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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出车骑将军府后,张绍打算直接由阊阖门进入皇宫,照例要到各处检查皇宫的宿卫情况,才刚来到宫门口,便被从墙根处跑出来的绣衣使闻风给拦住了。
长乐坊后院,一间隐秘的内室里,白衣少年李清宇正端坐在长而宽大的桦木书案后,同样是用桦木做成的围椅上,游目四下观瞧着室内的陈设,那蓝衣中年人则在一旁静静侍立着,微恭着腰,神态极为恭敬。
铜驼大街,车骑将军府衙。
李清宇吃完最后一口面,接过赵骏递来的锦帕擦了擦嘴,随手置于书案上后道:“赵叔请坐,还烦请你把如今朝廷内外的情势给我说一说,越是详尽越好。”
羊旦忍不住抱怨道:“大哥,刚才我们都已经仔细分析讨论过了,如今就连禁军八校尉都已有三分之二以上是我们的人,你究竟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呢?”
张昭怒声道:“跟丢了?这怎么回事?”
李清宇道:“义父默默等待了这么多年,才终于等来这千载难逢的机会,自然是要迫不及待地实施他的计划了。”
张绍心下暗道:“我果然没看错,这小子的确不是个寻常人物。”
羊旦也兴奋道:“对,他想以拖待变,我们就以拖求稳。”
羊昶道:“可我最怕的也正是他的特殊身份和名望,这不仅对他,而且对别的任何有野心的人都是一杆好扯的大旗,想当年若不是陛下命大活了过来,他早都被琅琊王、长沙王等宗室诸王,以及魏琬顾华他们裹挟着拥立为帝了。”
张绍不禁皱眉道:“再也没有出来过,那你们就不会派人到
李清宇道:“好是很好,只是未免太奢华了些。”
一阵短暂的静默后,羊浑仍心有不甘道:“大哥,陛下这次的病就真的不能再有好转了吗?”
羊昶顿时神情沮丧道:“据太医令陈矩所说,好转已是绝无可能的了,只希望他能多拖延些时日,也好让我们能准备得再充分些。”
闻风道:“遵命,属下就是掘地三尺,也定要在十日内查出那少年的行踪,属下告退!”
赵骏忍不住笑了笑道:“这餐风露宿的,还真是苦了少主了,老奴这就去办。”
羊旦很不甘心道:“难道就没有什么办法迫使他立刻离京了吗?”
三羊立刻如获至宝般一阵朗声大笑。
李清宇点点头道:“这倒也是。不过就算三羊擅政弄权,只要他们不篡夺皇位,这天下应该就一时还乱不了,不知你给义父飞鹰传书说天机已现的论据何在?”
这蓝衣中年人名叫赵骏,乃是李清宇义父的同窗伴读,现在明面上的身份是长乐坊大老板,其实是李清宇义父专设在京城,专门收集各种情报信息的“风闻堂”堂主。
“张将军请留步,闻风有要事禀报。”闻风高声喊道。
李清宇道:“不是还有齐王在京吗?都说只有他还能力挽狂澜。”
李清宇自是能明白蓝衣中年人的意思,在京城这种历来都很最讲究财富或身份的地方,你哪怕是装也要装出个人样来,否则还真是难以融入上流社会的,自然也就无法办成很多事,探听到很多绝密的东西,所以他只是笑了笑,并不予置评或责怪。
羊浑摇摇头道:“我是没有什么办法了,不过我觉得只要他不有所行动,如此拖下去似乎于我们更为有利,因为我们只需稳稳当当的慢慢拖到陛下殡天,太子顺利登基那一天就行了,那时大势已成,他就算是有三头六臂也必然无力回天了。”
羊旦道:“二哥言之有理。当年若不是他只知溺志宴安,贪恋这既有的富贵,只怕这天下早都已经是他的了。”
赵骏坐下,理了理思绪后道:“其实早在三年前尚书令顾华,中书监魏琬相继被贬幽州刺史和凉州司马开始,朝政便已基本被三羊所把持了。而自从去年九月,羊昶蛊惑伪帝颁下严旨,逼令凡在京的宗室诸王均须离京就藩后,朝中便再也没有可与三羊抗衡者了。今年一月,伪帝病势日重后,羊昶得以留宿禁中以来,更加肆无忌惮乘便私植心腹,擅易公卿,就连禁军八校尉都已有三分之二不是被换,就是被收买成了他们的人,如今只怕就连伪帝自己都难以撼动三羊了。”
“大哥说的是。”羊浑羊旦均不得不点头称是。
赵骏冷笑道:“不说他究竟有没有这个胆识,就算是有,凭他如此势单力薄,要想撼动三羊,那无异于蚍蜉撼树。”
李清宇道:“那照此说来,他齐王如此赖在京城,岂非毫无意义?”
闻风道:“那少年实在是精明得很,我们跟了他好几条街,也不知怎么的就被他发现了,然后他就突然钻进一家杂货店,我们怕打草惊蛇,便只好在那家杂货店外蹲守,原以为他早晚都得出来,谁知就再也没有见他出来过。”
顿了顿,羊旦忍不住悻悻道:“我看他之所以迟迟不肯离京就藩,分明就是想以拖待变,目的是寄希望陛下能够也像上次那样奇迹般病好,并能回心转意留他在京辅政。”
杂货店里去看看?”
这内室竟足有三丈见方,布置得典雅而豪华。宽大的后壁上悬挂着一幅曹不兴的《清溪赤龙图》,显得气势磅礴。左右两侧均贴壁摆着一溜古色古香的铁力木书柜,柜中满是各种卷轴,经史子集皆有。书案上右侧摆着一个紫檀木笔架,笔架上悬挂着大小各样的狼毫笔,笔架边上有一方砚台,乃四大名砚之一的洮砚。书案上左边有一叠宣纸,上压的镇尺,竟也是于阗玉所制。
蓝衣中年人不经意地狡黠一笑道:“少主有所不知,如今已是泰安盛世,京城这个地方近年来最是讲究排场,否则你就会遭人看不起,自然也就无法深入接触到那些达官显贵们。”
羊昶正色道:“从来天意难测,不到最后胜利的那一刻,我们就绝不能掉以轻心。说句实话,我现在唯一不放心还是齐王,他至今仍以各种借口迁延,始终不肯离京就藩,只要他还在京城一日,我们就一日不可掉以轻心。”
羊浑却冷笑道:“世人都说齐王有治世之才,可在我看来,其性情也太过温和了,每临大事总是多谋少决,不过是仗着其亲皇兄的身份徒具些声望罢了,做个治世能臣也许还行,然当此纷乱之局,我看他是根本不足为惧的。”
李清宇悲叹道:“我虽不知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我每见义父于深夜独处时喃喃自语,捶胸顿足的样子,还是能深深体会他老人家内心的那种愤恨之情的。好了,先不说这个了,现在有两件事需要赵叔去做,一是立马飞鹰传书给义父,就说我已顺利到京,定不负他老人家的重托,二是快给我煮一碗面来,昨夜露宿城外破庙,只胡乱吃了点干粮,此刻还真是有些饿了。”
赵骏顿时惨然悲愤道:“父仇已是不共戴天,何况还有夺妻之恨,主公的心情恐怕也只有老奴能够明白了。”
赵骏不屑一笑道:“临淄城虽也不错,可哪里能抵得上京城这风流繁华地,温柔富贵乡。齐王陶影猷之所以不想离开京城,不过是想等待奇迹发生,好让他能权势富贵兼而有之。不过陶影猷也确有些治国之才,如他能立朝辅政,凭他的崇高声望,则内可平衡宗室,外能团结群臣,如此哪还有主公的机会复仇。”
蓝衣中年人接着道:“前几日才接到主公飞鹰传书,说是少主不日要来,老奴原以为还得有几日呢,没想到少主这么快就到了。”
赵骏说完,转身走出了内室。
当李清宇扫视完毕室中的陈设后,将目光停驻在自己身上时,蓝衣中年人立刻见机道:“少主,这是老奴专门为你准备的书房,不知少主可还满意?”
长乐坊,还是那间内室中。
羊昶轻叹道:“我原也有此意,可转念一想,又总觉得不可逼之太甚了,否则一旦惹得他狗急跳墙,这反而不好。再说如今谁都知道陛下一直处于昏迷状态,这时候我们不管下什么旨意,别然都只会认为我们是在矫诏,一旦引起众怒,更加适得其反。”
李清宇道:“赵叔自小随义父一起长大,他老人家的心思你自然是最懂。”
羊旦神情激动道:“大哥放心,事关我羊氏一门数百口性命,这已不只是你一个人的事,我们定会倾尽全力助你成功,绝无二心的。”
闻风哭笑不得道:“我本来也想到店里去看看的,可我忽然想起就在那少年进去半个时辰不到,有一个佝偻老太婆从里面走了出来,还有意无意朝我笑了笑,我立刻就明白我们中了他瞒天过海之计了。那家伙实在太狡猾了,都怪属下大意,就请护军大人治罪吧!”
羊昶猛地一拍大腿,兴奋地大声道:“对,二弟之言甚合我意。就这么办,拖死他!”
张绍站住身子,看着神色慌张的闻风,沉声道:“何事快说!”
羊昶欣慰道:“如此我就放心了。”
闻风说完转身离去,迅即消失在街巷之中。
张绍虽然知道仅凭闻风他们几个人,就算不是一时大意,怕也是很难不把那少年跟丢的,但嘴上却怒吼道:“人都被你们跟丢了,治你们罪又有何用,本将军就给你十天时间,若不能查出那少年的行踪,你也就不用来见我了。”
羊浑也道:“放心吧,大哥,我虽然常劝你要留齐王共同辅政,但其中孰轻孰重,我还是能够掂得清楚的。”
羊浑道:“三弟言之有理,大哥何不给他再下一道严旨,限他十日内离京,否则便以抗旨罪论处?”
闻风忽然扑通一声跪倒,哀告道:“那少年被我们给跟丢了,已不知去向,特来请将军恕罪!”
已交代完一切重要事宜的羊昶长出了一口气道:“好了,该交代的我都已给你们交代完了,只要你我兄弟同心协力,就一定能确保太子顺利继位,也只有到了那时,我们才可以勉强安心无忧了。”
蓝衣中年人长叹道:“是啊,四十多年了,主公他足足等待和筹谋了四十多年,如今才总算等来这千载难逢的机会,自是不肯轻易错过的了。”
] 走出车骑将军府后,张绍打算直接由阊阖门进入皇宫,照例要到各处检查皇宫的宿卫情况,才刚来到宫门口,便被从墙根处跑出来的绣衣使闻风给拦住了。
长乐坊后院,一间隐秘的内室里,白衣少年李清宇正端坐在长而宽大的桦木书案后,同样是用桦木做成的围椅上,游目四下观瞧着室内的陈设,那蓝衣中年人则在一旁静静侍立着,微恭着腰,神态极为恭敬。
铜驼大街,车骑将军府衙。
李清宇吃完最后一口面,接过赵骏递来的锦帕擦了擦嘴,随手置于书案上后道:“赵叔请坐,还烦请你把如今朝廷内外的情势给我说一说,越是详尽越好。”
羊旦忍不住抱怨道:“大哥,刚才我们都已经仔细分析讨论过了,如今就连禁军八校尉都已有三分之二以上是我们的人,你究竟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呢?”
张昭怒声道:“跟丢了?这怎么回事?”
李清宇道:“义父默默等待了这么多年,才终于等来这千载难逢的机会,自然是要迫不及待地实施他的计划了。”
张绍心下暗道:“我果然没看错,这小子的确不是个寻常人物。”
羊旦也兴奋道:“对,他想以拖待变,我们就以拖求稳。”
羊昶道:“可我最怕的也正是他的特殊身份和名望,这不仅对他,而且对别的任何有野心的人都是一杆好扯的大旗,想当年若不是陛下命大活了过来,他早都被琅琊王、长沙王等宗室诸王,以及魏琬顾华他们裹挟着拥立为帝了。”
张绍不禁皱眉道:“再也没有出来过,那你们就不会派人到
李清宇道:“好是很好,只是未免太奢华了些。”
一阵短暂的静默后,羊浑仍心有不甘道:“大哥,陛下这次的病就真的不能再有好转了吗?”
羊昶顿时神情沮丧道:“据太医令陈矩所说,好转已是绝无可能的了,只希望他能多拖延些时日,也好让我们能准备得再充分些。”
闻风道:“遵命,属下就是掘地三尺,也定要在十日内查出那少年的行踪,属下告退!”
赵骏忍不住笑了笑道:“这餐风露宿的,还真是苦了少主了,老奴这就去办。”
羊旦很不甘心道:“难道就没有什么办法迫使他立刻离京了吗?”
三羊立刻如获至宝般一阵朗声大笑。
李清宇点点头道:“这倒也是。不过就算三羊擅政弄权,只要他们不篡夺皇位,这天下应该就一时还乱不了,不知你给义父飞鹰传书说天机已现的论据何在?”
这蓝衣中年人名叫赵骏,乃是李清宇义父的同窗伴读,现在明面上的身份是长乐坊大老板,其实是李清宇义父专设在京城,专门收集各种情报信息的“风闻堂”堂主。
“张将军请留步,闻风有要事禀报。”闻风高声喊道。
李清宇道:“不是还有齐王在京吗?都说只有他还能力挽狂澜。”
李清宇自是能明白蓝衣中年人的意思,在京城这种历来都很最讲究财富或身份的地方,你哪怕是装也要装出个人样来,否则还真是难以融入上流社会的,自然也就无法办成很多事,探听到很多绝密的东西,所以他只是笑了笑,并不予置评或责怪。
羊浑摇摇头道:“我是没有什么办法了,不过我觉得只要他不有所行动,如此拖下去似乎于我们更为有利,因为我们只需稳稳当当的慢慢拖到陛下殡天,太子顺利登基那一天就行了,那时大势已成,他就算是有三头六臂也必然无力回天了。”
羊旦道:“二哥言之有理。当年若不是他只知溺志宴安,贪恋这既有的富贵,只怕这天下早都已经是他的了。”
赵骏坐下,理了理思绪后道:“其实早在三年前尚书令顾华,中书监魏琬相继被贬幽州刺史和凉州司马开始,朝政便已基本被三羊所把持了。而自从去年九月,羊昶蛊惑伪帝颁下严旨,逼令凡在京的宗室诸王均须离京就藩后,朝中便再也没有可与三羊抗衡者了。今年一月,伪帝病势日重后,羊昶得以留宿禁中以来,更加肆无忌惮乘便私植心腹,擅易公卿,就连禁军八校尉都已有三分之二不是被换,就是被收买成了他们的人,如今只怕就连伪帝自己都难以撼动三羊了。”
“大哥说的是。”羊浑羊旦均不得不点头称是。
赵骏冷笑道:“不说他究竟有没有这个胆识,就算是有,凭他如此势单力薄,要想撼动三羊,那无异于蚍蜉撼树。”
李清宇道:“那照此说来,他齐王如此赖在京城,岂非毫无意义?”
闻风道:“那少年实在是精明得很,我们跟了他好几条街,也不知怎么的就被他发现了,然后他就突然钻进一家杂货店,我们怕打草惊蛇,便只好在那家杂货店外蹲守,原以为他早晚都得出来,谁知就再也没有见他出来过。”
顿了顿,羊旦忍不住悻悻道:“我看他之所以迟迟不肯离京就藩,分明就是想以拖待变,目的是寄希望陛下能够也像上次那样奇迹般病好,并能回心转意留他在京辅政。”
杂货店里去看看?”
这内室竟足有三丈见方,布置得典雅而豪华。宽大的后壁上悬挂着一幅曹不兴的《清溪赤龙图》,显得气势磅礴。左右两侧均贴壁摆着一溜古色古香的铁力木书柜,柜中满是各种卷轴,经史子集皆有。书案上右侧摆着一个紫檀木笔架,笔架上悬挂着大小各样的狼毫笔,笔架边上有一方砚台,乃四大名砚之一的洮砚。书案上左边有一叠宣纸,上压的镇尺,竟也是于阗玉所制。
蓝衣中年人不经意地狡黠一笑道:“少主有所不知,如今已是泰安盛世,京城这个地方近年来最是讲究排场,否则你就会遭人看不起,自然也就无法深入接触到那些达官显贵们。”
羊昶正色道:“从来天意难测,不到最后胜利的那一刻,我们就绝不能掉以轻心。说句实话,我现在唯一不放心还是齐王,他至今仍以各种借口迁延,始终不肯离京就藩,只要他还在京城一日,我们就一日不可掉以轻心。”
羊浑却冷笑道:“世人都说齐王有治世之才,可在我看来,其性情也太过温和了,每临大事总是多谋少决,不过是仗着其亲皇兄的身份徒具些声望罢了,做个治世能臣也许还行,然当此纷乱之局,我看他是根本不足为惧的。”
李清宇悲叹道:“我虽不知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我每见义父于深夜独处时喃喃自语,捶胸顿足的样子,还是能深深体会他老人家内心的那种愤恨之情的。好了,先不说这个了,现在有两件事需要赵叔去做,一是立马飞鹰传书给义父,就说我已顺利到京,定不负他老人家的重托,二是快给我煮一碗面来,昨夜露宿城外破庙,只胡乱吃了点干粮,此刻还真是有些饿了。”
赵骏顿时惨然悲愤道:“父仇已是不共戴天,何况还有夺妻之恨,主公的心情恐怕也只有老奴能够明白了。”
赵骏不屑一笑道:“临淄城虽也不错,可哪里能抵得上京城这风流繁华地,温柔富贵乡。齐王陶影猷之所以不想离开京城,不过是想等待奇迹发生,好让他能权势富贵兼而有之。不过陶影猷也确有些治国之才,如他能立朝辅政,凭他的崇高声望,则内可平衡宗室,外能团结群臣,如此哪还有主公的机会复仇。”
蓝衣中年人接着道:“前几日才接到主公飞鹰传书,说是少主不日要来,老奴原以为还得有几日呢,没想到少主这么快就到了。”
赵骏说完,转身走出了内室。
当李清宇扫视完毕室中的陈设后,将目光停驻在自己身上时,蓝衣中年人立刻见机道:“少主,这是老奴专门为你准备的书房,不知少主可还满意?”
长乐坊,还是那间内室中。
羊昶轻叹道:“我原也有此意,可转念一想,又总觉得不可逼之太甚了,否则一旦惹得他狗急跳墙,这反而不好。再说如今谁都知道陛下一直处于昏迷状态,这时候我们不管下什么旨意,别然都只会认为我们是在矫诏,一旦引起众怒,更加适得其反。”
李清宇道:“赵叔自小随义父一起长大,他老人家的心思你自然是最懂。”
羊旦神情激动道:“大哥放心,事关我羊氏一门数百口性命,这已不只是你一个人的事,我们定会倾尽全力助你成功,绝无二心的。”
闻风哭笑不得道:“我本来也想到店里去看看的,可我忽然想起就在那少年进去半个时辰不到,有一个佝偻老太婆从里面走了出来,还有意无意朝我笑了笑,我立刻就明白我们中了他瞒天过海之计了。那家伙实在太狡猾了,都怪属下大意,就请护军大人治罪吧!”
羊昶猛地一拍大腿,兴奋地大声道:“对,二弟之言甚合我意。就这么办,拖死他!”
张绍站住身子,看着神色慌张的闻风,沉声道:“何事快说!”
羊昶欣慰道:“如此我就放心了。”
闻风说完转身离去,迅即消失在街巷之中。
张绍虽然知道仅凭闻风他们几个人,就算不是一时大意,怕也是很难不把那少年跟丢的,但嘴上却怒吼道:“人都被你们跟丢了,治你们罪又有何用,本将军就给你十天时间,若不能查出那少年的行踪,你也就不用来见我了。”
羊浑也道:“放心吧,大哥,我虽然常劝你要留齐王共同辅政,但其中孰轻孰重,我还是能够掂得清楚的。”
羊浑道:“三弟言之有理,大哥何不给他再下一道严旨,限他十日内离京,否则便以抗旨罪论处?”
闻风忽然扑通一声跪倒,哀告道:“那少年被我们给跟丢了,已不知去向,特来请将军恕罪!”
已交代完一切重要事宜的羊昶长出了一口气道:“好了,该交代的我都已给你们交代完了,只要你我兄弟同心协力,就一定能确保太子顺利继位,也只有到了那时,我们才可以勉强安心无忧了。”
蓝衣中年人长叹道:“是啊,四十多年了,主公他足足等待和筹谋了四十多年,如今才总算等来这千载难逢的机会,自是不肯轻易错过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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