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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人国民都姓销,沈眠姓销名棉,是白人国执掌祭祀的巫女,白人国民成年以后都会有一只乘黄伴随一生。

    记事本?

    如果秦主任那里的库存药材都用完了,这药也就到头了。

    “没人愿意被医生惦记。”

    “你尽量把眼睛睁大,我替你做眼球冲洗”。

    沈眠终于从沉思中回神,就看到招财炸毛吓唬外面的长角小赤狐,心里咯噔一下,自己认人不太行,看动物却过目不忘。

    想了想,沈眠加了备注“恢复王者”。

    正在这时,长角小赤狐悄悄溜到白术身边,团一个圆守着。

    清洗完毕,沈眠拿纸替白术把脸擦干净,尤其是眼角的水痕,擦完以后随手扔成团,准确扔进远处的垃圾桶,完美!

    白术躲避不及,被舔得满脸口水。

    白术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排除了红眼病、巩膜出血、结膜炎……等一系列能导致眼睛发红的病因以后,剩下的再离谱也要接受。

    打开门,长角小赤狐立刻冲进来,绕着沈眠的腿使劲地蹭啊蹭,蹭还不够,不停地翻肚皮打滚。

    白术又攒了点力气才回答:“白民之国有乘黄,长得像狐,背上有角,毛色是黄的,乘者增寿二千岁。”

    沦落人间的倒霉蛋不只自己一个?

    清洗液不停从眼角流下,配上他皱眉忍疼的表情,在沈眠看来,有种难以言哈的悲伤。

    一大一小两个毛球吃得吭哧吭哧,连头都不抬。

    招财到处趴,盯着小赤狐,逮着机会就跳出去吓唬它。

    《我的医馆开了两千年》

    招财扑过去特别大声“哈”,然后把小赤狐撞到旁边。

    老奶奶为认出沈眠而高兴;游客们因为帮忙运送病人而高兴;巡检员因为送出病人而高兴;景区负责人也长舒一口气,果断免了沈眠的住宿和吃喝花销。

    “我的进宝才是乘黄该有的样子,体黄色,背上长角,它不是赤狐。”

    “你真的不记得我?”白术叹气。

    白术会不会就是潜进自己家里撕去纸页的人?

    之后才赶来的小赤狐在圆形屋外转圈,可怜兮兮的用小爪子挠门挠玻璃,时不时就被招财哈一下,一被哈就瑟缩着,换个地方继续往里看。

    这次,这位病人仍然坚毅地活着,把脉时甚至无法判断以前是否受过致命伤,瞥一眼日期,沈眠有些吃惊,他这是什么体质?怎么能恢复得这么好?

    沈眠专心起来“两耳不闻窗外事”,喂药丸和水、夹板固定骨折部位、外伤止血……一个人恨不得分成八个人用。

    这个自称白术还带着乘黄的白人国民,乘黄的名字竟然是进宝?

    “……”白术没有回答。

    “哦,”沈眠日常和人保持距离,但治病救人时“医者父母心”,再近的距离也无所谓,只是觉得怎么有人红眼睛也能红得好看?

    白术被突如其来的亮光照醒,睁眼迷茫地望着沈眠,又看了一眼衣不蔽体的自己,失了血色的脸庞有一丝尴尬,张了张嘴却没有言语。

    最后,医生的本能占据上风,沈眠给白术把脉以后,又喂了一次药,喂完后保持安全距离,盯着他上下打量。

    沈眠拿起手机,百度“乘黄”,里面的内容与白术说的一字不差,既然自己知道招财是乘黄,为什么不知道乘黄原本的样子?

    算了一下,从白术受伤到现在,粗略估计已经超过十八小时,最危险的时刻总算过去,后续的问题却还有很多,比如那些骨折部位,最后多半还是要手术复位。

    进宝?

    白术的胸膛微沉,闷笑一声,疼得眉头硬生生折出川字纹,双眼还有些红:“这次能记得?”

    沈眠警惕地看着白术,这人是敌是友?为什么知道招财是乘黄?不对,乘黄不就是招财的样子吗?

    招财进宝?

    更或者,与自己缺失的记忆是不是有联系?

    “有这样的主人,你也挺辛苦的。”

    这种药对濒危病人、尤其是因为外伤出血引发的危重病人,有非常好的效果,但是有一部分药材很难找,即使找到制药时间也很长……

    想到这里,沈眠的胸口

    两小时后,病人的呼吸终于稳定下来;三小时后,心跳也恢复了正常……沈眠看着空空的药丸小瓶子叹气,药效是真的好,药也是真的难做。

    沈眠把圆形屋的屋帘都拉开,让晨曦照亮整个屋子,然后就被白术白得发光的皮肤给闪着了,又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臂。

    沈眠给招财准备好早饭,看着眼巴巴的小赤狐,也给它放了一份。

    白术终于攒出一句话的力气:“你的乘黄很特别,全身白色没长角。”

    沈眠注视着红眼睛,大脑飞快运转,问:“你的眼睛怎么回事?”

    白术努力撑起胳膊:“你我一样,天生很白,白人国也因此得名。”

    憋了一晚上没说话的招财,实在有点憋不住,凑到沈眠脚边蹭来蹭去。

    沈眠想了想,决定装傻:“我认识这只长角小赤狐,它乖巧通人性,才想起上次应该救过你……不过你那时候鼻青脸肿的,不知道你到底长什么样?”

    白术向沈眠投来感激的眼神,嘴巴开合着,却什么都没说出来。

    沈眠搁了纸笔开始一次又一次的抢救,又在抢救的间隙做记录,就这样熬到天亮。

    正在这时,沈眠猛的想到病人的“红眼睛”,立刻伸手翻上眼睑,谁知他忽然睁眼,也好,方便检查。

    沈眠眨了眨眼睛,熬得太晚了吗?她竟然从小赤狐眼里看到了心疼、无奈等等复杂情绪,对它说悄悄话:

    沈眠把塑料壶接在眼角的位置,边轻轻往眼睛里倒清洗液,边回答:“你病好了,我拿到药费诊费和抢救费,各奔东西从此不见,这样多好。”

    沈眠陷入沉思,震惊、恐惧、困惑等等情绪像实线一样纠缠,心里堵得慌,连呼吸都有些沉重,这人到底是谁?有没有可能他们认识了很久?

    白术睁大眼睛,直直地看着沈眠:“沈医生,你真的不认识我?”

    一起醒的还有长角小赤狐,它睁眼就扑到白术脑袋旁,就狠狠地舔。

    沈眠收拾完清洗的物品,又给白术把脉两次,趁着病情相当平稳的时间段,拿出本子做病案记录,笔沙沙地写个不停。

    白术还想说什么,但极度虚弱的身体不允许,在挣扎中又沉沉睡去。

    小赤狐瞪圆的大眼睛,很快就泛着水光,对沈眠的态度更加谄媚,就差把自己一身皮毛蹭下来送给她了。

    “红色草药汁溅到眼睛里去了。”白术实话实说。

    暂时一切稳定,沈眠抓住机会给秦主任发消息:“药用完了。”

    小赤狐听到主人叫自己,也不吃饭了,乐颠颠地跑到白术旁边,使劲蹭。

    小赤狐委屈巴巴的趴在地上,在炸毛状态时显得格外膀大腰圆的招财面前,瑟瑟发抖。

    “沈医生,我是白术。”病人虽然痛苦面容,眼神还算明亮。

    小赤狐声声有回应,哼哼个没完。

    沈眠猛的想起被撕页的记事残本,急忙从背包里掏出来,反复翻看以后发现,心中的恐惧更多。

    !!!

    沈眠的眼神在白术和进宝一人一兽上来来回回,尽管自己早有直觉,但总不愿意往病人身上多考虑,只想赶紧把人治好,拿钱走人。

    沈眠既高兴又发愁,高兴的是多年前的秘方现在仍然有用,发愁的是有一部分药材已经禁用,一时还找不到平替。

    不知道为什么,沈眠很慌张,尤其看到白术深情的眼神更是慌得想逃,这种莫名其妙的情绪和自己的恶梦有没有关系?

    沈眠望着脸上亮晶晶的白术,在心里为他哀悼,不论哪种动物只要不刷牙,一张嘴的味道都能把人薰得跌倒。

    另外,巡检员还从景区医务室送来的骨折固定板、AED(自动体外除颤仪)、纱布、绷带和消毒药水……几乎把医务室给搬空了。

    退一万步来说,也许白术与自己萍水相逢,并没有见过许多次,但应该也会记在本子上。

    沈眠望着闭上眼睛的白术,第一反应是冲过去把脉,但莫名的恐惧让她赶紧逃,理智和直觉疯狂拉扯。

    短暂的讨论以后,“浮尸”被游客们用三人搬运□□换一直送到沈眠的圆形屋里。

    受同等程度伤的病人,九死一生;他活下来,不仅如此,还在短时间内恢复得很好,并成功地把自己扔进生机关头。

    沈眠拿出湿纸巾,替白术把脸擦了一遍,纸巾团再次命中垃圾桶,完美!

    不高兴的只有度假被打断的沈眠,以及又见到长角小赤狐的招财。

    这人应该在人间很久,或者对人间很了解,才会给自己的乘黄取这样的名字。

    沈眠向来有恩报恩,有仇报仇,什么事都记小本本,为什么自己的记事本上没有白术这个人?也没有可爱的进宝?

    然而,危重病人的病情稳定总是一时,不稳才是常态。

    沈眠嗯了一下,从背包里取出眼睛冲洗液,本来是准备漂流时眼睛进了脏水用的,自己没用上。行吧,好歹没有白准备。

    以自己习惯与所有人保持距离的性格,认识很久、久到给乘黄取名都挨在一起的人,无论如何都不会忘记。

    沈眠生怕它扭得太厉害折了脖子,轻声问:“你主人?”

    白术重新闭上双眼,努力适应胸膛起伏的疼痛,没多久又睡了过去。

    沈眠做记录只喜欢写重点,会给每位病人标注最危险的时刻和处理方法,康复以后会给病人加以总结,翻到上次的记录,一行字总结“最难死的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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