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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妹拿过锯齿杆试了试,说自己做不到分离,只能将整件物品藏起来,而且也很吃力。

    基地的整体地形也不复杂,几条地道都是以集会所为中心,像是守护花苞的藤蔓,高低交错。

    基地的宿舍都是些借地势挖掘或搭建出来的房屋,散落各处,靠地道串联。

    这些天里,我每天都会在集会所的采矿小队中见到那三人调查组。因为先前的冲突和那晚的经历,我不害怕他们。

    我记下这路线,觉得并不像记住人脸那么难。

    我想,这座基地太小了,我记得当初养病时居住的那间屋子离集会所很远。

    调查组会在基地中一间间房屋敲门过去,如果是闲置空屋或恰逢主人离开,就由小弟开锁进去检查。小弟的撬锁技能已经快磨炼得炉火纯青了,但我们还未找到仓库、档案室、秘密会议室之类的特殊场所。

    在他们的领路下,我渐渐记住了这里的道路。

    “我们昨天来过,以为这里是空屋。”大哥说,“想借地存放点东西。”

    像我这样缺乏力量的人,很看重意志的作用。这并不是什么吃亏或老实,而是一种声明,是在新环境中向他人展现自己的求生欲望——我活得很认真,你们最好不要妨碍我这样认真地活着。

    但就算我这样孤僻的人也知道,在加入集体的最初期,表现出多看多做的态度,是件很重要的事情。

    我整理出来的物资渐渐堆成了几座小山。

    三人组并不知道四号基地是在哪里捡到我,对我脱险的结果没有太多疑虑,只感慨我的幸运,更庆幸他们自己参加分组早,离开得也早。

    “你住的话,肯定不会放你这。我们另外找可靠的地方。”大哥拉我入伙,“你要加入我们的调查。”

    大哥先为某个我不懂的原因道歉,然后问我怪物的具体情报。

    大哥帮忙解释,说小妹的确可以藏东西,但是很消耗力气,在矿上能趁人不注意瞒下光珠子,却没法保持长期携带。

    “基地里肯定有很多事情没有告诉我们。”大哥严肃地说。

    “还没想好,先留下来,总有用处。”大哥说,“帮我们打掩护,分你一份。”

    但他们现在能做的也只有记下这些情报,并进行一些猜测。

    他做的那些事都是我做不到的。

    “像是蚁道和蚁室。”大哥说,“我们在立体蚁巢中。”

    分组仪式上有人用发光的能力激怒了怪物,怪物在现场展开屠杀,我重伤昏睡,事后被四号基地的人捡回。

    尤其是光珠子性质特殊,似乎比同质量的其他普通物品更难收藏。

    之所以数字不准确,是因为名册上很多人都在失踪或外出状态。不是每天外出的矿工小队都能按时归来,归来时也未必是全数——大哥小弟小妹他们倒是很幸运,没遇到减员的情况,据说是因为他们有个经验丰富且能规避风险的领队。

    我也不说。

    我想。

    哪怕有一丁点光线辅助,路都会好走很多。三人组就是靠这点光在黑暗中探索基地,来来去去。

    我们一度往高处寻找,但是没有找到通往地表的出口。

    这不算难,我几乎是戒备着除我以外的所有人,那种戒备和惧怕的区别并不大。

    他们私藏光珠子的进度并不顺利。自从得知有护理人员这样会巡视管理固定资产的内勤岗位后,他们就放弃了找闲置空屋的念头,只能将光珠子零散收藏在各处的容器中。

    私藏的光珠子聚集起来时又太亮了,能穿透塑料和普通织物,合适的容器实在很难找。

    对我人生中遇到的那么多破事,我也从不奢求有任何人会给我主动解释。我得主动去质问,“所以,你们到底来我家做什么?”

    她让我不用急着领取钟表,因为之后村长可能会对我有另外的安排。

    我很克制地实验着能力的效果与范围,只需要别人的一点点好意,从不引来过多的关注。

    《[末世]心有所惧》

    黑皮袋就像光珠子,除每人必要的配额外,余量都严格保管在专人手中。他们没法多拿。

    这种规模的组织,放在过去的人类社会里,充其量只能算是家小型企业。

    而且,某种人类的自尊心让我很难真心实意地害怕别人。这又不像是面对怪物,他们有什么了不起?我承认我从小到大害怕过很多人,但不愿意那样深刻地去害怕他们。

    “你们偷藏了光珠子。”我说。

    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我心想。我打过那么多份短工,没有哪个老板会将完整的商业策划和盈利数据对临时员工和盘托出。

    我从来不嫌兼职多。我对他们的调查持保留意见,但我也从来不挑老板的错。我需要他们这边的情报来源。

    一些需要维修的物件,我也尽可能尝试去着用我丰富的生活经验去处理。

    这种                                                自信,让我在与他们的相处中,比面对我应用了能力的对象还要舒服。

    “我想知道我们每天去挖取的这些矿物,要全部上缴给基地的重要材料,”大哥在这雨声中说,“究竟是什么。”

    三人组走后,我在自己的房间睡了长长的一觉。醒来又运动过,到肚子都有些饿了的时候,护理人员才来接我去上班。

    那种能完全隔绝光源的黑皮袋,在基地中是有数的。

    “你不想知道这是什么吗?”

    如果敲门时有人应,就更合调查组的意。人是比物更重要的信息来源。这时就轮到大哥出面,他看人下菜碟。

    我在集会所又干了几天活。

    我问护理人员,我今后要如何辨别上下班的时间。

    要么是护理人员在带路时领着我绕路,要么,我当初就是被特意安排在了基地外的某个偏远据点。

    这部分没什么好隐瞒的。

    我巴不得他们有能力应付吞光者,或是能找出怪物的弱点。

    一直沉默寡言的小妹终于走上前来,翻转手掌,光珠子接连从她掌中落下,弹跳着满地乱蹦,映得屋内光华大作,我几乎要看不清对面晃动的人脸。

    基地整体规模并不大。我在集会所查阅名册,接待队伍,估计基地成员总数在两百以上。

    基地这边传授了许多在黑暗中躲避怪物的生存守则,诸如熄灯、随手关门、听到哒哒哒哒的以四声为单位的连续声响时要丢掉照明奔跑、摸到砂砾震动时用硬物敲击墙壁等知识,却从未对怪物们的生态和分布进行任何的介绍。

    我并非打白工。在我的配额限度内,我为我的房间挑选了一些用品——过去我从没想过,我还能有在休息时间使用健身器材的余暇。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大哥立刻说道。我看见小妹拉了下小弟的衣角,皱着眉对他摇头。

    这里没有明面上的绩效考核,偷懒是很轻而易举就能想到的念头。要参考的话,就连其他新人都在偷偷摸摸地藏起本该上缴基地的业绩。

    我从小妹黑暗沉默的眼睛中看出,一直被当做后勤辅助的她其实早就想到了这种事情。

    她只是不说。

    我想起在集会所里邂逅这只小队的时候,似乎确实有看到某个姑娘格外疲累虚脱,熬得小脸煞白。

    “你们打算怎么研究?”

    她说她有块机械表,其他人就不怎么管时间,因为这里没有日夜,生物钟随意颠倒。

    去挖矿的小队们分了两班轮换,各自觉得对方才是夜班。矿工们睡够了就到集会所边休息边等待交班,一队回,一队走,就算不知道时间也不耽搁事情。

    我只想知道,光珠子不能用小妹的能力来存放吗?

    像她这样特殊的后勤员工才有自己的排班,之前我都是参照她的时间表,能适应的话,之后也可以按体感大致比着来。

    我按照当初给村长的说法,对三人组再次讲述了我的经历。

    “也许你的能力就是幸运呢?”小弟眼睛发亮地说。

    我现在能更便利地随身携带自己唯一的武器了。

    我才刚拥有了自己的房间,没想到这么快就能置办私产,“不能放在我这。”

    我知道事实和那截然相反。

    最值得一提的是,我找出了一条很棒的工装皮带,可以将我宽松的劳保服束起来,而且还有个刚刚好的装饰扣,稍稍拿锉刀改造一下,就能将我磨好的锯齿杆固定上去。

    他们的基地调查计划也在继续。我目前的排班时间和他们重合度比较高,空闲时会和他们一起在基地里冒险走走。

    我心想,这大概和锯齿杆的特殊物质构造有关。

    他们在寻找线索,我也在有意识找那个房间。

    小妹蹲下身将地上的光珠子一颗颗收拢起来,并不急着收回去。那些珠子格外耀眼,她藏得并不多,大概二三十来颗。

    这次她让我用一丝光线照路,说我要靠自己记住去集会所的路,之后就不再来捎我。

    他们几乎都快放弃了继续累积的计划,打算等找到靠谱储存方式时,再来偷取。

    别人的好意固然很好,但某种预感告诉我要谨慎点,更谨慎点,尽可能不要被别人发觉。

    我又想起来一件事,将自己还未磨平的锯齿杆递出去,问小妹能不能帮我将末端握柄上的锯齿收到空间中。

    小妹抬眼看我。旁边的小弟似乎得到提示,大呼小叫起来,“是次元斩!这思路厉害了,能开发出来吗?”

    我没懂他们在演哪出。

    他记

    我还借着工作的机会,在与人的接触中有意识地尝试运用自己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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