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茜香国之旅（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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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今两人俱已成婚十多年，黛玉膝下一儿一女, 儿子周文宁刚过了九岁的生日, 女儿周文珝还有两个月就满五岁了。

    孩子们都是第一次亲眼见到这么大的鱼，一种海洋生物蓬勃优雅的美丽打动了他们，俱是发出了惊讶的抽气声。

    银白色的鱼在海里跃起落下，似乎对这只庞大的船只很感兴趣，想要跳起来看看。

    男孩子是像极了黛玉的才气纵横，从小儿会说话起就显出来了别样的聪慧，等到了四五岁正式开蒙的时候，越发显出一种与众不同的才思敏捷来，颇有神童之相。

    但这样贴心的动作，把卫刃的心都要拍化了，果然女儿们是最可爱的。

    黛玉遥遥听了这话，就转头对林姜笑说:“真是姐姐的女儿，这才多大，说保养医道就是一套一套的，以后必是个好大夫的。”

    黛玉和林姜就暂时在阴影处站住了，没有过去打扰孩子们聚精会神地看鱼。

    谁知周黎蘅便是提前吃了药也不管事，船一离了港口, 没多久他就头晕的站不住，只好闭目养神，尤其是船若是变动方向, 他就更晕了。

    如今大周海运发达，与诸国的交流越来越多，连京城都可偶然见到一二异域风情的面孔，福建等有海港等地就更不用说。

    黛玉虽已多年未坐过船，反应却不大, 提前吃了林姜备下的防晕药, 又点着薄荷清脑香，除了刚上船时胸口微微有点憋闷, 之后便一点儿事儿也没有了。

    周黎蘅二十九岁这一年, 第一回坐船远行，就晕的不得了。m.yyun.net

    周黎蘅听了林姜这话，眼睛仍旧不敢睁开，却向着两人的方向道:“你们只管去玩，不用管我。”

    两人一起长到三岁，这两年因卫焕常离京不免见面少了些。也正因如此，两个孩子每回见才都特别想念对方，亲密的形影不离，这回一起坐船出行，更让她们高兴，去哪儿都要一起。

    而后皇上带了几分试探的心意，故意从架子上寻了一本上书房不讲的古书，给周文宁念了一遍，见他居然听了一遍就能背出来，皇上颇为讶异。之后皇上又亲与周文宁分讲其中文义，更发现小小孩童却有些自己的见识想法。

    这海船也越造越大。

    小小的孩子，眼睛本就清澈，在她的面容上，又带了几分灵动，看人的时候，真是能把人心都看化了。

    黛玉接过药来:“还好是跟着姐姐姐夫一起出来，否则他这样只怕我们就要返程了。”

    周文宁六岁的时候，绍王满脸骄傲，将孙子正式带去给皇上考较，也算是宗亲加入皇室上书房前必备的流程。

    故而两个女孩子虽然只差四个月，看起来林姜的女儿，格外小大人似的，像个长姐，甜甜的小郡主则是个听话的小妹妹。

    还是等周黎蘅没那么难受了，两人才并肩走出来，黛玉边看这船边道:“海船确实是不同。当年姐姐与我一起上京，我觉得咱们坐的船就够大了，现在回想起来，跟这海船比起来，就差远了。”

    星辰与大海，本来就是亘古之物，撩动着人类内心最深层的对于神秘远方的渴望，何况是这样大海之上的明亮星空。

    但周文珝的秉性与哥哥又不同了。

    说来也巧，两个女孩子生的同龄，生日都只差四个月，是打小一起长大的玩伴。

    这一回出海与上次不同，又因周黎蘅实在不舒服，船就着意行的慢些稳些，不赶时间。

    而周文珝听了卫焕的话乖乖点头，在把头上戴的兜帽面纱放下来前，还不忘仰头对卫刃甜甜道:“多谢姨夫把我们举高看白鱼。”然后又抬手轻轻锤了两下:“姨夫胳膊累不累？”

    她打小就很甜，像是一碗百合红豆糯米小圆子一样又软又甜。她的脾气像足了周黎蘅，又温柔又会替别人着想。

    孩子们在船上经历了很多第一回见到的东西，但仍以星空为最震撼。

    走自己不后悔的路就是了。

    等孩子们都看的脖子酸了玩累了，各自被丫鬟乳娘带回去睡后，林姜才道:“好了孩子们终于睡了，大人的夜晚开始了，咱们开始吃烤鱼吧。卫刃的烤鱼做的当真是好，你们一定要尝尝。”

    林姜看周黎蘅闭目养神，虽然唇色还是苍白，但脸色已经好些了，就道:“等妹夫好了，妹妹也上来玩一会儿。”

    而是在这性情禀赋上，两个孩子截然不同。

    “嗯, 卫刃在上头盯着呢，文宁正在带着两个妹妹看海。”

    林姜与黛玉上到甲板上时，就见卫刃正在兢兢业业看孩子。

    按说绍王府再传一代，爵位要跟着降，可皇上提早册封的这个郡主，几乎就是明示了，到了周黎蘅这一代，绍王府仍是亲王爵位，不必降等。

    其实她年纪小，根本够不到卫刃的上臂，只能奋力抬手拍了他的小臂两下。

    见绍王也口口声声都是炫耀周文宁的聪慧，皇上起初还只是摇头调侃道:“绍王叔看自家大孙子当然怎么看怎么好。”

    卫焕从父亲手臂上跳下来，先过去看了看妹妹周文珝的面容，然后煞有介事道:“妹妹从前春天刮风的时候，脸上就爱发红，可见是皮肤敏感，那这直晒太阳也要少些才好。”

    两个女孩子闻言也想看，一个扯了卫刃:“爹，我想看大鱼。”一个在旁边乖乖地仰着脸看他:“姨夫，我们看不到鱼。”

    最顶上才是一层露台一样的甲板，两侧都有高约五尺（一米五）的翼板护着，只要不是两米往上的巨人，都能安全被翼板挡住，免了失足落水。

    再上一层一半是操作台，另一半则是一处大厅，可以办海上宴席——可见皇家船只，总是不忘宴会厅的。

    林姜不得不现从系统给他兑换点更厉害的药出来，叩门入内交给黛玉, 笑道:“怪不得妹夫骑马射箭有如平地, 一向准头最佳, 就是小脑太发达的缘故, 才这会子晕船这么厉害。”

    卫刃就蹲下来伸出手臂，让两个孩子坐上来，之后将她们举的稳稳的，轻轻一跃也上了露台，果然两个女孩子就看到了海里腾跃而起的两条大鱼。

    这回他们出海的季节好，并非冬日，而是初春时节，南边海域上更是海风清爽却不刺人，阳光之下碧海蓝天分外清澈，如同一幅色彩分明的油画，不看景实在是可惜了。

    直到两只大鱼对海船失去了兴趣，划出两道白浪自行离开了，孩子们才带着几分怔忪回味的快乐，开始说起方才看到的景象。

    林姜一笑:“但我瞧她天性极爱热闹，喜欢新鲜东西爱出门玩，未必将来会学医。”她并不会强迫孩子跟着她学医道，每个人的一生，都有自己骨子里热爱或是擅长的东西。

    宫里这样喜欢周文珝，又有绍王府的缘故，皇上就破格给周文珝封了郡主。

    而与周文宁和小郡主常日出入大周宫闱的生活不同，林姜的女儿在三岁后，就常被林长洲带走，各地去转悠。因她年小，目前林长洲倒没有带她去过太远太偏僻的地方，但两年间，已经把京城周围几个省走遍了，可谓是从有记忆有思维来，就常常在路上，见识各地风物。

    周文宁将近十岁，已经有了些小小少年郎的模样，锦袍玉带宛如当年林姜的初见的世子爷，只是缩小版的。他站在悬梯上能看到海面，就高兴低头道:“妹妹快看海里，有大鱼随船而行。”

    而林姜口中另一个妹妹, 则是自己的女儿卫焕。

    林姜看着旁边躺椅上卧着, 非常虚弱美的世子爷，关切道:“先吃一粒药试试, 不行半个时辰后再加上一粒。”

    黛玉边给周黎蘅吃药边记挂着孩子们:“姐姐, 三个孩子都有姐夫看着吧？这船上总不好乱跑。”

    要是一个屋的景色看腻了，总共四十多间屋子，他们可以换着各种方向看。

    但哪怕有这翼板格挡，卫刃还是很小心，一点儿不肯让孩子们靠近船边儿。

    黛玉点头。

    说来她的一儿一女，真是似足了那句俗话:男儿随母，女儿似父。倒不是说两个孩子的长相，若是论容貌，两个孩子生的倒似一对双胞胎，尤其是婴孩年代时，简直是一模一样。

    林姜见此不免对黛玉感慨:“文珝的性情真是像妹夫。”



    卫刃将两个女孩子放下来:“再玩一会儿就要回屋里去了，虽涂了面脂，也不好一直在外头晒着。”

    于是在世子爷终于习惯了克服了晕船后，还是赶上了不少绝佳风景，看到几回虎鲸出海，以及漂亮的让人心醉的星空。

    尤以皇家海亭寺建造的海船为最佳，最为气派。这回他们出海乘坐的海船共有四层，最下头一层是压仓的土石，向上一层则是分隔极巧妙的数十间小房间，随着船体的形状而造，各有风景建构精巧，一点也不显得逼仄。

    就只隔三差五将外孙子高齐宇的女儿和周文珝接进宫来。

    而且太后日益年老，精神也大不如前。皇上原想着秉承孝道，把自己年纪小的儿女送去一两个给太后养着解闷玩，然而太后却没有精神一直养育照看孩子了。

    宫里娘娘们都极喜欢周文珝，尤其是太后娘娘这种自己只有女儿的，更偏爱女孩子们些。

    考过一回后，皇上便笑道:“怪道王叔脸上的得意都盛不下了，果然是甘罗之才。”

    林姜和黛玉相视一笑。

    倒不是他们背着孩子吃独食，而是这么晚了孩子吃一肚子烧烤食品也不太好。

    林姜又格外笑对周黎蘅道:“尤其是妹夫，可得补一补了。”这几日他都没怎么吃东西，各种新鲜的海货，在他们口中是鲜味，在晕晕的周黎蘅口中，就让他食不下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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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姜给孩子们配备了‘婴幼儿防晒露’，但到底是无伤害无添加版，防晒力没有那么强，于是嘱咐孩子们，不要在甲板上暴晒超过二十分钟，横竖从屋里的窗户也能看到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