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rw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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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汤姆却发出一声轻笑，脸上带着轻松的笑意，在阿尔温耳边说：“我没有使用魔杖，而且我们在车里一直移动，魔法部无法追踪。”他说话时呼出的热气喷在她耳朵上，引起一阵细微的颤栗。

    “咦，好像有人来了。”她忽然看着一个方向说。

    他魔杖一挥，接连发射几道咒语。

    梅琳达疑惑的表情还凝固在脸上，身体却慢慢倒了下去。

    阿尔温吓了一跳，赶紧看向巴士车厢里的其他乘客，幸好车厢内零星的几人都坐在靠前的位置，没人注意到车厢末尾的异常。

    “不错，反应很快。”他语气赞赏，声音更加兴奋，“不过下次你们就没那么走运了。”

    阿尔温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再开口时却温柔了几分：“以后不许这么大胆，要是不小心被发现怎么办？”

    阿尔温和汤姆佝偻着腰躲在半面倒塌的围墙下，不敢发出半点儿声音，心跳声格外明显。

    玻璃窗上的冰花颤抖着缓缓移动，渐渐组成了几个字母——

    黑巫师的袍角被汤姆使出的魔法击中，烧出一个大洞，冒着黑烟。他看向汤姆的眼神显然有一丝惊讶，随后逐渐变得阴鸷，不再像之前那样为了戏耍他而故意打偏，出手越发很辣。

    “你很不错，”他靠近汤姆，眼神里带着一丝欣赏，“但是你输了。”

    汤姆不放心，一直不远不近地跟随在她身后。

    梅琳达的猜测虽然不中，但是也相去不远，格林德沃可不就是巫师界的恐怖分子吗？

    黑巫师眼里的兴味更浓，一时间并没有继续发射魔咒攻击二人，毕竟一个麻瓜和一个未成年巫师，怎么逃得出他的手掌心？猎物越反抗越能激起他的兴趣，他就像一个残忍的狩猎者在慢慢玩弄他的猎物，先给予他们一丝生的希望，等他们逃得筋疲力尽再残忍剥夺。

    “以后我们认识的时间会更长，会互相陪伴着走过十年、二十年，”她慢慢抬起头与他对视，声音轻柔，“那一天我把你从孤儿院带走，就已经将你视作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

    他并没有停住脚步，长靴踩在厚厚的雪地上发出嘎吱的声音，一步一步慢慢向两人逼近，戴着黑色手套的手指把玩着手中的魔杖。

    “再拖一会儿，傲罗很快就会赶来。”

    恰好这时巴士在站台前停下，她暗自松了口气，率先走上车。巴士上空荡荡的没有几个乘客，阿尔温在最后一排靠窗的位置坐下，汤姆在她旁边落座。

    “你疯了？这是在校外，是不允许使用……”她眼里满是震惊，压低声音着急地说。

    周围的大楼已经是一片废墟，处处裸露着钢筋水泥，地面堆积着掉落的碎石板和泥土。

    阿尔温实在没想到，改变了汤姆的命运后居然会一而再再而三地卷入格林德沃掀起的巫师战争之中。

    “咦，这些魔咒可不是学校里能学到的。”

    汤姆微微侧过头看着她，少年黑色的眼睛像两颗曜石般闪烁着沉沉的光泽。

    “假如你还记得我之前跟你说过什么。”她面色冷峻地对汤姆耳语道。

    汤姆并没有说话，他黝黑的睫毛低垂着掩盖了眼里的情绪。别人眼中的汤姆·里德尔永远是一副彬彬有礼、谈笑风生的模样，但面对阿尔温，他自己也没发觉会袒露出骨子里的淡漠少言。

    ……

    “杀你之前，我还是先解决掉这个碍眼的麻瓜。”黑巫师语调缓慢，侧过头看向站在一旁的阿尔温。

    在伦敦国王十字车站上车的人并不多，巴士停留片刻，摇摇晃晃地开始启动。

    汤姆的眼睛没有从散发着危险的黑巫师身上移开半分，他微微侧头在阿尔温旁边悄声说：“我会拦住他，待会你抓住机会就往外跑，不要回头。”细微的声音刚出口就消散在夜风之中。

    阿尔温突然感觉手腕一紧，被汤姆用力拉着向一边跑去，下一秒他们刚才藏身的那面石墙就被炸得粉碎，漫起一片灰尘。

    那个黑巫师就站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

    阿尔温看了看四周，零星的灯光散发着微弱的光芒隐藏在弥漫的雾气里，静悄悄的没有什么声音。

    Arwen……

    车窗上凝结着一层冰花，伦敦的车水马龙和闪烁的霓虹灯光被雾气模糊成五光十色的看不分明。

    星期六的时候阿尔温本应休假在家，却临时接到报馆通知去最新出事的一处地点探查，虽然只是傍晚，但看上去已经漆黑一片。

    “火焰熊熊！”汤姆的杖尖喷出一道浓烈的火焰将黑巫师迅速包围，阻拦了他的脚步，强烈的火光照得漆黑的大楼明亮灼眼，滚滚热浪扑面而来。

    倏尔，一根魔杖贴在汤姆颈侧苍白的皮肤上，冰凉又危险。

    “竟然还有一个未成年小巫师？”那个人说话时带着浓重的德国口音，根本没将汤姆的威慑放在眼里，兜帽下的脸看不清楚长相。

    虽然偷袭并未得逞，但这为他们两人争取了逃命的机会，阿尔温和汤姆转身就跑向身后残破的大楼。

    阿尔温终于在微弱光线的照映下看清楚从薄雾中走来的那个人，他身后披着一件长长的黑色斗篷，头上戴着兜帽，击中梅琳达的那道绿光就是从他手上握着的魔杖射出。

    汤姆边战边退，显然力不可支，要不是黑巫师小看了他一开始并没有下狠手，他根本不可能拖延那么长时间。

    她内心慢慢浮起一丝不祥的预感，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两步，脚下踩到了摄影机的电线。

    “亲爱的，你说这到底是怎么造成的？”阿尔温的同事梅琳达，看着眼前这片曾经光鲜亮丽的大楼发出感慨，“泰晤士报上总说是恐怖分子的极端行为，我看着不像……”

    临近岁末，伦敦市又频频发生事端，格林德沃的手下在市中心无所顾忌地制造了多起伤人事件，魔法部傲罗投鼠忌器左支右绌疲于应对，大大涨了格林德沃一派的气焰。

    “是杜兰特他们回来了？”梅琳达看着那道人影，疑惑地说，“不对啊，他们难道不是开车回来？”

    汤姆英俊的脸上浸出细密的汗水，本就白皙的皮肤越显苍白，他紧紧握住手中的魔杖，警惕地戒备着四周的动静。

    能听得出汤姆的声音非常紧绷，他拉着阿尔温的手七弯八拐地躲进了一栋废弃建筑，里面的电路已经全部损毁，黑漆漆的没有灯光，寂静中只能听见剧烈的喘息声。

    汤姆很快就察觉到了这边的异状，他快速跑到阿尔温身边，毫不犹豫地拔出魔杖，杖尖稳稳指着来人，眼神警惕地看着他。

    “我看到你的衣角了，快出来吧，我知道你们在哪儿。”低沉滑腻的声音回荡在空阔的大楼中，“小心别被我抓住哦……”

    黑巫师轻嗤一声，也没见他有什么动作，刚刚还热浪滚滚的火焰立刻消了下去，缩回到汤姆的魔杖内。

    他具有斯莱特林的审时度势，很清楚目前两个人面临的危险，就算他身上展现出了惊人的魔法天赋，但是现在还年轻，显然不可能是眼前这个杀人不眨眼的成年黑巫师的对手。

    突然，汤姆率先出手，一挥魔杖发出一个咒语攻向对方。

    阿尔温慢慢坐直身子，长舒一口气，说：“你知道，我们已经认识三年了。”

    接着，汤姆被一股力量打中，他的魔杖被击飞，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落到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长靴踩在地面的声音越来越近。

    巴士穿梭在伦敦拥挤的车流中，但她却一直没舍得擦去玻璃窗上的那个名字，看着它慢慢地被新凝结的冰花所覆盖。

    梅琳达踢了踢摄影机铺在雪地上的电线，说话时呵出一团雾气：“这该死的天气，我都快被冻坏了。”

    为躲避黑巫师的攻击，汤姆在慌乱中松开了阿尔温的手。他就地一滚，身上沾满了灰尘，但是在这个时候显然没人在意这些，他站起身，嘴里念出一串复杂的魔咒，杖尖飞出几道灰色的光袭向黑巫师。

    黑巫师漫不经心地弹开了汤姆的魔咒，两股力量在半空交汇绽开一道耀眼的白光。

    “你可以杀了我，我相信邓布利多会为我报仇。”汤姆脸色惨白，镇定地看着黑巫师，并不为即将到来的死亡而流露出一丝畏惧。

    阿尔温迈着长腿从阴影里缓步走出来：

    “是霍格沃茨的学生吧？杀了你，看邓布利多还能不能沉得住气……”他的眼神中透露着兴奋和癫狂，嘶哑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更加可怖。

    有一道人影从雾气中走来，越来越近。

    那个黑巫师忙着跟汤姆对战忽略了阿尔温，她站在角落里，挥手驱散眼前的灰尘。她提心吊胆地看着汤姆跟那个黑巫师你来我往地过招，她有些讶异于汤姆刚才念出的晦涩陌生的咒语，这显然不可能是霍格沃茨一年级学生应该会的魔咒。

    阿尔温没想过汤姆会问这个问题，一时间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黑巫师发现了他们的动作，饶有兴致地看着两人：“我允许你们交代遗言。”

    “杜兰特他们怎么去了这么久？”阿尔温搓了搓被冻僵的手，“这些设备这么笨重，我们两个人也不好操作。”

    阿尔温站在一幢破烂不堪、岌岌可危的高楼前，每一次转身都可以在微薄的夜色里找到不远处的一道身影，心里充满了一种难言的踏实感，她回过头来重新着手眼前的工作。

    一道绿光擦着阿尔温的身体而过，击碎了她身后的石板，飞溅的碎石弹到她身上，她下意识抬起手臂挡住头脸，弥漫的灰尘呛得她不住咳嗽。

    杜兰特也是报馆的同事，他们赶到现场的时候附近大楼已经成了一片废墟，不少人的尸体被发现，倒塌的废墟下埋着几个受伤严重的幸存者，他们帮忙将受伤的人送去医院，留下阿尔温和梅琳达等在原地。他们打了求救电话，但是来救援的人员显然没有那么快赶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