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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嫣恼了他一眼。
“儿臣知晓。”
赵嫣觉察出气氛不对，从背后戳了戳赵衍的腰：“他说什么了？是不是骂咱们了？”
赵嫣眸中划过一丝讶异，身形不自觉坐直了些。
污言秽语！
赵嫣听不懂北乌话，赵衍却是能懂，当即顿住脚步，一向温和的面容也凝重起来，向前一步，以纤弱的身形将妹妹护在身后。
然而她也隐约能猜到，现在去查恐晚了一步。
雪后清冷的光线重新洒入，赵嫣满意地舒展眉头，听身侧之人俯首低语道：“殿下怎么突然想着，给华阳写信。”
魏皇后知道为何，她没有资格抱怨，也不会抱怨。毕竟促成六年多离别的是她，将女儿卷入深宫危流中的也是她。
赵嫣眨了眨眼，而后慢慢凝住目光，拿出审问的架势，“监视我呀？”
魏皇后望着自己的女儿，“除了守住你的身份，更要守住内心的底线，决不可轻信于人……尤其是男人。”
两国议和期间，会穿插一些燕射、蹴鞠之类的活动，既可交流两国文化，亦可彰显大国威仪。
“本宫也在担心此事，从昨夜起心中就隐约不安。”
“你如何知道。”
赵嫣就将写坏的这张纸揉成一团，掷在纸篓中，重新铺了一张净纸，“今日父皇见你，不是为洛州之事，就是为下月北夷使臣进京之事吧。我与母后皆觉这事没这般简单，以防万一，故而想写信给华阳，让那边也提防些。”
赵嫣猜也能猜出并非好话，当即捏紧赵衍的手，大声道：“你们叽叽呱呱说什么？在大玄的土地，就要说大玄的话！”
顿了顿，她又道：“我也是方才才想起来，当年我为何会被赶去华阳。”
魏皇后轻声打断她的思绪, 屏退宫侍，面向她道, “十天前尚寝局有位女史求得恩典, 告假归家探望病重的母亲, 逾期三日未回，那枚铜宫牌，约莫就是她的。”
闻人蔺睨目看她。
这一战，大玄虽未输寸土，却是以十万将士的性命作为代价，举国疲敝。正因如此，好战嗜血的北乌使臣气焰就嚣张多了。
他和缓道：“为臣者忠于礼法, 忠于社稷, 问心无愧即可。诸位苦读圣贤出身，当知‘民贵君轻’, 身在其位，怎可舍社稷而问朋党。”
魏皇后接下来的话印证了她的猜测，“那女史的祖宅房舍全烧了个干净，十余口人皆命丧火海，无一幸存。其祖上三代亦查问过，并无劣迹。”
赵嫣垂下眼睫，捻着笔管道：“我年幼冲动，揍了北夷派来议和的王子。”
赵嫣不语。
赵衍牵住妹妹不安的手，以稚气却温柔的声音道，“他在激咱们和他比捶丸，不用理。”
然，始终少了一份恣意的亲近。
那群人止了笑，古怪地看了赵嫣一眼。
过了太极门, 闻人蔺先一步进殿议事。
听闻肃王起了拥护东宫之心，夜夜辅佐太子至深夜，甚至于翌日清晨才离开。朝中皆言东宫地位稳固，魏皇后却如坐针毡，甚至于品出了几分战栗。
这一把火不放还好，烧干净了反而反常。
“这么说来，与神光教牵扯的不止朝中官员，还有内廷中人。”
化雪之日最是寒冷，赵嫣捂了捂手中的暖炉，提笔润墨，以太子的口吻为长风公主写了一封信。
“嫣儿别怕，哥哥在。”
北夷是中原对敌人的蔑称，其真正的国号为“北乌国”。
她按了按刺痛的额角。
“内患未平，虎视眈眈的北夷却在此时入京贺寿，意欲何为？”
闻人蔺研墨的手不停，黑色的墨条将他的指节衬得如霜玉一般，慢悠悠道，“本王觉得殿下有必要说明白，是谁夜以继日，侍奉殿下耕读。”
赵嫣也弯了弯眼眸，不服地嘀咕了声：“谁像你似的，心眼儿那么多。”
下方端坐的“少年”恭谨有余，比之去年，更像是太子。
赵嫣抬眸道，“多谢母后告知这些。母后身在内宫，也请多加小心。”
只剩下一个半月的时间，原有的寿宴规格要大肆增改，礼部上下忙得人仰马翻。虽说本朝帝后寿宴皆有太子尽孝操办，但毕竟这位“小太子”昨日才呕了血，礼部也不敢拘着她，初步定了宴饮流程便恭敬地请赵嫣回去养病歇息。
这一步，或许从一开始就错了。
赵嫣有心事，也就顺水推舟，交代了几句便回了东宫。
“我看也别选什么公主了，我还没尝过双生子的滋味呢，就是年纪小了点。”
赵嫣一怔。
低沉醇厚的嗓音，明显不属于流萤。
他打量着面前生得一般无二的双生子，眯缝眼中透出不怀好意的精光，以杓棒①不住敲击肥厚的掌心，朝赵衍兄妹咕哝了句什么。
赵嫣则先去了一趟坤宁宫，例行给魏皇后问安。
“小公主，旁边那个和你长得一样的，是你阿姐还是你阿兄啊？你们中原的男人，都长得像女人吗？”
没有人知晓内廷女官为何会成为神光教仙师的“使臣”，而宫闱之中，能调动尚寝局女官的人并不多。
赵嫣悬腕的笔一抖，一个清秀端正的字便多了条扭曲的尾巴。她怔怔扭头，看着闻人蔺近在咫尺的面容，又看向不知何时站去了廊下的流萤，“你何时来的？”
时至今日，她连疾言厉色的训斥都做不到。作为偷梁换柱的幕后推手，她有何资格？
“危险蛰伏在身边，伺机而动，这才是最可怕的。”
“母后，为何突然说这个？”
那日正是雪霁初晴，西苑举行捶丸比赛，赵嫣和赵衍在宫人的陪同下前去更衣，在毬场外撞见了中场休息的北夷使臣一行人。
“大概从那句‘孤每不辍耕读’开始。”
“这一年来，你做了许多。”
北乌王子越发放肆起来，“雁落关那十万人死守城池有何用？他们拼死保护的女人，不还是要送去北乌，沦为我等的胯-下玩物！早知这样，闻人晋平还不如脱了裤子受降……”
魏皇后这几日看上去气色好了些，凤眸清泠泠的, 将宫婢新鲜采折的红梅插进瓷瓶中, 调整枝节道：“起来吧, 坐着说话。昨儿才闹那么大动静, 这几日须得谨慎些。”
“你在意的那事，已经有结果了。”
正要走，却听身后又是一声尖长的口哨。
众人被凛风吹得狼狈, 纷纷举袖避之，李恪行依旧身如老松，彰显大儒气度。m.liulanwu.com
“殿下天不怕地不怕，唯一能压住殿下的唯有帝后与本王。本王可没招惹殿下，而皇帝又万事不问，除了皇后还有谁？”
赵衍被她攥得指节生疼，硬生生忍了下来，笑着示意她不必在意。两国议和关头，只能忍。
闻人蔺握着镇纸的指节，微微一滞。
研墨的手一顿，那人扼了扼殷红的袖袍，依言往旁边挪了一步。
“北夷？”赵嫣面露诧异。
母后难得的紧张态度让她想起了一桩旧事，一桩被她刻意遗忘了八年的旧事。
魏皇后却调开视线，涂有丹蔻的指节微微收拢。
赵嫣拧眉，声音低沉下去，“此人来历恐不干净，明明告假探亲，却去了洛州。或许可以从她的人际关系入手，暗中查访其亲眷祖籍有无异常。”
她模仿赵衍的语气遣词造句，时而拧眉沉思，时而以笔杆抵着下颌低吟，全然没注意身边研墨之人换了身影。
方才那些争论不休的文臣听了，立时收敛神容，拱手道：“左相大人高瞻远瞩, 令我等汗颜。”
魏皇后旋身而坐，手微微扣紧凭几扶手，长眉微凝，许久方哑声问：“长风，你可愿脱身回华阳？”
北乌王子用生硬的汉话讥笑道，“要不要脱下裤子给我们开开眼，看下面是不是少了点什么啊。”
为首的是个什么王子，身穿翻领胡服，织着一头脏兮兮的棕褐色小辫，虽才十六七岁，可已长得牛高马大，小眼睛满脸横肉，看上去说是二三十岁也毫不夸张。
宣纸边缘有些卷翘，闻人蔺拿起镇纸替她抚平，目光微深：“为何。”
光线忽而一暗，赵嫣头也不抬道：“流萤你往边上站站，挡着光线了。”
半晌，她深吸一口气平复道：“下月你父皇万寿，北夷使臣会入京庆贺。”
“你知道华阳是具空壳子，我自己给自己写信已是够尴尬了，还来取笑我。”
“殿下愁眉不展，是听皇后说什么了？”
很快有人岔开话题，于是谈笑一番, 各自散了。
赵嫣于下方椅中坐下，看着母后丹蔻指尖中拨弄的红梅，心神微微一晃。
闻人蔺抬指在她脑袋上一点，笑道，“这等小事，稍动脑子就能明白，还用的着本王监视。”
赵嫣本来欲走，听到最后已是怒火中烧。纵她年纪小，也该知晓这话有多恶臭！
雁落关一战后，因大玄将士死守孤城，北乌久攻不下，便换了计策，派遣使臣来大玄求亲议和。
骤然间，脑中像是荡起一声清脆的丁零声，有什么模糊的记忆稍纵即逝。
说话间，那北乌王子不知和下属们说了句什么，这群异族人顿时哄堂大笑起来，朝着赵嫣不住吹口哨，粗鄙至极。
虽如此，光禄寺、鸿胪寺的文书奏折依旧如雪片似的纷至沓来，半天就堆了满满一摞。
去年招安蜀川叛党，今年又是北夷使臣，每逢年关总多动乱，难怪父皇和礼部这般看重今年的寿宴。
小赵嫣拳头发紧，小脸涨得通红。
] 赵嫣恼了他一眼。
“儿臣知晓。”
赵嫣觉察出气氛不对，从背后戳了戳赵衍的腰：“他说什么了？是不是骂咱们了？”
赵嫣眸中划过一丝讶异，身形不自觉坐直了些。
污言秽语！
赵嫣听不懂北乌话，赵衍却是能懂，当即顿住脚步，一向温和的面容也凝重起来，向前一步，以纤弱的身形将妹妹护在身后。
然而她也隐约能猜到，现在去查恐晚了一步。
雪后清冷的光线重新洒入，赵嫣满意地舒展眉头，听身侧之人俯首低语道：“殿下怎么突然想着，给华阳写信。”
魏皇后知道为何，她没有资格抱怨，也不会抱怨。毕竟促成六年多离别的是她，将女儿卷入深宫危流中的也是她。
赵嫣眨了眨眼，而后慢慢凝住目光，拿出审问的架势，“监视我呀？”
魏皇后望着自己的女儿，“除了守住你的身份，更要守住内心的底线，决不可轻信于人……尤其是男人。”
两国议和期间，会穿插一些燕射、蹴鞠之类的活动，既可交流两国文化，亦可彰显大国威仪。
“本宫也在担心此事，从昨夜起心中就隐约不安。”
“你如何知道。”
赵嫣就将写坏的这张纸揉成一团，掷在纸篓中，重新铺了一张净纸，“今日父皇见你，不是为洛州之事，就是为下月北夷使臣进京之事吧。我与母后皆觉这事没这般简单，以防万一，故而想写信给华阳，让那边也提防些。”
赵嫣猜也能猜出并非好话，当即捏紧赵衍的手，大声道：“你们叽叽呱呱说什么？在大玄的土地，就要说大玄的话！”
顿了顿，她又道：“我也是方才才想起来，当年我为何会被赶去华阳。”
魏皇后轻声打断她的思绪, 屏退宫侍，面向她道, “十天前尚寝局有位女史求得恩典, 告假归家探望病重的母亲, 逾期三日未回，那枚铜宫牌，约莫就是她的。”
闻人蔺睨目看她。
这一战，大玄虽未输寸土，却是以十万将士的性命作为代价，举国疲敝。正因如此，好战嗜血的北乌使臣气焰就嚣张多了。
他和缓道：“为臣者忠于礼法, 忠于社稷, 问心无愧即可。诸位苦读圣贤出身，当知‘民贵君轻’, 身在其位，怎可舍社稷而问朋党。”
魏皇后接下来的话印证了她的猜测，“那女史的祖宅房舍全烧了个干净，十余口人皆命丧火海，无一幸存。其祖上三代亦查问过，并无劣迹。”
赵嫣垂下眼睫，捻着笔管道：“我年幼冲动，揍了北夷派来议和的王子。”
赵嫣不语。
赵衍牵住妹妹不安的手，以稚气却温柔的声音道，“他在激咱们和他比捶丸，不用理。”
然，始终少了一份恣意的亲近。
那群人止了笑，古怪地看了赵嫣一眼。
过了太极门, 闻人蔺先一步进殿议事。
听闻肃王起了拥护东宫之心，夜夜辅佐太子至深夜，甚至于翌日清晨才离开。朝中皆言东宫地位稳固，魏皇后却如坐针毡，甚至于品出了几分战栗。
这一把火不放还好，烧干净了反而反常。
“这么说来，与神光教牵扯的不止朝中官员，还有内廷中人。”
化雪之日最是寒冷，赵嫣捂了捂手中的暖炉，提笔润墨，以太子的口吻为长风公主写了一封信。
“嫣儿别怕，哥哥在。”
北夷是中原对敌人的蔑称，其真正的国号为“北乌国”。
她按了按刺痛的额角。
“内患未平，虎视眈眈的北夷却在此时入京贺寿，意欲何为？”
闻人蔺研墨的手不停，黑色的墨条将他的指节衬得如霜玉一般，慢悠悠道，“本王觉得殿下有必要说明白，是谁夜以继日，侍奉殿下耕读。”
赵嫣也弯了弯眼眸，不服地嘀咕了声：“谁像你似的，心眼儿那么多。”
下方端坐的“少年”恭谨有余，比之去年，更像是太子。
赵嫣抬眸道，“多谢母后告知这些。母后身在内宫，也请多加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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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嫣有心事，也就顺水推舟，交代了几句便回了东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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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嫣一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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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打量着面前生得一般无二的双生子，眯缝眼中透出不怀好意的精光，以杓棒①不住敲击肥厚的掌心，朝赵衍兄妹咕哝了句什么。
赵嫣则先去了一趟坤宁宫，例行给魏皇后问安。
“小公主，旁边那个和你长得一样的，是你阿姐还是你阿兄啊？你们中原的男人，都长得像女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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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嫣悬腕的笔一抖，一个清秀端正的字便多了条扭曲的尾巴。她怔怔扭头，看着闻人蔺近在咫尺的面容，又看向不知何时站去了廊下的流萤，“你何时来的？”
时至今日，她连疾言厉色的训斥都做不到。作为偷梁换柱的幕后推手，她有何资格？
“危险蛰伏在身边，伺机而动，这才是最可怕的。”
“母后，为何突然说这个？”
那日正是雪霁初晴，西苑举行捶丸比赛，赵嫣和赵衍在宫人的陪同下前去更衣，在毬场外撞见了中场休息的北夷使臣一行人。
“大概从那句‘孤每不辍耕读’开始。”
“这一年来，你做了许多。”
北乌王子越发放肆起来，“雁落关那十万人死守城池有何用？他们拼死保护的女人，不还是要送去北乌，沦为我等的胯-下玩物！早知这样，闻人晋平还不如脱了裤子受降……”
魏皇后这几日看上去气色好了些，凤眸清泠泠的, 将宫婢新鲜采折的红梅插进瓷瓶中, 调整枝节道：“起来吧, 坐着说话。昨儿才闹那么大动静, 这几日须得谨慎些。”
“你在意的那事，已经有结果了。”
正要走，却听身后又是一声尖长的口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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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天不怕地不怕，唯一能压住殿下的唯有帝后与本王。本王可没招惹殿下，而皇帝又万事不问，除了皇后还有谁？”
赵衍被她攥得指节生疼，硬生生忍了下来，笑着示意她不必在意。两国议和关头，只能忍。
闻人蔺握着镇纸的指节，微微一滞。
研墨的手一顿，那人扼了扼殷红的袖袍，依言往旁边挪了一步。
“北夷？”赵嫣面露诧异。
母后难得的紧张态度让她想起了一桩旧事，一桩被她刻意遗忘了八年的旧事。
魏皇后却调开视线，涂有丹蔻的指节微微收拢。
赵嫣拧眉，声音低沉下去，“此人来历恐不干净，明明告假探亲，却去了洛州。或许可以从她的人际关系入手，暗中查访其亲眷祖籍有无异常。”
她模仿赵衍的语气遣词造句，时而拧眉沉思，时而以笔杆抵着下颌低吟，全然没注意身边研墨之人换了身影。
方才那些争论不休的文臣听了，立时收敛神容，拱手道：“左相大人高瞻远瞩, 令我等汗颜。”
魏皇后旋身而坐，手微微扣紧凭几扶手，长眉微凝，许久方哑声问：“长风，你可愿脱身回华阳？”
北乌王子用生硬的汉话讥笑道，“要不要脱下裤子给我们开开眼，看下面是不是少了点什么啊。”
为首的是个什么王子，身穿翻领胡服，织着一头脏兮兮的棕褐色小辫，虽才十六七岁，可已长得牛高马大，小眼睛满脸横肉，看上去说是二三十岁也毫不夸张。
宣纸边缘有些卷翘，闻人蔺拿起镇纸替她抚平，目光微深：“为何。”
光线忽而一暗，赵嫣头也不抬道：“流萤你往边上站站，挡着光线了。”
半晌，她深吸一口气平复道：“下月你父皇万寿，北夷使臣会入京庆贺。”
“你知道华阳是具空壳子，我自己给自己写信已是够尴尬了，还来取笑我。”
“殿下愁眉不展，是听皇后说什么了？”
很快有人岔开话题，于是谈笑一番, 各自散了。
赵嫣于下方椅中坐下，看着母后丹蔻指尖中拨弄的红梅，心神微微一晃。
闻人蔺抬指在她脑袋上一点，笑道，“这等小事，稍动脑子就能明白，还用的着本王监视。”
赵嫣本来欲走，听到最后已是怒火中烧。纵她年纪小，也该知晓这话有多恶臭！
雁落关一战后，因大玄将士死守孤城，北乌久攻不下，便换了计策，派遣使臣来大玄求亲议和。
骤然间，脑中像是荡起一声清脆的丁零声，有什么模糊的记忆稍纵即逝。
说话间，那北乌王子不知和下属们说了句什么，这群异族人顿时哄堂大笑起来，朝着赵嫣不住吹口哨，粗鄙至极。
虽如此，光禄寺、鸿胪寺的文书奏折依旧如雪片似的纷至沓来，半天就堆了满满一摞。
去年招安蜀川叛党，今年又是北夷使臣，每逢年关总多动乱，难怪父皇和礼部这般看重今年的寿宴。
小赵嫣拳头发紧，小脸涨得通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