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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他妈这是做什么？我为什么要签字？小月是我的妹妹啊，我为什么不救她？其实只要我努努力，她就算逃脱不了法律的制裁，至少也可以活下来，可是我都做了些什么？支队长走后，罗方舟的眼泪终于忍不住奔涌了出来。他觉得现在接受妹妹的痛恨倒在其次，最关键的是他该怎么向叔叔罗红乾说明情况。小月是他们唯一的女儿，如果她死了，叔叔和婶子怎么活得下去？
“她前天打电话说要从云南回来，我跟你婶子昨天下午到车站去接她！”罗方舟说着哭了起来，“可是她……刚下车就被几个警察给带走了，说是市局缉毒支队的……”
“没办法，路是她自己走的！”罗方舟说。
怎么可能？小月怎么可能贩毒？罗方舟觉得自己的脑子嗡嗡作响，一时间没有了方寸。缉毒支队抓人肯定是因为有十足的把握，否则不可能从车站就将小月带走。更糟糕的是进了缉毒支队的人十个里面有五个都有可能被判死刑……想到这里，罗方舟赶紧劝慰罗红乾不要着急，让他先问问情况再说。
兴许杨汉强现在还不知道小月的案子，不知道最好，说不定他有急事要过来说。罗方舟思忖了一下，将自己所在的位置告诉了杨汉强。
“事儿很多，我得当面向你汇报！”杨汉强不由分说地说，“快告诉我你在哪儿？”
罗方舟长叹一声，推开眼前的案卷，盯着支队长问：“如果我说她是我妹妹，你会怎么处理？”
眼看着自己最亲的堂妹很快就会走上法场，可是他这个做哥哥的却硬不下肠子救她一命。人间止痛不过生离死别，他不是铁打的心肠，怎么会不觉得难过。
不一会儿，缉毒支队的支队长果然将罗小月的询问记录送到了罗方舟的案头，不同的是支队长不再像在电话里那么从容，脸上全是不安的神色。其实罗方舟心里也不从容，毕竟罗小月是他的亲堂妹，他不可能像处理别人那样从容不迫。
“我猜你现在是要到你叔叔家去吧？”杨汉强下车后喘着气说，“南支队长刚才跟我说罗小月的案子了！”
接到罗方舟的电话后，缉毒支队直言不讳地说他们确实抓了一个名叫罗小月的运毒犯，而且检察院已经批捕，案子现在成了板上钉钉的事。
“你敢！”罗方舟本能地冲支队长喊了一声，正想板起面孔训斥他，可眼泪却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突然，桌上的电话响了。罗方舟以为是杨汉强打来的，赶紧拿起话筒，里面却传来叔叔罗红乾的声音。
柴东进现在虽然不当县长了，可他还是市管正处级干部，杨汉强觉得事关重大，不敢妄自动手，特意回来请示罗方舟，问要不要现将柴东进控制起来。
“可是她还年轻？谁年轻的时候没做过几件龌龊事？”杨汉强说，“不信你试试，如果罗小月被判了死刑，以后恐怕领导都不敢用你了，谁敢用一个六亲不认的人？如果是我我就不用你！”
再难也得去说呀！罗方舟觉得自己现在已经无暇顾及金矿失窃案，现在满脑子都是罗小月的案子。他得先去向叔叔说明情况，或许还可以求得他们的原谅……可是我该怎么说？该怎么向他们开口？难道告诉他们说我罗方舟没有能耐，救不了自己的妹妹，或者告诉他们是我签字让妹妹的案子板上钉钉，再无回转的余地？
罗方舟抬起手腕看了看手表，说：“行，我不*你，从现在到明天还有十六个小时，过了这十六个小时我就去找司马部长，如实向他汇报案情进展！”
“好吧，我不说了，你去跟你叔叔、婶子解释吧！”杨汉强叹息了一下，无奈地说，“我希望他们会原谅你！”
“你们确定她运毒了吗？”罗方舟着急地问，“她到底这是运毒还是主犯？”
“那么多金锭，柴东进肯定会找个稳妥的地方藏起来！”杨汉强说，“我已经派人盯着柴东进了，不信他漏不出马脚！”
“罗书记，那个……罗小月说她是您的妹妹！”支队长局促地说，“她没早说呀，我们做笔录的时候她也没说，我刚提审她的时候……她才说的！”
“现在是我主持局里的工作，你绕过我乱签字是……不对的！”杨汉强虎着脸说，“你只是代理而已，并不负责具体工作！”
“你们……发现她多久了？”罗方舟擦了擦眼泪，开始问起关于罗小月的情况。
“你胡说八道！”罗方舟生气地说，“你觉得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正常吗？你还像个公安局的局长吗？”
种种迹象表明，金矿失窃案跟原林北县县长柴东进有着莫大的关联。从走访的情况和视频监控的情况看，在金矿失窃前后，已经“失踪”了很久的柴东进居然在金矿附近出现了，跟他一起出现的还有几辆嫌疑车辆。据调查，那几辆车就是柴东进在油田配属的车辆。
“再等等吧，说不定今天会有结果！”杨汉强说，“我跟你一样着急，可是破案就是这样，急也没有用！”
“要不……”支队长警觉地回头看了看，小声对罗方舟说，“要不我回去重新做份笔录，数量做小一些，兴许能……活下来！”
杨汉强走后，罗方舟靠在椅子上长叹了一声。凭感觉，他觉得金矿的失窃案用不了多久就会攻破，到那时候他就得离开临海。从小到大，从上学到工作，再到现在当领导，他一直呆在临海，对这里的感情是不言而喻的。以前想出去却走不了，现在不想走却必须得走，他觉得自己像一个突然被抛弃的孩子，即将到一个自己从来不熟悉的世界去闯荡。
“是！”支队长拿起案卷，满腹纠结地走了。
十几分钟后，杨汉强在街道上找到了罗方舟，气喘吁吁的样子。
罗方舟明白杨汉强的意思，突然抬手拍着他的肩膀说：“汉强，我明白你的好意，可是我们……都得按规矩办事！”
“根据我们掌握的情况，她不光运毒，而且还是贩毒集团的主犯！”缉毒支队的支队长说，“相关情况会马上给您送过去！”
杨汉强咬着嘴唇低下了头，突然又抬起头小声说：“你打击那些恶霸、贪官老百姓会说你好，可是你如果连自己的妹妹都送上刑场，别人会说你不近人情，你以后怕是真的无法在临海呆了！”
“好了，我知道了！”罗方舟说着拿起笔在罗小月的询问笔录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说，“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否则唐西航、吴新叶这些人恐怕会死不瞑目！”
“你在哪儿？”杨汉强在电话里着急地说，“哪儿都别去，我现在就过来找你！”
“行了，这是在大街上，多不好！”杨汉强说着用自己的大檐帽遮住罗方舟的脸，说，“你别去了，我替你去解释，要骂就让他们骂我吧！——顺便告诉你，丢失的金锭露头了，我今天晚上就来个一锅烩！”
什么？小月被抓了？这事我怎么不知道？罗方舟有些纳闷儿，要叔叔赶紧把话说清楚。
离叔叔的家越近，罗方舟的心里越加忐忑。抛过罗小月自己有罪不说，他觉得自己现在就是罗家的“叛徒”。
“半年多了！”支队长说，“临海市以前的贩毒网络基本上被我们给摧毁了，可是半年前又死灰复燃，经过周密侦查，我们发现罗小月她……”
“这个……”支队长为难地说，“也许情结会轻一些，可是现在笔录都做了，字也签了……”
“怎么，金矿的案子有进展了？”罗方舟沙哑着喉咙问。
就在这时，口袋里的手机响了，掏出手机一看，原来是杨汉强打来的，罗方舟以为金矿失窃案有了重大进展。
“方舟，小月她……出事了！”罗红乾在电话里伤心地说，“她被公安局给抓了，你……想想办法吧！”
“可是时间呢？我们只有半个月时间，而且今天正好是到期的日子！”罗方舟说，“司马林部长就呆在临海等我们破案的消息，我该怎么向他交代？总不能空口无凭地说柴东进就是幕后主使吧！”
罗方舟虽然嘴上说不*自己，可杨汉强还是从他看表的动作中感受到了极大的压力。这个时候拍胸脯表态是无用的，最好拿出结果。想到这里，杨汉强拿起大檐帽走了，心事重重的样子。
“我看过案卷了，运毒两千克！”罗方舟难过地说，“按规定会判处……死刑！”
“证据，关键是证据！”罗方舟着急地说，“有了证据你想抓谁那是你的事，没有证据说什么都是白搭！”
“你知道了又能怎么样？”罗方舟说，“证据确凿，谁也就不了她！”
“那你说我该怎么办？”罗方舟的眼泪又忍不住涌了出来，指着杨汉强问，“我打击别人可以，到自己头上就不敢下决心了，我……”
早上的太阳还是那么明亮，再次走上街头，罗方舟感觉眼前的一切都是玄黄的，充满了悲戚无望。自从上次汽车爆炸案发生后，罗方舟的秘书就寸步不离地跟着他，现在也是。现在，罗方舟想一个人在街上走走，慢慢到叔叔家里去，自然不希望秘书也跟在屁股后面，便转过身狠狠瞪了秘书一眼，秘书红着脸离开了。
] 我他妈这是做什么？我为什么要签字？小月是我的妹妹啊，我为什么不救她？其实只要我努努力，她就算逃脱不了法律的制裁，至少也可以活下来，可是我都做了些什么？支队长走后，罗方舟的眼泪终于忍不住奔涌了出来。他觉得现在接受妹妹的痛恨倒在其次，最关键的是他该怎么向叔叔罗红乾说明情况。小月是他们唯一的女儿，如果她死了，叔叔和婶子怎么活得下去？
“她前天打电话说要从云南回来，我跟你婶子昨天下午到车站去接她！”罗方舟说着哭了起来，“可是她……刚下车就被几个警察给带走了，说是市局缉毒支队的……”
“没办法，路是她自己走的！”罗方舟说。
怎么可能？小月怎么可能贩毒？罗方舟觉得自己的脑子嗡嗡作响，一时间没有了方寸。缉毒支队抓人肯定是因为有十足的把握，否则不可能从车站就将小月带走。更糟糕的是进了缉毒支队的人十个里面有五个都有可能被判死刑……想到这里，罗方舟赶紧劝慰罗红乾不要着急，让他先问问情况再说。
兴许杨汉强现在还不知道小月的案子，不知道最好，说不定他有急事要过来说。罗方舟思忖了一下，将自己所在的位置告诉了杨汉强。
“事儿很多，我得当面向你汇报！”杨汉强不由分说地说，“快告诉我你在哪儿？”
罗方舟长叹一声，推开眼前的案卷，盯着支队长问：“如果我说她是我妹妹，你会怎么处理？”
眼看着自己最亲的堂妹很快就会走上法场，可是他这个做哥哥的却硬不下肠子救她一命。人间止痛不过生离死别，他不是铁打的心肠，怎么会不觉得难过。
不一会儿，缉毒支队的支队长果然将罗小月的询问记录送到了罗方舟的案头，不同的是支队长不再像在电话里那么从容，脸上全是不安的神色。其实罗方舟心里也不从容，毕竟罗小月是他的亲堂妹，他不可能像处理别人那样从容不迫。
“我猜你现在是要到你叔叔家去吧？”杨汉强下车后喘着气说，“南支队长刚才跟我说罗小月的案子了！”
接到罗方舟的电话后，缉毒支队直言不讳地说他们确实抓了一个名叫罗小月的运毒犯，而且检察院已经批捕，案子现在成了板上钉钉的事。
“你敢！”罗方舟本能地冲支队长喊了一声，正想板起面孔训斥他，可眼泪却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突然，桌上的电话响了。罗方舟以为是杨汉强打来的，赶紧拿起话筒，里面却传来叔叔罗红乾的声音。
柴东进现在虽然不当县长了，可他还是市管正处级干部，杨汉强觉得事关重大，不敢妄自动手，特意回来请示罗方舟，问要不要现将柴东进控制起来。
“可是她还年轻？谁年轻的时候没做过几件龌龊事？”杨汉强说，“不信你试试，如果罗小月被判了死刑，以后恐怕领导都不敢用你了，谁敢用一个六亲不认的人？如果是我我就不用你！”
再难也得去说呀！罗方舟觉得自己现在已经无暇顾及金矿失窃案，现在满脑子都是罗小月的案子。他得先去向叔叔说明情况，或许还可以求得他们的原谅……可是我该怎么说？该怎么向他们开口？难道告诉他们说我罗方舟没有能耐，救不了自己的妹妹，或者告诉他们是我签字让妹妹的案子板上钉钉，再无回转的余地？
罗方舟抬起手腕看了看手表，说：“行，我不*你，从现在到明天还有十六个小时，过了这十六个小时我就去找司马部长，如实向他汇报案情进展！”
“好吧，我不说了，你去跟你叔叔、婶子解释吧！”杨汉强叹息了一下，无奈地说，“我希望他们会原谅你！”
“你们确定她运毒了吗？”罗方舟着急地问，“她到底这是运毒还是主犯？”
“那么多金锭，柴东进肯定会找个稳妥的地方藏起来！”杨汉强说，“我已经派人盯着柴东进了，不信他漏不出马脚！”
“罗书记，那个……罗小月说她是您的妹妹！”支队长局促地说，“她没早说呀，我们做笔录的时候她也没说，我刚提审她的时候……她才说的！”
“现在是我主持局里的工作，你绕过我乱签字是……不对的！”杨汉强虎着脸说，“你只是代理而已，并不负责具体工作！”
“你们……发现她多久了？”罗方舟擦了擦眼泪，开始问起关于罗小月的情况。
“你胡说八道！”罗方舟生气地说，“你觉得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正常吗？你还像个公安局的局长吗？”
种种迹象表明，金矿失窃案跟原林北县县长柴东进有着莫大的关联。从走访的情况和视频监控的情况看，在金矿失窃前后，已经“失踪”了很久的柴东进居然在金矿附近出现了，跟他一起出现的还有几辆嫌疑车辆。据调查，那几辆车就是柴东进在油田配属的车辆。
“再等等吧，说不定今天会有结果！”杨汉强说，“我跟你一样着急，可是破案就是这样，急也没有用！”
“要不……”支队长警觉地回头看了看，小声对罗方舟说，“要不我回去重新做份笔录，数量做小一些，兴许能……活下来！”
杨汉强走后，罗方舟靠在椅子上长叹了一声。凭感觉，他觉得金矿的失窃案用不了多久就会攻破，到那时候他就得离开临海。从小到大，从上学到工作，再到现在当领导，他一直呆在临海，对这里的感情是不言而喻的。以前想出去却走不了，现在不想走却必须得走，他觉得自己像一个突然被抛弃的孩子，即将到一个自己从来不熟悉的世界去闯荡。
“是！”支队长拿起案卷，满腹纠结地走了。
十几分钟后，杨汉强在街道上找到了罗方舟，气喘吁吁的样子。
罗方舟明白杨汉强的意思，突然抬手拍着他的肩膀说：“汉强，我明白你的好意，可是我们……都得按规矩办事！”
“根据我们掌握的情况，她不光运毒，而且还是贩毒集团的主犯！”缉毒支队的支队长说，“相关情况会马上给您送过去！”
杨汉强咬着嘴唇低下了头，突然又抬起头小声说：“你打击那些恶霸、贪官老百姓会说你好，可是你如果连自己的妹妹都送上刑场，别人会说你不近人情，你以后怕是真的无法在临海呆了！”
“好了，我知道了！”罗方舟说着拿起笔在罗小月的询问笔录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说，“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否则唐西航、吴新叶这些人恐怕会死不瞑目！”
“你在哪儿？”杨汉强在电话里着急地说，“哪儿都别去，我现在就过来找你！”
“行了，这是在大街上，多不好！”杨汉强说着用自己的大檐帽遮住罗方舟的脸，说，“你别去了，我替你去解释，要骂就让他们骂我吧！——顺便告诉你，丢失的金锭露头了，我今天晚上就来个一锅烩！”
什么？小月被抓了？这事我怎么不知道？罗方舟有些纳闷儿，要叔叔赶紧把话说清楚。
离叔叔的家越近，罗方舟的心里越加忐忑。抛过罗小月自己有罪不说，他觉得自己现在就是罗家的“叛徒”。
“半年多了！”支队长说，“临海市以前的贩毒网络基本上被我们给摧毁了，可是半年前又死灰复燃，经过周密侦查，我们发现罗小月她……”
“这个……”支队长为难地说，“也许情结会轻一些，可是现在笔录都做了，字也签了……”
“怎么，金矿的案子有进展了？”罗方舟沙哑着喉咙问。
就在这时，口袋里的手机响了，掏出手机一看，原来是杨汉强打来的，罗方舟以为金矿失窃案有了重大进展。
“方舟，小月她……出事了！”罗红乾在电话里伤心地说，“她被公安局给抓了，你……想想办法吧！”
“可是时间呢？我们只有半个月时间，而且今天正好是到期的日子！”罗方舟说，“司马林部长就呆在临海等我们破案的消息，我该怎么向他交代？总不能空口无凭地说柴东进就是幕后主使吧！”
罗方舟虽然嘴上说不*自己，可杨汉强还是从他看表的动作中感受到了极大的压力。这个时候拍胸脯表态是无用的，最好拿出结果。想到这里，杨汉强拿起大檐帽走了，心事重重的样子。
“我看过案卷了，运毒两千克！”罗方舟难过地说，“按规定会判处……死刑！”
“证据，关键是证据！”罗方舟着急地说，“有了证据你想抓谁那是你的事，没有证据说什么都是白搭！”
“你知道了又能怎么样？”罗方舟说，“证据确凿，谁也就不了她！”
“那你说我该怎么办？”罗方舟的眼泪又忍不住涌了出来，指着杨汉强问，“我打击别人可以，到自己头上就不敢下决心了，我……”
早上的太阳还是那么明亮，再次走上街头，罗方舟感觉眼前的一切都是玄黄的，充满了悲戚无望。自从上次汽车爆炸案发生后，罗方舟的秘书就寸步不离地跟着他，现在也是。现在，罗方舟想一个人在街上走走，慢慢到叔叔家里去，自然不希望秘书也跟在屁股后面，便转过身狠狠瞪了秘书一眼，秘书红着脸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