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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汤姆好像被问住了,脸上出现少见的怔愣,看着眼前这个女人笑意盈盈的脸,刚刚想说出口的话又咽回肚子里,反正迟早都……

    她挑了挑眉,默默看了一会儿后不得不开口打断这好学的男孩:“我带你去吃午餐。”

    不过汤姆的反应却在阿尔温的预料之内,这些人哪怕在未来开创历史,在某个领域登峰造极,可是他们出身泥潭,自小就体会了什么是人情冷暖,对他人早就竖起厚厚的防备,哪可能因为一丁点儿的善举就对人感激涕零。

    早就到吃晚餐的时候了,只是等安排好汤姆的事情耽搁了一些时间来不及做饭,阿尔温带着汤姆轻车熟路地到楼下一间餐馆简单地用了餐。

    阿尔温放下手中的报纸,抬起头上下打量了一番换洗一新的汤姆:“这套衣服是我提前准备的,也不知道你穿着合不合身,要是不合适我们改天再去买。”

    ——早餐记得吃。出门左转沿着这条街有一间书店,老板人很好。当然,你也可以去其他地方。A.S.

    他的同伴,一个矮胖的家伙,闻言看向汤姆哈哈大笑起来,笑声吸引了更多孤儿院的孩子出来围观。

    早餐还剩下一丝余温,汤姆端起玻璃杯一口喝掉牛奶。

    “我还有一些东西忘了拿。”汤姆脸色恢复正常,对戴斯夫人说。

    街边一个正跟同伴打闹的黄头发少年眼尖地看见汤姆,高声嘲笑道:“你不是被领养走了吗?怎么这次这么快就被送回来啦?”他穿着一件不算破旧的牛仔外套,一条卡其色休闲裤。这个黄头发少年正是昨天在阿尔温面前大骂汤姆怪胎的那个人。

    书店老板,一位戴着银边眼镜的老先生,和蔼地跟阿尔温打了个招呼。

    阿尔温愣了一下,汤姆对人一向冷漠淡然,很少露出笑容。

    “是这个怪……是里德尔先动的手!”那个少年捂住鼻子大声喊道。

    语气很淡,就是很淡。语调带着一丝客气,没有感激也没有高兴,好像这是一件稀疏平常的事。

    “这把钥匙给你。早上我很早就会出门上班,中午会回来一起吃饭,你可以出去玩,但记得锁好门,我可不想等我回家发现家里被小偷光顾。”阿尔温语气里含着一丝戏谑,“那间房间是你的,缺什么记得告诉我,不用客气。”

    汤姆沉吟半晌,突然问了一个毫不相关的问题:“你为什么选择我?”

    过了一会儿,水声停住了。门打开的瞬间乳白色的雾气朦胧,一个黑头发的漂亮男孩子从氤氲的水汽里走来。

    汤姆推开窗,今天竟是一个难得的晴天,雪白的云漂浮在天空,路边的积雪融化了,路面湿漉漉的,偶尔传来一两声汽车鸣笛的声音。和煦的阳光透过窗户洒进屋子里,桌上放着鸡蛋和牛奶,透明的玻璃杯下压着一张字条,旁边还放着一些零钱。

    阿尔温点了一个洋葱汤,一盘炖牛肉,将菜单递给汤姆:“看看你还想吃什么。”

    戴斯夫人拿扫把把他们从地上赶起来:“要是又把衣服磨破了,看科尔夫人不扒了你们的皮!”孤儿院里这些混混打架太正常不过,戴斯夫人可不想搭理他们之间的纠纷。

    “哦……你去取吧,该拿走拿走,腾出房间来可以给其他人。”最后一句小声咕哝,又疾言令色地对地上的两个少年说,“说了多少次不许打架!你们是不想吃晚饭了,对吧?”

    第二天清晨,等汤姆起床的时候屋子里早已不见了阿尔温的身影,他本来以为在一个陌生的环境里自己会难以入睡,没想到一觉睡到大天亮,连阿尔温是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

    浴室里亮着暖黄色的灯光,里面不断传来哗啦啦的水声。

    阿尔温脸上架着一副宽宽大大的黑边眼镜,遮住了她小半张脸,闲适地翘着二郎腿陷在柔软的皮面沙发上阅读今日份的报纸。

    因为在室内,又刚洗完澡,汤姆只穿了一件灰色羊绒衫,下身穿着一条蓝色牛仔裤。虽然穿着简约但是比起在孤儿院穿的那身破破烂烂的衣服也算得上是改头换面。

    汤姆抬起头对阿尔温笑了笑,应道:“好。”

    “汤姆?你回来干什么?”戴斯夫人走近他们,看清了眼前人的脸,惊呼道。

    在他们说话间,服务生端上浓香的炖牛肉,闻到那个香味阿尔温才觉得工作了一上午有些饥肠辘辘。

    其余围观的人惊恐得像耗子一样缩回孤儿院,好像这个他们日夜唾骂的地方顷刻间成为了他们的保护伞。刚刚还围成一团的人群顿时消散得七七八八,只剩下两三个不怕死的在看热闹。

    当汤姆再次踏上那条街的时候,隔着老远的距离就看到孤儿院门口那棵枯死的大树,路边有不怀好意的小流氓冲他吹口哨,积雪融化之后露出坑洼不平的石板路,路面上的垃圾带着一股难闻的恶臭扑面而来。

    “嘿!你们在干什么?”正在打扫的戴斯夫人发现了这边的异常,挥舞着扫把大声呼喊着朝这边走来。

    他们又光顾了昨天那家餐馆。正值饭点,餐馆里熙熙攘攘不少客人。

    当进入到一个新的世界,他们在这个世界的任何身份都是真实的,当然需要按照这个身份的设定做该做的事,她现在的身份就是报社里一个普通员工,当然得认真工作赚钱。

    阿尔温在魔王改造司工作了整整六年,这六年间接手过各种各样的案子,扮演过他们的妹妹、老师,还扮演过妻子的角色,虽然不至于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但厨艺那的确是练得炉火纯青。距离汤姆到霍格沃兹上学还有三年的时间,不趁着他年纪尚小翅膀还没长硬的时候压榨一下,以后怕是没有机会了。

    阿尔温中午下班的时候在书店里不出意外地见到了汤姆的身影,他正拿着一本厚厚的书专心致志地在阅读,沉静的侧脸心无旁骛,像极了一个乖巧好学的少年,有谁知道此刻这个温顺的少年几小时之前还打了一架呢?

    “或许以后晚饭我们可以自己解决。”阿尔温摸了摸鼻子,昨天她给孤儿院捐了一笔钱,又给汤姆添置了不少东西,这个月的薪水不足以支撑他们天天在餐馆里吃饭的开销。

    汤姆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房间门半敞开着,可以看见一床厚实的棉被整整齐齐地叠放在铺好的床上,床头被改造成书柜的样式,衣柜靠墙摆放,大大的玻璃灯镶嵌在天花板上。

    阿尔温纤长的睫毛轻轻颤动了一下,借着喝汤的动作低下头掩盖住眼神里的光芒。

    他的名字叫汤姆里德尔,正是阿尔温从孤儿院带走的那个男孩。

    阿尔温闻言,立刻反问:“为什么不能是你呢?”

    黄头发少年刚想动手,看到戴斯夫人的身影,不得不忍住了暴虐的冲动,脸上带着嘲讽的神色向汤姆无声地说了一句话,表情挑衅至极。

    手腕一翻,指间一个什么东西在空中划过一道漂亮的抛物线向汤姆飞去,在灯光的反射下散发出一点金属光泽。

    “没问题,我不太会做饭,但是我可以去买菜。”汤姆略微思索了一番,然后说。

    “这个下贱胚子我早就知道他待不长,可惜那位女士……”另一个刚从孤儿院钻出来的瘦弱少年话还没说完,一个拳头就落在他的鼻子上,巨大的力道把他掼倒在地,鼻间一热,一道黏稠腥热的液体顺着鼻腔流了下来。

    阿尔温向他点头致意露出笑容。

    汤姆面色冷峻,一双黑眼睛冷冷地看着地上瑟缩在一起的两个人:“别让我再听到那些词。”

    阿尔温也不在意,莞尔一笑:“从今天开始,我就是你的监护人了。”

    这是她一早就租下的一套公寓,公寓面积不大,刚好住下两个人,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简约干净的风格正合阿尔温的心意。公寓坐落在莱斯卡特街上,距离她工作的报社社馆很近,大约二十分钟的路程。唯一的缺点是面朝大街,不时传来车流嘈杂的声音,这大概就是租金不高的原因吧。

    汤姆接过菜单看了看,不客气地加上了一道南瓜馅饼。

    ……

    “很合身。”汤姆漆黑的眼睛看着阿尔温,“谢谢。”

    看见身边的朋友被打,另一个男孩也冲上来,但是还没靠近汤姆,一股神秘的力量猛地将他往外一推,男孩直接狠狠地摔倒在地,他哎哟一声爬起来,呸地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恶魔!这个恶魔又开始了……”

    汤姆下意识伸手接过,打开手掌一看,一枚金色的钥匙正静静躺在他的掌心。他狐疑地看向懒懒坐在沙发上的阿尔温,一时间竟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

    “那就这样说定了。”阿尔温白皙的手指轻轻扣了扣桌面,发出清脆的声响。

    湿漉漉的发丝软软地趴在额头,在柔和灯光的映衬下,透出一股清俊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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