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第 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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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送你去轮回台转世，愿你来生幸福。”
叶诺轻轻捏着摩耶的衣袖，郑重地送上了自己诚挚的祝福：“我希望您能幸福。”
这哪里是走后门，分明是通天代啊！
滴水之恩都要涌泉相报，何况这恩情比天都大，当牛做马都不为过。
叶诺小心翼翼地指了指倒在地上自己的尸体：“那个，一会儿能不能顺手帮我挪个地啊……”
不管多么光鲜亮丽、权势滔天的凡人，到了地府都只是一缕幽魂，没了皮相、衣着做伪装，灵魂上的污垢和腌臜都是那么直接裸露，多看几眼就令他反胃。
暗红色的衣衫非常华丽复古，隐约还能看见繁复的暗纹，也不知道是花草还是什么图腾，只觉得很漂亮很迷人。
“行！”
叶诺笃定面前这人一定是滞留人间许多年的老前辈，肯定是比自己这个刚死的人，呃，鬼，更了解阴间事。
“大王！”
又黑又顺滑的长发上末端还系着一根长到及地的红绳，端的是仙风道骨、渺渺然似能腾云驾雾。
叶诺长舒了一口气，哽咽道：“果然……那我的亲生父母他们是好人吗？”
鬼门关内外的叫嚷、望乡台上的哭喊、地狱里的哀嚎、森罗殿里的求饶……几千年来没有一天断绝过。
去轮回台？
叶诺愣了一下，见摩耶语气这么笃定，只当这位老前辈道行高深，也没有扭捏，笑着说：“要说心愿还真有一个，我想知道我是不是……并不是他们亲生的？”
命。
“挪到哪里？”
“命……呵。”摩耶冷笑一声，“信它做什么。”
偏偏自己活着身无长物，死了连个烧纸钱祭奠的人都没有，又死得这么突然，半点供奉都拿不出来。
害得阎王都只能避到园子里享清净，反正得力的手下们总是能把事情处理得井井有条，也不一定非要他回去主持大局。
反正他也不是第一次为所欲为。
摩耶本就不多的耐心宣布告罄：“哪里都不行，扔警局门口吧！”
不知道为什么，叶诺忽然觉得眼前这位位高权重的神，似乎比自己还落魄。
原本应该拥有优渥家世幸福过一生的千金小少年，却被歹人偷梁换柱、鹊巢鸠占，前半生吃够了苦却没吃饱过一顿饭，如果他命再长一点，或许马上就能改变了。
“黄泉路可不在那边。”摩耶懒洋洋地指了指左边，“往这走。”
英年早逝的见得多了，太平年间因为吃不饱饭而骤然离世的倒是少见。
话一出口摩耶就后悔了，身为阎王的他早就见惯了人世间的丑恶，从来不会因为可怜就对谁心软，偏偏眼前这个年轻人虽然瘦到有些脱相，但还是长得挺好看，性格又合他心意。
叶诺愣了好半天才看见倒在地上的另一个自己，再看看自己半透明的手后恍然大悟：“啊？原来我死了啊……”
于是他决定听从建议，双手像翻花绳一样好不容易作了个不知道哪门哪派的揖：“谢谢前辈指路，那我就先走了。”
看他如此平静的反应，倒是让摩耶有些意外。
摩耶又看了他一眼，突然问道：“不会觉得不甘心吗？”
“又怎么了？”
袖口虽然用绸带束着，但仔细辨认还是能看出原本应该是广袖衣袍，不仅不显得累赘，反而衬得他仙气飘飘。
摩耶将视线转开：“……有缘自会再相见。”
叶诺茫然：“什么？”
也不知道南斗老头手下哪个星君给这少年写的命数，像是跟他有仇一样，谁看了都得说一句，真是可悲可叹狗血又凄惨的一生。
呵，耍人的玩意儿罢了。
地下呆腻了，天上住过了，那就去看看人间吧。
他抬起手在叶诺的眉心点了一下。
好好好，谁能想到阎王大人初到凡间遇到的第一件事就是差点被碰瓷呢！
四点左右清洁工来扫大街，五点左右早餐出摊，六点开始就有上班族来来往往，这些都是他结束通宵练习后能看见的人间百态。
有趣。
《漂亮炮灰竟是在逃阎王[娱乐圈]》
只可惜他命尽于今日，不过24岁。
连他自己思前想后也想不出地府究竟有什么好的呢？
摩耶想也没想直接拒绝，不过是一时兴起罢了。
摩耶看了看四周，凌晨三点的街道正是最寂静的时候，空无一人像是被世界 遗忘了一样，叶诺就这么孤零零地倒在这里，无人知晓无人怜惜，在最漂亮最努力的年纪猝然离世。
一般人突然得知自己的死讯，都会先怀疑再崩溃然后当场发疯，嘴上放不下亲人朋友放不下身外之物，心里还眷恋着人间的一切，哭着吵着不想死的多了去了，但像他这样冷静理智，没有一丝眷恋转头就上路的还是头一次见。
谁一大早睡醒发现室友猝死在隔壁房间，都会被吓出心理阴影的吧？
长得这么漂亮可爱，是智商换的吗？
这得是什么样的鬼……神才有这样的能力？
已经看完了叶诺生平的摩耶想都没想就给出了答案：“当然不是。”
叶诺抹了抹脸，才想起自己已经是鬼了，更应该学会坚强，哪怕心里还是有些不舍却也强撑着笑容：“对，前辈说的对，下辈子或许我和他们还能再相遇。”
“我不想吓到别人。”叶诺小声说，“天亮之后这里还挺繁华的……”
“明明还留有遗憾却要被迫离开，不会觉得不甘心，想要留下来吗？”
“不必了。”
“赶紧走吧。”
叶诺不奇怪对方为什么会知道，但还是坚定地摇头：“那就更不能坑他了。”
摩耶一愣，像是听见了什么不可思议的笑话一样，冷测测地问：“你觉得我不幸福？”
叶诺觉得这个主意简直太好了。
“说说吧，不难的话，我可以帮你实现。”
叶诺想点头，又怕当场魂飞魄散，只能小声找补：“……那就当是锦上添花？”
身材瘦弱的青年就那么直愣愣地倒下来，差点把摩耶砸出一个包来。
何况地府的生活环境真的很糟。
“你还有什么未完成的心愿吗？”
很平常，却又觉得充满希望。
但叶诺并不这么想。
像是宽慰又像是笃定，却又不像是说给叶诺听的。
倒在
想到这里摩耶本就不多的良心就一点儿都不痛了。
摩耶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嘘——不必说破。”
摩耶提醒道：“你的舍友是个好人。”
叶诺瑟瑟发抖：“大，大人。”
人间好像比几千年前更有趣了。
他看起来好像丢了魂……
摩耶离发火就差那么一点点了，也不知道是因为被嘲讽了，还是因为被人戳中心事的恼羞成怒。
算了，就当是千年行一善吧。
多可怜啊……
刚刚只觉得这个人长得太漂亮了一些，这会儿才舍得把目光放在其他地方。
“啊？”叶诺没想到对方会答应，懵了一下说，“我也不知道……我没地方可去……”
“算了，今天既然遇上了，我就做个好事吧。”
“人死不能复生。”叶诺摇摇头，“只能说明我们今生命里无缘相聚。”
叶诺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听见了什么！
虽然有点对不起警察叔叔，但这也许是可选范围内的最优解了。
“真好。”叶诺红着眼笑着说，“就是有点可惜，我见不到他们了。”
“等等！”叶诺连忙拉着摩耶的衣袖，冰冷得如同三尺寒冰一样，冻得他差点松手，却还是选择了紧紧握住，“我，我该怎么报答您呢？”
气质如此绝然出尘，怎么看都好像是跟自己隔了几千年……
叶诺：“……”
“恩？”摩耶眉毛一挑似乎并不满意这个称呼。
摩耶抽回手，一个响指就想把这个傻白甜送走。
摩耶伸出纤长如玉的手，常年不见阳光，白得有些瘆人。
三个月前。
从地府跑路已经四年的阎王大人，天上地下去了很多地方，就是不愿意再回地府。
摩耶没有多问，努力到凌晨的孩子，即使是冷心冷面的阎王大人，也不忍心过分苛责。
什么流程都不用走，就这么水灵灵地就去了？
叶诺偷偷看了看站在夜色中几乎跟黑暗融为一体的摩耶，仿佛只剩下身后的红发带拘着他的一缕心魂。
还没反应过来自己已经死亡的叶诺，看着眼前这个气质清冷长相惊艳的男人，下意识以为是自己挡了道，立刻侧身让开了路。
“您是……”
谁都知道人死之后要先经过审判，然后在十八层地狱里赎罪，洗去满身罪孽后才能去投胎，他这是直接就跳过前面的步骤了？
他向来对好看的人，总是有更高一些的包容度。
摩耶点头：“还不错。”
叶诺也没有执着于要让前辈给他回应，话说完就调转了方向，朝着黄泉路走去。
摩耶只瞥了他一眼，就看尽了这个少年人的一生。
摩耶一个兴致使然，就那么恰好让他撞见了叶诺去世的现场。
摩耶在查看生死薄的同时，叶诺也在小心翼翼又认真地打量他。
] “我送你去轮回台转世，愿你来生幸福。”
叶诺轻轻捏着摩耶的衣袖，郑重地送上了自己诚挚的祝福：“我希望您能幸福。”
这哪里是走后门，分明是通天代啊！
滴水之恩都要涌泉相报，何况这恩情比天都大，当牛做马都不为过。
叶诺小心翼翼地指了指倒在地上自己的尸体：“那个，一会儿能不能顺手帮我挪个地啊……”
不管多么光鲜亮丽、权势滔天的凡人，到了地府都只是一缕幽魂，没了皮相、衣着做伪装，灵魂上的污垢和腌臜都是那么直接裸露，多看几眼就令他反胃。
暗红色的衣衫非常华丽复古，隐约还能看见繁复的暗纹，也不知道是花草还是什么图腾，只觉得很漂亮很迷人。
“行！”
叶诺笃定面前这人一定是滞留人间许多年的老前辈，肯定是比自己这个刚死的人，呃，鬼，更了解阴间事。
“大王！”
又黑又顺滑的长发上末端还系着一根长到及地的红绳，端的是仙风道骨、渺渺然似能腾云驾雾。
叶诺长舒了一口气，哽咽道：“果然……那我的亲生父母他们是好人吗？”
鬼门关内外的叫嚷、望乡台上的哭喊、地狱里的哀嚎、森罗殿里的求饶……几千年来没有一天断绝过。
去轮回台？
叶诺愣了一下，见摩耶语气这么笃定，只当这位老前辈道行高深，也没有扭捏，笑着说：“要说心愿还真有一个，我想知道我是不是……并不是他们亲生的？”
命。
“挪到哪里？”
“命……呵。”摩耶冷笑一声，“信它做什么。”
偏偏自己活着身无长物，死了连个烧纸钱祭奠的人都没有，又死得这么突然，半点供奉都拿不出来。
害得阎王都只能避到园子里享清净，反正得力的手下们总是能把事情处理得井井有条，也不一定非要他回去主持大局。
反正他也不是第一次为所欲为。
摩耶本就不多的耐心宣布告罄：“哪里都不行，扔警局门口吧！”
不知道为什么，叶诺忽然觉得眼前这位位高权重的神，似乎比自己还落魄。
原本应该拥有优渥家世幸福过一生的千金小少年，却被歹人偷梁换柱、鹊巢鸠占，前半生吃够了苦却没吃饱过一顿饭，如果他命再长一点，或许马上就能改变了。
“黄泉路可不在那边。”摩耶懒洋洋地指了指左边，“往这走。”
英年早逝的见得多了，太平年间因为吃不饱饭而骤然离世的倒是少见。
话一出口摩耶就后悔了，身为阎王的他早就见惯了人世间的丑恶，从来不会因为可怜就对谁心软，偏偏眼前这个年轻人虽然瘦到有些脱相，但还是长得挺好看，性格又合他心意。
叶诺愣了好半天才看见倒在地上的另一个自己，再看看自己半透明的手后恍然大悟：“啊？原来我死了啊……”
于是他决定听从建议，双手像翻花绳一样好不容易作了个不知道哪门哪派的揖：“谢谢前辈指路，那我就先走了。”
看他如此平静的反应，倒是让摩耶有些意外。
摩耶又看了他一眼，突然问道：“不会觉得不甘心吗？”
“又怎么了？”
袖口虽然用绸带束着，但仔细辨认还是能看出原本应该是广袖衣袍，不仅不显得累赘，反而衬得他仙气飘飘。
摩耶将视线转开：“……有缘自会再相见。”
叶诺茫然：“什么？”
也不知道南斗老头手下哪个星君给这少年写的命数，像是跟他有仇一样，谁看了都得说一句，真是可悲可叹狗血又凄惨的一生。
呵，耍人的玩意儿罢了。
地下呆腻了，天上住过了，那就去看看人间吧。
他抬起手在叶诺的眉心点了一下。
好好好，谁能想到阎王大人初到凡间遇到的第一件事就是差点被碰瓷呢！
四点左右清洁工来扫大街，五点左右早餐出摊，六点开始就有上班族来来往往，这些都是他结束通宵练习后能看见的人间百态。
有趣。
《漂亮炮灰竟是在逃阎王[娱乐圈]》
只可惜他命尽于今日，不过24岁。
连他自己思前想后也想不出地府究竟有什么好的呢？
摩耶想也没想直接拒绝，不过是一时兴起罢了。
摩耶看了看四周，凌晨三点的街道正是最寂静的时候，空无一人像是被世界 遗忘了一样，叶诺就这么孤零零地倒在这里，无人知晓无人怜惜，在最漂亮最努力的年纪猝然离世。
一般人突然得知自己的死讯，都会先怀疑再崩溃然后当场发疯，嘴上放不下亲人朋友放不下身外之物，心里还眷恋着人间的一切，哭着吵着不想死的多了去了，但像他这样冷静理智，没有一丝眷恋转头就上路的还是头一次见。
谁一大早睡醒发现室友猝死在隔壁房间，都会被吓出心理阴影的吧？
长得这么漂亮可爱，是智商换的吗？
这得是什么样的鬼……神才有这样的能力？
已经看完了叶诺生平的摩耶想都没想就给出了答案：“当然不是。”
叶诺抹了抹脸，才想起自己已经是鬼了，更应该学会坚强，哪怕心里还是有些不舍却也强撑着笑容：“对，前辈说的对，下辈子或许我和他们还能再相遇。”
“我不想吓到别人。”叶诺小声说，“天亮之后这里还挺繁华的……”
“明明还留有遗憾却要被迫离开，不会觉得不甘心，想要留下来吗？”
“不必了。”
“赶紧走吧。”
叶诺不奇怪对方为什么会知道，但还是坚定地摇头：“那就更不能坑他了。”
摩耶一愣，像是听见了什么不可思议的笑话一样，冷测测地问：“你觉得我不幸福？”
叶诺觉得这个主意简直太好了。
“说说吧，不难的话，我可以帮你实现。”
叶诺想点头，又怕当场魂飞魄散，只能小声找补：“……那就当是锦上添花？”
身材瘦弱的青年就那么直愣愣地倒下来，差点把摩耶砸出一个包来。
何况地府的生活环境真的很糟。
“你还有什么未完成的心愿吗？”
很平常，却又觉得充满希望。
但叶诺并不这么想。
像是宽慰又像是笃定，却又不像是说给叶诺听的。
倒在
想到这里摩耶本就不多的良心就一点儿都不痛了。
摩耶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嘘——不必说破。”
摩耶提醒道：“你的舍友是个好人。”
叶诺瑟瑟发抖：“大，大人。”
人间好像比几千年前更有趣了。
他看起来好像丢了魂……
摩耶离发火就差那么一点点了，也不知道是因为被嘲讽了，还是因为被人戳中心事的恼羞成怒。
算了，就当是千年行一善吧。
多可怜啊……
刚刚只觉得这个人长得太漂亮了一些，这会儿才舍得把目光放在其他地方。
“啊？”叶诺没想到对方会答应，懵了一下说，“我也不知道……我没地方可去……”
“算了，今天既然遇上了，我就做个好事吧。”
“人死不能复生。”叶诺摇摇头，“只能说明我们今生命里无缘相聚。”
叶诺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听见了什么！
虽然有点对不起警察叔叔，但这也许是可选范围内的最优解了。
“真好。”叶诺红着眼笑着说，“就是有点可惜，我见不到他们了。”
“等等！”叶诺连忙拉着摩耶的衣袖，冰冷得如同三尺寒冰一样，冻得他差点松手，却还是选择了紧紧握住，“我，我该怎么报答您呢？”
气质如此绝然出尘，怎么看都好像是跟自己隔了几千年……
叶诺：“……”
“恩？”摩耶眉毛一挑似乎并不满意这个称呼。
摩耶抽回手，一个响指就想把这个傻白甜送走。
摩耶伸出纤长如玉的手，常年不见阳光，白得有些瘆人。
三个月前。
从地府跑路已经四年的阎王大人，天上地下去了很多地方，就是不愿意再回地府。
摩耶没有多问，努力到凌晨的孩子，即使是冷心冷面的阎王大人，也不忍心过分苛责。
什么流程都不用走，就这么水灵灵地就去了？
叶诺偷偷看了看站在夜色中几乎跟黑暗融为一体的摩耶，仿佛只剩下身后的红发带拘着他的一缕心魂。
还没反应过来自己已经死亡的叶诺，看着眼前这个气质清冷长相惊艳的男人，下意识以为是自己挡了道，立刻侧身让开了路。
“您是……”
谁都知道人死之后要先经过审判，然后在十八层地狱里赎罪，洗去满身罪孽后才能去投胎，他这是直接就跳过前面的步骤了？
他向来对好看的人，总是有更高一些的包容度。
摩耶点头：“还不错。”
叶诺也没有执着于要让前辈给他回应，话说完就调转了方向，朝着黄泉路走去。
摩耶只瞥了他一眼，就看尽了这个少年人的一生。
摩耶一个兴致使然，就那么恰好让他撞见了叶诺去世的现场。
摩耶在查看生死薄的同时，叶诺也在小心翼翼又认真地打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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