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偷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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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齐睁大眼睛看着眼前这一幕，他强大的序姐前所未有地倒了下来，沈五收了手，接住倒下来的章序，“序姐！”

    章序却不吃这一套，“……扯。”

    说话间，王奉仪又伏在桌上写着什么，神                                                色已经归于平静。

    “……”

    门陡然被推开，沈五一进门就见章序掐着王先生的脖子，眸中尽是血红，显然是已经失控，来不及多想，手中一个气刀飞过去，擦掉章序一小节衣服。

    “老板，你下次再这么投怀送抱，我可真的要多想了，我还是第一次这么抱人。”沈五倒打一耙。

    “你做了什么？”

    屋子里很快黑了下来，什么也看不见，只能借着月光才能看个大概。

    “章序”眼眉一挑，“哦？你又是什么东西？也敢对我动手？”

    温齐心里满是疑问:不会变成那样，这个“那样”指的是什么？

    影子点点头，随后消散在了他面前。

    可章序却不这么认为，她只看了看伏在桌上的人，“不对，之前不像现在这么平静，一定发生了什么。”

    章序站起身来，沈五说的话她一个字都不信，她扶起温齐，探了探他脑门，无奈地叹了口气，“你把他打晕的？”

    她抬起头，仰头凑了上去，“你到底是什么心思，当我不知道么？都死了那么多年了，还上赶着回来，别以为你这些年做的好事我不知道，也就那个蠢货没察觉罢了！”

    章序:“？”

    两个人格……

    沈五饶有兴味地看着温齐，只见温齐挠了挠头，“我怎么会在这里？我刚才不还在跟序姐你偷看王老吗？”

    影子躬身，“查到了，在端州。”

    对面那人顿时点头，“对，温少爷应该是怕自己醒着更怕，于是出手把自己弄晕了，眼不见心不烦。”

    王奉仪冷哼一声，只是笑着，蔑视地拎着小孩，阿山想极力挣脱，忽而他抓住王奉仪的手臂猛地咬下，王奉仪怒不可遏，加重力度掐他，却见阿山手里不知怎的又多了一把小刀，小刀薄而锋利，只小小一块，边缘都不是很完整，明显是从什么地方扣下来的。

    火力全开，章序没什么顾忌，肆无忌惮地不断打出诀，沈五冲过去想制住她，章序神色一闪竟是全不在意，，反手就是一个攻击性极强的法术，“滚！”

    这句话引起章序注意，门被推开，小孩缓缓走进来，王奉仪变了神色，“你怎么来了？”

    被划到手臂，王奉仪吃痛，顿时摔下小孩，阿山却还是不满意，拼命摇晃那柜子，柜子顶上放着的杆子晃了晃，径直砸向灯泡，随着“啪”地一声落地，灯泡被摔得四分五裂成碎片。

    王奉仪缓缓把写好的戏文提起来，吹了吹纸上的墨迹，只是淡淡地笑着，“我纵使江郎才尽，也不会用你的东西。”

    随着手臂一痛，擦过去的气刃在空中消散，只滴落在地板几滴血，一小片衣料漂浮着，最终落在地板上，覆在那几滴血上。

    闻言，章序无语地抿了抿唇，无视嘴唇的抽动，瞥了一眼沈五，那眼神好像说‘我信你才有鬼’，旋即指尖聚起一团金光，转过去迅速点在温齐脑门上，不消片刻，温齐手指颤了颤，“序……序姐？”

    她默默地看向沈五，这人却悄悄避开视线，“小孩。”

    话还没说完，王奉仪神色忽而变得冷冽，猛地掐住小孩的手腕，强行震掉了小孩手里藏着的刀，他阴沉着脸捡起刀，“这就是你给师父的大礼吗？”

    沈五思忖着这两个字，似乎在想些什么。

    沈五揪住她胸膛的衣料，将她摁在桌上，章序却满不在意地笑着哼了一声，沈五怒目圆睁:“从她身上下去！让章序来跟我说话。”

    沈五神色幽深，像是眸底深处蕴藏了什么东西一般，有一闪而过的忧悲。

    “阿山，你这么跟师父说话，师父可是会生气的。”

    《美强惨失忆后马甲爆了》

    随即轻哼一声，他抚摸着那戏文，“纵使写不出戏文，我也是操纵皮影的好手，何须被你钳制？”

    闻言，影子愣了愣，“没忘，那位……一直在追杀章姑娘。”

    温齐抬眼，却撞入一双猩红的眼睛，他神情滞了滞，“……王奉仪把她扔进柜子，锁门后放火燃烧，序姐冲出来时，就是那副我不认识的模样。”

    “你对她做了什么？”

    沈五立即无辜地看过来，“你在说什么？”

    却听黑暗中王奉仪粗粗喘了两声，呼吸声很急促很沉重，像是犯了病一般，阿山后退一步，直接把那门锁上。

    影子看了一眼温齐，“这……”

    “那这是什么？”章序点了点温齐脑门残存的法力波动，“也是他自己打的？”

    王奉仪看了他一眼，从一旁的纸张里抽出几张不同颜色的纸，他抚了抚上面几个字，“师父当年收养你，含辛茹苦把你养到这么大，本以为你能给我养老，却没想到养了个白眼狼——”

    可如果他要杀的不是这个王奉仪，而是另一个，就填补上了这师徒二人古怪的关系，小孩的笔迹我都看过，问题最可能出在王奉仪身上，而且，你忘了我们进来前发生的事了？”

    小孩手指颤抖着，却终究没有再往前一步，见状，王奉仪轻笑一声，提起茶壶给自己倒上一杯茶，清亮的茶汤盛在瓷器中，漫不经心地浅酌一口，“这才是为师的好徒儿，来，给师父侍茶。”

    小孩在他的钳制下扑腾着，那双眼睛里不加掩饰地流露出对他的憎恶，似乎下一秒就要用眼神杀死他。

    “我当然是，倒是你，这么关心我做什么？”章序笑了笑，却带着一丝玩味。

    阿山扫视一眼，“你现在是谁？是师父……还是他？”

    沈五边跑边说，似乎十分急切，“小孩如果是被王先生嫉妒才华扣留在这的话，王奉仪不会到现在都不来找他一次，小孩一次次说着要杀人，所指对象都是王奉仪，

    他的目光回到章序身上，“这些年，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薄薄的衣料顿时被血浸染，倒像是受伤的人绑着绷带却渗出血来似的。

    看来是真的不记得了。

    “没事。”沈五顿了顿，“只是消了他的记忆，他不该记得这段。”

    沈五没搭理他，仍是看着章序，手伸过去想探查她的伤，接触到她的皮肤时，手却微微颤了颤，身影不可控制地微晃，本就是虚影，晃动间倒显出一两丝间断的地方。

    她扫了一眼地下躺着的温齐，“他怎么了？”

    那边沈五皱着眉看了看小孩，似乎想起了什么，眸色忽地一变，突然，他低声道，“不好，错了……章序！”

    话音刚落，沈五侧身一闪，看向章序的神情有惊愕，也有迟疑，“你不是她？”

    “章姑娘不就是这样吗？从不按套路出牌，连两位师父都说她离经叛道不知所谓，不过……”影子像是没听明白，顿了顿，似乎语气也有些悲伤，“她变了很多。”

    沈五似乎手上凝着什么，相搏间触碰到章序的皮肤，有一瞬间，章序动作滞了滞，沈五捕捉到机会直上章序脑门，“你不必挑拨。”

    章序笑了笑，“做了什么啊……让我想想……”顿了顿，忽而看向他，“我可没做什么，沈大公子别忘了，她变成如今这副模样……是谁的手笔啊？！”

    随后传来王奉仪一声痛苦的呻吟，那个疲惫的声音忽而发狠，“我不会再受你摆布了。”

    “无妨。”沈五压下心头翻涌，又看向温齐，旋即伸出一根手指，顿时乍现一团白光，白光闪了闪，飞到温齐脑门，温齐身子微晃，而后也倒地不起。

    阿山朝他啐了口唾沫，“你不是师父，不配用他的纸笔，如果不是你，师父根本不会变成那样！”

    “我记得晕过去之前，见到王先生两个人格互掐。”章序上前一步。

    温齐看着这一幕，“王老也是个可怜人，现在也终于肯跟自己和解了。”

    王奉仪站起身来，小孩明显身子颤了颤，像是恐惧到极度的颤抖，他后退一步，眼睛仍紧紧盯着王奉仪，“你不是他。”

    影子不解，连忙追上去，问道:“主人，怎么扯到了章姑娘……章老板身上？”

    话音刚落，却见沈五默默看了章序一眼。

    她叹了口气，不记得就不记得吧，先把案子解决要紧。

    “她身体极度缺血，只能靠喝血来维持状态，是不是当年……”影子话音未落，却见章序眼睫颤了颤，头动了动，似乎要醒了。

    章序抬起眼帘，“叫什么章序？我不就是么？”

    见他不答话，温齐冲上来想扒开他的手，却听沈五抬起眼帘望向他，“她是怎么变成那样的？”

    沈五瞥了一眼他，“你先隐去。”

    “哦。”沈五笑了笑，“没什么事，见你被王老打晕，太害怕晕了过去。”

    章序一醒就见自己躺在沈五怀里，顿时头上挂了尴尬二字，她默默起身，“我为什么……”

    一字一句地听写，明明每个字都认识，连起来怎么那么陌生，沈五神色晦暗不明，影子察觉他的唇色已经有些微微泛白，“主人……刚才章姑娘……那可是全盛时期的功力水平……”

    “被关进去还不老实，等我解决了现在的困境，就杀上去弄死他。”沈五鲜有的一改温润有礼的模样，眸中尽是杀意，“这么多年了，他还不明白——”

    “上次放你去探查，有消息了么？”

    沈五长叹一口气，是啊……像是在尘世中辗转多年，被巨石磨平了棱角，以至于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对什么都一副淡淡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