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交换生和奖学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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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这个时代，Omega能走的路很窄，从来没有“无量”一说。
面前宽大的门紧紧闭着，走廊前后无人，四下寂静，叶慕兮握着光脑，朝门走近一步。
坐在她面前说出这番话的余院长，就是在这样大背景下挺身而出的科学家，是星际联盟生物科研界的领军者。
“叶师姐，我还以为你要在余院长办公室门口当门卫呢。”
叶慕兮一直闻不惯这股化学工艺味儿，只觉又闷又臭，范若婧凑得太近，猝不及防间，仿佛被人喂了一大口屎。
“我明白不可能一步到位，可是——”
话音落下，办公室内的人似乎真的听见门外的动静，声音穿过厚重的门传出来：“谁在外面？”
这不是叶慕兮第一次和自己的导师发生分歧。
可300多年过去，一代人死去，一代人新生，年复更迭，人类节节败退，活动版图被逐步蚕食，与S78星兽的战争似乎也没有结束的希望。
但她嗅觉敏感，还有点过敏性鼻炎，实在无法忍受范若婧身上的味道。
叶慕兮手里的空气净化喷雾的效果很好，范弱婧身上的味道瞬间消散。
范若婧向来色厉内荏，被她这么死盯着，没一会儿反倒自己先不舒服了。
星球本体被啃噬，生存环境资源被破坏，不少人类文明直接毁于一旦，还有无数非人的种族生命灭亡。在S78星兽肆无忌惮的侵略下，死去的人更是数据庞大到难以统计。
“叶师姐，你怎么不说话？”
叶慕兮自小独立聪慧，完完全全的“别人家的孩子”。她在初等教育阶段连续跳级，15岁参加高等教育遴选，之后被星际联盟综合科技大学特招录取。17岁时，也就是大二，她破格以科研员的身份提前进入学校的生物实验室工作。
也不知她站在叶慕兮的视野盲区偷摸摸地观察了多久。
“嗯。我看看。”
想打架？
她不说话，只面无表情地撩起脸皮，漆黑瞳孔占比极大，直勾勾盯向范若婧的脸。
“人类从来没有，也不可能永远站在食物链顶端。也许就在几百年后，S78星兽会将人类送进物种灭绝的名单……”
这种星兽体型庞大，战力强，防御高，能在太空的各种极端环境生存移动，被星际联盟划分为最危险的S级，编号78。
叶慕兮脚步一转，轻松躲过：“嘘，小声点。”她声音轻轻，“余院长三令五申，在实验大楼内不得使用调香剂等挥发性有机溶剂。你在他办公室门口闹这么大动静，是想和我一起进去说两句？”
话未说完，一大股白雾直直朝她脸上挥洒而下。
范若婧顿时僵住。
他早年入伍参军，服役期超过20年，在军部组织参加过多个国家级的生物实验项目，因伤退役后，星际联盟综合科技大学的校长三顾茅庐，亲自将他请来坐镇。
叶慕兮浪费时间，轻飘飘地笑：“这次我不告状，不用谢了。”
如果一个搞科研的学生在毕业前拿不出实质性的成果，又刚好是个适婚适育Omega，那么等年龄一到一毕业，恐怕再也不会有现在这样好的实验室愿意接纳她。
科研是一条看不见终点、摸不清路程的马拉松，这么多年下来，她置身其中，从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迷茫过。
叶慕兮懒得琢磨，冷淡地问：“有事吗？”
说着，她脖子往前一伸，眼珠瞟向叶慕兮手里的光脑：“这写得不是挺好的。”
叶慕兮始终屏息，在心里冷笑，来得真巧，赶着她最心烦意乱的时候找她不痛快。
话音落下，他的食指中指搁在桌面上重重地敲了敲。
余院长出了名的严厉，她哪里敢。于是只能勉强半睁开眼，恶狠狠瞪了叶慕兮一眼，然后呼哧呼哧地喘气，脖子都气红了，就这走又不甘心，只能干杵在原地。
“是范若婧。”叶慕兮挺直脊背，答，“她走路崴了一下，就叫了我一声，没什么事。”
“师姐，能者才多劳。你不能要求太高，别又把自己逼得发疯了。”范若婧嘴上特意咬重“发疯”二字，很是意有所指，尤其抬头望过来时，一双吊梢眼全是嘲讽。
大段文字、照片、表格、数据分析图和最后的结论，都围绕一种新发现的太空微生物展开。
厚重的门板压上了脸，她抬手，刚要敲下去，旁边突然有人冲她喊了一声。
叶慕兮对范若婧的说话和做派一点不在意。
听到这，叶慕兮终于忍不住视线上移。
“年轻时，我自诩天才，野心勃勃，以为能找出灭杀S78星兽的办法，能拯救人类，但20多年过去，我终于认清了现实。”
但对这项研究课题本身来说，或者仅对于叶慕兮的目标而言，只能说是毫无进展。
“行了！”余院长扬手，露出些不耐烦来，“没有可是。”
天花板上的灯投下惨白的光，打在她白皙的、五官立体的脸上，印出大片大片阴影。
其实在刚进实验室的时候，这位院长还是很看重自己的。
范若婧用了大量信息素调香剂，将她本身Omega信息素的味道加重到熏人的程度。
为了延续文明，为了捍卫家园，为了生存，人类奋起反击。
在院长办公室门口？
大门打开，又迅速合上，将气得满脸胀红的Omega隔在外面。
她垂头，晦暗不明的目光凝在光脑上，身子半晌没动。
叶慕兮捏着光脑，一动不动地站在导师办公室门口。www.fengshuang.me
“于是，我将希望放在了你们这些年轻人身上，因为总有比我更厉害的天才。我希望他们站在前人的肩膀上，能做到我做不到的事，可结果呢？这个世界还是一点改变都没有！”
同以前那些报告相比，这份也没什么区别——
她脖子一梗，怒道：“看什么！你…啊——！”
虽然星际联盟政府已经废除了对Omega的强制婚配，但为了维持人口稳定增长，为了保证每年参军入伍人数充足，几百年以来，前后几十人任执政者一直秉持着鼓励适婚适育Omega回归家庭的态度。
她站定在办公台前，俯身将手里的光脑递过去：“余院长，这是这次的实验报告。按照您说的思路，我已经试了这么多遍了，可能是还有什么我没注意到的地方，依然没什么突破。”
这东西对人无害，只是喷进眼睛里还是很刺激很难受的。
“是小叶啊。”余院长坐在两米多长的办公台后，背靠一整面墙的纸质书，皱眉问：“外面什么动静？”
多年事业积攒沉淀，他的成就远不止他轻飘
对方得意起来，还故意抬手在自己颈侧空气几下，让调香剂的味道散发更多。
是范若婧。许久不见，这人一开腔还是那么刺耳做作。
之前一直想换条路走的冲动也在这一刻达到顶峰。
这份实验报告如果仅作为一份毕业论文的数据支撑，那么加上之前叶慕兮积攒下来的，早就绰绰有余。
然而可惜的是，她是个Omega，还是个身处祸乱年代、没有任何战斗能力的Omega。
对方笑吟吟地走过来：“没什么事。就是我想着师姐这次肯定又吹毛求疵？”
余院长情绪不高，随意翻了翻，便将光脑递还给叶慕兮。
众多星球、国家、宗教、组织机构甚至各方小势力全都团结起来，结束内战，一致对外，组成了现在的星际联盟。
说完，她毫不在意地挥挥手，推门进了办公室。
“我在这行待了几十年。”余院长语气不太和善，带着明显的过来人的训诫口吻，“带出了5个拿星际联盟终生成就科研奖的学生，但那又能怎样？他们，我，或者其他任何一个我认识的，没哪个敢说能改变眼下糟糕的状况！”
368年前，也就是星际联盟公历9048年，人类生存的各大星球在不同程度上突然遭到一种未知星兽的大规模入侵与毁灭性破坏打击。
它们以硅基物质为食，繁殖期活动频繁剧烈，凡是人类生存的星球都是他们的食物来源与目标。
两声闷响，仿佛在敲打叶慕兮，叫她不要好高骛远，更不要自视甚高。
而活下来的，又有不知多少背井离乡、家破人亡。
一开始，整个联盟雄心壮志，誓要将S78星兽诛灭殆尽。
仅是这份经历，就被不少老师同学夸赞为“天之骄子”“前途无量”。
但随着时间推移，尤其是在叶慕兮愈发意识到按照余院长的思路继续下去，实验进度在本质上只会一直停滞不前之后，她越是跟余院长说这件事，对方就越是不耐烦，越不愿意听她说话。
不想这动作被范若婧误以为是示弱。
她当即屏息，后撤两步。
“这个思路肯定没问题，现在的进度也在我意料之中。小叶啊，你不要着急。我跟你说过很多次了，要循序渐进。”
叶慕兮一顿，闻声转过头，认清从楼梯口的安全通道走上来的人。
到现在，余院长已经听不得她一丁点反驳。她彻底成了余院长手下的“科研民工”，每天只能按照他的安排去做一些枯燥的、重复的、已经预知结果的、甚至毫无意义的事。
“我不行。”
半透明的屏幕上显示的，是一份阶段性生物实验报告。
范若婧猝不及防，当即低下头揉弄刺痛的双眼。等反应过来，她整个人怒不可遏，眼睛被揉得通红还不怎么睁得开，模模糊糊地瞧见叶慕兮不屑的眸光，气急败坏，尖叫一声朝叶慕兮扑去。www.moyan.m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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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师姐，我还以为你要在余院长办公室门口当门卫呢。”
叶慕兮一直闻不惯这股化学工艺味儿，只觉又闷又臭，范若婧凑得太近，猝不及防间，仿佛被人喂了一大口屎。
“我明白不可能一步到位，可是——”
话音落下，办公室内的人似乎真的听见门外的动静，声音穿过厚重的门传出来：“谁在外面？”
这不是叶慕兮第一次和自己的导师发生分歧。
可300多年过去，一代人死去，一代人新生，年复更迭，人类节节败退，活动版图被逐步蚕食，与S78星兽的战争似乎也没有结束的希望。
但她嗅觉敏感，还有点过敏性鼻炎，实在无法忍受范若婧身上的味道。
叶慕兮手里的空气净化喷雾的效果很好，范弱婧身上的味道瞬间消散。
范若婧向来色厉内荏，被她这么死盯着，没一会儿反倒自己先不舒服了。
星球本体被啃噬，生存环境资源被破坏，不少人类文明直接毁于一旦，还有无数非人的种族生命灭亡。在S78星兽肆无忌惮的侵略下，死去的人更是数据庞大到难以统计。
“叶师姐，你怎么不说话？”
叶慕兮自小独立聪慧，完完全全的“别人家的孩子”。她在初等教育阶段连续跳级，15岁参加高等教育遴选，之后被星际联盟综合科技大学特招录取。17岁时，也就是大二，她破格以科研员的身份提前进入学校的生物实验室工作。
也不知她站在叶慕兮的视野盲区偷摸摸地观察了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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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慕兮浪费时间，轻飘飘地笑：“这次我不告状，不用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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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慕兮懒得琢磨，冷淡地问：“有事吗？”
说着，她脖子往前一伸，眼珠瞟向叶慕兮手里的光脑：“这写得不是挺好的。”
叶慕兮始终屏息，在心里冷笑，来得真巧，赶着她最心烦意乱的时候找她不痛快。
话音落下，他的食指中指搁在桌面上重重地敲了敲。
余院长出了名的严厉，她哪里敢。于是只能勉强半睁开眼，恶狠狠瞪了叶慕兮一眼，然后呼哧呼哧地喘气，脖子都气红了，就这走又不甘心，只能干杵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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厚重的门板压上了脸，她抬手，刚要敲下去，旁边突然有人冲她喊了一声。
叶慕兮对范若婧的说话和做派一点不在意。
听到这，叶慕兮终于忍不住视线上移。
“年轻时，我自诩天才，野心勃勃，以为能找出灭杀S78星兽的办法，能拯救人类，但20多年过去，我终于认清了现实。”
但对这项研究课题本身来说，或者仅对于叶慕兮的目标而言，只能说是毫无进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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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在刚进实验室的时候，这位院长还是很看重自己的。
范若婧用了大量信息素调香剂，将她本身Omega信息素的味道加重到熏人的程度。
为了延续文明，为了捍卫家园，为了生存，人类奋起反击。
在院长办公室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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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慕兮捏着光脑，一动不动地站在导师办公室门口。www.fengshuang.m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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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脖子一梗，怒道：“看什么！你…啊——！”
虽然星际联盟政府已经废除了对Omega的强制婚配，但为了维持人口稳定增长，为了保证每年参军入伍人数充足，几百年以来，前后几十人任执政者一直秉持着鼓励适婚适育Omega回归家庭的态度。
她站定在办公台前，俯身将手里的光脑递过去：“余院长，这是这次的实验报告。按照您说的思路，我已经试了这么多遍了，可能是还有什么我没注意到的地方，依然没什么突破。”
这东西对人无害，只是喷进眼睛里还是很刺激很难受的。
“是小叶啊。”余院长坐在两米多长的办公台后，背靠一整面墙的纸质书，皱眉问：“外面什么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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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份实验报告如果仅作为一份毕业论文的数据支撑，那么加上之前叶慕兮积攒下来的，早就绰绰有余。
然而可惜的是，她是个Omega，还是个身处祸乱年代、没有任何战斗能力的Omega。
对方笑吟吟地走过来：“没什么事。就是我想着师姐这次肯定又吹毛求疵？”
余院长情绪不高，随意翻了翻，便将光脑递还给叶慕兮。
众多星球、国家、宗教、组织机构甚至各方小势力全都团结起来，结束内战，一致对外，组成了现在的星际联盟。
说完，她毫不在意地挥挥手，推门进了办公室。
“我在这行待了几十年。”余院长语气不太和善，带着明显的过来人的训诫口吻，“带出了5个拿星际联盟终生成就科研奖的学生，但那又能怎样？他们，我，或者其他任何一个我认识的，没哪个敢说能改变眼下糟糕的状况！”
368年前，也就是星际联盟公历9048年，人类生存的各大星球在不同程度上突然遭到一种未知星兽的大规模入侵与毁灭性破坏打击。
它们以硅基物质为食，繁殖期活动频繁剧烈，凡是人类生存的星球都是他们的食物来源与目标。
两声闷响，仿佛在敲打叶慕兮，叫她不要好高骛远，更不要自视甚高。
而活下来的，又有不知多少背井离乡、家破人亡。
一开始，整个联盟雄心壮志，誓要将S78星兽诛灭殆尽。
仅是这份经历，就被不少老师同学夸赞为“天之骄子”“前途无量”。
但随着时间推移，尤其是在叶慕兮愈发意识到按照余院长的思路继续下去，实验进度在本质上只会一直停滞不前之后，她越是跟余院长说这件事，对方就越是不耐烦，越不愿意听她说话。
不想这动作被范若婧误以为是示弱。
她当即屏息，后撤两步。
“这个思路肯定没问题，现在的进度也在我意料之中。小叶啊，你不要着急。我跟你说过很多次了，要循序渐进。”
叶慕兮一顿，闻声转过头，认清从楼梯口的安全通道走上来的人。
到现在，余院长已经听不得她一丁点反驳。她彻底成了余院长手下的“科研民工”，每天只能按照他的安排去做一些枯燥的、重复的、已经预知结果的、甚至毫无意义的事。
“我不行。”
半透明的屏幕上显示的，是一份阶段性生物实验报告。
范若婧猝不及防，当即低下头揉弄刺痛的双眼。等反应过来，她整个人怒不可遏，眼睛被揉得通红还不怎么睁得开，模模糊糊地瞧见叶慕兮不屑的眸光，气急败坏，尖叫一声朝叶慕兮扑去。www.moyan.m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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