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迁新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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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医院里忙成一团，这次空袭造成了大量的伤亡，医生忙着抢救伤重的病人。将杜克先生交给护士小姐后她吐出一口长长的气，放松下紧绷的心弦。

    阿尔温轻轻地叹了口气，微弯唇角：“可能是上帝保佑，幸好当时我并不在家，所以躲过了这场灾难。”

    阿尔温用漂浮咒减轻重量半扶着杜克先生赶到防空洞的时候，那里面已经挤满了附近街区过来避难的人群，她只能跌跌撞撞地跟着一群乞丐躲进泰晤士河的桥洞里。这里充满了臭烘烘的难闻气味，但是没人在意，所有人瑟缩在一起祈祷，度日如年般一秒一秒数着时间。

    自从他们在这里住下，每天都有霍格沃茨的学生陆陆续续地到来，汤姆会跟他们一起到楼上谈一整天的话。

    阿尔温摇了摇头，面色有些迟疑。

    三个人的手同时握住那只银勺子后就像被扔进一个不停旋转的漩涡，还没等那阵恶心的感觉过去，他们就已经踩在了另一片土地上。

    “你是说霍格沃茨的教授？”阿尔温大吃一惊，不明白他为什么忽然有这样的想法，“那些巫师会帮我们吗？”

    空袭来得太过突然，所有人都乱做一团，阿尔温出门的时候汤姆不知道去哪儿了，希望他来得及找到一个安全的地方躲避。

    可能战争的残酷就在于能够让人深深明白自己的无能为力，防空警报拉响的时候，在百货超市门前她看见了被人群冲散的小孩儿，可是她没有多余的力气带上他一起逃难，只能咬着牙狠心地拖着杜克先生快速离开。食不果腹、流离失所不过是战争常态，每一次的战争背后都有无数牺牲品。

    瑞贝卡的手艺非常不错，她烤的坩埚蛋糕、芝士曲奇是她最拿手的甜点，一些复杂的菜式她也得心应手，好像没有什么能够难倒这个年轻的小女巫。

    “只能去救助站了。”汤姆的情绪很快稳定下来，冷静地思考了一下说。

    阿尔温的视线轻快地从他们两人的脸上掠过。

    他转过头，漆黑的眼睛里闪动着深沉的色泽：“不，我说的是我的朋友。”

    一幢红色的二层小楼伫立在一片山坡上，积雪微微有些融化露出底下绿色的草地，院子里的草木似乎没有受到寒冬的影响依旧生机盎然，一位女仆正在里面打扫庭院。

    汤姆在古灵阁将巫师钱币兑换成英镑，坐上巴士回家的途中空袭发生了，他拉开车门疯狂地往莱斯卡特大街的方向跑。看着眼前还弥漫着烟尘的废墟，他愣在原地，然后像失去了理智一样冲上去扒开坍塌的石板。

    “我以为你死了。”他的声音很沙哑。

    一个多小时后德国的轰炸机终于飞走，世界重新安静下来，雪花洋洋洒洒地落在坍塌的废墟和结冰的河面，寒风止不住地呼啸。

    在这里压根就用不着阿尔温亲力亲为，每次她要开始做什么的时候瑞贝卡就会像一阵旋风一样地奔过来从她手里接过，也不知道是她太客气了还是生怕她弄坏这座别墅里的任何一样东西。

    “那真是给你添麻烦了，太不好意思了。”阿尔温一脸歉意地对他说。

    其实房子被毁也不能说是一件坏事，至少汤姆在这个寒假是不能再跟他的那些“朋友”联系了，虽然拖延起不了多大作用，但是最起码能稍微改变一下目前的局面。

    沉沉的黑夜像一团浓得化不开的墨。

    汤姆沉吟半晌，突然说：“或许我们可以找巫师帮忙。”

    汤姆狐疑的眼神在她的脸上一晃而过，用笃定的语气说：“我的朋友他们家在巫师界有很多房产，让我们暂住一下不成问题。”

    汤姆松开了她，微垂着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有倒是有，就是稍微有些远。”夏洛特看起来在来的路上就已经想好怎么安排，他不假思索地说，“我们家老头子在一个巫师度假区有一套别墅，但是很久都没有人住过了，我可以让你们在那儿住下。”

    “只是今晚都不知道住哪儿。”阿尔温的视线从眼前的这片废墟上扫过。

    阿尔温选择了这样一个身份进入汤姆的生活，那就注定了她无法插手他在霍格沃兹的事情，还得时时小心不要在他的眼皮子底下露出马脚。

    “汤姆，你遇到这样的事应该早点跟我说。”夏洛特看起来是急匆匆赶来的，一向打理得整齐的头发被风吹的有些凌乱，棕色的发丝在头顶乱七八糟地翘起。

    阿尔温略略思索了一番最后还是同意下来：“希望不会给他带来麻烦。”

    别墅内的陈设非常华贵，墙上挂着讲述妖精战争的立体绘画，笔触真实得战争的血腥仿佛扑面而来，连这样一个不常来的度假别墅所使用的餐具全部都是银器，摆架上装饰着昂贵的巫师收藏品。

    这里是巫师的聚居地，未成年巫师在这里使用魔杖魔法部也检测不出来，每次他们谈话的时候都会设下一道魔咒不允许旁人偷听。

    阿尔温一时失语，她刚还在暗自庆幸这房子毁得正是时候，汤姆居然提出想让他的朋友帮忙，这岂不是送狼入羊群？

    “不管怎么样，还活着就不算太糟糕。”她说。

    棕色头发的少年也并未说话，他们对视了一眼，脸上逐渐露出一个笑容。

    作者有话要说：有时候到12点了我还没发出来可能会凑点字数，毕竟真的非常在意小红花，但是写完会把完整的内容替换上来，非常抱歉

    楼梯上传来一阵足音，今天还不到12点钟他们居然提前结束了谈话。

    阿尔温站在空荡荡的大街上稍微有一些迷茫，她在一块石头上坐下，舔了舔嘴唇，喉咙里干巴巴的，翻涌着一阵令人恶心的铁锈味儿。

    他从口袋里摸出一只银制的勺子，向他们解释：“你们将手一起放上来，我念一句咒语我们就可以马上去到那个地方。”

    汤姆一直颇有耐心地看着她，等她说出口。

    “你就快要开学了。”坐在餐桌上用餐的时候，阿尔温开口说。

    呵出的气体在半空形成一团雾气，阿尔温的身体已经被冻得僵硬，她吃力地扶起杜克先生让他靠在她的肩膀上，在漆黑的夜色里努力辨认着方向。

    陆陆续续有人从桥洞离开，阿尔温心情沉重地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杜克先生，他的身体一直不怎么好，这次又遭受空袭，断断续续地昏迷着，中间短暂地清醒过来几次。之前她已经施了一些简单的治疗咒，可是看起来好像不太管用，他的脸色越来越差。

    这里看上去地势很高，早晨的山谷里还飘荡着一层薄雾，周遭是一片茂密的桦木林，看起来没有别的住宅，当然也有可能是巫师们用咒语隐藏起来了。

    这里有一个常年负责打扫的女仆，名字叫做瑞贝卡。

    汤姆倒是毫不客气，他说：“你们家有没有空余的房子能借我暂住一下？”

    那团人影浑身颤抖了一下，好像不可置信一样慢慢地抬起头，黝黑的眼底透着一丝水光。

    “你还活着？”他撑着膝头缓慢地站起来，直愣愣地看着她。

    “汤姆？”她走近，迟疑地叫了一声。

    虽然夏洛特在学校里看起来桀骜不驯，但是在这时他表现得异常沉稳，言行举止散发着贵族的修养：“没关系夫人，我和汤姆在学校里是很好的朋友，我非常高兴能帮到您。”

    等她回到莱斯卡特大街的时候，发现整条街都被摧毁了，往日的高楼变得摇摇欲坠破烂不堪，有几个人坐在废墟上嚎啕大哭，一些人弯着腰在废墟里四处翻找，不知道是在抢救剩余的财物还是在寻找亲人的遗体。

    “不用看了，他们离开了。”汤姆从楼梯上徐徐走下来。

    “汤姆，我没事。”她微笑着轻轻地拍他的背，“放心。”

    她之所以同意汤姆的提议，一来是考虑到现在麻瓜界越来越危险的生活环境，二来也方便她堂而皇之地干预汤姆的所作所为。进入巫师的地盘，他们之间的联系想必会密切起来，而阿尔温也不用再想办法暗中阻止。

    “叫你的朋友们下来用餐吧。”她说。

    汤姆抿了抿唇，看着夏洛特的眼睛里似乎蕴含着别样的深意。

    “我跟夏洛特谈好了，你可以一直住在这里。”汤姆以为她是担心他开学之后她的去处，于是解释了一句。

    “这样不妥吧？”她很慢地说，仔细思考着拒绝的办法，“我突然想起来，杜克先生兴许能够暂时收留一下我们，他是个非常善良的老先生。”

    亚瑟送信过去后，汤姆的同学很快就找来了。

    “夫人，请问什么时候用午餐？”瑞贝卡微微弯着腰问。

    借着微弱的光线，阿尔温看见了汤姆，他坐在废墟中，深深地将头埋进膝盖里，昏暗的夜色压在他的肩头。

    阿尔温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他紧紧抱在怀里，他的力气很大，好像一撒手这个人就会从他眼前消失一样。

    “汤姆？”阿尔温看见汤姆的手臂撑在楼梯扶手上，于是叫了他一声。

    也不知道汤姆怎么样了。

    救助站里挤满了无家可归的人，战争年代物资是稀缺的，在这里有一床薄被裹身都已经算得上不错了。阿尔温一时间还真有些无法适应这样的生活，汤姆却镇定自若地拉着她的手走到一个空位置席地而坐。

    阿尔温有些讪然地收回了视线。

    他的脸色有些阴郁，但是在听到声音转过头来的时候又换成了一副轻松的神态：“今天的午餐做好了？”

    阿尔温顿了一下并没有马上回答，她瞟了一眼楼上，说：“12点的时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