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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嫣自嘲一笑，抬眸道，“母后，你我都清楚如今要动东宫的人是谁。这时候，就别牵连别人家的无辜女孩儿受死了吧。”
魏皇后尚端着杯盏，骨节苍白，酒水已洒出了小半，濡湿华美沉重的凤袍。
寿康长公主拥着雪貂皮而来，繁复的紫袍宫裳沿着石阶层层滑下，像是一朵怒放的盛世牡丹。
霍蓁蓁素来受尽娇惯，这还是第一次听母亲用这般严厉的语气直呼她的名字，不由张着嘴，满眼不可置信。
垂帘微动，赵嫣缓步从内间走出，露出一贯温和淡雅的笑：“孤不胜酒力，于此小憩了片刻，怠慢圣谕。不知公公可知，父皇召孤何事？”
她一语切中要害，殿中嘈杂的人语声更甚。
满殿臣子惶惶不安，北乌使臣中有不通汉文者，皆不知所云。乌阙虽识汉字, 此时亦有些拿捏不准, 金瞳扫过一群群面色各异的文武大臣, 饶有兴致地看好戏。
魏皇后话锋一转，转身闭目道，“你们读书人，笔墨就是武器。听她的话，保全实力，还未到冲锋陷阵的时候。”
“然而此举亦是危险，且非长久之计。”
然而皇室中七月中出生，且有过“以假乱真”流言的, 只可能是一人……
赵嫣抿唇，轻声问道：“那母后呢？”
“……”
“你就当我疯了，我要迎刃而上，赌一把。”
霍蓁蓁不知从哪儿冒出来，腰间金铃清脆，气呼呼道，“太子哥哥就是太子哥哥，不是其他人！我与他亲近，不是夫妻胜似夫妻，难道还分不清真假虚实吗？”
赵嫣笑笑：“好，有劳公公带路。”
“污蔑东宫太子，是抄家灭族之罪！”
被打断的霍蓁蓁不服：“本来就是嘛！他们为什么总逮着太子哥哥欺负，看他不是皇上唯一的儿子了，就这般……”
身影远去，内间的柳白微拳上指骨泛白，切齿问：“娘娘，难道就这么眼睁睁看着小殿下卷入危险之中，受万人指责？”
她起身跪拜，几乎用尽全身力气道：“此人包藏祸心, 无视君威。臣妾实不忍陛下败万寿之兴, 坏两国之约。臣妾失仪, 请陛下降罪！”
不同于闻人蔺解药的那种冷香，而是轻淡的，略微熟悉的味道。
魏皇后眸色清冷，铿锵低语，“娶一个信得过的女子，堵住悠悠众口。然而……”
赵嫣将自己的手从柳白微掌心一寸寸抽离，望着面前最关心她的至亲挚友，“如果赌对了，我就有法子让所有人活命，非如此不可。”
还是礼部尚书察觉不对，及时起身, 寻了个理由将北乌使臣领了下去。
人群噤若寒蝉。
“陛下哪，自宴上归去就不太爽快，犯了头疾，需召二位皇子伴驾侍疾。”
没有殿下的准允，宫婢内侍亦不敢向前裁撤酒食。烛台摇曳，佳肴美酒如同灵台贡品，死气沉沉地摆在食案之上。
被点到的赵嫣出列，少年风姿昳丽纯净，清朗道：“小皇子才将诞生，这神石就送来父皇眼前，如此巧合，是人言还是神谕，儿臣不敢断言。”
柳白微一把抓住赵嫣的腕，朝魏皇后道，“娘娘，臣冒昧将殿下带走了。”
“可本宫的两个孩子，都希望你活。”
“太子殿下和长风公主是七月十八出生的。难道神谕在暗示，太子是假的？”
众臣忙拱手让路，恭敬道：“长公主。”
越到此时，越需要镇定。
“就当本宫欠你的。”
赵嫣和众臣行礼，跪送皇帝离席。
永麟殿阶前，李恪行仰首看着皇城上空的灰影，叹出一口白气：“要变天了啊。”
一旁侍奉的冯公公闻言，捧着一只玉碗向前道：“陛下头疾久未愈，如今金丹缺一味药引，二位殿下忠孝无双，想必会为君父分忧。”
柳白微大步迈下石阶，张牙舞爪的朔风几乎要将他金玉二色的袍服撕裂，握拳冷哼，“小皇子才诞生不到半日，就有贼人构陷太子，这是什么心思，明眼人都瞧得清楚！你们沆瀣一气，简直其心可诛！”
紫檀嵌玉的地屏外，赫然就摆放着那尊“山河同寿”的洗碧翠玉。
魏皇后眼中微红，看向面前神清骨秀的少年，说了个不相干的话题：“你做柳姬时，本宫就不喜欢你。”
太极殿，暖阁中。
这块“神石”并不在礼部呈上的礼单之内, 自方才道士出场, 她心中便有了不祥之兆。
“你疯了！”
赵嫣立侍在外，直至皇帝将小皇子交予乳母，她方向前一步，撩袍跪拜道：“儿臣给父皇请安，闻父皇龙体微恙，儿臣惶然，愿为父皇侍疾。”
柳白微徒劳地朝前勾指，像是要挽留漏下的流沙，却攥了个空。
“蓁蓁！”
魏皇后目光顿了一瞬，重新坚毅起来：“本宫自有本宫的办法。”
皇帝从鼻腔中无声长息，拍了拍腿起身：“此物送去太极殿。朕也乏了，诸卿都退了吧。”
柳白微愣了愣，低头不在意一笑：“娘娘都知道了。我也不喜娘娘，但现在不是翻旧账的时候。”
“朝局入网，进来容易出去难，我一退，则必定有人出来顶罪。口诛笔伐之下，父皇不会对母后容情。”
永麟殿中空无一人。
许久，有人徐声道：“可，总得证明一下吧。”
屏风内，皇帝身着直领大襟道袍坐在龙榻之上，怀中抱着刚出生的小皇子，时不时以指逗弄一番。
殿外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是柳白微喘着气疾步进来。
“我不能退。”
他拉了拉，没拉动，不由愕然回首：“殿下，你……”
“可东宫数百口人，张煦，柳白微，甚至与东宫有过交集的任何人，他们并不欠我什么，不必受我牵连而死。”
话音刚落，冯公公已至偏殿外，躬身请示道：“太子殿下，圣上有召。”
“出了长庆门，有人会驭车接你。车中有早备好的宫牌和内侍衣帽，你换好后直接出宫，去华阳，寻求太后娘娘庇护。”
风撩起她的鬓发，她提着凤冠的身影，像是横刀而立的女武神。
赵嫣双手搭在膝上, 坐得笔直端正，垂眸盖住眼底掠过的讥诮。
这是赵嫣第二次踏入父皇参道的休憩之所，降真香浓重，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清淡异香……
逼仄的阴云下，鳌山灯耸立，赴宴之臣三五成群窃窃私语。
皇帝袖中五指摩挲，对殿中跪着道士说，“你解一解此言。”
魏皇后没说话，睁开双目，抬手摘下头上凤冠，任由三千青丝倾泻，迎着光朝外间走去。
冯公公见太子素来仁善，对他们这些奴婢也颇有礼数，便悄声多说了两句，“如今乳母已将刚出生的小皇子抱去了，就等着您呢！您是最知礼的，可别让圣上久等。”
“那娘娘呢？”柳白微忍不住问。
一旁，柳白微似乎也想通了一切，面色微变。
道士的目光在太子身上一扫而过，伏地跪拜道：“此乃天机神谕，贫道……不敢解。”
满桌珍馐成了摆设，无人品尝。
他顾不得礼数，转身朝永麟殿而去。
“呵，不敢解。太子，你如何看？”
皇帝按了按太阳穴，抬目望向屏风后那道模糊纤细的身影：“你有这份心，是极好的。”
“证明什么？本郡主就是最好的证明！”
周及回望殿中，眉头紧锁。
“皇上身边的冯公公来了，铁定没好事！你先同我走，称病避一避再说。”
外人一走，朝臣便纷纷议论玉石上的“神谕”暗指何人。
那浅笑洒脱，如同阳光下一头撞上礁石的水花，澄澈易碎，刺得人的眼圈儿瞬间湿红。
座上天子已微沉面色，目光看向一旁的魏皇后：“皇后，你怎么了？”
果然, 这场局是冲她来的。许婉仪提前二十多日分娩, 将她以上元节为节点的所有计划尽数打乱, 措手不及。
柳白微手指渐渐捏成拳，嗓音哑得不成样子：“若赌……输了呢？”
赵嫣平静道：“不知父皇缺什么药引？”
“我们能做什么？”
“霍蓁蓁！”寿康长公主沉声喝止。
“什么也不必做，你们是我的后手，把自己摘出去才是对我的帮助！只有你们没被牵扯进来，我才有反击的可能！”
“若要拖延时间，只有一个办法。”
“若真为牝鸡司晨，鱼目混珠，这天下没王法了啊。”
偏殿内，魏皇后凤袍葳蕤曳地，面容在烛影中呈现出凄艳之色，压低声音道，“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许回来。”
“拿块绸布，将神石盖起来。”
永麟殿, 进献“神石”的道士面如土色。www.shishuxuan.com
大殿外传来了冯公公问询的声音，赵嫣望着柳白微和魏皇后：“没时间了，白微，不管发生什么，万不可面圣陈情，听明白了吗？”
无忧无虑的女儿，并不知暗流深浅，亦不知三番五次的流言背后，必有玄机。此番寿宴是东宫太子尽心操办，那孩子并非无能之人，能越过东宫将“神石”搬上大殿，在众臣心中埋下火引的……还能是谁？
赵嫣默然片刻，抬起明媚的笑眼来，微微歪首道，“不会的。阿兄赌运那么好，我想借他一份气运。”
魏皇后语塞，半晌扶桌而立，声线陡然破碎：“那你要如何？让本宫眼睁睁看你被扒清底细受死吗！”
冯公公不能流露神色，只得恭
] 赵嫣自嘲一笑，抬眸道，“母后，你我都清楚如今要动东宫的人是谁。这时候，就别牵连别人家的无辜女孩儿受死了吧。”
魏皇后尚端着杯盏，骨节苍白，酒水已洒出了小半，濡湿华美沉重的凤袍。
寿康长公主拥着雪貂皮而来，繁复的紫袍宫裳沿着石阶层层滑下，像是一朵怒放的盛世牡丹。
霍蓁蓁素来受尽娇惯，这还是第一次听母亲用这般严厉的语气直呼她的名字，不由张着嘴，满眼不可置信。
垂帘微动，赵嫣缓步从内间走出，露出一贯温和淡雅的笑：“孤不胜酒力，于此小憩了片刻，怠慢圣谕。不知公公可知，父皇召孤何事？”
她一语切中要害，殿中嘈杂的人语声更甚。
满殿臣子惶惶不安，北乌使臣中有不通汉文者，皆不知所云。乌阙虽识汉字, 此时亦有些拿捏不准, 金瞳扫过一群群面色各异的文武大臣, 饶有兴致地看好戏。
魏皇后话锋一转，转身闭目道，“你们读书人，笔墨就是武器。听她的话，保全实力，还未到冲锋陷阵的时候。”
“然而此举亦是危险，且非长久之计。”
然而皇室中七月中出生，且有过“以假乱真”流言的, 只可能是一人……
赵嫣抿唇，轻声问道：“那母后呢？”
“……”
“你就当我疯了，我要迎刃而上，赌一把。”
霍蓁蓁不知从哪儿冒出来，腰间金铃清脆，气呼呼道，“太子哥哥就是太子哥哥，不是其他人！我与他亲近，不是夫妻胜似夫妻，难道还分不清真假虚实吗？”
赵嫣笑笑：“好，有劳公公带路。”
“污蔑东宫太子，是抄家灭族之罪！”
被打断的霍蓁蓁不服：“本来就是嘛！他们为什么总逮着太子哥哥欺负，看他不是皇上唯一的儿子了，就这般……”
身影远去，内间的柳白微拳上指骨泛白，切齿问：“娘娘，难道就这么眼睁睁看着小殿下卷入危险之中，受万人指责？”
她起身跪拜，几乎用尽全身力气道：“此人包藏祸心, 无视君威。臣妾实不忍陛下败万寿之兴, 坏两国之约。臣妾失仪, 请陛下降罪！”
不同于闻人蔺解药的那种冷香，而是轻淡的，略微熟悉的味道。
魏皇后眸色清冷，铿锵低语，“娶一个信得过的女子，堵住悠悠众口。然而……”
赵嫣将自己的手从柳白微掌心一寸寸抽离，望着面前最关心她的至亲挚友，“如果赌对了，我就有法子让所有人活命，非如此不可。”
还是礼部尚书察觉不对，及时起身, 寻了个理由将北乌使臣领了下去。
人群噤若寒蝉。
“陛下哪，自宴上归去就不太爽快，犯了头疾，需召二位皇子伴驾侍疾。”
没有殿下的准允，宫婢内侍亦不敢向前裁撤酒食。烛台摇曳，佳肴美酒如同灵台贡品，死气沉沉地摆在食案之上。
被点到的赵嫣出列，少年风姿昳丽纯净，清朗道：“小皇子才将诞生，这神石就送来父皇眼前，如此巧合，是人言还是神谕，儿臣不敢断言。”
柳白微一把抓住赵嫣的腕，朝魏皇后道，“娘娘，臣冒昧将殿下带走了。”
“可本宫的两个孩子，都希望你活。”
“太子殿下和长风公主是七月十八出生的。难道神谕在暗示，太子是假的？”
众臣忙拱手让路，恭敬道：“长公主。”
越到此时，越需要镇定。
“就当本宫欠你的。”
赵嫣和众臣行礼，跪送皇帝离席。
永麟殿阶前，李恪行仰首看着皇城上空的灰影，叹出一口白气：“要变天了啊。”
一旁侍奉的冯公公闻言，捧着一只玉碗向前道：“陛下头疾久未愈，如今金丹缺一味药引，二位殿下忠孝无双，想必会为君父分忧。”
柳白微大步迈下石阶，张牙舞爪的朔风几乎要将他金玉二色的袍服撕裂，握拳冷哼，“小皇子才诞生不到半日，就有贼人构陷太子，这是什么心思，明眼人都瞧得清楚！你们沆瀣一气，简直其心可诛！”
紫檀嵌玉的地屏外，赫然就摆放着那尊“山河同寿”的洗碧翠玉。
魏皇后眼中微红，看向面前神清骨秀的少年，说了个不相干的话题：“你做柳姬时，本宫就不喜欢你。”
太极殿，暖阁中。
这块“神石”并不在礼部呈上的礼单之内, 自方才道士出场, 她心中便有了不祥之兆。
“你疯了！”
赵嫣立侍在外，直至皇帝将小皇子交予乳母，她方向前一步，撩袍跪拜道：“儿臣给父皇请安，闻父皇龙体微恙，儿臣惶然，愿为父皇侍疾。”
柳白微徒劳地朝前勾指，像是要挽留漏下的流沙，却攥了个空。
“蓁蓁！”
魏皇后目光顿了一瞬，重新坚毅起来：“本宫自有本宫的办法。”
皇帝从鼻腔中无声长息，拍了拍腿起身：“此物送去太极殿。朕也乏了，诸卿都退了吧。”
柳白微愣了愣，低头不在意一笑：“娘娘都知道了。我也不喜娘娘，但现在不是翻旧账的时候。”
“朝局入网，进来容易出去难，我一退，则必定有人出来顶罪。口诛笔伐之下，父皇不会对母后容情。”
永麟殿中空无一人。
许久，有人徐声道：“可，总得证明一下吧。”
屏风内，皇帝身着直领大襟道袍坐在龙榻之上，怀中抱着刚出生的小皇子，时不时以指逗弄一番。
殿外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是柳白微喘着气疾步进来。
“我不能退。”
他拉了拉，没拉动，不由愕然回首：“殿下，你……”
“可东宫数百口人，张煦，柳白微，甚至与东宫有过交集的任何人，他们并不欠我什么，不必受我牵连而死。”
话音刚落，冯公公已至偏殿外，躬身请示道：“太子殿下，圣上有召。”
“出了长庆门，有人会驭车接你。车中有早备好的宫牌和内侍衣帽，你换好后直接出宫，去华阳，寻求太后娘娘庇护。”
风撩起她的鬓发，她提着凤冠的身影，像是横刀而立的女武神。
赵嫣双手搭在膝上, 坐得笔直端正，垂眸盖住眼底掠过的讥诮。
这是赵嫣第二次踏入父皇参道的休憩之所，降真香浓重，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清淡异香……
逼仄的阴云下，鳌山灯耸立，赴宴之臣三五成群窃窃私语。
皇帝袖中五指摩挲，对殿中跪着道士说，“你解一解此言。”
魏皇后没说话，睁开双目，抬手摘下头上凤冠，任由三千青丝倾泻，迎着光朝外间走去。
冯公公见太子素来仁善，对他们这些奴婢也颇有礼数，便悄声多说了两句，“如今乳母已将刚出生的小皇子抱去了，就等着您呢！您是最知礼的，可别让圣上久等。”
“那娘娘呢？”柳白微忍不住问。
一旁，柳白微似乎也想通了一切，面色微变。
道士的目光在太子身上一扫而过，伏地跪拜道：“此乃天机神谕，贫道……不敢解。”
满桌珍馐成了摆设，无人品尝。
他顾不得礼数，转身朝永麟殿而去。
“呵，不敢解。太子，你如何看？”
皇帝按了按太阳穴，抬目望向屏风后那道模糊纤细的身影：“你有这份心，是极好的。”
“证明什么？本郡主就是最好的证明！”
周及回望殿中，眉头紧锁。
“皇上身边的冯公公来了，铁定没好事！你先同我走，称病避一避再说。”
外人一走，朝臣便纷纷议论玉石上的“神谕”暗指何人。
那浅笑洒脱，如同阳光下一头撞上礁石的水花，澄澈易碎，刺得人的眼圈儿瞬间湿红。
座上天子已微沉面色，目光看向一旁的魏皇后：“皇后，你怎么了？”
果然, 这场局是冲她来的。许婉仪提前二十多日分娩, 将她以上元节为节点的所有计划尽数打乱, 措手不及。
柳白微手指渐渐捏成拳，嗓音哑得不成样子：“若赌……输了呢？”
赵嫣平静道：“不知父皇缺什么药引？”
“我们能做什么？”
“霍蓁蓁！”寿康长公主沉声喝止。
“什么也不必做，你们是我的后手，把自己摘出去才是对我的帮助！只有你们没被牵扯进来，我才有反击的可能！”
“若要拖延时间，只有一个办法。”
“若真为牝鸡司晨，鱼目混珠，这天下没王法了啊。”
偏殿内，魏皇后凤袍葳蕤曳地，面容在烛影中呈现出凄艳之色，压低声音道，“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许回来。”
“拿块绸布，将神石盖起来。”
永麟殿, 进献“神石”的道士面如土色。www.shishuxuan.com
大殿外传来了冯公公问询的声音，赵嫣望着柳白微和魏皇后：“没时间了，白微，不管发生什么，万不可面圣陈情，听明白了吗？”
无忧无虑的女儿，并不知暗流深浅，亦不知三番五次的流言背后，必有玄机。此番寿宴是东宫太子尽心操办，那孩子并非无能之人，能越过东宫将“神石”搬上大殿，在众臣心中埋下火引的……还能是谁？
赵嫣默然片刻，抬起明媚的笑眼来，微微歪首道，“不会的。阿兄赌运那么好，我想借他一份气运。”
魏皇后语塞，半晌扶桌而立，声线陡然破碎：“那你要如何？让本宫眼睁睁看你被扒清底细受死吗！”
冯公公不能流露神色，只得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