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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詹姆斯沉默了,他知道众神之父在说的是什么。

    而他的目的是抚慰斯塔克那颗受伤的心。

    他对托尼露出了温和的笑容。

    詹姆斯抚慰了他,甚至交给了自己他人生中最大的秘密,托尼目睹了时间尽头的力量与科技。

    詹姆斯能感受到渡鸦身上熟悉的魔法,因此右手握拳放在了胸口的位置,低头微微行礼。

    后半夜的雨依旧温和,细雨如丝般飘洒,温柔地抚慰着大地,沙滩上的海浪伴随着雨声拍打着岸崖,将整座城市笼罩在一层柔和的薄雾之中。

    神王奥丁仅有一只右眼,他的左眼在与冰霜巨人之王劳菲的战斗中失去了,从此以后渡鸦充当起了他的眼睛。

    詹姆斯有一双遗传自母亲的漂亮眼睛,像是橄榄或是苔原的碧绿色,但在灯光的抚摸下,这双眼睛会呈现明亮而生动的淡绿色。

    寒风再一次穿透了他空洞的心,但他知道自己做了此生最正确、最勇敢的事情——他没有继续索取。

    信鸽永远都不会失去归巢的能力。

    ……

    他带着纯粹的善意,他是如此温柔。

    他想说:我从未恨过二皇子。

    詹姆斯没有睡着,事实上他根本不需要睡眠,入睡只是“作为人类”时的生活习惯。

    哥谭的雨夜冲刷了他的血肉,却抹不去他曾经存在的痕迹。

    而在中庭人的神话中,则是奥丁用尖刀剜去了自己的左眼,通过将左眼献祭给了巨人“弥米尔”的方式,获得了智慧。

    “并不是‘借用’……它属于你了,希望你喜欢31世纪的科技。”

    在这个晚上,詹姆斯购买了从马里布到哥谭市的机票,抱歉地向托尼辞行告别。

    詹姆斯感受到了来自阿斯加德的魔法。

    詹姆斯几乎撕碎了自己的伤口,他将自己所有的畏惧情绪暴露在了斯塔克的面前。

    而在发现天启星一片死寂后,他们遵循血源的痕迹来到了地球。

    他的意思是,他们同样迷茫和不安。

    在中庭人的北欧神话中,渡鸦是属于奥丁的眼睛。

    詹姆斯顿住了。

    沉默了半晌,托尼·斯塔克扯了扯嘴角,抬头对詹姆斯微笑。

    鸽子是最恋家的鸠鸽科鸟类,如果命运容许,他们将再次相遇。

    奥丁近乎叹息。

    詹姆斯有些犹豫,他不明白为什么神域的魔法将他们指引向了哥谭。

    在这个晚上,他静静地走向了二楼的阳台,雨珠顺着他的防水外套滑落,但他没有罩上兜帽,柔顺的黑发依旧被秋雨打湿了。

    ……

    “……你已经为我做了一切,我如何向你要求更多。”

    他们的命运在马里布短暂交错,又宿命般地在时间尽头分别:托尼想给予詹姆斯真正的自由,此刻就像吝啬的农场主悄悄放生了一只心爱的白鸽。

    是的,托尼·斯塔克明白这点。

    索尔和洛基最先寻找的位置是天启星,因为那里也曾撒下过大量属于“乌勒尔”的血液——神域的魔法模糊地指引着他们。

    詹姆斯舔了舔有些干燥的嘴唇。

    托尼艰难地撇开了视线,悄悄闭上了酸涩的眼睛,点了点头。

    “因为那里有你的血。”

    ——他如此真诚而温柔。

    像是完全了解詹姆斯心中的疑问,奥丁在此刻回答了他:

    “乌勒尔”并不是詹姆斯的本名,奥丁事实上已经不再是他的王了,但他依旧给予着神王友谊与尊重。

    他在第二天傍晚登上了前往哥谭的飞机。

    斯塔克没有说话。

    但他没有把这句话说完——源于冬与狩猎的冷漠神性,他从未憎恨过任何人:无论是杀死他的海拉,还是诱骗他的洛基,甚至是莽撞无知的索尔。

    “loveishate.”(爱恨同源)

    “詹姆……谢谢你。”

    “原谅洛基,这是来自一名父亲的请求。”

    爱来自恨,所有的恨也源于爱——他在阿斯加德时内心只有一片平静。

    “您知道,我从未……”

    它这样对詹姆斯说道。

    斯塔克空洞的心被填满了,这瞬间他甚至想要更多。

    他的嗓音有点干涩。

    詹姆斯因为眨眼而微微颤动着睫毛,绿色的眼睛因为压低的睫毛而显得深邃非常。

    ……他这么做只是为了让托尼明白他们是一样的。

    奥丁的渡鸦投来一瞥,目光深邃地落在詹姆斯身上。

    “……他们正在哥谭。”

    詹姆斯完全没有意识到斯塔克此刻的挣扎,他把手里的时空器递给了托尼。

    在降下遮光板前,詹姆斯向舷窗哈了一口气,吹出了一小片白色雾气,在舷窗上画了一只蝙蝠飞镖的剪影。

    通过渡鸦的双眼,奥丁能够洞察世间万物,掌握天下诸事,他的智慧也与渡鸦的汇报紧密相关。

    在这个晚上,刚刚入秋的马里布下起了小雨,薄云遮掩着月光,像一团晕开的眼泪。

    “……你还需要我做些什么吗?”

    渡鸦张开口却发出了人声。

    关于未来的不安、未知的恐惧,在他的面前全部都消散了。

    在沉沉的夜雨中,一只漆黑的渡鸦独自蹲伏在枝头,在见到詹姆斯的那一刻,它直起了身子,雨珠从它的羽毛上滑落,发出簌簌的声响。

    奥丁仍在称呼詹姆斯为乌勒尔——神域永远认同冬神的身份。

了他那颗破碎的心。

    托尼知道自己已经索取的足够多了。

    渡鸦静静地站在那里,身影在夜色中若隐若现,黑色的羽毛在雨夜中显得更加深邃,仿佛是暗夜中的坠星。

    托尼不由自主地想起美国作家玛格丽特·米切尔创作的长篇小说《乱世佳人》:主人公斯嘉丽就有着一双“淡绿色、纯净得没有一丝褐色”的眼睛。

    ……但那是不对的。

    “索尔和洛基就在中庭。”

    “你已经……”

    詹姆斯曾经死去过很多次,混淆了魔法的准确性。

    ——奥丁被北欧人称为渡鸦神。

    詹姆斯微微歪着头,认真的注视他。

    他只是一名剑术老师,本不该让两位王子如此耗费心神。

    他无法说服自己继续利用詹姆斯的无私,他不该将对方绑架在自己身边。

    ……

    他想亲吻詹姆斯额间掉下的碎发。

    “我的故事……会让你觉得好受一点吗?”

    漆黑的渡鸦凝视着詹姆斯。

    渡鸦对他说道。

    所有的责任和使命都久久背负在詹姆斯的肩头……他被束缚的太久了。

    渡鸦只留下了一声幽暗的呼啸。

    “他们很思念你。”

    斯塔克苦涩地转移了话题。

    “……我可以借用这里到什么时候?”

    詹姆斯微微歪了歪脑袋,他有些无法理解。

    詹姆斯死去的时候,身躯大多是完好下葬的,除了在天启星和哥谭——在哥谭市,他死于一场烈性火药的爆炸。

    但他懦怯了,他没有——他的手在身侧微微颤抖。

    ——他觉得詹姆斯应当是自由的。

    那里有他的血液……或者说……是碎片。

    在加州,雨季通常在每年的十月底、十一月初到第二年的二月,西海岸的马里布非常适宜居住。

    近乎永春的神域思念着早逝的冬与狩猎之神。

    它低沉地呢喃着。

    “冬与狩猎的乌勒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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