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鬼扯（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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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人出了灵域，章序把兔子递给刘先生，“其实你也知道，那天不过是意外，锁门防坏人是未雨绸缪，可……”

    章序抿唇，一阵无语，刚想转身，袖口却被沈五轻轻拉住。

    沈五这话说得莫名其妙，似乎还带着两分愠怒，章序神色微沉有些不悦。

    突然，章序似乎看到沈五身形顿了顿，那握着笔的手微颤，似乎有些脱力似的，始终写不上去。

    她不动声色地动了动，“今天都累了，沈先生去休息吧，二楼最里面那间留给你。”

    似乎愣了一愣，沈五像是没反应过来，“……合同？”

    ……这个人……

    见状，章序只道他反悔，就要收回合同，“不签算了。”<                                                “别，我签。”

    可过去时，小蕙的虚影就后退一步，“兔兔，你知道的，我已经死了……”

    就在那痛让它不堪重负时，耳边传来女子低沉的声音，“归！”

    章序叹了口气，这就是血术。

    小蕙还是穿着那天出事时的粉裙子，笑得饴糖一样甜。

    沈五又很快松开她的袖口衣料，“你在灵域里精神力不稳，是……病了么？”

    “兔兔吃胡萝卜吗？”

    小蕙苍白地笑了笑，“我知道的，那天火很大，我也很想逃出去，可门都被锁住了，爸爸防得了坏人，却也防不住意外……”

    闻言，“小蕙”抬了抬眼皮，随后一挥手扯掉这张皮，露出兔子玩偶的模样，“没意思，怎么都骗不过你们这帮缝补人。”

    像是察觉到她的不悦，沈五瞬间收敛神色，轻声道:“接你上去。”

    手里的兔子玩偶仍在笑着，可却与以前截然不同，身上的布料都被缝补复原，也不再皱巴。

    “谢谢你们……”

    沈五刚要出手，却见章序侧身一闪，眸色遽然间冷下来，甚至眼球隐隐有血丝出现。

    兔子因火受了不少伤，可它还是跌跌撞撞地跑过去，却只能穿过虚影，抓也抓不住，“主人！”

    章序回神，“……没”

    推开那间房门，沈五把门锁一起带上，瞬间有些踉跄，身形不稳地半靠在门框旁。

    但她手却没停，下一秒，她的本体就从女孩身上抽离开来，瞬间女孩灰飞烟灭。

    “这合同里写清了所有合作事项，所列详细，你看看。”

    随着火光噼里啪啦的声音，虚影缓缓消散。

    刘先生垂下眼帘，泪水打湿兔子衣服，“都是我的错……”

    转身就走。

    沈五再回头时，发现章序正靠在门框旁，静静地注视着自己，沈五笑了笑，“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那我可要多想了。”

    “兔兔……是你吗？”

    《美强惨失忆后马甲爆了》

    “兔兔，我的死怪不了爸爸，所以兔兔，不要再执迷不悟了。”

    不知从哪渗进来股阴风，吹得人有些心尖发颤，章序却古井无波，只抬眸却对上那兔子的眼睛。

    “我是端州人，福利院长大的，没什么学历，但做缝补人还有些经验，手上有一笔资金可供融资。”

    “刘小蕙”身形愈发虚幻起来，仿佛不像个活人。

    窗边的章序收了手，那捏出的诀隐隐透着两分蓝光，手仿佛微微抖了抖，立刻不着痕迹地隐藏起来。

    好在最后晃那一下似乎有什么外力相助，让她不至于维持不住刘小蕙的虚影。

    兔子颤了颤，章序松开手，任由它的身影浮在半空。

    闻言，章序瞥了他一眼，随后竟鬼使神差地没再用力，沈五接过，口中似乎默念着什么。

    骤然局破，章序缓缓睁开眼睛。

    沈五顿了顿，“灵物姑娘。”

    却快速捕捉到这兔子灵物跟之前的不同之处——灵力波动变了。

    却听沈五沉声道，“到底是刘先生假惺惺，还是你装得天衣无缝？”

    不知过了多久，气氛沉默良久。

    “主人！”

    楼下救护车和消防车都已经楼下待命，一中年人姗姗来迟，发疯般想冲进火场，却被人拦下。

    似乎察觉到了这人的目光，沈五侧过头来，“怎么？”

    “不！你还在！”

    可笑着笑着，竟笑出几分泪来，“我主人——当时一直渴望着他来救自己，可刘珉……刘珉他在哪？说什么爱都是假的，他就是失职！”

    只见下一秒，章序冷冷地瞟了那兔子一眼。

    “怎么不求救？你爸爸就在下面。”

    比起其他缝补人，以血为引直接进入灵物精神世界，能更快地解决，以提高效率。

    她刚想说什么，却见屋子里灯光一闪，所有玻璃器皿陡然间一炸。

    刘先生鞠躬离开，随着铃铛叮铃铃地响，门缓缓关上。

    小蕙眸中闪着泪花。

    “我会日夜缠着他，用冤魂缠着他，让他日夜悔恨！”

    小兔只觉脑袋像被撕裂一般，灵识受到冲撞，所有记忆与情绪似乎连成一道链子，冲得它阵阵刺痛。

    就像一切刚开始般。

    沈五笑了笑，“不知老板意下如何？”

    “不，就是没吃饱。”

    “我还以为什么事。”顿了顿，“是我，所以你的决定是？”

    这人一身谜团，究竟和她有何渊源？

    章序沉默了一瞬，自动忽略他后半句话，“刚才，还有之前在灵域里，都是你在出手助我。”

    而后白光迸溅，疼痛消退，眼前一片清明，它浑身萦绕着淡淡的金光，盈满了浑身精力。

    她狐疑地回头。

    沈五操作熟练，似乎经验极为老道似的。

    也懒得再搭理沈五。

    沈五一直在注视着章序，却见章序短暂地停留了几分钟目光，而后转身去了里间。

    “但你们别得意——我永远不会放过刘珉，要不是他，我主人也不会死！”

    暗道果然还是没喝完血，份量不够连造个虚影都能出问题。

    那兔子的眼睛陡然森冷起来，笑得令人极度不舒服。

    也正是这样，她从前修补灵物时，也渐渐生出不忍之心。

    那灵物呻吟两声，不肯示弱地狠狠瞪着章序。

    说到外力相助……章序转头看向沈五。

    可效率提高也有个弊端——她放血放得太多，现在的她可能承受不住。

    顿时，小兔只觉一阵天昏地暗，脑袋似乎走马灯似的回顾这短暂的所有经历。

    ……懂的还挺多……

    沈五笑了笑，“是啊，很特别吧。”

    ……

    只见章序手里捏着一份纸质合同，还有一根笔。

    消防员已经开始操作灭火，章序上去时，里面的火势已经很大。

    他接过来缓缓签上自己的名字，很快递回去，章序接过来，沉默了一会，表情有些古怪，抬眼问:“你真叫沈五？”

    这个理由似乎总有些牵强似的，章序只觉被碰的那片衣料烫烫的，隔着一层衬衣竟还能感受到。

    旋即向楼上窗户上飞去，迎面却撞上同样脱离附身的沈五，一时四目相对，“你下来做什么？”

    沈五却接过就要直接签，章序有些诧异，“不看？”

    沈五的手突然伸过来，“老板，不用这样吧？要是相信我的话，我可以试试。”

    兔子拖着沉重的身体扑过去，却扑了个空，眼泪更止不住，似乎十分破碎。

    况且，缝补灵物的缝补人需要牵动情绪，做一条锁链，将破碎的灵物重新缝补起来，七情六欲，都是媒介。

    兔子怔怔出神，随后脚步踉跄着跑过去，“主人……主人！”

    兔子猛地朝章序扑过去，眸色已经由红转黑，行动迅速不似方才，嘴里喃喃着:“你也该死……”

    浓烟笼罩，鱼缸里的鱼跳了跳，章序将抓住的那个刘小蕙推进去，只见她踉跄地趴在床边，微弱得不敢呼吸。

    这话令兔子一愣，转头却见火光中女孩的虚影若隐若现。

    随后手一用力，掐住那兔子灵物的脖子，“你想杀我？”顿了顿，“从它身上下来，别让我说第二遍！”

    她似乎轻哧一声，“有用么？我也不需要他的假惺惺，该死不还是得死么？”

    况且，这次回来就是为了喝血，从鱼人灵域里出来就没再补充过血，此刻的确有些手脚发虚。

    似乎是在思忖着他这话的真实度，许久，章序才递出那合同，“章序，容城人，缝补人散修。”

    似乎丢失的什么东西一瞬间全部归位，它愣愣地摸了摸自己的身体，那被烧出的小洞也复原如初。

    有一瞬间，灯光掩映下，沈五的神色滞了滞，随后低低一笑，似乎有些无奈。

    刘先生接过兔子玩偶，泪光盈满眼眶，紧紧抱着那玩偶像是什么稀世珍宝一般，又怕把它弄碎，轻轻地放开。

    “兔兔……”

    旋即手指点了一下兔子额头，顿时被揪出一团黑雾来，猛地一用力，那黑雾被尽数拍散。

    章序望了望他，神色有些古怪。

    沈五声线有些微微颤抖，“你刚刚为什么不反抗？”

    那边哭得差不多了，章序双手合十，闭眼沉声喊了一声咒。

    屋里没开灯，月光照进来

    那兔子冷笑两声，屋里顿时战况惨烈。

    远处传来微弱的女孩声音，那人似乎格外虚弱，说话有气无力的，带着几分探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