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灰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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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在受到惊吓时是会完全卸下防备无法动弹的。

    仿佛遭受雷击般，我手中的光珠子突然被抽走，房间亮了。我的大脑像是底片在接受照相馆闪光灯的映照，曝光出一片空白。

    手腕上熟悉的疼痛让我的大脑重新开机，一点点清醒过来。杀了他，杀了他。这样尖锐的想法像是猴子的笑声或幽灵的尖啸，在我的脑子横冲直撞，几乎要从我的目光中刺出来。

    直到黑暗中有个男人的声音问我，“你是在害怕吗？”

    “我觉得这里很鲜活。”男人感慨地将滚烫的光珠子捂在自己的心口，“我很久没有感受到像这样充沛的情感，就像，”他找了找形容，“就像是再度活了过来。”

    我很熟悉这个。我像憎恨自己孱弱的力气一样憎恨这个。

    那个人用光珠子照着我的脸，在用灰眼睛认真看我面上的泪痕。

    我无法控制身体的颤栗，无法抑制快要溢出来的泣音。

    那个灰眼睛一点点掰折我的手指，将五个手指都强行按入他的掌中，边尝试边问道，“你可以更害怕我一点吗？”

    有一只手掌掐住我的手腕，我在恐慌紧张中以为自己的胳膊会像解剖台上的青蛙那样抽搐着挥出去，但我没有，我的手腕像是被针刺住的蝴蝶，被男人用力气固定在这里。

    可我动弹不得。



    我慢慢反转身体，背靠着门，面朝着一室陌生的黑暗，像是对着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