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村委会的一则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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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到他为人父的时候，他或多或少明白一个父亲的难处。

    内心一声长叹。

    前世的他，对父亲的概念一无所知，并没有什么心思或者想法想要去了解一丝一毫关于他父亲的事情。

    今天是周六，下午两节课上完，便可以享受周日一天的休息。

    几个呼吸后，女孩平静的脸上忽然笑容绽放:“找到了！怎么会这么多单据啊？”

    是了，这太像真的了，不然以二舅那种人，怎会那么好心给了一只鱼头，夏天打鱼满满一箩筐，也没见他给过一条小鱼。

    早早起床的李子荀，在村子附近的树林里忙活了整整一个早晨，给外婆的厨房里添置了足够一周使用的柴火。

    李子荀从穆清清的眼神里读到了穆清清对他的一丝好感，穆清清当然也能从李子荀的行为中明白一些。

    李子荀今天之所以想要来村委会，是因为他想去村委会了解一下，他父亲到底是出事了不在了，还是真的抛弃了他们母子而音信全无的。

    自母亲走后，他在这个世界上，最亲的人就是已近耄耋之年的外婆。

    桌子旁边泡着一杯茶，热气腾腾。

    李子荀略微停了下，见女孩认真聆听，他继续到:“大概十三四年前，我父亲外出打工，从此再没了消息，我想从村委会这里了解一下情况，看看是否有外地的什么消息传过来？”

    都是为儿为女，为何区别这么大。

    在前世，每周这个时候，都是李子荀最煎熬的时候，因为那个地方实在令他压抑。

    “什么？”李子荀眼神冷冽，他不失礼貌的问道:“可以给我看看吗？”

    问过老大爷，得知周末两天村委会都有人在值班，他便回家了，打算明天再来。

    ...

    翌日！

    二舅啊二舅！

    李子荀笑了笑，回应了句“好”

    “外婆，我回来了！”

    “小荀回来了啊，路上累了吧，快放下书包，马上吃饭了！”

    如今两世为人，历时间冷暖，心态上更加平和一下。

    一想到步履阑珊的外婆为了自己在她的儿子跟前如此卑躬屈膝，他心里百般不是滋味。

    并不是村里没有通电，而是只有外婆住的这三间小瓦房，没有通电。

    其实，他还担心一个人会给他带来麻烦，这两天，陈费鸣一直没有来学校上课。

    我泥马…这也能忍？

    他冲着那王大妈意味深长的笑了笑。

    临近柴房，看见小舅妈跟那王大妈正在唠嗑，出于礼貌，喊了声:“小舅妈，王大妈！”

    “李家组是吧？”

    往日即使打了再多的鱼，他跟外婆可都是没这个待遇的。

    李子荀耐心的等待着。

    “哦，我们这里并没有你父亲去世的文件，只有每一年从外地汇款到村委会的银行单据！好像汇款人是你父亲...”

    当两人的目光再次不期而遇的时候，相视一笑间，比之以前，少了很多的陌生感，更多了一些熟悉的相互间的好感，果然，比之许妍妍那憨憨，穆清清就心灵通透多了。

    穆清清的家距离学校并不远，骑着自行车用不了十分钟便来到了一处街边的巷子口。www.ruxueshu.com

    哎！

    “你有身份证或者户口本吗？证

    放下书包，他坐在了灶前，帮着外婆添火加柴，这是李子荀跟外婆唠嗑的时间。

    “哇哦...”

    李子荀愣住了，站在原地久久挪不动脚步。

    老大爷点点头，朝他笑了笑，继续着人与忠犬的小日常。

    村委会的看门老大爷坐在大门口的附近，拿着一根竹条在逗着他的田园犬。

    “我妈妈她，几年前...病逝了！”

    李子荀眼睛一亮，似乎感觉二舅良心发现，居然会给一个鱼头。

    也许，他心里一直想着，也许，他的父亲也是有难言之隐的。

    “拿吧，拿完了明天去他们家拿点，只烧我的柴火，没点自觉性！”

    再没有过多的话语，两人便分开了。

    李子荀内心剧烈震荡，闭上眼，深呼吸，抱着柴火回了外婆厨房。

    回来的路上，李子荀尽量走在马路边的黑暗处，他还是有些担心遇到随时会回来的甘露，毕竟作为穆清清的邻居，又作为李子荀的手下败将，在不知道甘露为人何许的情况下，最好还是避开他，省的给穆清清带去麻烦。

    他没有直接回去，而是先去了一趟村委会，见村委会只有看门的大爷在喂着他的田园犬，他知晓此刻村委会已经下班了。

    班主任都已经决定周末家访了。

    外婆年岁大了，柴火什么的都是从几个舅舅的柴房里面直接拿。

    因为他知道，再过两年，王大妈就得守活寡，丈夫中风偏瘫，儿子儿媳常年不在家，儿媳又很难搞，她家现在引以为傲的日子便会分崩离析。

    做好这一切，吃过早餐，他便骑车再次赶往村委会。

    见有人打招呼，那女孩抬起头，看了眼李子荀，问道:“你有什么事情么？”

    但转念一想，他断不用跟这种势利眼的人一番见识，否则便拉低了自己的格局，

    “我家里就剩下我一个人了，我现在跟着我外婆住，在咱们村的王家组！”

    李子荀渐渐的期待起来。

    此刻一位年纪轻轻的女孩子正坐在工位上，低头看着报纸。

    “你妈妈呢？”

    这个世界上，不是所有的关系都需要刻意表达，有时候，一个眼神，一个笑容，便能做到心照不宣。

    本以为心态会更加平和一些呢！

    外婆的三家小瓦房，距离几个舅舅家都有一些距离，最近的就是小舅家，尚有个二三十米。

    “不客气！”

    “不用，路这么近，走回去当做是晚饭后的消食了，晚上吃太多！”

    “李家组...李家组...”女孩嘴里念叨着，眼睛专注的在一排排文件中寻找着。

    好在一路相安无事，安全到学校。

    哎呀，这种能够预知未来的能力，还真是爽。

    饭饱，他帮着收拾碗筷，打算洗碗。

    外婆为了给他补补身子，居然跟着二舅跟了几百米，才“讨”要了一只鱼头，这让李子荀内心怎能不触动。

    “自行车借你吧，明天我让甘露骑车载我上学。”

    二人再次相视一笑，穆清清没有继续要求，她知道少年是在为她考虑，毕竟那些不知道她与甘露是邻居的同学，看到甘露载她上学，难免会有非议。

    “哦，不好意思！”女孩翻找的动作停顿了下，她回头看了眼李子荀，又继续寻找着。

    翌日清晨！

    “是的！”

    长舒一口气，他推着车向着那三间小瓦房走去。

    从学校骑车，需要一个小时，才能到外婆家所在的村子。

    “什么单据？”李子荀问道。

    一老一少，围坐在厨房的小桌子旁。

    “小舅妈，我拿点柴火！”

    约莫一盏茶的时间，那女孩从一排文件中抽出一份，打开上面的绳扣，抽出里面的纸张，翻找着。

    盯着昏暗的灯光下，逐渐苍老的身影，李子荀内心苦涩又平静。

    李子荀正预转身与其理论，好好的说道一番三纲五常，礼义廉耻。

    来到村委会的主任办公室。

    李子荀滔滔不绝，讲着学校的趣事见闻，虽真假难辨，但能让外婆开心，就是他此刻最大的满足。

    “你二舅，打了几条大鱼，给了我一个鱼头，正好你今天回来，炖个鱼头豆腐汤”

    “大爷，上午好！”

    也许只有这个画面，才能让他有归属感吧。

    得，甭管你是如花似玉的姑娘，还是血气方刚的少年，待在这个地方，喝茶看报纸的习惯准能养成。

    在外婆极力的反对下，被赶去做功课去了。

    也不知道那王大妈是哪根筋搭错了，冷不伶仃的说了句:“哎，穷人家小孩，就是可怜!”

    此刻，小舅家邻居，王大妈，没事总会站在小舅家门口，唠唠嗑啥的。

    “嗯，好的，外婆，今天有啥好吃的啊？

    另外，有些事情，他也需要搞清楚一下。

    两人相视一笑。

    上午，课间。

    秋天的夜，渐渐的凉了，丝丝微风透过蜡油纸糊的窗户缝隙，使得小小的房间内，微弱的煤油灯闪烁不定。

    李子荀见灶前的柴火不多了，便打算去小舅家的柴房弄一些过来。

    拿了柴火，正准备往回走，此刻的王大妈又不咸不淡的说了句:“哎，老太太也是看他可怜，硬是跟了几百米才从老二桶里拿回来一个鱼头，看把老太太折腾的！”

    ...

    小舅妈鼻孔出气“嗯”了一声。

    “哦，我需要查一下啊，你家里还有什么人啊？”女孩站起身，走到办公室一侧的大文件柜里，翻找着。

    即使拥有前世不惑年岁，走过千山万岁，历经世间冷暖，很难再有事情能波动他的心境，此刻也抵挡不住那种窒息感。

    “你好，我是咱们前门村李家组的，我叫李子荀，我的父亲叫李宽窄，我在镇中读初三！”

    “今晚谢谢你啦！”

    李子荀停下车，用脚撑地，待到穆清清下了后座，他便将自行车还给了穆清清。

    “你好！”

    距离家越近，他心中久违的压抑感便越强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