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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用担心，”那个声音交流时的语气堪称是温柔的，“我们会帮助你们清除这个世界上的所有恶意。”
低沉、混乱，轻易引起混沌和疯狂的思索。
“而你的星球走向在此之前，已经被我们捕捉观察介入引导了。”
年灯思考片刻，开口道：“你说的这一切很奇怪。”
将它的范围拉得足够大时，年灯发现，一个星球的毁灭对于一个宇宙来说不过只是放了一个屁。
与此同时，年灯的情绪就像一只被捏住嘴巴的鸭子一样被强行遏制住了。
“你…做了什么？”年灯问。
白穹看着面前的女孩，一分钟前她还满目悲怆，而现在她的脸上带着深深的困惑，但是却不再悲伤，转而有一种坚定的力量自她的眼底迸射。
“如果你们真的只想阻止未来我们星球上可能发生的毁灭一切的战争，你们拥有这样的技术，为什么不在那时候阻止，反而要给生活在这个星球上的人类制造新的绝境？”
“感谢你对我们资料库更新所做的贡献。”那个声音说，“作为谢礼，你想知道关于这个星球的真相是什么吗？即使你只能记住短短一瞬间。”
“如果你们是为了完成筛选帮助我们的星球于是才制造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灾难，那么你们所做的一切跟毁灭这个星球有什么区别？”年灯已经完全冷静下来，“我看不到存在于你们身上的善意，只有一种居高临下的傲慢。”
“蔓延的战火像蛛网一样遍布了你们的星球。到处都是惨叫、痛苦和悲剧。你们自相残杀，不知疲倦。人类像被风吹拂的麦秆一样，一个个倒下。”
灰色与白色纠缠交织，黑色的潮汐翻涌。
年灯 忽然感受到一阵细密的疼痛，如电流般穿过她的大脑。
……
闻言，白穹瞪了一眼陶西水。
存在与不存在的过去，或许永远都不会被揭开面目。
“你们？”年灯抬头望着虚空中的幻象，“你们到底是谁？！”
而历史正在叙说，世人不会拥有真正的朋友。
白穹的目光落在现在已经空空荡荡的门口地面上。
尖锐。嘶哑。
然后同为血肉之躯的物种生出等级，某些具有先见之明的生物首先俯首称臣，开启它们几万年不间断的奴役被奴役，从而换取一份头衔“最忠实的朋友”。
“但这并不意味着我们之后不能合作。”年灯一边带着他们两人往里走一边说道，“听说你们的安全区也出了问题？”
旧日被留下的遗迹覆灭，痕迹消亡。
女孩重新站定在白穹面前，开口道：“欢迎你们的到来。我叫年灯，是这个基地目前的代理人。”
“我……没事。”梦中的记忆忽然刚刚席卷而来，年灯费了好大的功夫把自己的思绪从回忆中拉扯出来，“刚才走神了。”
“喂！你没事吧？”白穹看着眼前陷入恍惚的女孩，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能听到我讲话吗？”
看着她目前为止在这个世界上所留下的痕迹，感受她灵魂的厚度被一次次碾压，直到结束。
发展、爆炸。
年灯抬起手，碰触到的却是猛犸的长角和獠牙，她看到渔猎的时代，聚居的旧人，留存的岩画，长矛和火焰，还有最后红色野牛在美术馆的仿制品上奔腾。
年灯麻木地听着这句夸赞，感觉不到喜悦，只有沉默的愤怒。
过了半响，年灯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筛选？”
腐烂的牙齿无法阻挡住它所挣扎的力气。它喷涌、崩坍，吐出了文字、语言，玄武岩柱从地下徐徐升起，最古老的法典坐在尖端。
虚无。空洞。
她依然感到无端的恐惧，但思绪清晰地却像是坐在重要考试的考场一样。
以旁观者的角度看，这算不上什么。但年灯却发现自己正在不受控制的颤抖。
那个声音回答：“请说。”
年灯听到那个声音似乎在深深叹息：“这是我母星的曾经。我来自一个已经湮灭的文明，我是母星剩下的未亡人。”
“从现在开始，你可以开始询问你想知道的一切，我会如实作答。”那个声音说，“但作为代价，你将不会记得真相的所有内容。你只能窥见它一瞬间，然后彻底遗忘。”
第四十六章
膏腴的土壤，新绿色的植被、尚未被认识的富饶矿脉……
他们一行人刚好走上了阶梯，年灯顺手朝下一指，指着门口正中央：“他被掠食者咬伤，失血过多，就死在那儿。”
她所面对的是强大而未知的存在，他们甚至能轻易影响一个星球的命运，年灯于他们而言，跟一颗砂砾又有多少不同呢？
这层星球在一片人间炼狱的惨相中归于毁灭。喧闹的一切重新归于沉寂。
陶西水开玩笑道：“来之前，我确实没有想到这个基地的话事人会这么年轻，又这么漂亮。”
年灯：“……什么意思？”
那个声音沉默了一瞬，然后才开口回答：“你很聪明。”
“不，”那个声音回答她，“这个惨烈的命运不属于你的星球。”
她似乎站在原地洞悉了自己的一生，又似乎她什么都没有看见。
白穹点头表示理解。
年灯不是故意的，但她的尾音听起来就像是一句疯狂的尖叫。
商业、婚姻、谋杀、偷窃……内部终于开始自相残杀，这将是一部几十万年都描画不完的戏剧。这不是最初的开端，但如果假定这里就是被定义的初始，那么引言才刚刚开始。
“等等，我有一个疑问。”年灯说。
“你们是造成一切的灾祸，但又不全是。”那个声音说，“所以，我们来帮助你们完成筛选。”
“出现了一些情况，但暂时还能支撑。”白穹简短概括道，“跟外面的浓瘴有关，我们此番是来寻求解决方案的。”
年灯只能以一个被动的旁观视角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这句话肯定了年灯提出的疑问，但年灯的心情却渐渐沉下去。
年灯一边深深意识到对方掌控着她如同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一边又无法控制地继续听对方说下去。
白穹也向年灯做了个简短的介绍。
但她无处可逃。
疼痛感停止。
那些他们以为重要的滔天的恨意如此微小，渺小到甚至没人会为他们投来半寸目光。
陶西水在此时忽然开口问道：“前任代理人在哪儿？”
而这就是一场文明终结的结局。
恨意交叠，代代不尽。
一张巨大的无知之幕笼罩在某个让所有人好奇的时间点。开始像一块被解剖开的喉咙，接着它发出高叫。
年灯转头打量了陶西水一眼。
无知之幕被彻底拉开，它继续喷涌、崩坍，吐出了火药和炮弹，蘑菇云从地下徐徐升起，这个世界陷入混战，地狱的烈火率先夺取了他们的心，然后摧毁了他们的□□。
“冷静。”那个声音说。
“这是我们的失误。”那个声音没什么起伏的说，“我们忽略了你母亲智力水平对你的影响。显然，我们应该明白个体的能力阈值并非只由后天教育形成。这是独属于你们的特征。”
但年灯没有在意，她自信地朝着陶西水点头，接受了这个夸赞：“谢谢。”然后她转而说道，“如你们所见，这个基地遭遇了掠食者入侵，损失惨重。不论前任代理人向你们许诺了什么，以现在基地的情况都不可能做到。”
然后她始祖的始祖诞生。
年灯的声音理智平静，她反问道：“你们，真的是想来帮助我们的吗？”
“你想知道吗，年灯？”
“检查你的记忆。”那个声音如实回答，“按照惯例，我们之间的交流不应出现阻碍……找到了。”
“是的。”那个声音回答，“根据对你们星球上所有幸存智慧生物的扫描分析，我们发现符合你们文明倡议价值观的人类存在会更倾向选择有利于星球未来发展的选项。例如，战争还是和平，合作还是竞争。而这种群体性的选择会影响文明发展的走向。”
《白穹日记[废土]》
曙光流淌，虚无之中生出眼睛，凝出实体，一双无知之眸映出眼睛中的倒影。
“而我们正在帮助你们完成这场筛选。”那个声音说，“内部势均力敌的对抗旷日持久，我们观测发现只有当你们周围出现一个强大到不可撼动的危机时才会激发你们的本性。而我们为你们准备的一切都是为了这一点。”
她无法不认识到自己的渺小。
没有人是赢家。
年灯了然地点头。
她感受到正在燃烧的蓬勃生命力，正在不断向上扩张、延展。
年灯转过头去，望见的却是这座巨大星球的起源，从一个点开始逐渐蔓延。
“前任代理人，如果你想知道的话，”年灯说，“他死了。”
“不要害怕我们。”那个声音说，“我们是在帮助你们。你还记得在灾变降临之前你们的星球是什么样吗？”
年灯随之听到那个声音的解释：“母体的智力思维会在一定程度上影响幼年体。你有一个好母亲。”
她颤动的声音问那个来源不明的声音：“这将是这个星球的未来吗？”
] “不用担心，”那个声音交流时的语气堪称是温柔的，“我们会帮助你们清除这个世界上的所有恶意。”
低沉、混乱，轻易引起混沌和疯狂的思索。
“而你的星球走向在此之前，已经被我们捕捉观察介入引导了。”
年灯思考片刻，开口道：“你说的这一切很奇怪。”
将它的范围拉得足够大时，年灯发现，一个星球的毁灭对于一个宇宙来说不过只是放了一个屁。
与此同时，年灯的情绪就像一只被捏住嘴巴的鸭子一样被强行遏制住了。
“你…做了什么？”年灯问。
白穹看着面前的女孩，一分钟前她还满目悲怆，而现在她的脸上带着深深的困惑，但是却不再悲伤，转而有一种坚定的力量自她的眼底迸射。
“如果你们真的只想阻止未来我们星球上可能发生的毁灭一切的战争，你们拥有这样的技术，为什么不在那时候阻止，反而要给生活在这个星球上的人类制造新的绝境？”
“感谢你对我们资料库更新所做的贡献。”那个声音说，“作为谢礼，你想知道关于这个星球的真相是什么吗？即使你只能记住短短一瞬间。”
“如果你们是为了完成筛选帮助我们的星球于是才制造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灾难，那么你们所做的一切跟毁灭这个星球有什么区别？”年灯已经完全冷静下来，“我看不到存在于你们身上的善意，只有一种居高临下的傲慢。”
“蔓延的战火像蛛网一样遍布了你们的星球。到处都是惨叫、痛苦和悲剧。你们自相残杀，不知疲倦。人类像被风吹拂的麦秆一样，一个个倒下。”
灰色与白色纠缠交织，黑色的潮汐翻涌。
年灯 忽然感受到一阵细密的疼痛，如电流般穿过她的大脑。
……
闻言，白穹瞪了一眼陶西水。
存在与不存在的过去，或许永远都不会被揭开面目。
“你们？”年灯抬头望着虚空中的幻象，“你们到底是谁？！”
而历史正在叙说，世人不会拥有真正的朋友。
白穹的目光落在现在已经空空荡荡的门口地面上。
尖锐。嘶哑。
然后同为血肉之躯的物种生出等级，某些具有先见之明的生物首先俯首称臣，开启它们几万年不间断的奴役被奴役，从而换取一份头衔“最忠实的朋友”。
“但这并不意味着我们之后不能合作。”年灯一边带着他们两人往里走一边说道，“听说你们的安全区也出了问题？”
旧日被留下的遗迹覆灭，痕迹消亡。
女孩重新站定在白穹面前，开口道：“欢迎你们的到来。我叫年灯，是这个基地目前的代理人。”
“我……没事。”梦中的记忆忽然刚刚席卷而来，年灯费了好大的功夫把自己的思绪从回忆中拉扯出来，“刚才走神了。”
“喂！你没事吧？”白穹看着眼前陷入恍惚的女孩，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能听到我讲话吗？”
看着她目前为止在这个世界上所留下的痕迹，感受她灵魂的厚度被一次次碾压，直到结束。
发展、爆炸。
年灯抬起手，碰触到的却是猛犸的长角和獠牙，她看到渔猎的时代，聚居的旧人，留存的岩画，长矛和火焰，还有最后红色野牛在美术馆的仿制品上奔腾。
年灯麻木地听着这句夸赞，感觉不到喜悦，只有沉默的愤怒。
过了半响，年灯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筛选？”
腐烂的牙齿无法阻挡住它所挣扎的力气。它喷涌、崩坍，吐出了文字、语言，玄武岩柱从地下徐徐升起，最古老的法典坐在尖端。
虚无。空洞。
她依然感到无端的恐惧，但思绪清晰地却像是坐在重要考试的考场一样。
以旁观者的角度看，这算不上什么。但年灯却发现自己正在不受控制的颤抖。
那个声音回答：“请说。”
年灯听到那个声音似乎在深深叹息：“这是我母星的曾经。我来自一个已经湮灭的文明，我是母星剩下的未亡人。”
“从现在开始，你可以开始询问你想知道的一切，我会如实作答。”那个声音说，“但作为代价，你将不会记得真相的所有内容。你只能窥见它一瞬间，然后彻底遗忘。”
第四十六章
膏腴的土壤，新绿色的植被、尚未被认识的富饶矿脉……
他们一行人刚好走上了阶梯，年灯顺手朝下一指，指着门口正中央：“他被掠食者咬伤，失血过多，就死在那儿。”
她所面对的是强大而未知的存在，他们甚至能轻易影响一个星球的命运，年灯于他们而言，跟一颗砂砾又有多少不同呢？
这层星球在一片人间炼狱的惨相中归于毁灭。喧闹的一切重新归于沉寂。
陶西水开玩笑道：“来之前，我确实没有想到这个基地的话事人会这么年轻，又这么漂亮。”
年灯：“……什么意思？”
那个声音沉默了一瞬，然后才开口回答：“你很聪明。”
“不，”那个声音回答她，“这个惨烈的命运不属于你的星球。”
她似乎站在原地洞悉了自己的一生，又似乎她什么都没有看见。
白穹点头表示理解。
年灯不是故意的，但她的尾音听起来就像是一句疯狂的尖叫。
商业、婚姻、谋杀、偷窃……内部终于开始自相残杀，这将是一部几十万年都描画不完的戏剧。这不是最初的开端，但如果假定这里就是被定义的初始，那么引言才刚刚开始。
“等等，我有一个疑问。”年灯说。
“你们是造成一切的灾祸，但又不全是。”那个声音说，“所以，我们来帮助你们完成筛选。”
“出现了一些情况，但暂时还能支撑。”白穹简短概括道，“跟外面的浓瘴有关，我们此番是来寻求解决方案的。”
年灯只能以一个被动的旁观视角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这句话肯定了年灯提出的疑问，但年灯的心情却渐渐沉下去。
年灯一边深深意识到对方掌控着她如同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一边又无法控制地继续听对方说下去。
白穹也向年灯做了个简短的介绍。
但她无处可逃。
疼痛感停止。
那些他们以为重要的滔天的恨意如此微小，渺小到甚至没人会为他们投来半寸目光。
陶西水在此时忽然开口问道：“前任代理人在哪儿？”
而这就是一场文明终结的结局。
恨意交叠，代代不尽。
一张巨大的无知之幕笼罩在某个让所有人好奇的时间点。开始像一块被解剖开的喉咙，接着它发出高叫。
年灯转头打量了陶西水一眼。
无知之幕被彻底拉开，它继续喷涌、崩坍，吐出了火药和炮弹，蘑菇云从地下徐徐升起，这个世界陷入混战，地狱的烈火率先夺取了他们的心，然后摧毁了他们的□□。
“冷静。”那个声音说。
“这是我们的失误。”那个声音没什么起伏的说，“我们忽略了你母亲智力水平对你的影响。显然，我们应该明白个体的能力阈值并非只由后天教育形成。这是独属于你们的特征。”
但年灯没有在意，她自信地朝着陶西水点头，接受了这个夸赞：“谢谢。”然后她转而说道，“如你们所见，这个基地遭遇了掠食者入侵，损失惨重。不论前任代理人向你们许诺了什么，以现在基地的情况都不可能做到。”
然后她始祖的始祖诞生。
年灯的声音理智平静，她反问道：“你们，真的是想来帮助我们的吗？”
“你想知道吗，年灯？”
“检查你的记忆。”那个声音如实回答，“按照惯例，我们之间的交流不应出现阻碍……找到了。”
“是的。”那个声音回答，“根据对你们星球上所有幸存智慧生物的扫描分析，我们发现符合你们文明倡议价值观的人类存在会更倾向选择有利于星球未来发展的选项。例如，战争还是和平，合作还是竞争。而这种群体性的选择会影响文明发展的走向。”
《白穹日记[废土]》
曙光流淌，虚无之中生出眼睛，凝出实体，一双无知之眸映出眼睛中的倒影。
“而我们正在帮助你们完成这场筛选。”那个声音说，“内部势均力敌的对抗旷日持久，我们观测发现只有当你们周围出现一个强大到不可撼动的危机时才会激发你们的本性。而我们为你们准备的一切都是为了这一点。”
她无法不认识到自己的渺小。
没有人是赢家。
年灯了然地点头。
她感受到正在燃烧的蓬勃生命力，正在不断向上扩张、延展。
年灯转过头去，望见的却是这座巨大星球的起源，从一个点开始逐渐蔓延。
“前任代理人，如果你想知道的话，”年灯说，“他死了。”
“不要害怕我们。”那个声音说，“我们是在帮助你们。你还记得在灾变降临之前你们的星球是什么样吗？”
年灯随之听到那个声音的解释：“母体的智力思维会在一定程度上影响幼年体。你有一个好母亲。”
她颤动的声音问那个来源不明的声音：“这将是这个星球的未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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