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鬼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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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此，鬼差——驾驭完成！

    至于棺材，只是鬼蜮现实的表象而已。

    尽力不波及他人，或许是仅剩的慈悲。

    不过十来分钟，他就走到了村庄之外，随后毫不停顿的走了进去。

    天穹之上，猩红已经快要彻底蔓延覆盖。

    村内的一切，不管是田园垅舍，还是男女老少，都是鬼差鬼蜮所化。

    “我走小路去我亲戚那里，这里停就行。”

    雾气之中，一声声如同就快病死的人的衰弱咳嗽声响起，仿佛也在提醒着许空此处的危险。

    许空打开车门下车，看着收到车费后的出租车掉头离去。

    偌大一个村落，有人烟，有人迹，就是没有人，顿时间就给人一种无声的恐怖感。

    前面的房子是新建的农村小别墅，看的很舒服。

    “咳，咳咳。”

    他也没有带什么其他东西，只是一部手机而已、几张纸而已。

    而沿路零星坐落的房屋也一点都看不出破败，萧条的景象，仿佛有人时常打理。

    只见里面两旁摆满花圈，中央陈列着一口朱漆棺材，棺材前还有烧到一半纸钱，仿佛刚才那些披麻戴孝的村民就是从这里出去的。

    当然，也可以说鬼棺作为鬼差的孕育之处，失去了之后鬼差就不完整了。

    路上不时还能碰上不知道哪户人家养的鸡鸭，成群结队的闲逛，一点也不怕生人，显然是野惯了的。

    “师傅，就在这里停下。”

    毕竟现在的农村多是老年人和小孩留守，年轻人都出去工作了，人口稀疏，半天遇不上人。

    而在说起某个村子，一般也是说的这个聚居地。

    有些木楼则是废弃在那里，窗户脱落，门板半敞，里面一片黑暗，连阳光都照射不进去，带着一种阴森。

    一般来说，每个村落都是以聚居地的名字来命名的。

    许空打量着黄岗村的中心，只觉得颇有一种半新半旧的感觉。

    因此许空思虑再三，还是写了“遇到”二字。

    但是，若写得太细致，比如遇上源头鬼才算遇到，又难免会造成种种危险，从而失去了“购买保险”的初衷。

    血液粘稠，黯淡，发黑，像是盛放了好几天，已经有些腐烂变质了，带着一股刺鼻的血腥味。

    村子沿路路旁有菜地、农田，不管是蔬菜还是稻谷都长势良好。

    “咳，咳咳。”

    进入这个“鬼”村之后，许空又走了一会儿。

    伴随着咳嗽声的响起，一股灵异攻击突然加诸在了许空身上。

    如此倒也能够说得通。

    而鬼差，是一个唯心的厉鬼，不像原著杨间的鬼眼鬼蜮有着鬼眼这个本体，鬼画的鬼蜮有着画的本体。

    许空的脚步不停，身后隐约浮现鬼橱的虚影，前方的雾气和村民顿时间向两旁散开，只能投来注视的目光。

    许空就站在棺材面前等待，看着那猩红覆盖的地方越来越多，越来越多……

    “遇到”二字，写得着实是笼统。

    顺着本能，许空来到一栋大门敞开的楼房前，径直走了进去。

    随着许空继续向前走去，越来越多的血液从他脚底流淌而出，仿佛无穷无尽，猩红的色泽开始将整个黄岗村渲染。

    随着车从大路转进一条小道，道路变得不怎么平坦，车身开始微震，许空也睁开眼睛。

    许空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

    上了出租车的许空闭目养神，不断复盘自己的之前操作，以及丰富之后的备选计划。

    看着窗外闪过山林田土的景色，大约过了十来分钟，一个有些偏僻的村庄出现在了远处的山脚下。

    只见这些身影之中，男女老少都有，有的披麻戴孝，有的身着常服，仿佛是村子之中有人在办丧事，有人则正常生活似的。

    他知道这是原大昌市国际刑警冯全的攻击。

    但是许空清楚，黄岗村是不同的。

    许空的脸色忽然变得漆黑，随后皮肉开始掉落下来。一股腐烂的尸臭散发，仿佛整具身体已经到了使用的极限，正在开始不断的崩溃着。

    灰白色的眸子当中没有任何的神采，盯着许空一动不动。

    而这时，恰好猩红将棺材和遗像中的男子完全覆盖。

    因为不管如何，当他意识到自己与灵异有交互的时候，怎么也该算是遇到了吧？

    作为将视为自己囊中之物的冯全，敢于袭击任何挡在他“进化为鬼”道路上的任何人。

    许空看到，有些木楼前还晾晒着老人衣服，显然是还有老人居住。

    但许空却能够感觉到一切完全不同了。

    白色的浓雾在一念之下消退，咳嗽声也在一念之下彻底断绝，就连鬼差都无法进入的鬼棺也被他掌控由心。

    沿着乡间小道轻装上阵，许空走得很轻快。

    许空看了看手机导航，确认是黄岗村。

    他的身体随着灵异攻击的增强彻底腐烂，失去了血肉支撑的骨架洒落在地，与方才掉落的皮肉堆在一起，显得狰狞而又恐怖。

    因此这一刻，黄岗村之中的一切，都仿佛是臣子在拱卫皇帝登上他至高无上的宝座。

    此刻，许空能够明确感知到，鬼棺内部一个穿着制服、脸色死灰，眼神之中透露出折磨、痛苦、麻木等诸多情绪的男子，正用竭力催动两只厉鬼挣扎。

    但是村后一半的房子却很古旧，土屋、木屋、石屋杂糅，甚至还有一百多年前的那种木楼在。

    不得不说，鬼橱是个厚道鬼。

    除了没有遇上一个人之外，一切种种都仿佛这只是一个普通的农村村落。

    他看着前方的房屋开始渐渐密集，显然是到了每个村子都有的那种村民聚居地，而人烟也渐渐浮现。

    发觉了鬼差鬼蜮之中棺材妙用的

    他在鬼橱定的交易，是“驾驭出去后遇到的第一只鬼”。

    只是在许空看来，这一切都不过是虚张声势而已。

    确实是不错的灵异攻击，可惜……迟了！

    立足在黄岗村之中，他的意识仿佛升入无穷高处，又仿佛被拉扯分解成无尽微小、深入天地间的每一处间隔，无处不在，无所不能，能够随意操纵一切。

    而微胖的出租车师傅见此也识趣的没有说话。

    与鬼橱的交易既然是“驾驭出去后遇到的第一只鬼”，鬼橱自然会保障许空不在驾驭鬼的过程之中死去。

    在纯白的雾气，以及通体猩红的村民簇拥之下，许空再度踏入灵堂。

    若是失败，许空也有第三套、第四套计划，不会在此停留超过半日。

    遇到百年前留下的痕迹算是遇到，遇到灵异攻击算是遇到，遇到灵异影响算是遇到，正面遇上源头鬼算是遇到……

    许空的嘴角勾起了一个诡异的笑容。

    没有等出租车开进村里，许空在大老远的就叫师傅停了下来。

    这一念头闪过，许空顿时就感觉到脚下微微湿润。

    只是咳嗽声仍然没有停下，反倒是愈来愈激烈，仿佛是死前的回光返照。

    因此实在是难以界定。

    棺材前，放着一面遗像，是一位身穿西装，相貌比较英俊的男子。

    他能够感知到，有一个人驾驭了两只鬼，正处在鬼差鬼蜮的深处。

    而截至目前，尚未见到一个人。

    但此刻，不管是棺材，还是遗像中的男子，都染上了大半的猩红，而且覆盖猩红的面积还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增加。

    一路上，顺风顺水，没有发生其他意外。

    他可是还背负“巨额债务”，不能在驾驭鬼这件事上耽搁太久。

    只是看着这幅景象，许空却嘴角悄然勾起了笑容。

    一只是一团白色的雾气，一只好像一个咳嗽的重病老者。

    而后，鬼橱的猩红褪去，一切复返自然。

    突然间，方才在雾气之中响起过的虚弱无力、如同病入膏肓一般的咳嗽突然再次响起。

    说是驾驭一只鬼，就把同源而出的鬼棺和鬼差一起浸染给许空驾驭。

    但冷清一点在当下的农村似乎也是正常的。

    下一刻，灵堂的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

    但不管衣着如何，这些人的脸上统统没有生气，带着一股冰冷死亡的气息。

    地上，众多村民的身影也渐渐染上了猩红的血迹，在白色的雾气之中显得格外突出。

    从村间小道，到边上的田地、池塘，以及其中的作物，乃至旁边的房子，最后甚至朝着天穹渲染而去，仿佛要把整个天地用血液覆盖。

    但是这一次声音不再是从雾气传来，而是从灵堂之中的朱漆棺材里面传出。

    低头看去，一缕缕猩红的血液从他脚底流淌而下，在地面烙印上了黑红的脚印，并渐渐向外蔓延。

    但眼下鬼橱既然已经侵染大部分的鬼差，许空自然可以动用些许鬼差的能力。

    不知何时，一缕缕的雾气在村中弥散开来，一个个身影不知从何处而来，突然站在了许空的前方，挡住了他的去路。

    毕竟鬼橱就算再有智慧，但也仍然是“鬼”，需要遵守规律，不可能在定好的交易之中打折扣。

    毕竟若是成功，那就用不上其他东西。

    或者说，鬼差的本体就是这个鬼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