才漫不经心地回到温璃的身上。

    秦淮按下后备箱解锁键。

    谁也没注意到的巷子里。

    “怎么?”

    已经有警笛声由远及近。

    一时情形杂乱起来。

    “烟瘾犯了,抽根烟。”

    拨开人群,把人抱在怀里。

    江倚青裹着半边湿透的外套,手里捏着因为进水而关机的手机,看到警车,抱着求助的心态,终于缓缓的走近了。

    转弯时,车灯扫过去,温璃看清了车里那张脸。

    拐过几条街,周遭寂静下来,拆迁区已经断了电,只有黑黢黢的房影,风灌过破碎的窗户,发出呜呜的声响。

    这时,喧闹的人群后头。

    一遭人害怕事态扩大,忙把温璃禁锢住,缴械,棍子落在地上,咯噔一声响。

    尽管她如此说,手边的棍子已经举到了半空,落点对着后窗。

    藏纳着一块湿哒哒的丝巾。

    难道是报复?

    多双眼睛和耳朵转过来,空气中泛着波澜。

    边角处。

    穿过街巷,刚看见不远处艺术中心的高墙暗影和霓虹灯。

    秦淮抬手按着伤口,余光扫着机械棍,毫不避讳的盯着她们。

    秦淮倒没有什么惊奇的样子。

    他一言不发的关上后备箱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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