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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非赵嫣提醒, 连闻人蔺自己也未曾发现，他那番看似随意的话语竟破了这桩禁忌。
赵嫣点了点头，未来得及吃改嗓药的声音含糊轻软：“你干什么去了，身上好冷。”
但今夜，他许了“以后”，许了“一年四季”之约, 自然得仿若生来就该如此。
他目送小殿下远去，估摸着人到了崇文殿，方沉声吩咐亲卫：“回肃王府。”
赵嫣特意去了一趟承恩殿后的梅园，原想着经过一夜风雪摧残，那几盏雪灯必然没了踪迹。
两人姿态亲近，几乎抵足相拥。
闻人蔺发出一声极低的鼻息，有些讶异她的“反击”，但很快眸底漾开绮丽的兴致，手背上好看的筋络尽数突起。
闻人蔺拂袖掩上房门, 转身望着将下颌埋在毛领中浅笑的小殿下，低沉道了声：“过来。”
她感受到那阵短促的鼻息拂过，不由本能颤栗。
闻人蔺单掌撑在她耳畔，唇色微红，以指腹轻轻按压她娇艳欲滴的唇瓣，于是赵嫣连话也说不完整了，喘着气张嘴就要咬他。
漏断人定，雪霁风停。
赵嫣向前两步，静静看他。
似是攫取, 又似在确认什么心迹。
而肃王则只穿着雪色的中衣，一手臂弯绕过主子的颈项将她半搂，一手执着主子的一卷书本，为其朱批做注。
赵嫣总算知道他此刻的反常从何而来了，不由定神闭目，用力地回吻了过去。
门外，传来了流萤担忧的问候。
牙关一合，咬了个空。更气了！
闻人蔺却抬掌扣来，长指顺着她的指间插-入，隔着轻薄柔软的珍珠手衣与她五指相扣，压在她头顶。
赵嫣眉眼一弯，“唔”了声道：“反正迟早会化的，何苦费这心思。”
赵嫣恼然伸手，想要去摸硌在腰下的书本。
和闻人蔺在一起的确矛盾。赵嫣总觉得他有些异于常人，若是扣赤珠、品酥山，一会儿也就歇了，但若使的别处，光进门就已要人性命，所有的礼教廉耻都被打碎，拼凑成一个陌生的自己。
赵嫣想起闻人蔺大清早披着一身寒气进门的模样，忽而心安，漫出些许暖意。
唇分，暖光从缝隙中漏入。
闻人蔺随手翻着洛州相关的牒牍，不置可否。
闻人蔺眸色很深，暗流之中裹挟着缱绻的暖意。他先是垂首, 吻去她眼睫上融化的碎雪, 继而是其冻得微红的鼻尖, 再往下, 隔着一线距离顿了顿……
他坐在榻沿，轻轻捏了捏赵嫣睡得绯红发烫的脸颊，很亲昵自然的动作。
得到的答案却也简单：因为心向往之，故而枷锁尽断，心甘情愿受她牵引。
赵嫣终于从深吻的间隙中回神，气喘吁吁，脸红得快要炸裂：“没事，笔、笔掉在地上了……”
一瞬波澜, 他于心间质问。
闻人蔺笑着埋入她的颈窝，低低哑哑地吐出两个字。
他们什么也没做，只是这样静静地依靠着。
更衣推门，只见青檐覆雪，满目银装素裹，视野格外亮堂些。
闻人蔺挑开车帘望去，不禁想起了赵嫣。
小贩正要驱赶这些孩子，却听低醇好听的嗓音传来：“拿两串，多撒些芝麻。”
上马车后，赵嫣问闻人蔺。
“殿下十日前才服了药，纵使其药性温和，也不可频繁服用。”
闻人蔺随口道，“能多留几日，也是好事。”
马车适时停在长庆门下，见闻人蔺岿然不动，赵嫣清了清嗓子，岔开话题：“你不一起吗？”
车辙碾过积雪，映出一道道暗褐色的辙痕。
赵嫣侧首喘息，挑着眼尾断续道：“没什么大不了的，太傅……太傅心中有我，所以……未来里也有我。”
“殿下费心讨本王欢心，本王不过挪动几分，算不上费尽。”
赵嫣读卷累了，便与闻人蔺一同拥被倚在床榻上，将头枕在他的胸口，一手搭在他的肩头，试图暖和他月初稍低的体温。
“别动，让本王抱会儿。”
她皱了皱眉，瓮声道，“真不想去听学……”
谁承想刚转过回廊，便见昨夜那几盏雪灯正依此排列在廊下避风处的阑干上，里头的灯油已经燃尽，然雪灯完好无损。
赵嫣眨着眼睫，僵着不敢动。
闻人蔺再次吻啄了下来，眼睫半阖，眸色深得能将人吞噬。
闻人蔺眉头皱了皱，随即很快松开，眼底漾开的涟漪轻浅恣意，一笑破冰。
闻人蔺微不可察地挑了挑眼尾，扣住她的手腕一拉：“洗漱，妖妃送殿下去听学。”
“那，你怎么办？”
他的身躯高大凌寒, 肩阔胸宽, 可以轻而易举将人整个包裹其中。赵嫣微微睁大眼眸，承受不住似的仰首后退一步，却被一把箍住腰肢，攻伐之下，退无可退。
相比于赵嫣的面红耳赤，闻人蔺面上半分狼狈也无，工整冷峻得宛若夜中仙人，慢悠悠道，“殿下是公主，有权拒绝、甚至是申斥本王，不必为了顺从他人而让自己受苦。”
漫天碎雪仿若悄然停歇。www.boaoshuwu.com
霜雪易化，尚可挽留，那……想挽留之人呢？
墨色大氅的年轻男子身量极高，容貌
“那好吧。”
她一度以为自己会失去意识，身子不住后仰直至瘫软在案几上，笔架哗啦啦滚倒在地。
是啊，他想要她。无关利益与教学，就是疯了似的想将她揉碎在骨血中，侵占所有，献祭所有。
子时后，值夜的流萤进来撤换茶水巾栉，绕过屏风，便见月门后的床榻上，自家主子拥着肃王睡得正酣。
说罢，她下意识将闻人蔺的手捂入被中，顺势揪住他一片霜寒的衣袖蹭了蹭，贴着脸颊降温醒神。
赵嫣似懂非懂，轻声“噢”了声。
“下大雪呢，就应该睡懒觉。”
说罢，两人皆是心中微动。
书房内, 暖炉生香。
思绪很快被搅乱，眼前雾蒙蒙晃着落地宫灯的烛光，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这是闻人蔺少有的一次主动。
她讶然，问院中扫雪的内侍。
赵嫣被迫举着双臂，倏地睁圆眼睛。这个姿势着实有些危险！
赵嫣腿一软，膝弯磕到书案边缘，不受控制地一屁股坐上台面。
男人也随之俯身，单膝跪于她腿-间，墨色的大如羽翼将人桎梏其中。
“醒了？”
“别……没想清楚呢！我这刚睡醒，犯懒的牢骚话你也信。”
“是吗。”
抬头一看，顿时呆愣。
他执着于过往, 算计当下, 唯独不会设想未来。
后来闻人蔺去了一趟净室，很久方回。
然而她想要做的事还有很多，所向往的绝非那点风花雪月，而吃药确实麻烦。
闻人蔺唇线一动，被褥下的手轻捏她的腰肉，俯身低语：“想清楚了？不想去便不去。”
“够了吗？今晚的功课，还未读完……”
他的声音低哑，但是可靠。
“殿下？”
赵嫣一个挺身坐起，下颌抵在膝盖上，重重吹了吹散落的长发，睨目看着闻人蔺，“我若真是太子，你非得是个妖妃。”
而后微垂眼帘，以薄唇贴上，辗转厮磨。
她换了个委婉的措辞，闻人蔺即刻闷笑出声。
闻人蔺神色微动，趁道路拥挤之时下车，朝卖糖葫芦的小贩行去。
赵嫣睡了一个安稳觉，一夜无梦。
闻人蔺合上牒牍，“殿下先行。本王尚有公务，待武课再至。”
他缓声说着，自伤般品味着因她而起的欢愉和痛楚，一丝一毫皆甘之如饴。
小殿下肤白，红色尤衬得她娇艳明丽。可惜如今却只能终日裹在一袭杏白素袍中，甚是寡淡可怜。
被扫雪声吵醒时，天刚蒙蒙亮，闻人蔺已收拾齐整，从外头推门进来，带来一身清冷雪气。
赵嫣托着尚且红透的腮帮，老老实实坐在灯下翻看书卷。
才下过大雪，大户人家热衷于在门前堆砌石狮子，各色冰灯也应景而生。然而若说最诱人的，是那一串串红艳晶莹的糖葫芦，在满目素白中格外醒目。
闻人蔺思忖了片刻，与她额头相抵，鼻尖相触。
“那些雪灯，是你移至廊下的？”
赵嫣甫一启唇，便再也没能合上，整个人宛若溺水般窒息。
雪天糖葫芦格外畅销，纵使不爱吃，买来拿在手中亦是喜庆。故而大清早的，小贩肩头的糖葫芦只剩下零星几串，身后跟着两个买不起又嘴馋的穷家稚童。
自小被丢在华阳野蛮生长，她都快忘了事事被人回应是何滋味。
为何自缚了八年的枷锁，会在此刻碎裂得悄无声息？
“不够。”
她被按住双腕，却仍挑着眼尾，勇敢而温和地回视他：“怎么看都会是我赢啊，闻人少渊。”
肃王乜眼扫过，流萤立刻恭敬地低下头，向前轻轻放下厚重的帷幔遮蔽严实，这才端着凉透的铜盆清水退出殿外，掩紧房门。
内侍垂手躬身回道：“回太子殿下，奴醒来扫雪时，它们便在此处了。”
赵嫣起身，又回首轻声道，“你也保重些，勿要太过操劳。”
“书，硌着……”
闻人蔺笑笑。
赵嫣也感受到了那处异样，不由一僵，艰难吞咽一番道：“你想……嗯，俯首帖耳吗？”
] 若非赵嫣提醒, 连闻人蔺自己也未曾发现，他那番看似随意的话语竟破了这桩禁忌。
赵嫣点了点头，未来得及吃改嗓药的声音含糊轻软：“你干什么去了，身上好冷。”
但今夜，他许了“以后”，许了“一年四季”之约, 自然得仿若生来就该如此。
他目送小殿下远去，估摸着人到了崇文殿，方沉声吩咐亲卫：“回肃王府。”
赵嫣特意去了一趟承恩殿后的梅园，原想着经过一夜风雪摧残，那几盏雪灯必然没了踪迹。
两人姿态亲近，几乎抵足相拥。
闻人蔺发出一声极低的鼻息，有些讶异她的“反击”，但很快眸底漾开绮丽的兴致，手背上好看的筋络尽数突起。
闻人蔺拂袖掩上房门, 转身望着将下颌埋在毛领中浅笑的小殿下，低沉道了声：“过来。”
她感受到那阵短促的鼻息拂过，不由本能颤栗。
闻人蔺单掌撑在她耳畔，唇色微红，以指腹轻轻按压她娇艳欲滴的唇瓣，于是赵嫣连话也说不完整了，喘着气张嘴就要咬他。
漏断人定，雪霁风停。
赵嫣向前两步，静静看他。
似是攫取, 又似在确认什么心迹。
而肃王则只穿着雪色的中衣，一手臂弯绕过主子的颈项将她半搂，一手执着主子的一卷书本，为其朱批做注。
赵嫣总算知道他此刻的反常从何而来了，不由定神闭目，用力地回吻了过去。
门外，传来了流萤担忧的问候。
牙关一合，咬了个空。更气了！
闻人蔺却抬掌扣来，长指顺着她的指间插-入，隔着轻薄柔软的珍珠手衣与她五指相扣，压在她头顶。
赵嫣眉眼一弯，“唔”了声道：“反正迟早会化的，何苦费这心思。”
赵嫣恼然伸手，想要去摸硌在腰下的书本。
和闻人蔺在一起的确矛盾。赵嫣总觉得他有些异于常人，若是扣赤珠、品酥山，一会儿也就歇了，但若使的别处，光进门就已要人性命，所有的礼教廉耻都被打碎，拼凑成一个陌生的自己。
赵嫣想起闻人蔺大清早披着一身寒气进门的模样，忽而心安，漫出些许暖意。
唇分，暖光从缝隙中漏入。
闻人蔺随手翻着洛州相关的牒牍，不置可否。
闻人蔺眸色很深，暗流之中裹挟着缱绻的暖意。他先是垂首, 吻去她眼睫上融化的碎雪, 继而是其冻得微红的鼻尖, 再往下, 隔着一线距离顿了顿……
他坐在榻沿，轻轻捏了捏赵嫣睡得绯红发烫的脸颊，很亲昵自然的动作。
得到的答案却也简单：因为心向往之，故而枷锁尽断，心甘情愿受她牵引。
赵嫣终于从深吻的间隙中回神，气喘吁吁，脸红得快要炸裂：“没事，笔、笔掉在地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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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人蔺笑着埋入她的颈窝，低低哑哑地吐出两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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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马车后，赵嫣问闻人蔺。
“殿下十日前才服了药，纵使其药性温和，也不可频繁服用。”
闻人蔺随口道，“能多留几日，也是好事。”
马车适时停在长庆门下，见闻人蔺岿然不动，赵嫣清了清嗓子，岔开话题：“你不一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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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嫣侧首喘息，挑着眼尾断续道：“没什么大不了的，太傅……太傅心中有我，所以……未来里也有我。”
“殿下费心讨本王欢心，本王不过挪动几分，算不上费尽。”
赵嫣读卷累了，便与闻人蔺一同拥被倚在床榻上，将头枕在他的胸口，一手搭在他的肩头，试图暖和他月初稍低的体温。
“别动，让本王抱会儿。”
她皱了皱眉，瓮声道，“真不想去听学……”
谁承想刚转过回廊，便见昨夜那几盏雪灯正依此排列在廊下避风处的阑干上，里头的灯油已经燃尽，然雪灯完好无损。
赵嫣眨着眼睫，僵着不敢动。
闻人蔺再次吻啄了下来，眼睫半阖，眸色深得能将人吞噬。
闻人蔺眉头皱了皱，随即很快松开，眼底漾开的涟漪轻浅恣意，一笑破冰。
闻人蔺微不可察地挑了挑眼尾，扣住她的手腕一拉：“洗漱，妖妃送殿下去听学。”
“那，你怎么办？”
他的身躯高大凌寒, 肩阔胸宽, 可以轻而易举将人整个包裹其中。赵嫣微微睁大眼眸，承受不住似的仰首后退一步，却被一把箍住腰肢，攻伐之下，退无可退。
相比于赵嫣的面红耳赤，闻人蔺面上半分狼狈也无，工整冷峻得宛若夜中仙人，慢悠悠道，“殿下是公主，有权拒绝、甚至是申斥本王，不必为了顺从他人而让自己受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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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雪易化，尚可挽留，那……想挽留之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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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度以为自己会失去意识，身子不住后仰直至瘫软在案几上，笔架哗啦啦滚倒在地。
是啊，他想要她。无关利益与教学，就是疯了似的想将她揉碎在骨血中，侵占所有，献祭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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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她下意识将闻人蔺的手捂入被中，顺势揪住他一片霜寒的衣袖蹭了蹭，贴着脸颊降温醒神。
赵嫣似懂非懂，轻声“噢”了声。
“下大雪呢，就应该睡懒觉。”
说罢，两人皆是心中微动。
书房内, 暖炉生香。
思绪很快被搅乱，眼前雾蒙蒙晃着落地宫灯的烛光，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这是闻人蔺少有的一次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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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嫣被迫举着双臂，倏地睁圆眼睛。这个姿势着实有些危险！
赵嫣腿一软，膝弯磕到书案边缘，不受控制地一屁股坐上台面。
男人也随之俯身，单膝跪于她腿-间，墨色的大如羽翼将人桎梏其中。
“醒了？”
“别……没想清楚呢！我这刚睡醒，犯懒的牢骚话你也信。”
“是吗。”
抬头一看，顿时呆愣。
他执着于过往, 算计当下, 唯独不会设想未来。
后来闻人蔺去了一趟净室，很久方回。
然而她想要做的事还有很多，所向往的绝非那点风花雪月，而吃药确实麻烦。
闻人蔺唇线一动，被褥下的手轻捏她的腰肉，俯身低语：“想清楚了？不想去便不去。”
“够了吗？今晚的功课，还未读完……”
他的声音低哑，但是可靠。
“殿下？”
赵嫣一个挺身坐起，下颌抵在膝盖上，重重吹了吹散落的长发，睨目看着闻人蔺，“我若真是太子，你非得是个妖妃。”
而后微垂眼帘，以薄唇贴上，辗转厮磨。
她换了个委婉的措辞，闻人蔺即刻闷笑出声。
闻人蔺神色微动，趁道路拥挤之时下车，朝卖糖葫芦的小贩行去。
赵嫣睡了一个安稳觉，一夜无梦。
闻人蔺合上牒牍，“殿下先行。本王尚有公务，待武课再至。”
他缓声说着，自伤般品味着因她而起的欢愉和痛楚，一丝一毫皆甘之如饴。
小殿下肤白，红色尤衬得她娇艳明丽。可惜如今却只能终日裹在一袭杏白素袍中，甚是寡淡可怜。
被扫雪声吵醒时，天刚蒙蒙亮，闻人蔺已收拾齐整，从外头推门进来，带来一身清冷雪气。
赵嫣托着尚且红透的腮帮，老老实实坐在灯下翻看书卷。
才下过大雪，大户人家热衷于在门前堆砌石狮子，各色冰灯也应景而生。然而若说最诱人的，是那一串串红艳晶莹的糖葫芦，在满目素白中格外醒目。
闻人蔺思忖了片刻，与她额头相抵，鼻尖相触。
“那些雪灯，是你移至廊下的？”
赵嫣甫一启唇，便再也没能合上，整个人宛若溺水般窒息。
雪天糖葫芦格外畅销，纵使不爱吃，买来拿在手中亦是喜庆。故而大清早的，小贩肩头的糖葫芦只剩下零星几串，身后跟着两个买不起又嘴馋的穷家稚童。
自小被丢在华阳野蛮生长，她都快忘了事事被人回应是何滋味。
为何自缚了八年的枷锁，会在此刻碎裂得悄无声息？
“不够。”
她被按住双腕，却仍挑着眼尾，勇敢而温和地回视他：“怎么看都会是我赢啊，闻人少渊。”
肃王乜眼扫过，流萤立刻恭敬地低下头，向前轻轻放下厚重的帷幔遮蔽严实，这才端着凉透的铜盆清水退出殿外，掩紧房门。
内侍垂手躬身回道：“回太子殿下，奴醒来扫雪时，它们便在此处了。”
赵嫣起身，又回首轻声道，“你也保重些，勿要太过操劳。”
“书，硌着……”
闻人蔺笑笑。
赵嫣也感受到了那处异样，不由一僵，艰难吞咽一番道：“你想……嗯，俯首帖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