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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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蓝鲛从车里下来，望着眼前的高档小区，目瞪口呆。

    “H市离人鱼护养中心有一段距离，我开车送你过去。”韩桦停在一辆没有轮子的车子前，手腕上的识别器在车门上一贴，车门自动消失，露出里面宽敞华丽的空间。

    韩桦见他像好奇宝宝般，东摸摸，西戳戳，忍俊不禁。

    始祖星人鱼护养中心发现野生人鱼，整个星际都沸腾了。

    官博被不堪其扰，征询韩桦的意见，韩桦坚决不松口。

    车门消失去哪里了？人进去后怎么关门？

    只要不被切片，蓝鲛有信心一直伪装人鱼，成功融入人类世界。

    不管人鱼护养中心的医护人员多么舍不得，蓝鲛终将离开。

    蓝鲛眨眨眼，好奇探头地打量。

    蓝鲛听到轻笑声，讪讪地收回手，人鱼裙下的尾鳍不自觉地拍了拍。

    无数人在评论里抨击官博，吵着闹着要看野生人鱼的正面照片。

    韩桦：？？？？

    新家什么都好，就是灰大。

    各大媒体从外星蜂拥而至，争先恐后地想搞到第一手新闻资料，然而，护养中心出于保护人鱼的原则，将媒体拒之门外，于是，星际网民只能巴巴地守着护养中心的官博，等待投喂。

    他的视线灼热，灼热得蓝鲛头皮发麻，为了不引起对方的怀疑，他顶住压力，兴致勃勃地摆弄识别器，以显示一条野生人鱼对新鲜事物的好奇。

    蓝鲛动作敏捷地从人鱼车挪到悬浮车内，乖乖地坐在后排的真皮沙发上，看着韩桦把人鱼车放到后备厢。

    今天天气很好，蓝鲛起了个大早，吃过早饭，穿上人鱼中心送的裙子，坐上同样赠送的人鱼车，两手空空，跟韩桦去停车场。

    高智商变异生物？别是仿生机器人吧？

    军方被大众嘲弄了一番，竟然没有出来解释。

    这个时候，蓝鲛无比怀念深海。

    直到蓝鲛进门，不见人影了，他才坐进悬浮车，离开这里。

    有点神奇！

    那仿佛是一条真正的人鱼。

    韩桦理解舒澜家人的悲痛心情，只是有些事费尽精力，最终也得不到好的结果。

    “那个……是不是搞错了？”蓝鲛咽咽口水，困惑地问门卫。

    多好的研究素材啊！

    这就是可以在空中飞行的悬浮车吗？

    事实上人鱼管理机构赠送给小人鱼的房子是普通的救济房，条件与这里天差地别，但陛下突然插手，给换到这个环境优渥，安全系数高的豪华小区。

    韩桦百思不得其解。

    蓝鲛认真地听着，虽然这些内容常识老师已经教过一遍了，再听一遍，他也没有露出不耐烦的神色。

    韩桦在收集野生人鱼的各项数据时，偶尔会冒出一个奇怪的念头。

    韩桦道：“一点都不辛苦，小人鱼很乖很好相处。不过……”

    个别专家迫切地想深入研究，遭到陛下的否决，只能遗憾地不了了之了。

    从休眠到醒来将近三个月，他的活动范围只有海洋和护养中心，对高科技发展的未来世界一知半解，即使恶补了一通，也只停留在视频和书面中，等正式接触了，才有真实感。

    真当他是野生人鱼，不会算数没有常识吗？

    这是六十平方米的小房子？

    “陛下，已经安排妥当了。”

    打了厚马，他们看个锤子？

    而调查中提到的“高智商变异生物”伪装人鱼行侠仗义，引发了激烈地讨论。许多人认为这是军方为了推卸责任，故意搪塞民众编造的谎言。

    小人鱼是真的死了，那个陛下交给他的“小人鱼”也确实存在过。

    社会复杂，人心叵测，他绝不能让不法份子盯上单纯的小人鱼。

    不说外表一模一样，连生活习性都毫无二致。

    骗鲛吗？

    蓝鲛跟门卫到达未来的家，看着一层式别墅和露天游泳池，两眼呆滞。

    任何东西一学即会，记忆力强，理解能力高，思维活络，教常识的老师对他赞不绝口，课余之外试着教其它知识，哪知小人鱼学得飞快，短短一个月，已经学完小学、初中的课本了。如果时间允许，老师还想教他高中知识。

    小人鱼的家人无法接受孩子去世的事实，将潮汐人鱼学院和人鱼护养中心告上了法庭，目前案件正在审理中。

    门卫慎重地接过文件，确认无误后，严肃地对蓝鲛道：“请业主随我来。”

    野生人鱼和普通人鱼一样都有隐私权，如果随意暴露他的照片，任由星际民众评头论足，以后他离开护养中心，独自生活，也许会遇到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因为这条叫蓝岚的人鱼，太聪明了。

    韩桦是一位尽职的军医。

    坐在办公室里批阅文件的黑发男人抬起头，瞥向虚拟屏幕上移动的小光点，深紫色的眼睛里流露出一丝笑意。

    不过很快，他推翻了这个想法。

    “咳，先进车吧。”韩桦道。

    有没有可能……这条野生人鱼也是“变异高智商生物”拟态的？

    不过，仿生人很贵，以他账户里的一千元失业补助金，恐怕连仿生人的一根手指都买不起。

    军方在星际网公布了调查结果，详细描述了小人鱼的被害过程，将海盗残忍地罪行公诸天下，全网哗然，新闻媒体、各方权威人士都对星际海盗进行笔伐口诛。

    犹豫了下，他问出心里的疑惑，“陛下为什么安排他住这里？”

    至今，人鱼护养中心还保存着监控视频，记录了小人鱼的生活日常，韩桦和一些专家反复观看，都无法找出破绽。

    房子崭新，除了基本家具，没有其它多余的东西。

    “哦，这样吗？”蓝鲛捏紧手里的金属卡，心里充满了不真实感。

    “滴滴——”识别器响起来电声音，他立即接通。

    韩桦正在与门卫打招呼，递给他一份保密文件。

    科技发展到现在，人类探索宇宙数千年，除了人类和人鱼，目前没有发现和创造第三种智慧生物。动植物再怎么变异进化，也达不到人类的智商，外星人更是无稽之谈，只存在于影视作品里。

    为了工作，他连婚都没有结，全心全意地投身事业，在人鱼医学方面，他取得了很高的成就。

    这段日子，他时不时地接收到类似的眼神，个别人鱼专家比韩桦更露.骨，手术刀蠢蠢欲动，恨不得把他绑在解剖台上切片了。

    “请业主放心，如果搞错了，您的房卡刷不开这里的院门。”门卫道。

    “哦。”

    海里到处是水，根本不用为打扫卫生而烦恼。

    蓝鲛坐在人鱼车上，东张西望，确定附近没有别的建筑，不得不疑惑地看向韩桦。

    这会儿，他都不用装，像一个真正的乡巴佬，漂亮的脸上满是新奇。

    感谢亚特兰斯皇帝颁布的人鱼保护法则，遏制了一批科学疯子。

    半个小时后，悬浮车到达目的地。

    一路上，他睁大蓝色的眼睛，透过车窗看外面的世界，韩桦像不放心孩子出远门的家长，事无巨细地为他解讲。

    民众调侃了几天，渐渐歇了。

    这是一个专门为人鱼设计的完美房子，大约一百三十平方米，有厨房、卫生间、客厅、卧室，卧室里没有床，只有一排柜子以及一个和外面游泳池相通的水池。

    等以后赚了钱，他一定要买一个帅气的仿生人管家，专门打扫屋子。

    对方平淡地回应：“辛苦了。”

    时间是最好的冲淡剂，人鱼被劫事件沸沸扬扬了一个月，热度消退，到现在几乎没有人再提及了，而#野生人鱼#这个话题窜上了社交论坛的热搜。

    参观结束，确定屋子里没装任何监控器，蓝鲛放心地跳下人鱼车，脱掉碍事的裙子，用尾巴直立在地板上，卸去一切伪装，放松地滑行，进入杂货间，找出清洁工具，开始打扫。

    “再见。”韩桦摆了摆手，心里一阵惆怅，终于理解那些做父母的心情了。

    他以为人鱼机构赠送的是普通救济房，毕竟总面积只有六十平方米，万万没想到，竟然是风景优美，设施完善，条件优厚的别墅区。

    等门卫离开，他控制人鱼车，好奇地参观自己的新家。

    “大概是……发现了一件非常有趣的事。”

    韩桦安抚他：“放心跟门卫去吧！以后有事，我们通讯联系。”

    “哦。”蓝鲛的尾鳍轻轻地摆了下，感激地对韩桦说，“谢谢，还有再见。”

    可惜，明天小人鱼就要离开护养中心了。

    韩桦心中充满了不舍。

    等韩桦也上了车，那消失的车门又自动出现了，整个车厢严严实实，没有一丝缝隙。车载智能启动，跳出虚拟航导图，腾空而起。

    等了一周，人鱼护养中心官博发了一个视频，体贴地给野生人鱼打上一层厚厚的马塞克，气得网友们差点吐血。

    车速从慢到快，再达到匀速，既没有失重感也不颠簸，比蓝鲛在二十一世纪坐过的飞机还平稳。

    蓝鲛捏着人鱼车的扶手，抬头用水灵灵的蓝眼睛瞅着韩桦，像离巢的雏鸟，一脸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