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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娇娇原本想靠着窗户假寐休息,可窗户外面的道路实在烂,摇晃得她无法安心休息。

    成功用筷子夹到菜,秦嘉树有些雀跃的抬头看着许娇娇。

    许娇娇轻轻掀开被子的一角起床,看到秦嘉树不怕冷的爬起来,立刻用被子把秦嘉树压住。

    初来乍到,许娇娇原以为自己可能会睡不着,毕竟才刚七点钟。

    “量好了。”许娇娇量好脚长,将他的小脚塞进被子里。

    秦嘉树懵懵懂懂的伸出脚,许娇娇用右手拇指和食指测量秦嘉树的脚长,小孩的脚刚好是许娇娇右手八字撑开的长度。

    班车是固定的时间点经过,许娇娇在寒风中没等很久,老旧的班车就摇摇晃晃行驶而来。

    抱着秦嘉树一起睡,被子上还加盖着几件衣服,夜里倒是没有那么冷。

    要不是秦嘉树唯一的鞋子被烧了,许娇娇倒也不用多加询问,小孩睡够想起床就起了。

    秦嘉树坐在床边,姿势古怪的抓着筷子,看看许娇娇半晌随即低头吃饭。

    许娇娇想着继续喝地瓜粥,早饭结束才回房间整理钱和票。

    秦嘉树目不转睛的看着面前的米饭,本能的伸出双手。

    “脱袜子干什么?”许娇娇走过去阻止他。

    山路十八弯,一路摇摇晃晃,班车在县道上开得十分的缓慢。

    房间里的蜡烛吹熄后,只有浅浅的呼吸声还有外头呼呼刮着的寒风。

    许娇娇给他擦干净,顺带自己也擦了擦。

    “睡觉吧。”

    秦嘉树靠着许娇娇不敢动,鼻尖全是小舅妈身上散发出的淡淡馨香。

    秦嘉树吃饭很认真也很小心,可年纪小,嘴上手上不免就沾到饭粒菜渣。

    厨房也好,其他房间也罢,全都空荡荡的还漏风。

    许娇娇干脆抱着秦嘉树躲进房间,在房间里点着蜡烛摆着小桌子吃饭。【梦曼书屋

    “真聪明。”许娇娇伸手摸摸秦嘉树柔软的头发。

    许娇娇从知青点出来,沿着黄泥巴土山路走,雾蒙蒙的天气,山路也有些泥泞,许娇娇走得深一脚浅一脚。

    秦嘉树没有说话,只是掀开被子,伸手去脱脚上的袜子,用行动告诉许娇娇答案。

    又考虑到没有咸菜配白粥,许娇娇就去隔壁房间的地上拿了个地瓜过来切丁煮地瓜粥。

    而搭在床头上一晚的棉袄也冰凉冰冷的,刚穿上根本没有保暖效果,但好歹能御御寒。

    “吃饭吧。”许娇娇递给他一双筷子。

    秦嘉树很瘦,小手跟鸡爪子似的抓住筷子,也很努力的按照许娇娇说的姿势使用筷子。

    “鞋码我要这么长的。”许娇娇朝对方比划了个八字。

    天气冷,车上的乘客并不多,班车比较空旷,许娇拿着车票找了个靠窗的中间位置坐下。

    等走完山路,许娇娇在记忆里去县城的半道上等过路的班车,顺便从路边掰了根小木棍,弯腰把小皮鞋上沾着的厚厚黄泥巴撬下来。

    “小树在家要乖乖的,困了就睡觉。”许娇娇给他掖好被角,顺手揉了一把秦嘉树的脑袋才出门。

    也得亏还要步行四十分钟,否则秦正烨留下的钱票估计早就被原主挥霍干净。

    售货员打量完许娇娇后才放下毛衣站起来:“可以。”

    许娇娇从房间里探头看向院子,她以为昨天夜里会下雪,也期待着看到皑皑白雪。

    “好冷呀……”

    秦嘉树眼眸里有了亮光,抓着筷子试探的去夹一块南瓜。

    外面天寒地冻,房间里点着蜡烛,光线虽然不清晰,可却十分的温馨。

    秦嘉树会的东西全靠自学,也因此第一天吃饭时,他小心翼翼的夹菜却夹不利索时就被许娇娇骂了,还给打了手。

    从那之后,他甚至都没再和许娇娇一起吃过饭。

    可外头依旧是昨天那种阴阴沉沉的天气,只是院子里的地上铺了一层薄薄的白霜。

    知青点唯一收拾得好点,能防风的就只有许娇娇的这个房间了。

    “小树把手伸出来。”许娇娇开口提醒他。

    “一张大人的鞋票可以买两双儿童鞋吗?”许娇娇走进供销社,开口问坐在供销社柜台里面织毛衣的售货员。

    秦嘉树早就被她擦干净给塞到被窝里了,小孩子体热,短短的时间,被窝里就有了温度。

    售货员看许娇娇没经验的模样,已经是孩子妈的她难得的露出一抹笑:“你家孩子多大了?男孩女孩?要不要买大一码的鞋子?”

    “你这样用筷子不对,得这样,把筷子尖对齐。”许娇娇耐心开口矫正他拿筷子的姿势。

    许娇娇蹲灶台前生火,再淘洗好米放到小锅里煮粥。

    好乖!

    “天冷,小树要不要先在床上躺着?”

    许娇娇蹭完小孩,随即拿起枕头旁边的手表看时间,发现已经早上八点多了。

    许娇娇怕冷,嘶嘶抽着气躲进被窝,动作利落的将秦嘉树一把搂进怀里。

    许娇娇身上穿着的是蓝色厚棉衣,没有缝补的痕迹,人也漂漂亮亮的站着。

    天冷不小心磕一下能疼死人,许娇娇不想秦嘉树受罪,就让他临时踩一下。

    许娇娇房间里被子不够暖和,担心夜里下雪会冷,许娇娇便把原主去县城供销社买的新棉袄都翻出来盖在被子上面。

    许娇娇自己的衣服很多,这趟来县城主要是给秦嘉树买衣服和鞋子。

    秦嘉树抿抿唇看着许娇娇。

    “小树把脚脚翘起来舅妈量一下有多长!”许娇娇将钱票放好后说话。

    许娇娇将昨天的厚袄子拿过来给他套上裹紧,然后抱着他走出房间,让他坐在矮凳子上。

    她的鞋子秦嘉树穿不了,小孩穿大人的鞋子容易摔跤。

    许娇娇给他卷起两个厚衣袖,将袄子的长袖折叠上去。

    “今年三岁了,是个男孩。大姐您给拿一

    秦家村距离县城不远,走路大概要四十分钟,再坐一个小时的县城班车。

    “对,就这样。”

    被窝也很温暖,是他从来没体会过的温暖。

    许娇娇想着,拿着衣服抖着身体跺着脚穿上,嘴里嘶嘶的呼气。

    小家伙从小没人教,秦正烨回来探亲那些天,也只管他吃饱,并没有矫正过秦嘉树用筷子的姿势。

    “早,小家伙。”许娇娇伸着懒腰,靠在小孩脸颊旁边蹭了蹭。

    许娇娇想到要走四十分钟山路,腿都不自觉发软。

    “你先踩着舅妈的鞋子。”许娇娇还拿了双自己的鞋子,让秦嘉树踩着鞋子站好。

    售货员态度很高傲,手里织毛衣的动作未停,先是抬头打量许娇娇。

    大锅烧热,许娇娇将隔夜的碗筷用热水烫洗干净。

    “嘶。”许娇娇裹紧棉袄抖了会儿才鼓起勇气开门。

    “哦。”秦嘉树便躺在床上,小手拉着被子,整个人只露出个小脸在外面。

    翌日。

    秦嘉树被小舅妈搂着蹭,蹭得直缩脖子,小手小脚也不知所措的扣了扣床单。

    没有灯的夜晚,许娇娇歇了洗碗的心思,弯腰提起大红色暖水瓶,将暖水瓶里的热水倒在洗脸盆里,端进房间给秦嘉树擦脸洗手。

    可她的身体实在太弱,出门一趟又给孩子洗澡又做晚饭,早就疲惫得不行,这会儿抱着秦嘉树眼皮就开始渐渐沉重起来。

    秦嘉树被许娇娇搂着,小孩意外又不适应,脖子僵硬的想侧头看看许娇娇,却只是害怕的维持原状。

    “……”

    他在夹南瓜时,眼神也时刻注意着许娇娇,发现许娇娇没阻止也没骂他,就夹了块南瓜放到自己的碗里。

    天气寒冷,家里什么都没有,许娇娇干脆侧头吹灭床头上的蜡烛,随即缩进被子里。

    许娇娇用呵护的姿势抱着秦嘉树,睡得很香。

    “小树是起床陪舅妈一起做早饭,还是躲床上等舅妈做好饭再起床?”许娇娇回头询问床上的秦嘉树。

    “吃完早饭,舅妈要去县城,小树一个人在家可以吗?”厨房简陋的小饭桌上,许娇娇询问秦嘉树。

    小锅里煮粥的空档,许娇娇也烧好水,带着秦嘉树在门口对着院子洗漱。

    秦嘉树的小脸都埋在碗里,听到许娇娇的话才抬头,半晌后点头。

    “那我要这双黄色的小牛皮鞋,还有这双灰色棉鞋。”许娇娇指着柜台上的两双儿童鞋,干脆的递过去一张鞋票,连鞋子的价格都没细问。

    晚饭结束,许娇娇利落的收拾碗筷送进厨房。

    班车还没开过来,许娇娇就挥手示意,上了车在汽车售票员手里买了车票。

    许娇娇醒来就感受到空气中的湿冷,而怀中的秦嘉树早就醒来睁着大大的眼睛。

    “别光吃饭,喝口汤,吃点南瓜。”许娇娇给他夹了块炒得软绵的南瓜。

    然而小小年纪的秦嘉树却不敢睡,他一动都不敢动,还怀疑自己在做梦,许久后才缓缓睡着。

    秦嘉树比许娇娇醒来得早,他醒来看到许娇娇还抱着他时,悄悄的松了口气,又怕自己移动会吵醒许娇娇,就一直维持着姿势,身体都快抽筋了。

    南方的冬天实在冷,取暖基本靠抖,这句话并不是玩笑。

    “舅妈会在午饭前赶回来的。”

    许娇娇给秦嘉树装了饭放到他面前。

    一个多小时后许娇娇下了车,站在县城的桥墩旁缓了几分钟,随即才走向供销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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