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结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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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干嘛？”林萍被她弄得莫名其妙。

    陈管家越过林萍看了眼女孩儿，“先生身体不好，三天后不能亲自上门迎接，还望云芷小姐见谅。”

    “一定是听说云芷脾气不好，江家那位才不自己来，先给云芷一个下马威。”

    云芷翩翩然走过去，挑剔道：“燕窝煮老了，下不为例。”

    字里行间像极了卖女儿，洗白白送上买主的床。

    云芷慢条斯理地又吃了一口燕窝，娇娇地拒绝：“不要～”

    “不行，那是我的东西。”云珊一口拒绝。

    “等你干嘛？”王寡妇那张大嘴，凡事只要到她那儿，保证第二天全村人都知道。

    “……”陈管家很无语，都什么污言秽语，辣耳朵。

    “我亲爹亲妈？”云芷缓缓转过头，面向云珊，似笑非笑，“都进去了，我怎么问他们要嫁妆？是吧？我的好姐姐。”

    一块破毛巾给她用得就像一块定制手帕。

    陈管家还来不及说什么，手就被对方一把握住。

    所有人的目光转了过去，原以为江家准备的是西式婚服，没想到居然是一条中式喜服。

    至于云芷为什么跟她抢长命锁，云珊只当她老毛病又犯了，反正她就喜欢抢她的东西。

    陈管家点头。

    三天时间，晃眼就过去了，陈管家一大早进村接云芷，迎亲队伍浩浩荡荡，特别壮观，十几辆小轿车停在云家大门前。

    “江家那位来了吗？”王寡妇闷头往最里面钻，“气色咋样？撑得过今天不？”

    “还有，”云芷笑着纠正云珊，“那是我的东西，不是你的，是你鸠占鹊巢，别装可怜了好吗？”

    她很乐意看他们狗咬狗。

    “收音机自行车缝纫机那些，我都不要，”云芷提要求，“我要云珊带回来的那块长命锁。”

    因为剧情需要，其他人都不觉得云芷可怜。

    几间老旧的茅草屋，每间屋子除了门，就只有一小扇窗户，泛黄的窗纸破了两个窟窿，还好是初夏，天不冷，不然冷风灌进去，还不得冻死。

    为了住小洋房，林萍老脸都不要了。

    “先生让我过来……”陈管家话没说完，又被林萍截了过去，激动：“过来干嘛？退婚吗？那可不行哦，江老太不会同意的。”

    陈管家一走，林萍立马黑脸，凶云芷，“死丫头，算你运气好，江先生不跟你计较，这两天好好拾掇自己，上了山收好你那破脾气，别叫人赶出来，至少给我呆住两年。”

    不是传统的大红色，而是淡淡的粉紫色，银线绣花，加入蕾丝，显得格外的温柔典雅。

    话音未落，云芷打开门从里面走出来。

    “聊完没有？”云芷不耐烦道，“王寡妇她们还在村口等我呢。”

    “上山？”林萍不敢相信地瞪大眼睛，“江先生没有生气？三天后就结婚吗？”

    林萍气得肺都快炸了，碍于江亭之在场不好发作，“江先生，死丫头年纪小不懂事，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别跟她一般计较。”

    云芷嫣然一笑，“还能干嘛？聊聊当年你换孩子……”

    “江先生，是云芷不懂事，我替她向你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求你不要悔婚……”卑微得就差跪地嗑响头了。

    “林婶子，眼睛得了毛病，要看医生才行，不然瞎了咋整？”不知是谁开口说了一句，“云芷身上那件旗袍跟街上那些不一样。”

    “这么看不起他们，”云芷也不生气，反而笑得更深了些，“当初为啥换别人的孩子？”

    “看吧，被我说中了吧，”林萍幸灾乐祸，“死丫头那天就是惹到江先生了，不然江先生也不会派人送旗袍当婚服。”

    云珊还想说什么，被林萍摁住，劝道，“一把破锁比得上那栋小洋房？小珊，妈以后给你买十几二十把挂一脖子。”

    “云芷，捣鼓完没？赶紧出来，别让江先生等久了。”林萍去敲云芷的房门，“你又不是小珊，再收拾也一副鬼样子。”

    “找你亲爹亲妈要去！”林萍觉得好笑，“养你这么大不要钱啊，你还好意思跟我要嫁妆。”

    “好了，别说了！”林萍强行打断云芷，权衡利弊过后，妥协道，“我给你准备嫁妆就是了。”

    云芷果然变了。

    云珊慌了神，难道她知道什么？

    “没来，”住在云家隔壁的黄老太，最先抵达现场，“来了个管家接亲，你们说搞笑不搞笑，娶老婆都不自己来，我看不是病得重，而是压根儿就不在意云芷。”

    明明是云珊占尽便宜，秦家没有没落之前，她代替云芷过得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千金大小姐日子，云芷在乡下云家吃不饱穿不暖。

    林萍更尴尬，连忙松开手，装模作样地理了理衣服，“老陈啊。”

    这些，他们统统看不到，只知道云珊从京城找到百灵村一定吃了不少苦头。

    陈管家讪笑道：“不是退婚，是三天后接云芷小姐上山。”

    林萍脸色骤变，瞳孔放大，“你说什么？！”

    “是我教的没错……”林萍是要云珊别忘了生育之恩，而不是秦家父母的养育之恩。

    “那可不是，”林萍引以为傲地接话，“我们小珊规规矩矩的，才是女孩子该有的样子，哪儿像云芷那个死丫头，好好的头发烫成鸡窝，就算给她穿件皇袍，还不是个叫花子。”

    云珊深吸两口气。

    “我刚看到管家抱了个特别漂亮的礼盒进去，听说里面装的是婚服，”黄老太觉得可惜地摇头，“江家那么有钱，婚服肯定漂亮，云珊穿一定更漂亮。”

    将云家那几间破茅草屋衬得熠熠生辉，从没这么引人注目过，全村人民都来讨喜糖吃。

    村民的议论，云珊尽收耳底，她不做任何回应，就那么安静地站在院子里，一条布拉吉连衣裙，娃娃领，收腰设计，纯白，一点不花哨，映得她娇靥桃腮，清纯佳人。

    但，这些，云珊不好说。

    “江先生身体不行，我们都知道，”林萍过来人有经验，“我会教好云芷，尽量让她用力，先生只要享受就行了。”

    这话很有画面感，陈管家仿佛看到明媚的少女一路飞奔，然后扑进了先生的怀里。

    被误认成江亭之的陈管家很尴尬地轻咳一声，“那个……我不是先生，我是江家的管家，您可以叫我老陈。”

    云老四亲生女儿找回来了，按理说就该把云芷赶出去，最后是云珊说情才把人留了下来。

    “你是江亭之江先生？”

    陈管家一路听到不少村民对云芷的评价，没一个说她好，可在他看来却没有他们说的那么讨人厌，至少举止行为很得体，或许担得起江太太这个名头。

    云芷坐在屋里吃燕窝，看到林萍求陈管家的窘迫样，没忍住地笑出声。

    从小生长在这种地方，也是为难云芷小姐了。

    不可能，她回云家这么久，云芷要是知道什么，不可能现在才表现出来。

    只是……也不知道先生会不会一把把人推开？

    一看就很贵。

    云珊反应过来，解释道，“妈，怎么说秦家父母也养了我十几年，不是你教我做人不能忘恩负义的吗？”

    “结婚对象要是云珊，江家那位肯定亲自下山，说来江家也吃大亏了，本来是跟云珊定的亲，结果最后换成了云芷。”

    “云老四跟你说什么了？！”林萍紧张，虽说秦家父母都进去了，没人帮小蹄子出头找他们算账，但……那种事情，要是传出来，她以后还怎么在村里待下去。

    “长命锁送你了。”林萍拍案决定道。

    云珊嘴角抽搐，差点绷不住人设。

    “明天一早送我房间去，”云芷凑近云珊，声音甜腻，语气嫌弃，“记住洗干净了，我嫌脏。”

    看吧，云珊多善良多大度，云芷该感恩戴德的，怎么还处处跟人作对？太不知好歹了。

    十几二十把算什么？你买个一千一万也没那一把值钱。

    林萍还是第一次见她说话这么冲，有点不敢相信，“小珊？”

    “别吓唬我女儿！”林萍护犊子地挡在云珊前面，“是他们自己犯错事进的大牢，跟小珊一点关系都没有，倒是你，有那样的亲爹亲妈，能生出什么好货色。”

    林萍又怔了好一会儿，回过神，“好好好，我一定提前把人洗干净了。”

    “三天后我就嫁人了，”云芷眼角余光瞥向云珊，“我的嫁妆呢？”

    “转告先生，”云芷站起身，理了理碎花裙，抬眸，笑：“他站那儿就好，我自己跑过去。”

    云珊跟云芷都是出了名的大美人，云珊属于小家碧玉那挂，娴静端庄，让人没有距离感，

    “还能说什么，不就是你换孩子……”

    云珊也注意到云芷的变化，到底受了什么刺激，比以前更会作了。

    ***

    为了吸引顾客消费，好多商业场所的女性服务员都穿起了旗袍，统称“制服旗袍”，这种旗袍开叉很高，风尘味很重，破坏了旗袍原先在人们心目中的美好形象，以致正经人家都不敢轻易尝试，更别说像结婚这么重要的日子。

    云芷小手一摊。

    云芷吃完燕窝，拿了块毛巾擦嘴，擦得慢，又仔细。

    陈管家突然有点可怜云芷，环视一圈周遭环境。

    云芷优哉游哉地把玩着胸前的一缕小卷毛，“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再说，你男人平时不是最将就我嘛。”

    “……”林萍吼：“吃吃吃，就知道吃，你饿死鬼投胎啊。”

    确实不一样。

    林萍狠狠地瞪她一眼，吼道：“还有脸笑，快过来给江先生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