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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如若真的到了结束的时候……能跟她一起湮灭也算是一个好结局吧。

    怀山:“在他们回来之前,我们都不会知道那里面的情况。或许基地的代理人还在,只是手机坏了。”

    他在等她,但他不知道能不能等到她。

    《白穹日记[废土]》

    ……

    听到这话,洛娜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然后主动结束了这个对话:“那我只能祝你得偿所愿了。”

    陶西水短暂思考一瞬,基于她们之间刚开始交谈时不算平和的气氛,他更倾向于认为年灯在最开始将白穹视作敌人,而陶西水他自己则因为依赖呼吸阀这种“普通”而被年灯划在了需要被保护的羽翼之下。

    这个表情并不是他惯常的风格,这种思索的神情无比贴近了陶西水的性格本源。

    相比之下,陶西水现在更想知道的是,到底有什么办法可以获得在毒雾中自由呼吸的能力?

    这话逗笑了洛娜,她看起来心情不错,甚至愿意多说几句。

    ……

    怀山撑着头看向湖中心隐约的建筑。

    怀山垂眸一笑,在心里自嘲着自己的悲观。然后在他再次抬起头时,他终于看到了自浓雾中射出的两道笔直的手电筒的光芒。

    怀山耸肩,打了个哈哈:“不然现在还能去相信谁?”

    年灯打量着白穹的表情,半响,开口道:“好。”

    天色已经完全暗下去。

    洛娜:“你就这么相信他们两个?”

    怀山停滞一秒才谨慎地回答道:“如果你是指因为失去在这个基地代理人面前的优势而不能在之后的生活里报复我们的话,我大概能理解。”

    所有人都能轻易看出他并非表面所展现出的那样,但同时,又几乎没有人能够真正了解陶西水最本我的模样。

    噼里啪啦的火星跃动,照映出怀山脸上的明暗。

    他有些拿不准洛娜此时提起这件事的原因。

    “他们会有事吗?”洛娜在陷入睡眠前向怀山问过这个问题。

    虽然她往往会迟一些,但每一次他都会等到她,这次也不会例外。

                                                    “你不觉得很有趣吗,怀山?”洛娜又笑了。

    “从血缘上来说,”洛娜垂眼看着巨大的轮胎,“我算是他的侄女。”

    而白穹和陶西水如怀山的预料般没有回到他们临时驻扎的营地。

    洛娜转身,将目光看向遥遥的湖心中央。

    “我只是觉得……”她戴着戒指和手套的手指缓慢抬起,似乎在遥遥地隔空抚摸湖心的城堡,“这好似是对我们命运的预演。”

    你看,我又一次等到你了,白穹。

    与白穹竭力遏制他出楼的所有可能的心境是一样的,他也情愿将她困在一方安全之地不踏足危险半步。

    “你明白这种感觉吗?”洛娜看向怀山,“那种因为猪队友的决策失误而导致原本的优势局面一扫而空。”

    他已经学会妥善安放自己混乱的思绪,将担忧摁灭在心底,用更平静无波的心情度过难熬的等待时间。

    虽然,怀山垂下头,他也并不知道他们又能支撑多久。

    但年灯不会想到的是他和白穹本就并非绑在一起的盟友。

    陶西水聚精会神地听着隔壁两个人的交谈,白穹对他的存在一无所知,所以他能确定白穹的话语皆出自本心。

    “所有发生的这一切都并非星球自然的变化而是由于外界干预造成,”白穹说,“这才是真相。”

    第四十九章

    非要说的话,洛娜大概会算一个。

    但她现在不在现场,错过了欣赏陶西水脸上精彩的表情变化。

    但好歹,至少,他们拼尽全部,努力过。

    “我并不赞同他的这种处理习惯。”她说,“但我也不会阻止。”

    怀山:“……啊。”

    他们都必须向前走,努力向前走,主动向前走,才能为被护在后方的更多人换取生机。

    洛娜噗嗤一笑:“你太小看我了,怀山,我从不为打翻的牛奶哭泣。”

    “我之前是不是没提过,这个安全基地的领头人和我的关系?”

    这种暗示让他进行旁听的安排,从年灯的立场来看,更像是一种帮忙。或许在她的预设里,此举是在帮助陶西水发现白穹的“特殊”。换言之,年灯在离间他们。因为刚开始的她并不信任白穹。

    毕竟,他就是为了她才放弃了登船机会,同死也算共白头。

    人有多大的能力就应该承担起多大的责任。在现今的环境里他们避无可避。

    不过……陶西水垂眼看着自己怀里的枪管,看在这东西的份上,他倒是可以替白穹保守秘密。

    一墙之隔的陶西水安静地待在房间里,他已经保持着坐下不动的姿势很久了。

    “如果没有遇到你,无论我们做怎样的研究,思考怎样的假设都不会找到毒障的规律,”白穹解释,“因为它根本就无迹可寻。”

    当天晚上的怀山沉默地坐在燃起的火堆面前,主动承担了守夜的任务。

    “所有人都在努力,所有人都在挣扎,但结局还是会不可避免地倒向崩塌。”洛娜说,“就像这样,砰——迎来所有人盛大的悲剧。”

    但即使等不到,他也会继续等。他早已习惯这种等待,在过去很多个探索的日子里,他都是这样安静地等待,等她平安回楼的消息。

    “我一直奉行一句话,尊重个人选择。大多数情况下,一个人的命运都是由他自己精心挑选出来的,别人无法干预。”

    “而现在,我非常强烈地感觉到,因为他的选择,他将自己引向了死亡的结局。”洛娜平静地说,“从情感角度上来说,我应该为此感到难过,但从理智的角度上来看,我应该非常愤怒。”

    “不会的。”怀山回答得很快,甚至引来了洛娜有些惊讶的注视。

    他们只是同行过一段路程的旅伴。

    白穹拥有丰富的外出探索经验和面对掠食者的经历,而他作为少数不曾逃离星球的机械师成为制动机械改造的唯一希望。

    自从他听到某句不得了的坦白之后,他脸上那种经常挂着的轻浮笑意便消失殆尽,转而一种凝重的疑虑浮现在他的脸上。

    至于在开始这场对话之前就暗示他旁边有房间可以旁听的年灯……

    白穹轻轻呼出一口气:“年灯,再多说说你听他们提到过的‘筛选’吧,或许这就是发生变异的关键。”

    或许就像洛娜说的一样,即使所有人都拼上了一切,依然无法阻挡大厦将倾的趋势,只能旁观毁灭一切的结局。

    毕竟,他们之间并没有什么值得铭记的过节。

    但他们无法做到。

    “但这并不是他同意接纳我们前来的原因,不管是谁向他求援,他都会同意的。”

    怀山弯了眉眼,在手电筒的光芒下站起身,抬起手摇了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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