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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捷报到了京城,皇上心情也颇为不错:虽说海上战事牵扯大周国力不多,但到底也是皇上一桩心事,了了最好。

    其中林长洲和高齐宇两人的名字,出现的次数最多。

    --

    大周军士们在城楼下面熬糖水,那种香甜的气息,真能让军备逐渐不足,粮食存量逐渐见底的北戎人抓狂。

    于是只让人叫自己小侯爷。

    北戎缺的东西,就是这大周富庶之地才产的烟酒糖茶,各种精巧的轻工业副产品。

    左将军命人写了菜谱,选拔了嗓子清亮,北戎话流利的将士,每天对着通城里报菜名,间或还简略描述一二。

    求和书上承诺:从今以后,弗朗吉国装备有火器的海船,再也不得随意离开他们国家周围的海域,只有商船可以出入。

    高齐宇也与林长洲一并进宫来,见了林姜还非常自来熟:“林院正近来可好?我到了岸上才听说卫刃往西北去了?等我回明陛下,就请旨也去,帮着打北戎!”可见这是个上战场上瘾了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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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甚至比周黎蘅还要快乐。

    然而就在不久后,林如海确实调了部门,只是并非调回户部,而是有些出人意料地接任了工部尚书。

    这样优胜劣汰,爵位动态波动的制度,令大周的武将们干劲十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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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世间别的女子都做不到的。

    林如海明显是对户部调配账目,协调银钱赈灾抚民等事更擅长。

    齐阳长公主打击儿子:“你们俩单看相貌就大不一样,你放心吧,不会有人把你们弄混了。”

    他是太后的唯一宝贝外孙子,太后都顺着他,于是从慈安宫开始,人人都叫一声小侯爷,自然很快就风靡京城了。

    高齐宇被亲娘的吐槽噎个半死,倒是更不愿意被人叫世子爷了。

    故而无论是伯爵府世子,还是如今侯府世子位置,齐阳长公主确实不非常执拗:因为以她的身份,这府里的爵位早晚是她独子的,谁敢跟她抢,绝对会遭到疾风骤雨的一顿削。哪怕将自己都赔上,也动摇不了高齐宇分毫。

    话说京中公侯伯爵府邸不少,世子也不少,但到他这个地位,常出入宫闱之中,能被宫廷上下的宦官宫女称一句世子爷的就不太多了。

    连皇上听闻此事后都特意把外甥叫了去:“我听说你给自己升了官了?世子不肯当,直接就是侯爷?”

    只是高齐宇这一调头,林姜就看到方才没看到的他的右脸颊,只见颧骨下方有一道小指长狭长明显的刀伤,看起来时日还不短了,已经结成了褐色的疤痕,比皮肤略微突出一点,颇为明显。

    齐阳长公主更特意来跟皇上谢恩,皇兄叫的比以前都甜,给皇上激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

    不过这样的性子,用在对付北戎上,倒是正好了。

    转眼到了六月的尾巴,朝中再次传来一处战场捷报,只是这封捷报并非来自西北而是海外——弗朗吉国终于扛不住了,再不敢在海上飘着当劫匪收保护费,而是退缩回自己国家的地盘,摇起了白旗,对着大周送上了求和书。

    拼一拼就有爵位,躺一躺就子孙变成平头百姓。

    他掐的命脉确实准:其实若是生火烤肉飘香的话,北戎军队其实是不那么馋的。他们是游牧民族,天天以烤肉为生习惯了。

    林姜还是第一次在非年节的夏日时分迎回了系统爸爸。说来她还没见过其穿着夏日衣裳的样子呢,在她心里,林长洲这个形象,一直就是拥裘缓带的中年男子。

    她的底气,来源于她姓周,而不是来自夫家。

    别说北戎将士了,连伙食不错的大周将士,有时候都听得流口水,想回去吃一口家常菜,对于躲在通城闭门不出的北戎怨念深重。

    倒是后来回京领受恩典的高齐宇,对自己新的称号有一点意见,他一听旁人叫他世子爷就不乐意了。

    她这些日子独力支撑久了,想到能见到林长洲也很高兴。

    说完正事,林姜就与黛玉去后头了,留下林如海继续教导周黎蘅些户部之事,皇上已经将周黎蘅搁在了户部,让他就此战事正好多学些。

    只是这样搞了两日后,左将军算了算账,颇为肉疼:毕竟糖在大周也挺贵的,这个朝代,还是把糖水当成一种补品的。

    毕竟从前无故加封,旁人还会议论这是公主的裙带关系,如今高齐宇的功绩摆在这里,皇上加封的理直气壮,明阳侯府也受的春光灿烂。

    没错,经过这一回的战功,皇上正好名正言顺给自己外甥一个世子位置。

    直到这一年七月份,海上诸事彻底结束,皇上才下旨召高齐宇林长洲回京。而福建总参将因需要安排当地的兵权与后续公务,不好轻动,皇上便命妹夫过年时再入京述职。

    “可以说,西北现在已经进入了精神战争中。”

    现任福建海军总参将覃赋,即旬阳长公主的驸马,命人千里加急,将弗朗吉国的求和书送到了皇上案头。同时送上的,还有关于这一场海外战事的详情折子,所有有功劳的将士,都列在上头。

    这种弱小就投降,后脑生反骨随时准备咬宗主国一口的属国,皇上倒不是很想要。

    高齐宇笑道:“舅舅,是小,小侯爷。”他是敢跟皇帝舅舅嬉笑的,就道:“舅舅不觉得,这个称呼比世子强吗?舅舅就同意了吧!”

    当着周黎蘅,林姜没好意思说:啊,那要是绍王爷都亲口点评脾气差的人,脾气估计是真不咋地。

    正好大周的地道也挖好了,将士们就躲到地道里去生火,继续把甜甜蜜蜜的糖味扇出来,勾引北戎的士兵。

    周黎蘅也听现任户部尚书,他的亲舅舅魏谦大人感慨过,他与林如海还是应该掉一个过子才是:魏谦大人还是对礼部更感兴趣,研究各种祭祀排布,册封旧礼能研究一日。

    自己就做过皇子,皇上觉得,若是论起童年和少年时代,一定是高齐宇这种公主之子,比皇子过得更快活些。

    林姜说的绘声绘色,果然林如海等人都笑了,周黎蘅就道:“这位左将军,于先帝爷时,并不怎么受重用,连父亲都说他脾气暴烈,常与人争执——这回若不是理国公为首将,只怕陛下也不敢用他。他曾受过理国公府的恩惠,对柳家格外敬重些。”

    高齐宇听旁人叫他世子爷就不满道:“这样旁人就会把我们混了。”

    宫中默认的世子爷其实是绍王府世子周黎蘅。

    至于请和书上所写的属国之事,皇上并没有立时答应下来,还要再观察斟酌一二。

    皇上一笑置之,随他去了:虽是皇室宗亲,但高齐宇不姓周,到底规矩可以随意些。

    当然这些称呼问题都是后话了。

    于是皇上只在求和书上加了几条批文,就发了回去,命福建总参将覃赋,明阳侯世子高齐宇、游弈使林长洲,代表大周接受弗朗吉国的投降请和。

    以至于之后就产生了通城墙头上,北戎士兵开始愤怒往城下射箭投掷石块等后果。



    说完了左将军白日里关于‘骂战’的安排,林姜端起手边的茶喝了一口,又继续道:“还没完呢,据说到了晚上,这左将军想的法子就更促狭了。m.boyishuwu.com”

    哪怕是太后这等喜怒不形于色的人物,这些日子都不免觉得双喜临门,喜气盈腮。

    于是左将军在把那日的糖水分给众将士算作难得的加餐贴补后,就换了个省钱的法子:开始报菜名。

    此事还要从林长洲回京说起。

    说来,大周的开国皇帝,也当真是个英明无双谋略深远的国君。他制定的降等袭爵的规则,与前朝大为不同。这爵位降级速度颇快,让世家明白警醒,不可永世坐享祖宗福泽。

    高齐宇闻言领命出来,而林姜则与他一并出了明正宫大门。

    虽说林如海已经离了盐政几年,但户部的事儿仍是熟手。

    不但有本国的将士名单,覃参将还特意令上了一本折子,言明此次海上战事接受了不少来自茜香国女王派出的海军支持,这种外交情分,得回禀到京城让皇上处理。

    母亲是周氏嫡出的公主,总能保得住孩子在家里至高无上的地位。不必靠着父系一脉的喜欢,他的母亲就能带给他荣光与地位。

    不过这话也只好亲戚们之间私下说说。哪位大臣去哪个部门,这都得皇上说了算,圣心自有安排。

    但同时,大周的封爵与升爵的条件,又远没有前朝严苛:有军功就可封爵,若家中本有爵位,还可以享受不降等袭爵一代,甚至原地升一等——比如史家一门双侯,正是这一代二十年前拼出来的。

    到了明正宫门口,皇上叫画眉公公出来传话,说有话要先单独与林长洲说,让高齐宇先往太后处请安,不急面圣——齐阳长公主已经在那里等着见儿子了。

    更是表露出从此对大周俯首称臣的意思:抢劫抢不过,那就认输加入当个属国!可以说是打不过就加入的典范了。

    不但如此,还把明阳伯的爵位给升了一等。

    “他们在通城外挖了许多大灶,在下头熬蜂蜜糖水喝。”也难为这左将军怎么想来,简直是把北戎的将士当成了群熊。

    这要放在大周皇室,太子敢叫小皇上吗?叫了是要出大乱子的。毕竟太子、世子等继承人,在皇家来说,仍有太多变数。

    而皇上这回着实赞扬外甥英勇,又因从前许多事,太后这位嫡母的鼎力支持,皇上只是心领不便言明。此次便借着高齐宇的军功,一次给足好处,不但给高齐宇一个世子之位,更直接把明阳伯府原地拔高一层,提升为了明阳侯府。

    这日晨起听说林长洲已经到了京城,并且递了折子请旨入宫,林姜就到宫门口去迎接去了,一直把他送入明正宫。

    大周幅员辽阔,菜品众多,绝非北戎可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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