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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邀功?”
“既然如此,那我也就不瞒沈姑娘了,”卫临殊对陆淮之的反应有些失落,觉得自己就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便转向沈以宁道,“死者是长信侯世子傅远峥。”
点头。
一个玄甲兵小声对卫临殊说:“大人,若是将麻布拿出来,恐怕他们自尽,不好交代啊。”
沈以宁一下子愣在原地,半晌才反应过来,声音颤抖:“是……那为何一点消息都没有……”她说完这句话,却突然觉得心中的一根弦松了下来。
除非能够及时服下解药。
陆淮之抬起眼皮看了卫临殊一眼,淡淡道:“那不过是炒豆罢了。七步断肠丸名气最大,当然用这个了。老和尚不会被这话唬
沈吉昌看了一眼沈以宁:“这笔倒是价值不菲,在这一堆礼物里,算得上是最用心的。是傅二送你的?”
“卫都督不如将那两个假和尚提来审审。”
话音刚落,角落里响起了陆淮之的声音。沈以宁注意到,他垂下的右手握成拳,看起来像攥着什么东西。似乎是感受到沈以宁的目光,陆淮之漫不经心地将右手背到了身后。
“长信侯府以海棠花为徽记,衣服内侧绣有花纹,由此可知。”
“还不说话?”
他手中应该是一件小东西。
一个玄甲兵道:“大人,这件衣服是在藏经阁阁楼之上发现的。那阁楼乱七八糟,这衣服被卷成一团塞在柜子里,估计是那两个假和尚来不及处理,只能暂时找个地方藏起来。我们看着这衣服不像是和尚用的东西,只能交给大人定夺。”
半年之后,战事结束,沈吉昌回京。沈以宁向长信侯府众人辞行,别人的礼物都是些珠翠,轮到傅行舟,却递给她一只木盒。
“人是你们杀的?”
青龙寺的藏经阁是一栋三层木构建筑。www.yaoying.me一进门,陈旧纸张的霉味扑面而来。再往前走,几个玄甲兵围成一个圈站在那里。卫临殊也在其中,他低着头,额头拧出川字,不知道在思考些什么。
年轻和尚点头。
玄甲兵互相看了一眼,其中一个张了张嘴想要说话,被旁边的人使劲拽了一把,示意他不要在这两人的争斗中多嘴。一个是皇后的亲侄子,另一个是新贵人陆昭仪仅剩的弟弟,他们一个也惹不起。www.cuiliu.me
那两人嘴里还塞着防止他们自尽的麻布。二人只是冷笑,却并不作答。
“你们上头还有主子?”
陆淮之继续说:“谁先开口,给谁解药。”
这件衣服的主人应当是被刀或者剑当胸穿过,一击致命。
“为什么留着这衣服?”
幸好,不是他。
“傅远峥有武功在身,寻常小贼根本奈何不了他。我们便调查驿站,发现当晚的饭食中果然有迷药,世子一行人因此才会昏睡不醒,以至于着了贼人的道。”
卫临殊道:“这是天蚕丝的布料,最近才时兴起来的。看来确实是……”
与其乱想,不如将那两个假和尚带来问话。
沈以宁刚想出声提醒卫临殊,却听到旁边传来陆淮之的声音:
只是,什么人竟然敢刺杀长信侯世子?
傅行舟相貌便如碧玉一般,在冀州是人尽皆知的俊秀公子,加之字又写得漂亮,课堂上时常被先生表扬。沈以宁心里羡慕傅行舟那一手漂亮的小楷,便随口说想要他那支紫檀狼毫笔,用好东西补补自己的拙气,连先生都被她逗笑了。
“于是,我便带人来到东山。陆侍卫说大雪封山,整个东山荒无人烟,贼人只能逃往青龙寺方向,嘿,还真被他说中了。”
卫临殊狐疑地看了陆淮之一眼。
跟她想到一块去了。
卫临殊挥挥手示意玄甲兵把那两个假和尚捆成麻花带下去。然后,他靠近陆淮之,恶狠狠地说:“七步断肠丸是大理寺禁药,你哪来的?”
沈以宁本想装作不在意的样子,但是一开口笑容就溢出了嘴角:“是。”
卫临殊得意道:“你不是在长信侯府做过下人吗,你来认认这件血衣。”语气是十足的挑衅。
长信侯膝下只有两子,一武一文。世子傅远峥当时在外作战,沈以宁与他一次都没见过;二子傅行舟当时就在书塾念书,沈以宁经常能见到他。
“够用了。”陆淮之看向卫临殊。
卫临殊狐疑地问:“你怎么知道的?”
年轻和尚的眼睛里出现了深深的恐惧。他开始摇头。
卫临殊狠狠瞪了陆淮之一眼,但他也想不到更好的办法,于是匆匆催促旁边的玄甲兵:“把那两个假和尚带来。”
两个假和尚对视一眼,摇了摇头。老和尚眼中恐惧尤甚。
“这是大理寺用来审讯的七步断肠丸。这东西可不会要了你们的命,只会让你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你们只需要点头或者摇头,若是老实回答,下了山或许还能赶得及去大理寺讨个解药来。”
“我们对剩下的人挨个审问,原本他们打死也不承认,后来才招认了,那两个主犯逃往了东山之中,”说到这里,卫临殊斜睨了陆淮之一眼,难得露出了些后怕的表情,“至于用了什么手段,沈姑娘就不必细问了。”
*
她其实一眼就认出了那件衣服上的徽记,但又实在不敢相信。等真的近看,这才不得不信。
“嗯。”
此时,陆淮之却走上前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二人嘴里塞了什么东西,接着往他们胸口一击,那东西就被他们毫无防备地咽了下去。接着,他又把破布塞了回去。两个假和尚露出了又怒又怕的表情。
那白衣是丝绸的料子,看起来质地甚好,泛着淡淡的光泽。衣服在左胸处有一个薄而长的切孔,血迹就由那个位置向周围蔓延,显然已经有些日子,血的颜色已经变黑。
沈以宁刚一上回京的马车,就把它打开了。里面赫然是一支崭新的紫檀狼毫笔。
冀州与京城路途遥远,十年前一别,沈以宁就只再去过一次长信侯府,那次也没有见到傅行舟。刚一看到那件血衣,沈以宁只担心会不会是他身遭不测。等听到卫临殊说是世子傅远峥,她心上的石头才算落下。
陆淮之听到卫临殊的话,表情却并没有出现什么波澜。陆淮之摩挲了一下袖口的刺绣,目光在衣服的刀口上停留了很久,然后说:“沈姑娘说的没错,这确实是长信侯府的东西。”
那两个假和尚很快就被带到藏经阁。玄甲兵往二人膝盖后弯处猛踹了一脚,那两个假和尚“扑通”一声便跪在地上。玄甲兵将两人的肩膀往下一按,老和尚发出了一声惨叫,伤口处又汩汩冒血。
只一瞥,她突然定在那里,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不仅是身份不凡,按照长信侯府的规矩,能穿这种灰线绣成的服饰,应当只有那两个人。
她一转头,发现陆淮之还在仔细查看那件血衣的刀痕处。他的右手却依然紧紧攥着。
点头。
点头。
陆淮之往后退了两步,懒洋洋地说:“可知道你们刚刚吃下的是什么吗?”
“这件衣服的主人,应当来自长信侯府。”
年轻和尚身子软了一半,“呜呜”地想要说话。那老和尚挣扎着想要起身,陆淮之“哐”地一声将他的脑袋砸向地面,声音如寒冰彻骨:“说,认不认识这衣服。”
沈以宁蹲下身子,指着衣服的袖口位置:“卫公子请看。”
两个老和尚一听“七步断肠丸”,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如纸。七步断肠丸名声在外,是大理寺专门用来审讯的禁药。吃下它的人,一天之内全身开始从内到外腐烂,整个过程能够持续十日之久,便如凌迟一般,最后连骨头都会化成一滩脓水,可以说是神志清醒地看着自己去死。
卫临殊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右边袖口内侧有一个用浅灰色线绣出的海棠花,花纹极小,但绣工精细,不仔细看根本分辨不出。
卫临殊不耐烦地说:“不拿出来,事情查不出原委,不也是不好交代吗。”
十年前,北方的燕人大举进攻冀州。沈吉昌当时驻守在阴平关。沈以宁当时刚刚七岁,正是开蒙的年纪,沈吉昌就把她送去长信侯府,在府中的书塾里跟着念了半年的书。
一个玄甲兵附在卫临殊耳边说了几句话,卫临殊眼睛一亮:“陆淮之!陆淮之呢!”
“是不是长信侯世子傅远峥的?”
卫临殊厉声道:“这衣服认识吗?”
“你应当也知道,我们卫家与傅家祖上沾亲,交情向来都是很好的。长信侯常在冀州,多亏了你父亲最近在边关取得大捷,冀州战事才稍有缓和。陛下特地命长信侯世子进京复命,谁料傅远峥却死在京郊驿站里。死的时候,上衣被剥,应当是左胸处中刀,当场死亡。”
沈以宁扫了一眼,没有看到陆淮之。她走上前,借着玄甲兵之间的缝隙,看到地上是一件沾了血的白色里衣。
沈以宁欠身道:“那可真是……万分凶险。”她又偷偷看了一眼那个海棠花徽记,心里长舒一口气。
话音刚落,众人都回头看向沈以宁,不由自主地向两边靠,匀出一个位置。卫临殊眉毛一挑,满脸不可思议:“长信侯府远在冀州,离京城千里迢迢,沈姑娘何出此言?”
沈以宁道:“我年幼时,家父曾任冀州阴平关守将,当时将我送去长信侯府读过半年书,因此知道一些。长信侯一家上到衣料,下到香包,都是专门制作,以彰显身份。这海棠花绣法别致,根本无法模仿。更何况,能用这种绣着海棠花的东西,此人在侯府应当是身份不凡。”沈以宁说到“身份不凡”时,声音微微颤抖。
“事关重大,陛下便封锁了消息,命我即刻带人调查。”
] “邀功?”
“既然如此,那我也就不瞒沈姑娘了,”卫临殊对陆淮之的反应有些失落,觉得自己就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便转向沈以宁道,“死者是长信侯世子傅远峥。”
点头。
一个玄甲兵小声对卫临殊说:“大人,若是将麻布拿出来,恐怕他们自尽,不好交代啊。”
沈以宁一下子愣在原地,半晌才反应过来,声音颤抖:“是……那为何一点消息都没有……”她说完这句话,却突然觉得心中的一根弦松了下来。
除非能够及时服下解药。
陆淮之抬起眼皮看了卫临殊一眼,淡淡道:“那不过是炒豆罢了。七步断肠丸名气最大,当然用这个了。老和尚不会被这话唬
沈吉昌看了一眼沈以宁:“这笔倒是价值不菲,在这一堆礼物里,算得上是最用心的。是傅二送你的?”
“卫都督不如将那两个假和尚提来审审。”
话音刚落,角落里响起了陆淮之的声音。沈以宁注意到,他垂下的右手握成拳,看起来像攥着什么东西。似乎是感受到沈以宁的目光,陆淮之漫不经心地将右手背到了身后。
“长信侯府以海棠花为徽记,衣服内侧绣有花纹,由此可知。”
“还不说话?”
他手中应该是一件小东西。
一个玄甲兵道:“大人,这件衣服是在藏经阁阁楼之上发现的。那阁楼乱七八糟,这衣服被卷成一团塞在柜子里,估计是那两个假和尚来不及处理,只能暂时找个地方藏起来。我们看着这衣服不像是和尚用的东西,只能交给大人定夺。”
半年之后,战事结束,沈吉昌回京。沈以宁向长信侯府众人辞行,别人的礼物都是些珠翠,轮到傅行舟,却递给她一只木盒。
“人是你们杀的?”
青龙寺的藏经阁是一栋三层木构建筑。www.yaoying.me一进门,陈旧纸张的霉味扑面而来。再往前走,几个玄甲兵围成一个圈站在那里。卫临殊也在其中,他低着头,额头拧出川字,不知道在思考些什么。
年轻和尚点头。
玄甲兵互相看了一眼,其中一个张了张嘴想要说话,被旁边的人使劲拽了一把,示意他不要在这两人的争斗中多嘴。一个是皇后的亲侄子,另一个是新贵人陆昭仪仅剩的弟弟,他们一个也惹不起。www.cuiliu.me
那两人嘴里还塞着防止他们自尽的麻布。二人只是冷笑,却并不作答。
“你们上头还有主子?”
陆淮之继续说:“谁先开口,给谁解药。”
这件衣服的主人应当是被刀或者剑当胸穿过,一击致命。
“为什么留着这衣服?”
幸好,不是他。
“傅远峥有武功在身,寻常小贼根本奈何不了他。我们便调查驿站,发现当晚的饭食中果然有迷药,世子一行人因此才会昏睡不醒,以至于着了贼人的道。”
卫临殊道:“这是天蚕丝的布料,最近才时兴起来的。看来确实是……”
与其乱想,不如将那两个假和尚带来问话。
沈以宁刚想出声提醒卫临殊,却听到旁边传来陆淮之的声音:
只是,什么人竟然敢刺杀长信侯世子?
傅行舟相貌便如碧玉一般,在冀州是人尽皆知的俊秀公子,加之字又写得漂亮,课堂上时常被先生表扬。沈以宁心里羡慕傅行舟那一手漂亮的小楷,便随口说想要他那支紫檀狼毫笔,用好东西补补自己的拙气,连先生都被她逗笑了。
“于是,我便带人来到东山。陆侍卫说大雪封山,整个东山荒无人烟,贼人只能逃往青龙寺方向,嘿,还真被他说中了。”
卫临殊狐疑地看了陆淮之一眼。
跟她想到一块去了。
卫临殊挥挥手示意玄甲兵把那两个假和尚捆成麻花带下去。然后,他靠近陆淮之,恶狠狠地说:“七步断肠丸是大理寺禁药,你哪来的?”
沈以宁本想装作不在意的样子,但是一开口笑容就溢出了嘴角:“是。”
卫临殊得意道:“你不是在长信侯府做过下人吗,你来认认这件血衣。”语气是十足的挑衅。
长信侯膝下只有两子,一武一文。世子傅远峥当时在外作战,沈以宁与他一次都没见过;二子傅行舟当时就在书塾念书,沈以宁经常能见到他。
“够用了。”陆淮之看向卫临殊。
卫临殊狐疑地问:“你怎么知道的?”
年轻和尚的眼睛里出现了深深的恐惧。他开始摇头。
卫临殊狠狠瞪了陆淮之一眼,但他也想不到更好的办法,于是匆匆催促旁边的玄甲兵:“把那两个假和尚带来。”
两个假和尚对视一眼,摇了摇头。老和尚眼中恐惧尤甚。
“这是大理寺用来审讯的七步断肠丸。这东西可不会要了你们的命,只会让你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你们只需要点头或者摇头,若是老实回答,下了山或许还能赶得及去大理寺讨个解药来。”
“我们对剩下的人挨个审问,原本他们打死也不承认,后来才招认了,那两个主犯逃往了东山之中,”说到这里,卫临殊斜睨了陆淮之一眼,难得露出了些后怕的表情,“至于用了什么手段,沈姑娘就不必细问了。”
*
她其实一眼就认出了那件衣服上的徽记,但又实在不敢相信。等真的近看,这才不得不信。
“嗯。”
此时,陆淮之却走上前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二人嘴里塞了什么东西,接着往他们胸口一击,那东西就被他们毫无防备地咽了下去。接着,他又把破布塞了回去。两个假和尚露出了又怒又怕的表情。
那白衣是丝绸的料子,看起来质地甚好,泛着淡淡的光泽。衣服在左胸处有一个薄而长的切孔,血迹就由那个位置向周围蔓延,显然已经有些日子,血的颜色已经变黑。
沈以宁刚一上回京的马车,就把它打开了。里面赫然是一支崭新的紫檀狼毫笔。
冀州与京城路途遥远,十年前一别,沈以宁就只再去过一次长信侯府,那次也没有见到傅行舟。刚一看到那件血衣,沈以宁只担心会不会是他身遭不测。等听到卫临殊说是世子傅远峥,她心上的石头才算落下。
陆淮之听到卫临殊的话,表情却并没有出现什么波澜。陆淮之摩挲了一下袖口的刺绣,目光在衣服的刀口上停留了很久,然后说:“沈姑娘说的没错,这确实是长信侯府的东西。”
那两个假和尚很快就被带到藏经阁。玄甲兵往二人膝盖后弯处猛踹了一脚,那两个假和尚“扑通”一声便跪在地上。玄甲兵将两人的肩膀往下一按,老和尚发出了一声惨叫,伤口处又汩汩冒血。
只一瞥,她突然定在那里,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不仅是身份不凡,按照长信侯府的规矩,能穿这种灰线绣成的服饰,应当只有那两个人。
她一转头,发现陆淮之还在仔细查看那件血衣的刀痕处。他的右手却依然紧紧攥着。
点头。
点头。
陆淮之往后退了两步,懒洋洋地说:“可知道你们刚刚吃下的是什么吗?”
“这件衣服的主人,应当来自长信侯府。”
年轻和尚身子软了一半,“呜呜”地想要说话。那老和尚挣扎着想要起身,陆淮之“哐”地一声将他的脑袋砸向地面,声音如寒冰彻骨:“说,认不认识这衣服。”
沈以宁蹲下身子,指着衣服的袖口位置:“卫公子请看。”
两个老和尚一听“七步断肠丸”,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如纸。七步断肠丸名声在外,是大理寺专门用来审讯的禁药。吃下它的人,一天之内全身开始从内到外腐烂,整个过程能够持续十日之久,便如凌迟一般,最后连骨头都会化成一滩脓水,可以说是神志清醒地看着自己去死。
卫临殊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右边袖口内侧有一个用浅灰色线绣出的海棠花,花纹极小,但绣工精细,不仔细看根本分辨不出。
卫临殊不耐烦地说:“不拿出来,事情查不出原委,不也是不好交代吗。”
十年前,北方的燕人大举进攻冀州。沈吉昌当时驻守在阴平关。沈以宁当时刚刚七岁,正是开蒙的年纪,沈吉昌就把她送去长信侯府,在府中的书塾里跟着念了半年的书。
一个玄甲兵附在卫临殊耳边说了几句话,卫临殊眼睛一亮:“陆淮之!陆淮之呢!”
“是不是长信侯世子傅远峥的?”
卫临殊厉声道:“这衣服认识吗?”
“你应当也知道,我们卫家与傅家祖上沾亲,交情向来都是很好的。长信侯常在冀州,多亏了你父亲最近在边关取得大捷,冀州战事才稍有缓和。陛下特地命长信侯世子进京复命,谁料傅远峥却死在京郊驿站里。死的时候,上衣被剥,应当是左胸处中刀,当场死亡。”
沈以宁扫了一眼,没有看到陆淮之。她走上前,借着玄甲兵之间的缝隙,看到地上是一件沾了血的白色里衣。
沈以宁欠身道:“那可真是……万分凶险。”她又偷偷看了一眼那个海棠花徽记,心里长舒一口气。
话音刚落,众人都回头看向沈以宁,不由自主地向两边靠,匀出一个位置。卫临殊眉毛一挑,满脸不可思议:“长信侯府远在冀州,离京城千里迢迢,沈姑娘何出此言?”
沈以宁道:“我年幼时,家父曾任冀州阴平关守将,当时将我送去长信侯府读过半年书,因此知道一些。长信侯一家上到衣料,下到香包,都是专门制作,以彰显身份。这海棠花绣法别致,根本无法模仿。更何况,能用这种绣着海棠花的东西,此人在侯府应当是身份不凡。”沈以宁说到“身份不凡”时,声音微微颤抖。
“事关重大,陛下便封锁了消息,命我即刻带人调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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