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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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我要洁身自好。”顾泽深故作严肃，“篮球赛送水是小情侣行为，贫僧没有那种世俗的欲望。”

    这时一道女孩子的声音传了过来，女主角杜巧把玩着一瓶矿泉水慢悠悠地挪到了这边，“我刚才看你眼睛都在发亮。”

    导演和女主杜巧伸长了脖子看着他跑远，只见顾泽深像是周身都绽放着花骨朵儿，眉开眼笑地跑到了一个青年面前站定。

    梁浅抬眸看他，“对戏？”

    “有啊。”梁浅说，“导演让他先顶替一下青年许砚。”

    “没有，我一个人。”

    眼看都已经是大中午了，大伙儿还没吃饭，顾泽深不好意思地给大家道了歉，又让任真给大家买好水果当赔礼，他长得帅脾气也好，这会儿满怀歉意地道歉任谁也生不起气来。

    他一张嘴就打开了话匣子，絮絮叨叨地说着自己中学时候的事，“我当时跳了两级，早早就毕业了，唯一舍不得的就是这里的菠萝包。”

    “谢谢导演！”顾泽深这话听得倒清楚，转眼就已经一溜烟跑了。

    顾泽深不满地撇了撇嘴，“梁仙君还要不要你的饭票了？”

    “看看，就是要这种孔雀开屏的嘚瑟和张扬。”

    梁浅把买的水递给了他，“我发了条校门的朋友圈，你的竹马看到了，请我帮他买瓶水送给你。”

    说完他又有点担心梁浅会不会觉得他是故意在背后嚼别人舌根，赶紧补充道：“我也不是故意抹黑他，就是怕你被他骗了。”

    “我家也在榕城，为了上班才去北城的。”

    “不行！”顾泽深噌一下站了起来，椅子腿磕到地面发出一道刺耳的响声，“严麓必须拉黑！他的情人加起来估计能绕操场一圈。”

    “好不容易见一面。”顾泽深焉了吧唧地趴在桌上，眼巴巴地看着他，“我们后天要转场去别的城市了，再见面估计得等好久。”

    他纠结了半天也没想出个适合的形容词，梁浅挑眉接道：“浪？”

    导演把他叫到监视器前，给他看了遍回放，说着又一爪子拍上了顾泽深的背，“说说，怎么开窍得那么突然？”

    梁浅扫了一眼剧本，这一段很简单也很普通，主要就是女主角帮别的男生说话，男主角有点不爽，他顿时了然，“暗恋而不自知的感觉？”

    顾泽深早就渴了，一口气喝了大半瓶。随即又想起刚才梁浅的话，这人居然和自己是老乡？！他顿时兴奋道：“你是回来看爸爸妈妈吗？”

    这一条终于达到了导演满意的效果，场上众人也还沉浸在刚才的兴奋中。

    “不要？”梁浅挑眉，本来他是想着对方NG多次，用林束让他开心一下，倒是没料到小奶狗会是这种反应。

    顾泽深一噎，疑惑地眨了眨眼，下一秒眼睛就被一页剧本覆上了，只听梁浅说：“这一段过了。”

    “我们学校三楼有个茶餐厅，特别好吃，现在周末又不是饭点，人应该不多。”

    他抱着篮球，听到那声“Action——”，顿时脚下生风，恍惚忘了自己还在镜头下，他运着球灵活地绕过一个个对手，场上的演员们被他的状态带动，一场球赛打着打着都快忘了这还是在拍戏。

    “你以前没拍过谈恋爱的戏？”梁浅打量着这张近在咫尺的脸，不禁伸手捏住他的下巴摇了摇，“多俊的脸，导演真是暴殄天物。”

    导演出声道：“好了，你们先去休息吧，下午继续。”

    只要顶着“林束送的”这个名头，他就觉得烫手，万一传出去，他在大家眼里估计又得和林束锁死了……

    杜巧看着那个青年摘下口罩，顿时眼睛比刚才的顾泽深还要亮，“卧槽！”

    顾泽深眼睛看着那瓶水，他知道梁浅说的肯定是假的，林束跟这人又不熟，估计连微信都没加，怎么可能托梁浅买水。

    “去吃饭？”梁浅环顾了一下场馆，“都到你母校了，给梁老师安利一下哪里的菜比较好吃？”

    顾泽深看见了他手里的水，惊喜道：“给我的？”

    顾泽深急匆匆去洗了个澡，出来时看到梁浅双腿交叠坐在椅子上看着本书，不由心中一动，将另一把椅子拖到了他对面，反着跨坐在上边，胳膊交叠在椅背上看他，“哥，能求你个事吗？”

    谁知顾泽深压根没听到，心不在焉地囫囵点点头，看着杜巧递给他的水更是直接拒绝了，这下饶是再迟钝，导演和杜巧也察觉到他的异样了，这顾泽深平时在片场总是很专注认真，这幅模样倒是难得一见。

    “哥哥再见。”

    顾泽深很苦恼，这一场戏他知道导演想要什么感觉，但他怎么演都达不到导演的预期，这已经是第五次NG了，周围女主和配角们，甚至是请来当群众演员的学生都不得不陪着他磨，弄得他很是挫败，又很不好意思。

    球场上静了一瞬，随即尖叫声和欢呼声几乎要掀翻屋顶。

    “……”原来是在帮他找情绪呢，是他格局小了，顾泽深讪讪地摸了摸鼻子。

    “这可不是我说的啊。”

    梁浅：“……”

    顾泽深咧嘴笑了笑，他也不知道自己想检查什么，但看到人站在眼前了突然就安心了，“梁老师怎么想到来探我的班？”

    “对！导演你也知道？”

    他说了一堆，可顾泽深还是神色茫然，手指不停地敲着椅背，“那朕与严麓孰美？”

    “哦，开玩笑的，其实是我买给顾校草的。”梁浅说着就要收回手。

    梁浅勾了勾唇，“很好，就保持这种情绪。”

    差点说了让人伤心的事，顾泽深正想着赶紧转移话题，听梁浅这么说，就自然而然地勾过梁浅的胳膊带他一路去了学校食堂的三楼。

    顾泽深惊喜地抬眼看他，见梁浅眼里没有玩笑的成分，顿时心满意足地安心钻进了被窝。

    “呃……对。”顾泽深将一页剧本递给了他，苦恼地蹬着椅子腿摇来摇去，“导演总说我最近几场戏缺点感觉，就那种……”

    “啊？”顾泽深的注意力早飞到梁浅那边去了，听导演这么一问倒有点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我也不知道。”

    顾泽深眨了眨眼，疯狂点头。

    “你也知道，这两个角色是情侣嘛，

    “是不是终于感受到了老娘的魅力？”

    他回忆了一下之前的甲方，跟顾泽深解释说：“你啊就是太绷着了，年轻人情窦初开就是傻乎乎的，遇到跟对方有关的事，总是情感先于理智，想到对方会傻笑，看着对方会发呆，发现对方联系自己的时候会忍不住偷笑，看到对方夸别人或者跟别人更好，会吃醋……”

    寝室内一时安静了下来，一人酝酿着睡意，一人静静地看书，半晌，顾泽深突然又从被窝里冒出了头，他实在忍不住，问道：“你这次有跟严麓搭戏吗？”

    梁浅戴着口罩，可还是能从他弯弯的眉眼看出他的笑意，手上还拿着一瓶和女主手里一样的矿泉水，顾泽深一时间只觉得整个身体都轻飘飘的，周遭变得干净而明亮，惊喜和满足混杂着充斥在胸口。

    “那是他钓情人时捏造的人设！”顾泽深烦躁地打断他的话，“他那都是图新鲜，等新鲜劲儿过了，他渣得比谁都快！”

    导演一哂：“何九前段时间在朋友圈里夸了好几个月了，想不知道都难，不过没想到泽深和人家关系还挺好的。”

    他没好气地收回视线，继续盯着那页剧本，头也不抬，“严麓。”

    这突如其来、若隐若现的茶香味是他的错觉吗？梁浅若有所思地看着他，“可我觉得他挺好的啊，温柔多金，长得也帅……”

    “这是在夸你呢。”梁浅将剧本卷成圆筒轻拍了他脑袋一下。

    “没关系，我可以先把雪梨接回去，到时候见耶如见你。”

    这边顾泽深如果有尾巴的话，估计都已经摇上了天，他抓着梁浅的肩膀将人转了一圈，“让我看看。”

    “……”顾泽深笑容一僵，往后连退两步。

    梁浅看着把头埋进胳膊的小奶狗直笑，伸手推了推他的脑袋，“去床上睡，我没那么快走，今天陪你。”

    顾泽深眼皮一跳，梁浅饰演的陆念和青年许砚可是情侣啊！！！

    “这样的话我还是希望能沾沾仙气的。”顾泽深毕恭毕敬地接过那瓶水，“多谢梁仙君。”

    赛场上战况胶着，导演看着都惊讶了一瞬，镜头下，穿着红色球服的顾泽深突然变得格外兴奋，观众席的演员们紧张地秉着呼吸，只见顾泽深抢过球一路横冲，跑至三分线时一跃而起，将手中的篮球准确地送入了篮框中。

    顾泽深耳朵又红了，梁浅的动作又让他想起了初见那晚下巴上的吻，他皱着眉拂开梁浅的手，“你怎么有时候那么、那么……”

    顾泽深一怔，“对不起。”

    “饭票飞了，那我就换一张。”梁浅凑近他和他四目相对，“就严麓了你觉得怎样？”

    口哨声划破空气。

    再说了，他跟林束是中学校友，上学时篮球赛常有，但林束有空来看的话，都是静静地坐着，现在回忆起来，送水这事好像从没有过。

    正当他打算给自己鼓鼓劲儿争取这一条过掉时，一抬头却看到了个意想不到的人。

    “那是梁浅吗？”导演也看到了，朝杜巧问道。

    “看什么呢？”梁浅无奈，“二十多了，长不高了。”

    这学校的房间都是二人间，书桌床铺卫浴一应俱全。

    两人吃完饭顾泽深还想陪他聊天，可梁浅看他卸了妆后眼下明显的乌青，强硬道：“睡你的觉。”

    身上因为打篮球出了一身汗，顾泽深最后是和梁浅打包走的，学校专门为剧组演员安排了两层寝室，方便他们中午或者平时休息，梁浅好奇得紧，他还没感受过高中寝室是什么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