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被拉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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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墨绿色的裙袂在膝盖下方摇曳，一步一飘荡，反复抚摸羊脂玉一般的小腿。

    手指泡得发白的时候，叶慕兮才从浴缸里出来。

    水能冲干净叶慕兮身上那股残留的、难闻的、来自范若婧身上的信息素调香剂，却冲不散叶慕兮心底翻涌的负面情绪。

    往下，大片乌发盖住饱满浑圆，发尾扫过细腰，再往下是笔直奶白的双腿……她生得比她那个抛夫弃子嫁豪门的妈还要清媚冷艳。

    在一间小办公室里，Alpha军官依言解锁了查看监控的权限，并将屏幕画面调到咖啡小舍门前。

    “您好。”叶慕兮说明来意，“我今天上午从咖啡小舍离开后，发现丢了一瓶甜橙精油。”

    她刻意将嗓音放轻柔，言辞十分恳切道：“那个对我来说非常非常重要，但是我不记得是怎么弄丢的了。也许是掉在哪个走廊，也许是其他地方……可以麻烦您让我查下监控找找吗？”

    叶慕兮边假意回忆，边露出焦急难过的表情：“长官，这瓶精油是我的精神抚慰剂，它对我来说真的很重要。而且安检人员只让我带这一瓶登舰，我没有备用的，如果真的丢了，我会精神崩溃的！”

    “纪延年是我未婚夫，你给我离他远点！”

    那些令人惊叹的变化，那些蕴藏在生命中被人忽视的谜团，那些经由自己的双手留下的一个个问题和找出答案的经历……实验的有趣之处不正是这样。

    舱室，浴室内。www.qianchang.me

    对方回答很快。

    『我想问下你从咖啡小舍走的时候，有看见我放在桌上的墨绿色的小瓶子吗？』

    叶慕兮跟在他后面，默默点开自己光脑上的视频录制功能。

    在某些想法激进的Alpha眼里，稍微浓郁的Omega信息素甚至会被视为是公开的勾引。

    它代表情慾，代表生理冲动，有时也会代表某种暗示。

    叶慕兮附身凑近去看，故意将自己实际离开的时间说提前了几分钟：“我应该是11点20分左右走出来的。”

    军官到底是个血气方刚的Alpha，面对一个在军部极其少见的且还是这么漂亮的Omega的示弱和求助，在要求不过分的前提下，在叶慕兮软磨硬泡很久之后，他犹豫很久，最终表示愿意帮忙。

    两天不用精神抚慰剂，她的身体就会出现戒断反应。

    想到对方冷漠不近人情的样子，叶慕兮也不太意外。

    在全星际中，在已被发现的太空生物里，有成千上万种生命是依靠释放、接受与识别信息素这种方式交流的。

    明亮暖黄的光从正上方投下，水气氤氲，朦胧柔和。

    所以，你说的定期清理联系人，指的是这种定期吗？

    『那个是甜橙精油，我好像不小心弄丢了，找不到了。』

    工作人员翻开挡板，领路走在前面：“请跟我来。”

    抛开Alpha和Omega之间必然存在的相互影响和生理反应，一个搞生物的研究生，和一个玩机甲的军校生，会存在什么必然交集吗？

    以寻找精油为试探点，退一步可以说是单纯为了描述丢失物品的特征，不会让自己显得轻浮，进一步又可以算是她发出的某种信号。

    长发湿透，黑色发丝随着她的动作蜿蜒在胸前大片雪白的肌肤上，黑白相衬，随水波荡漾，明晃晃的很是夺目。

    然后，竟然直接就这么把她拉黑了。

    为什么要因为别人委屈自己？

    叶慕兮抬手关花洒，在大股大股蒸腾向上的白茫雾气中，她将身体更深地沉进水里去。

    他站在咖啡小舍外的走廊上，摄像头从上往下的视角将他的侧脸拍的很清晰。

    那个看着就不容人轻易接近的Alpha，叶慕兮想起对方在楼梯间里对范若婧置若罔闻的样子，还有被范若婧碰一下都嫌恶得立马甩开的动作态度……

    叶慕兮现在就在暗示。

    一个巨大的等边直角型办公桌置于房间中心，两个直角边上，坐满了身穿军装的工作人员。

    叶慕兮在光脑上找到纪延年的名字，手指轻轻敲动，若有所思后发去几句话。

    “监控不是能随意调取的。”工作人员并未直接答应，而是先查问，“请问您什么时候去的咖啡小舍？什么时候发现东西不见的？是什么样子的精油？”

    算起来，她使用甜橙精油作为精神抚慰剂已经超过12年了。

    她关掉光脑，深吸一口气，原本漫不经心的脚步因兴奋变得轻快。

    那就让她看看范若婧说的是不是真的好了。

    “这样吧，我最多最多只能调取你离开咖啡小舍到你回到舱房这一段的监控。如果是在别的地方丢失的话，那很抱歉，我就不能再帮您了。”

    纪延年的反应，让她兴致更浓。

    房间门虚掩着，叶慕兮轻扣两下，得到里面人的准许后走进去。

    纪延年……

    叶慕兮眼神一凛，手指戳到监控屏幕上，在时间进度条上往后拉动，纪延年经过的画面随之变化——

    咖啡小舍外的走廊，转角楼梯间，楼上一层，再上一层……

    叶慕兮的表情迅速转变为惊喜和感激：“谢谢！谢谢您，给您添麻烦了！”

    那人见叶慕兮进来，起身向她行了个军礼，问：“您好，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助？”

    叶慕兮勾下身上最后一片布料，一丝丨不挂地躺进浴缸。她仰面朝上，闭着眼，举高花洒朝向自己的脸。

    精油不是精神类药品，随着时间积累，对她情绪的稳定效果越来越不够用了，之前她也考虑过找一个新的媒介重新建立抚慰关系。

    光脑上，纪延年名字左下角多出一个大大的红色感叹号。

    热烫的水浇灌而下，打湿莹白肌肤，顺着光洁饱满的额头一路流到胸前，汇入一汪微微荡漾的清水中。

    屏幕上，众多分屏画面里，有一个刚好就停在纪延年离开的某一帧。

    『你好，打扰了。』

    拜范若婧所赐，叶慕兮现在的心情坏到了极点。

    她回想起离开咖啡小舍前，范若婧气急败坏地撂下的警告。

    她擦干身上的水珠，丢开浴巾，正对向半面墙那么大的洗漱镜，一边吹头发，一边端详镜中的自己——皮肤莹白，双颊被热水泡得微微泛粉，有种醉酒后的微醺感，乌黑发丝被吹得凌乱，扑在嫣红饱满的唇瓣上，眼眸轻眯，在微醺感中又多了几分勾人的意乱情迷。

    人类只是其中之一。

    但是，甜橙精油对现在的她来说仍然十分重要，且不可替代。

    未婚夫，是吗？

    旅途漫漫，没了精油，接下来的半个月都得靠她自己强忍着去稳定情绪。

    放下吹风，叶慕兮望着镜中自己这双水波潋滟的眼眸，在里面看见了久违的兴致。

    她咬住唇瓣，抬眸期盼的望向工作人员，双眼泫然慾泣，很是无助可怜的样子。

    果然是个难搞的Alpha。

    叶慕兮的工作之一，就是找出某一生命对各种物质或刺激的反应，然后分析总结其中蕴藏的规律和秘密，最后，她得让这些小东西在她手中变得“听话”，变成她想要的样子。

    更何况范若婧已经是蹬鼻子上脸在挑衅了

    叶慕兮收回手，监控播放停止。

    “拜托你，让我看下找找吧。”

    看着那么冷漠的一个人，信息素的味道却那么甜，真的很对她的口味。

    想了想，叶慕兮又敲下一句话。

    “今天早上8点带去的。我从那里走的时候，大约不到中午12点。精油是甜橙味的植物精油，容量10ml，用墨绿色的小玻璃瓶子装着。我有好好回想过，应该是回去的路上掉的。”

    在一瞬间亮得发白的炫目中，心底恶念徒生。

    “呵。”

    叶慕兮默念这个名字，一双墨绿色的锋利眉眼便在脑海中浮现，然后不可避免地想起他的Alpha信息素。

    室内面积很大，进门后正对着的两面墙上全是显示屏，每个屏幕都在工作，画面频频变化闪动。

    穿过拐七绕八的走廊后，她到了这艘军舰唯一的监控室。

    叶慕兮放下手，湿漉漉的眼睫缓缓掀开，正迎上天花板的直射光。

    『没有。』

    叶慕兮收拾好自己后，没在舱室呆着，她走在并不明亮的走廊里，一边点开光脑，一边想着，这好像会是个很有意思的“课题”。www.chunhui.me

    叶慕兮盯着光脑上他的名字，盯着那个红色感叹号，缓缓咧开唇角，有些开心地轻笑了声。

    他们都面向屏幕，背对门，只剩一个Alpha军官正对入口。

    就像一场科研实验——观察，记录，在载玻片与盖玻片之间加入各种药品，然后通过电子显微镜，看着各种出人意料的变化，然后再观察，再记录。

    她拂去脸上的水珠，红唇微启，吸了一口湿润水雾，似乎还能想起那股不知名的芸香科果实表皮的味道。

    在短短十几秒中，监控画面的每一个分屏都在变化，以人的肉眼能力，根本无法在这短短的几分钟内看清什么，整个过程像极了不会查监控的人在乱划拉屏幕。

    叶慕兮冷冷笑了声。

    『和你的信息素味道很像。』

    不管是正常交流，还是可能让AO关系更进一步的暗示，纪延年都毫不留情地拒绝了。

    但人类自视高人一等，普遍认为自己的独特之处在于拥有道德观念和礼义廉耻。体现两性关系之间，或者更精确点，在Alpha和Omega之间，提到信息素就有点微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