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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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拥有了让时间停止的能力。

    西瓜刀之前掉了，但是他还揣着一把水果刀。

    由于白祈钰边跑还要边看树枝袭来的位置，速度终究会慢一些，被它猝不及防卷住了腰。

    白祈钰身子后倾，想要抵抗这股拉扯的力。

    是他的血散发的味道。

    他一边走，一边用手电筒的光去扫绿化林，所幸并没有人影，只有一排排竖立的树木。

    他根本躲不开！

    这股凉意逐渐扩散，给他的感觉像是流动的黏稠液体，还散发着一股如霜雪般清冷的淡雅清香。

    白祈钰暂时不去思考这个一时半会想不到答案的问题，他现在更紧要的事，是去小路捡手机。

    白祈钰：“……”

    白祈钰在有些震惊的同时，又有种果然如此的感觉。

    这声音愈发接近。

    白祈钰凑近镜子仔细观察自己的眼睛，虹膜上没有任何违和的痕迹。他眨了眨眼，那双鸽血红宝石般的眼睛也跟着眨了眨。

    他只好边躲闪边朝路口奔去，想着只要离开树林的范围就好了。

    此时，这棵老树的树干像是张开了“嘴巴”，横着裂开一道约有半米高的缝隙，上下各有一排由密集而坚实的粗木刺组成的“牙齿”。

    他站在路灯下，借着光将袭击他的怪东西看得一清二楚。

    白祈钰对于这样的场景早有预想，毕竟他都逃走了，鲨鱼脸男人还留在这没意义。

    白祈钰躲闪了几次后，找准时机用西瓜刀砍向树枝。随即他发现，刀劈对这根树枝不太起作用，只能伤到它的表皮。

    其实，这个世界并不普通，只是他以前没接触过这些怪异的东西。

    就像先前遭遇鲨鱼脸男人时那样——

    它们在距离白祈钰还有一段距离时失去了活性，如冰雪融化般化为真正的血液，伴随着哗啦啦的声响淋在铺着砖石的地面。路灯的光照下来，地砖上的血颜色鲜红，正沿着砖纹缓慢扩散。

    不出所料，屏幕上显示有两通来自小姨的未接来电，除此之外他还收到了几条小姨发来的消息，都是问他有没有安全到家、怎么不回消息，担忧的心情快要透过屏幕溢出来。

    白祈钰目光追随着溅开的血滴，看到这些血滴化为小巧的血红色利刃，旋转着将停滞在半空的树枝绞成碎块。

    他用力掰扯着腰间像藤蔓一样卷着他的树枝，但树枝竟然极有柔韧性，即使被拉扯变形了也没也没放开他。

    他用脚蹬着地面努力后退，但还是没能阻止树枝将他拽向那个黑黢黢的“嘴巴”。

    十几分钟后。

    白祈钰挑起鬓边的头发拉到眼前，即使不照镜子用肉眼看，他的头发依然是雪白的颜色。

    树枝猛地停在他面前极近的位置！

    但他衣服上的血迹为什么会消失？

    白祈钰回头，看到树枝直冲他而来，速度极快，几乎一眨眼就到了他的面前。

    随后他就瞪大了眼睛——

    这时，血刃从黑黢黢的树林中飞出。

    白祈钰带着两把刀和一个强光手电筒，回到了先前遇袭的小路。

    今晚到底怎么回事？

    白祈钰给小姨回了个可爱的表情包。

    不过这只是他的猜测而已，他也无处去求证。

    然而这树枝竟也力气大得出奇，他的鞋底摩擦着砖石地面，被一寸寸地拽进了路边的草丛。在拉扯间，白祈钰手里的西瓜刀和手电筒都掉在了地上，鞋底擦着草地被拽入阴暗的树林。

    白祈钰有些懵。

    它上下两排“牙齿”做出咬的动作，木刺碰撞挤压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

    许多人幼时会幻想自己在某天拥有超能力，如今真的实现，白祈钰有种不真实感。

    不只是树的动作停下来了，方才时不时响起的风吹树叶声也消失了。

    树枝几次没有卷到人，倏地提速。

    白祈钰知道他无法让时间停止太久，现在当务之急是解决这根树枝，否则它会一直追上来。

    白祈钰意识到，这是他的第二个能力。

    他沿着小路一直前行，没多久就看到，他的手机孤零零地躺在路边。

    忽然，黑暗的树林中传出窸窸窣窣的动静，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草地上摩擦。

    人疑似变异，植物也疑似变异了？

    白祈钰默默收回刚才的想法。

    白祈钰反应极快地躲开了。

    白祈钰赶快回了条语音消息：“我已经到家了。刚才是手机没电了，您别担心。”

    ……是真的变了个颜色。

    在白祈钰的注视下，这片血迹扩散得越来越大，竟诡异地从衣料中渗出，如海上的浪花般翻涌起来。冰凉的触感在他胸口的肌肤起伏，他眼睁睁看着这些血变得越来越多，飞快形成了一滩。

    那是一条约有拇指粗的树枝，叶片呈披针形，看起来像是枝条粗壮了数倍的柳树枝。

    不等他有所反应，这滩血喷射而出。

    “嗖——！”

    他打开强光手电筒，踏上小路。

    他这是变成超能力者了？

    他继续朝路口奔去，想离开这里。

    时间恢复正常。

    他在摆放着刀具的货架前挑拣了一番，先选了一把最趁手的西瓜刀，又选了一把小巧的水果刀。当然，如果他真的又遇见鲨鱼脸男人，最好的选择还是逃跑，对方的力气大得出奇，他不占优势。

    白祈钰本就岌岌可危的世界观彻底裂了。

    白祈钰产生一个离奇的猜测，但他现在没有时间细细琢磨，只能抓紧时间拉扯腰间缠绕的树枝。

    白祈钰的脸停在距离这棵树不到10厘米的位置，他的额头几乎要触碰到树的“上牙”，鼻尖萦绕着怪树“口腔”里木头发潮的气味。

    难道获得超能力后血还能变香？

    眼看着离路口越来越近，白祈钰再次听见了熟悉的、窸窸窣窣的声音。

    指尖沾上了鲜红的血液。

    白祈钰不断试图挣脱树枝，却还是被拽到了树前。他抬脚蹬住这棵树的嘴巴两侧，打算再努力一番。

    树枝还是那样柔韧，但失去了全部的力量，被白祈钰轻而易举地拉开。

    草丛里突然窜出来一条树枝抽向他。

    白祈钰冷静地想，这树枝只是捆住他往树林里拽而已，至今没有其他动作，应该没有鲨鱼脸男人那么危险。

    树枝重整旗鼓，开始频繁卷向白祈钰。

    他再次快速地接受了一个事实——

    所以，鲨鱼脸男人不是幻觉。

    就在此时，树的动作突然顿住。

    操控血液。

    白祈钰用强光手电筒照向绿化林的地面，只见草本茂盛葱茏，深处的野草似乎是被风吹动，正在微微地晃动。

    “唰！”

    白祈钰平复着急促的呼吸，怔怔地看着快要戳到他眼睛的树枝，肯定了自己刚才那个离奇的猜测——

    他闻到了不久前才闻过的淡淡清香。

    他突然想起鲨鱼脸男人对他说过“好香”，是在说他吗？如果是在说他，或许在遇到鲨鱼脸男人之前，他就已经拥有超能力了，只是自己还未发现。

    镜子没问题，眼睛没问题，是他有问题。

    好在他接受能力很强，只用了一会儿就接受了这个事实。

    去收银台结账前，他还拿了一支强光手电筒，用来看清小路旁那片黑洞洞的绿化林。

    他低头看向自己的胸前。

    无人的小路静谧极了，白祈钰能听见自己鞋底踩在砖石地面发出的声响；能听见夜风从鬓边拂过时细微的呼声；还能听见旁边绿化林内的树叶被风吹动发出的飒飒声。

    白祈钰正要掏出水果刀，忽然感到胸前洇出些许凉意。

    与此同时，白祈钰闻到了极为浅淡的草木香气。

    一切都是真实的。

    血刃沿着树枝一路绞进树林，断枝和残叶落了一地，树林深处隐约传出劈砍树木的笃笃声。

    他嗅着那股淡淡的草木香气，有些好奇地接近路边，想知道是什么植物这么好闻。

    静止，是他做的。

    白祈钰猜测变色原因与鲨鱼脸男人有关，毕竟他今天遇到的可能与变色有关的诡异事件，只有鲨鱼脸男人袭击他那一件。

    好奇害死猫不是白说的。

    只见他的白短袖胸前一大片殷红，先前在维安局不翼而飞的血迹又回来了！

    他不是很想体验被两排木刺夹的感觉。

    结果怪树猛一用力，白祈钰没能抵住，身体栽向树洞。

    他的前方是一棵粗壮的老树。

    他感到树枝传来拉扯的力量。

    白祈钰走到淋了血的地砖前，试探性地用指尖触碰了一下。

    白祈钰获得自由后跑出树林。

    他莫名觉得这个味道有些吸引他。

    小姨好像一直守着手机，很快就回了一条语音消息，并且相信了他说的话：“到家了就好……你早点睡，别熬夜，熬夜对身体不好。”

    白祈钰捡起手机，按亮屏幕。

    时间停止在了这一刻。

    他站在路口朝里望了望，小路铺着砖石的道路被路灯昏黄的灯光所笼罩，一眼望过去，空荡荡的瞧不见一个人影。

    什么情况？



    但有了鲨鱼脸男人和怪树做铺垫，对他来说也不是很难接受的事。

    这次的摩擦声相较于之前急促了许多，显然加快了速度，仿佛是想快点将他这个逃离的猎物捕捉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