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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闻人蔺没有去崇文殿后的校场。
裴飒心中责任油然而生，直言道：“明白了。臣虽不喜殿下柔弱，但该尽之责，义不容辞。”
阳光从僵持的两人中静谧穿过，照亮空气中舞动的尘埃。
裴飒是个仗义的直肠子，听太子是特意请求他相助的，心里的抵触郁闷已消了大半。
她声音是虚弱的，脉象紊乱，可眼睛却很明亮。
裴飒说过不喜太子滥好人的性子，可到了关键时刻仍会挺身而出，这份不以自身喜恶待人的忠贞，在人人自危求保的朝堂中颇显得难能可贵。
他低沉的嗓音自耳后传来，想了个合适的词：“……朝秦暮楚。”
赵嫣抬手反击，却被他连另一手也制住，反钳在身后。
赵嫣最头疼的，便是这门课程。因其不似兵法、对弈那般只需端坐即可，教学时少不了身体接触，还是多留一手准备为好。
她不过去饮了一杯茶的功夫，她的“盟友”怎就这样了？
用力过猛，赵嫣束好的发髻散下一缕，脸颊血色充盈，急促喘息道：“兵不厌诈，是太傅教得好。”
闻人蔺眸色一凛，左手轻飘飘攥住她的腕子，刚想嘲弄她的偷袭不堪一击，便发觉不对。
“学生怎敢？”
“同样的招数用第三遍，便不管用了。”
掌事太监擦着冷汗，点头哈腰地命小太监将椅子挪了出去，换上闻人蔺方才坐的那把。
闻人蔺钳制着她，“殿下自病愈受惊以来，待人对事总留有几分警惕。可对那周状元，却颇为亲近信任，好似早就相识一般。”
“春寒料峭，校场上四面通风，易风邪入体，便不必挪动了。今日教授殿下简单的格挡之术，将来再遇险，便可防身。这也是皇上的意思。”
“是吗？若真如此，他日有机会见面，周侍讲定是第一个认出嫣儿的人。”
闻人蔺却是笑了，拇指微微摩挲玄铁指环。
说着，他伸手去扶赵嫣。
言外之意，周及没认出她来，则说明她并非他的故人。
“殿下这是，真打算弑师？”
闻人蔺像是第一次认识她，凝神瞧了许久。那目光仿佛要生生剥开她的层层伪装，露出最真实干净的内里。
赵嫣自知是那杯茶的药效起了作用，唇线一扬，挣了挣道：“太傅只为孤讲解，而对裴世子置之不理，是否不太公平。”
“怎么回事？”赵嫣愕然问李浮。
自始至终，闻人蔺都只用了左手，而力量更强的右臂一直负在身后。
耳畔风响，闻人蔺下意识以右臂格挡住赵嫣挥来的另一只手，略一侧首，刀刃擦着他的下颌而过，带起锋芒的凉意。
闻人蔺一边纠正她的动作，一边气定神闲道，“太子太傅，自然只对太子殿下负责。本王素来专一，不似殿下这般……”
方才她佯做脱力跌坐，只是为藏好匕首和刀鞘做掩饰。这一招佯攻用得极妙，竟然能逼他出双手应付。
，襄助于孤。”
她乖乖伸手，接过了闻人蔺为她挑选的轻便匕首。
裴飒还在角落里蹲着，手中的茶盏已晃起微微的涟漪。闻人蔺像是忘了还有这么个人存在，只专心致志地为赵嫣拆解讲解动作。
一阵喑哑的拖动声传来，打断了赵嫣的思绪。
她手中握着的只是刀鞘，那么匕首只可能在……
闻人蔺俯身挨近了些，故意道，“本王还盼着簪花宴上，能一睹长风公主芳容。”
撞钟声适时响起，赵嫣轻咳两声避开视线，朝闻人蔺晃悠悠行礼告别，这才行至仍在扎马步的裴飒面前，替他取走伸臂端着的茶盏道：“你没事吧？”
闻人蔺抬手握住椅背，将其拖到了窗边的位置，而后面朝赵嫣坐了下来，交叠双腿抚平下裳。窗边柔和的暖阳斜斜投射进来，一半打在他英挺的侧颜上，一半顺着他的衣裳下摆和靴尖蜿蜒垂下，仿佛勾了一匹金纱。
又见小太子神色低迷，便了然道：“他刁难殿下？”
若没记错，今日的武课又轮到了骑射。
闻人蔺只单手就攥住了赵嫣握刀的腕子，轻松将匕首反搁在了她自己的颈上，“殿下方才那动作，便不对……”
这一刀多危险呐！若非王爷身经百战，及时化了招
他目光凝了凝，落在自己空空如也的掌心，方才也没用什么劲。
他凝视她因恼怒挫败而泛红的耳尖，眼底笑意递染：“听闻周状元曾在华阳游学，许是见过长风公主。”
除了在敌军如蝗的战场上，他还没见有谁能近王爷的身。
匕首叮当坠落在地，赵嫣捂着腕子跌坐，从闻人蔺的角度看去，只见她瘦弱的双肩不住耸动，似是难受至极。
闻人蔺抬起右臂，紧束的武袖上，衣料被划开齐整的一道小口。
闻人蔺当做没看穿她这点小心思，平静松了手。
感受着指腹传来的脉搏，他尾音微妙的一顿，若有所思。
仿佛在说：你看，孤说过会好好跟着太傅学的。
赵嫣一肘子回击，却被闻人蔺轻松包住。
赵嫣眼皮一跳，装糊涂道：“太傅说笑了。孤沉疴病体，连伴读都是临时凑的，相交更是伶仃寥落，怎会认识周状元？不过是久仰其才高志洁，心生敬意罢了。”
赵嫣束胸勒得紧，本就喘息困难，闻言险些眼前一黑。
“……”
而方才提前进殿的裴世子，正腰腿上各绑一沉重的沙袋，端着一盏茶在角落里扎马步，鼻尖上已渗出细密的汗珠。
即便如此，赵嫣对裴飒的好感只增不减。
这样的闻人蔺如去年雪中初见时那般，安静而无害。
崇文殿。
被制住双手的姿势并不好受，赵嫣心脏突突打鼓，见他果真不再提“华阳”“长风公主”的话题，便不动声色地挣了挣腕子。
赵嫣反将一军：“肃王殿下对孤的胞妹，倒是十分上心呢。”
何况闻人蔺是单手就能压制叛军猛将何虎的人，能与他过上几十招，虽败犹荣。
赵嫣面露感动，待裴飒转身先行入了殿，她才转头对候在殿外的流萤道：“张太医研制的那茶，给孤泡一杯来。”
内侍很快将教学所需兵器搬了上来，刀剑长枪，应有尽有。
谁朝秦暮楚！
说着，她面露几分凄惶，垂首叹道，“都怪孤身体太弱了，是以在太傅的课上表现得不尽如人意。”
李浮悄声答道：“许是对肃王今日的授课内容不满，裴世子便为您抱不平，主动提出代您对战。然后就……”
殿中的书案已经挪开，腾出一片空地来，闻人蔺正盯着周及坐过的那把椅子，慢悠悠道：“把这脏东西给本王丢了。”
“看来殿下，是想好如何应付本王了。”
与旁人看来，肃王只是在尽职尽责地与她拆分讲解动作，只有赵嫣知晓他藏在道貌岸然下的恶劣心机。
指尖才触及她的衣料，便见寒光已闪到眼前。
裴飒解了腰腿上的沙袋，抬手按着后颈，将僵痛的脖子撇得咔嚓响，语气透着浓浓的不甘：“无碍，练练基本功而已。”
他睨眼过来，半边身形陷入阴影中，抬指轻轻横过自己的颈侧。
赵嫣面上“受宠若惊”，心中暗自切齿。
他含着兴味的笑，示意她靠近些。
原来您还知道呐？
整整一个时辰，杯子里的茶水竟是一滴未洒。
“自然。”
皱眉饮下那杯苦茶，待脉象发生了变化，赵嫣再回大殿时步履轻松了许多。
他虚垂着眼帘，看着面前气短不已的少年，漆眸晕开如墨般的深暗。
上了回东宫的轿辇，放下重重车帷，赵嫣这才瘫倒在绣枕堆中，连多说一个字的力气也无了。
闻人蔺抬起眼来，浓长的眼睫便也染了金的光泽。
阿兄保佑，今天又是苟住小命的一天。
闻人蔺“嗯”了声，淡然颔首：“他才高志洁，本王阴险狡诈，是以避之不及。”
赵嫣依言向前一步，对答如流：“太傅这是哪里的话，孤说过会好好学的，再不懈怠。”
“殿下这般挣动，只会激怒歹徒。因如此攀住我的手臂，往下压，另一只手臂曲肘，用尽全力往后击。”
说着，李浮摇了摇头：“裴世子的身手绝对是年轻一辈中的翘楚，可惜对手是肃王，抗了几十招还是败下阵来。肃王说其下盘不稳，得多练练，于是便这样了。”
赵嫣只摇首一笑，一副委曲求全的好脾性。
闻人蔺看出了赵嫣的心思，起身行至兵器架前，指节挨个点过兵刃，“上次是殿下命好，反抗时万幸只伤了表皮。下次若再这般不管不顾……”
趁着闻人蔺还未反悔，赵嫣忙带着裴飒往殿外走。
匕首冰冰冷冷，握在手中有些不适。
“力道不够，必失先机。”
风停，两人蹁跹的衣料也随之落下，殿中静得只听闻一急一缓两道交缠的呼吸。
难为肃王殿下对她如此关爱，连一对二的课程，也要将全部精力放在她一人身上。
“太傅。”赵嫣平静地朝他行了礼，没有半点慌乱躲闪。
闻人蔺很快回过神来。
“被人从身后以利刃挟持，切不可随意晃动脑袋挣扎。”
这是方才太子偷袭之时，他抬臂格挡下的。虽然只是极细极浅的一道破口，旁观了全局的张沧却难免额角突突直跳。
轻描淡写的动作，却让赵嫣蓦地发寒。郊祀归途遇刺的惊险画面争先恐后浮现脑海。
] 闻人蔺没有去崇文殿后的校场。
裴飒心中责任油然而生，直言道：“明白了。臣虽不喜殿下柔弱，但该尽之责，义不容辞。”
阳光从僵持的两人中静谧穿过，照亮空气中舞动的尘埃。
裴飒是个仗义的直肠子，听太子是特意请求他相助的，心里的抵触郁闷已消了大半。
她声音是虚弱的，脉象紊乱，可眼睛却很明亮。
裴飒说过不喜太子滥好人的性子，可到了关键时刻仍会挺身而出，这份不以自身喜恶待人的忠贞，在人人自危求保的朝堂中颇显得难能可贵。
他低沉的嗓音自耳后传来，想了个合适的词：“……朝秦暮楚。”
赵嫣抬手反击，却被他连另一手也制住，反钳在身后。
赵嫣最头疼的，便是这门课程。因其不似兵法、对弈那般只需端坐即可，教学时少不了身体接触，还是多留一手准备为好。
她不过去饮了一杯茶的功夫，她的“盟友”怎就这样了？
用力过猛，赵嫣束好的发髻散下一缕，脸颊血色充盈，急促喘息道：“兵不厌诈，是太傅教得好。”
闻人蔺眸色一凛，左手轻飘飘攥住她的腕子，刚想嘲弄她的偷袭不堪一击，便发觉不对。
“学生怎敢？”
“同样的招数用第三遍，便不管用了。”
掌事太监擦着冷汗，点头哈腰地命小太监将椅子挪了出去，换上闻人蔺方才坐的那把。
闻人蔺钳制着她，“殿下自病愈受惊以来，待人对事总留有几分警惕。可对那周状元，却颇为亲近信任，好似早就相识一般。”
“春寒料峭，校场上四面通风，易风邪入体，便不必挪动了。今日教授殿下简单的格挡之术，将来再遇险，便可防身。这也是皇上的意思。”
“是吗？若真如此，他日有机会见面，周侍讲定是第一个认出嫣儿的人。”
闻人蔺却是笑了，拇指微微摩挲玄铁指环。
说着，他伸手去扶赵嫣。
言外之意，周及没认出她来，则说明她并非他的故人。
“殿下这是，真打算弑师？”
闻人蔺像是第一次认识她，凝神瞧了许久。那目光仿佛要生生剥开她的层层伪装，露出最真实干净的内里。
赵嫣自知是那杯茶的药效起了作用，唇线一扬，挣了挣道：“太傅只为孤讲解，而对裴世子置之不理，是否不太公平。”
“怎么回事？”赵嫣愕然问李浮。
自始至终，闻人蔺都只用了左手，而力量更强的右臂一直负在身后。
耳畔风响，闻人蔺下意识以右臂格挡住赵嫣挥来的另一只手，略一侧首，刀刃擦着他的下颌而过，带起锋芒的凉意。
闻人蔺一边纠正她的动作，一边气定神闲道，“太子太傅，自然只对太子殿下负责。本王素来专一，不似殿下这般……”
方才她佯做脱力跌坐，只是为藏好匕首和刀鞘做掩饰。这一招佯攻用得极妙，竟然能逼他出双手应付。
，襄助于孤。”
她乖乖伸手，接过了闻人蔺为她挑选的轻便匕首。
裴飒还在角落里蹲着，手中的茶盏已晃起微微的涟漪。闻人蔺像是忘了还有这么个人存在，只专心致志地为赵嫣拆解讲解动作。
一阵喑哑的拖动声传来，打断了赵嫣的思绪。
她手中握着的只是刀鞘，那么匕首只可能在……
闻人蔺俯身挨近了些，故意道，“本王还盼着簪花宴上，能一睹长风公主芳容。”
撞钟声适时响起，赵嫣轻咳两声避开视线，朝闻人蔺晃悠悠行礼告别，这才行至仍在扎马步的裴飒面前，替他取走伸臂端着的茶盏道：“你没事吧？”
闻人蔺抬手握住椅背，将其拖到了窗边的位置，而后面朝赵嫣坐了下来，交叠双腿抚平下裳。窗边柔和的暖阳斜斜投射进来，一半打在他英挺的侧颜上，一半顺着他的衣裳下摆和靴尖蜿蜒垂下，仿佛勾了一匹金纱。
又见小太子神色低迷，便了然道：“他刁难殿下？”
若没记错，今日的武课又轮到了骑射。
闻人蔺只单手就攥住了赵嫣握刀的腕子，轻松将匕首反搁在了她自己的颈上，“殿下方才那动作，便不对……”
这一刀多危险呐！若非王爷身经百战，及时化了招
他目光凝了凝，落在自己空空如也的掌心，方才也没用什么劲。
他凝视她因恼怒挫败而泛红的耳尖，眼底笑意递染：“听闻周状元曾在华阳游学，许是见过长风公主。”
除了在敌军如蝗的战场上，他还没见有谁能近王爷的身。
匕首叮当坠落在地，赵嫣捂着腕子跌坐，从闻人蔺的角度看去，只见她瘦弱的双肩不住耸动，似是难受至极。
闻人蔺抬起右臂，紧束的武袖上，衣料被划开齐整的一道小口。
闻人蔺当做没看穿她这点小心思，平静松了手。
感受着指腹传来的脉搏，他尾音微妙的一顿，若有所思。
仿佛在说：你看，孤说过会好好跟着太傅学的。
赵嫣一肘子回击，却被闻人蔺轻松包住。
赵嫣眼皮一跳，装糊涂道：“太傅说笑了。孤沉疴病体，连伴读都是临时凑的，相交更是伶仃寥落，怎会认识周状元？不过是久仰其才高志洁，心生敬意罢了。”
赵嫣束胸勒得紧，本就喘息困难，闻言险些眼前一黑。
“……”
而方才提前进殿的裴世子，正腰腿上各绑一沉重的沙袋，端着一盏茶在角落里扎马步，鼻尖上已渗出细密的汗珠。
即便如此，赵嫣对裴飒的好感只增不减。
这样的闻人蔺如去年雪中初见时那般，安静而无害。
崇文殿。
被制住双手的姿势并不好受，赵嫣心脏突突打鼓，见他果真不再提“华阳”“长风公主”的话题，便不动声色地挣了挣腕子。
赵嫣反将一军：“肃王殿下对孤的胞妹，倒是十分上心呢。”
何况闻人蔺是单手就能压制叛军猛将何虎的人，能与他过上几十招，虽败犹荣。
赵嫣面露感动，待裴飒转身先行入了殿，她才转头对候在殿外的流萤道：“张太医研制的那茶，给孤泡一杯来。”
内侍很快将教学所需兵器搬了上来，刀剑长枪，应有尽有。
谁朝秦暮楚！
说着，她面露几分凄惶，垂首叹道，“都怪孤身体太弱了，是以在太傅的课上表现得不尽如人意。”
李浮悄声答道：“许是对肃王今日的授课内容不满，裴世子便为您抱不平，主动提出代您对战。然后就……”
殿中的书案已经挪开，腾出一片空地来，闻人蔺正盯着周及坐过的那把椅子，慢悠悠道：“把这脏东西给本王丢了。”
“看来殿下，是想好如何应付本王了。”
与旁人看来，肃王只是在尽职尽责地与她拆分讲解动作，只有赵嫣知晓他藏在道貌岸然下的恶劣心机。
指尖才触及她的衣料，便见寒光已闪到眼前。
裴飒解了腰腿上的沙袋，抬手按着后颈，将僵痛的脖子撇得咔嚓响，语气透着浓浓的不甘：“无碍，练练基本功而已。”
他睨眼过来，半边身形陷入阴影中，抬指轻轻横过自己的颈侧。
赵嫣面上“受宠若惊”，心中暗自切齿。
他含着兴味的笑，示意她靠近些。
原来您还知道呐？
整整一个时辰，杯子里的茶水竟是一滴未洒。
“自然。”
皱眉饮下那杯苦茶，待脉象发生了变化，赵嫣再回大殿时步履轻松了许多。
他虚垂着眼帘，看着面前气短不已的少年，漆眸晕开如墨般的深暗。
上了回东宫的轿辇，放下重重车帷，赵嫣这才瘫倒在绣枕堆中，连多说一个字的力气也无了。
闻人蔺抬起眼来，浓长的眼睫便也染了金的光泽。
阿兄保佑，今天又是苟住小命的一天。
闻人蔺“嗯”了声，淡然颔首：“他才高志洁，本王阴险狡诈，是以避之不及。”
赵嫣依言向前一步，对答如流：“太傅这是哪里的话，孤说过会好好学的，再不懈怠。”
“殿下这般挣动，只会激怒歹徒。因如此攀住我的手臂，往下压，另一只手臂曲肘，用尽全力往后击。”
说着，李浮摇了摇头：“裴世子的身手绝对是年轻一辈中的翘楚，可惜对手是肃王，抗了几十招还是败下阵来。肃王说其下盘不稳，得多练练，于是便这样了。”
赵嫣只摇首一笑，一副委曲求全的好脾性。
闻人蔺看出了赵嫣的心思，起身行至兵器架前，指节挨个点过兵刃，“上次是殿下命好，反抗时万幸只伤了表皮。下次若再这般不管不顾……”
趁着闻人蔺还未反悔，赵嫣忙带着裴飒往殿外走。
匕首冰冰冷冷，握在手中有些不适。
“力道不够，必失先机。”
风停，两人蹁跹的衣料也随之落下，殿中静得只听闻一急一缓两道交缠的呼吸。
难为肃王殿下对她如此关爱，连一对二的课程，也要将全部精力放在她一人身上。
“太傅。”赵嫣平静地朝他行了礼，没有半点慌乱躲闪。
闻人蔺很快回过神来。
“被人从身后以利刃挟持，切不可随意晃动脑袋挣扎。”
这是方才太子偷袭之时，他抬臂格挡下的。虽然只是极细极浅的一道破口，旁观了全局的张沧却难免额角突突直跳。
轻描淡写的动作，却让赵嫣蓦地发寒。郊祀归途遇刺的惊险画面争先恐后浮现脑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