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永远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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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毫无意外的，梁诺选择前者。
他的眼神格外坚定，轻轻擦去妹妹脸上的泪渍，“诺诺不怕，我们一家人永远都会在一起。”
从那以后的每一年，哥哥的愿望不再是吃到好吃的蛋糕和大餐，不再是拥有一个好成绩，不再是考上名牌大学，从始至终只有一个：“一家人永远在一起。”
“诺诺不想妈妈走！”
自打她有记忆以来，哥哥更像是她另一位‘妈妈’，从小就言传身教的告诉她：这个世界上有很多美好的事情值得去争取，只要脚踏实地，勤勤恳恳的走好每一步，它们都会不期而至，这正是平凡人的人生真谛。
不过现在可没工夫细究这些，她边留意着输液管，边缓慢向靠近柜子的一侧挪移身体，终于费劲地够到了上面的手机。
手机屏幕上赫然显示着“请输入指纹或密码”的字样。
他开口道：“赵医生，我想了解一下我妹妹的病情。”
“妈妈会回来的吧？”
可既然是普通人，当面临如此抉择的时候，通常会被虚假的美好蒙蔽住双眼，而忽略自己所拥有的小确幸。
这时，黯淡的界面突然变得明亮。
谈起电话，他下意识去摸了口袋，才发觉刚刚切蛋糕的时候，把手机随手放在柜子上了，索性是落在诺诺的病房。
“谢谢，这段时间真的给你们添麻烦了。”
一口气试了四个密码，哥哥的生日，她的生日，妈妈的生日，爸爸的生日都轮番试了一通，结果均显示：密码输入错误。
梁世京有些受宠若惊，只好礼貌地接过纸杯，说了句‘谢谢’。
看到哥哥行走的背影，总觉得他今天的走路姿势有些别扭，具体怎么个别扭，一下子又说不太上来。
“哟，是小梁来啦？”梁诺的主治医师表现出前所未有的热情，甚至主动起身帮他去接了杯水，招呼道：“坐，我刚还想打电话找你来聊聊呢。”
两个血脉相连的人依偎着，跪坐在地上只知道埋头痛哭。
要是和他明说了自己的心意，哥哥会愿意支持自己么，还是会和其他人一样嘲笑她，想要飞上枝头变凤凰呢？
妈妈离世时，她和哥哥都还是懵懂的小孩子，也是世间除父亲外，最亲密的人。
她以前的确将哥哥的话奉为圭臬，可是遭逢这场大病，让她的想法发生了改变。
她越说越委屈，在那样的氛围感染下，又开始嘤嘤地哭泣。
哀婉的音乐，黑白色的人像，以及一动不动躺在长方形木棺里的妈妈。
梁诺不想轻易放弃，绞尽脑汁地去回忆、思考，对哥哥来说，什么才是值得铭记的数字，脑海里也推想出几个可能的答案，妈妈去世的日子，哥哥收到录取通知书的那天...
既然人无法预测明天和意外，哪一个会更先降临，所以她才更想要孤注一掷地赌上一把。
有些承诺一旦许下，就代表着一辈子。
梁世京心口堵闷，好像身边的每一个人都如裴彦所说，都上赶着想和裴家、和裴彦攀关系，可是他们都不知道，和裴彦这种魔鬼谈交情，需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可是这些日子虽然都很重要，她却不能从中排出一个优先级，它们每一个都像是金光闪闪的通关密码，每一个又都不像。
虽然君诚的团队在研制特效药，可研发时长终究是个未知数，眼下最关键的就是尽可能控制好诺诺的病情，让她能够撑到特效药研制成功的时候。
他先是往垃圾桶里淬了口茶叶，转头笑眯眯地重新打量着梁世京：“在南城有裴家这个靠山，怎么到现在才利用呢？！按照规章制度，医院上级都快给梁诺停药了，要是梁诺身体真闹出了什么问题，这责任是不是就厘不清了？”
她不确定地输入着其中的一串字符，输到最后一位的时候，她犹豫了。
她此刻就是那些站在无数个分叉路口的普通人，一端是瞒着哥哥，义无反顾的追逐爱情；一端是及时收手，把手机放回去，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继续做个听话的好妹妹。
想到这里，梁诺将刚刚输入的数字又全部清除，笃定地把他们一家四口的生日依次输了进去。
梁诺焦虑得想要把手机砸碎，现在只剩下仅有的一次机会，如果对了当然万事大吉，可再次输错，手机就会自动锁定，到时该怎么和哥哥解释呢？
梁世京脸上堆着尴尬与窘迫，放在桌下的双手在互相较劲，“您可能误会了，我原先做过裴家少爷的一个学期的大学老师，和他拢共也就那么点交情。”
***
原来人生不只有哥哥所说的一种活法，她更想在短暂的人生里及时行乐。
“她目前的状态很好，这不，我们医院的几个主任还组织着临时开了个小会，忙到连中午饭都还没吃呢。根据梁诺近期的病理切片和检查结果来看，她的病灶没有继续增大的迹象。”
梁世京重重的点头，始终牵着妹妹的手，分明自己还是个半大的孩子，却开始要学会承担起照顾妹妹的责任。
赵医生的回复十分体面：“都是应该的嘛。”毕竟只要钱到位，一切都好说。
梁世京点了点头，屈起手指压下失落，专心翻看起报告单，上面的文字和数据已经足够说明情况，得知诺诺在好转的事实，他总归是感到了一些安慰。
“不过小梁啊，有一件事我可得好好说说你。”
梁世京对梁诺的要求向来是有求必应，何况只是放蛋糕这点小事，“好，那你先休息会儿，我顺便得去趟楼上，和赵医生再沟通一下。m.juyuanshu.com”
主治医师微笑着将报告递到他面前，“听说小梁你以前也是外科医生，我应该不需要过多的和你科普基本的常识吧？”
赵医生人可不傻，光是梁世京口里的这点交情，裴家哪会花这么阔的手笔来救治梁诺，他没有继续刨根究底，眼神里带着一种‘别解释，我都懂’的意思，转口道：“你这可就太谦虚了，能搭上裴家，再小的交情那也不简单！”
带着哭腔问：“哥哥，他们要带妈妈去哪儿？”
“嗯，去吧去吧。”梁诺眼睛弯成了月牙状，冲着他摆摆手，巴巴地想着他离开，方便下手。
那时候爸爸忙着处理妈妈的身后事，只有哥哥照看着她。
等到他们真正认清了裴彦的真面目，还会像现在这样羡慕自己，或者对裴家趋之若鹜吗？
她眼睁睁的看着那群陌生人将木棺抬起，四面八方的哭泣声几乎将她淹没，那个时候她尚不明白，死亡究竟代表什么，只得求助于什么都比自己懂得多的哥哥。
按下‘home’键后，她才意识到另一个关键性问题。
这时，如有神助的，脑海里突然记起妈妈出殡那天的情景。
] 毫无意外的，梁诺选择前者。
他的眼神格外坚定，轻轻擦去妹妹脸上的泪渍，“诺诺不怕，我们一家人永远都会在一起。”
从那以后的每一年，哥哥的愿望不再是吃到好吃的蛋糕和大餐，不再是拥有一个好成绩，不再是考上名牌大学，从始至终只有一个：“一家人永远在一起。”
“诺诺不想妈妈走！”
自打她有记忆以来，哥哥更像是她另一位‘妈妈’，从小就言传身教的告诉她：这个世界上有很多美好的事情值得去争取，只要脚踏实地，勤勤恳恳的走好每一步，它们都会不期而至，这正是平凡人的人生真谛。
不过现在可没工夫细究这些，她边留意着输液管，边缓慢向靠近柜子的一侧挪移身体，终于费劲地够到了上面的手机。
手机屏幕上赫然显示着“请输入指纹或密码”的字样。
他开口道：“赵医生，我想了解一下我妹妹的病情。”
“妈妈会回来的吧？”
可既然是普通人，当面临如此抉择的时候，通常会被虚假的美好蒙蔽住双眼，而忽略自己所拥有的小确幸。
这时，黯淡的界面突然变得明亮。
谈起电话，他下意识去摸了口袋，才发觉刚刚切蛋糕的时候，把手机随手放在柜子上了，索性是落在诺诺的病房。
“谢谢，这段时间真的给你们添麻烦了。”
一口气试了四个密码，哥哥的生日，她的生日，妈妈的生日，爸爸的生日都轮番试了一通，结果均显示：密码输入错误。
梁世京有些受宠若惊，只好礼貌地接过纸杯，说了句‘谢谢’。
看到哥哥行走的背影，总觉得他今天的走路姿势有些别扭，具体怎么个别扭，一下子又说不太上来。
“哟，是小梁来啦？”梁诺的主治医师表现出前所未有的热情，甚至主动起身帮他去接了杯水，招呼道：“坐，我刚还想打电话找你来聊聊呢。”
两个血脉相连的人依偎着，跪坐在地上只知道埋头痛哭。
要是和他明说了自己的心意，哥哥会愿意支持自己么，还是会和其他人一样嘲笑她，想要飞上枝头变凤凰呢？
妈妈离世时，她和哥哥都还是懵懂的小孩子，也是世间除父亲外，最亲密的人。
她以前的确将哥哥的话奉为圭臬，可是遭逢这场大病，让她的想法发生了改变。
她越说越委屈，在那样的氛围感染下，又开始嘤嘤地哭泣。
哀婉的音乐，黑白色的人像，以及一动不动躺在长方形木棺里的妈妈。
梁诺不想轻易放弃，绞尽脑汁地去回忆、思考，对哥哥来说，什么才是值得铭记的数字，脑海里也推想出几个可能的答案，妈妈去世的日子，哥哥收到录取通知书的那天...
既然人无法预测明天和意外，哪一个会更先降临，所以她才更想要孤注一掷地赌上一把。
有些承诺一旦许下，就代表着一辈子。
梁世京心口堵闷，好像身边的每一个人都如裴彦所说，都上赶着想和裴家、和裴彦攀关系，可是他们都不知道，和裴彦这种魔鬼谈交情，需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可是这些日子虽然都很重要，她却不能从中排出一个优先级，它们每一个都像是金光闪闪的通关密码，每一个又都不像。
虽然君诚的团队在研制特效药，可研发时长终究是个未知数，眼下最关键的就是尽可能控制好诺诺的病情，让她能够撑到特效药研制成功的时候。
他先是往垃圾桶里淬了口茶叶，转头笑眯眯地重新打量着梁世京：“在南城有裴家这个靠山，怎么到现在才利用呢？！按照规章制度，医院上级都快给梁诺停药了，要是梁诺身体真闹出了什么问题，这责任是不是就厘不清了？”
她不确定地输入着其中的一串字符，输到最后一位的时候，她犹豫了。
她此刻就是那些站在无数个分叉路口的普通人，一端是瞒着哥哥，义无反顾的追逐爱情；一端是及时收手，把手机放回去，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继续做个听话的好妹妹。
想到这里，梁诺将刚刚输入的数字又全部清除，笃定地把他们一家四口的生日依次输了进去。
梁诺焦虑得想要把手机砸碎，现在只剩下仅有的一次机会，如果对了当然万事大吉，可再次输错，手机就会自动锁定，到时该怎么和哥哥解释呢？
梁世京脸上堆着尴尬与窘迫，放在桌下的双手在互相较劲，“您可能误会了，我原先做过裴家少爷的一个学期的大学老师，和他拢共也就那么点交情。”
***
原来人生不只有哥哥所说的一种活法，她更想在短暂的人生里及时行乐。
“她目前的状态很好，这不，我们医院的几个主任还组织着临时开了个小会，忙到连中午饭都还没吃呢。根据梁诺近期的病理切片和检查结果来看，她的病灶没有继续增大的迹象。”
梁世京重重的点头，始终牵着妹妹的手，分明自己还是个半大的孩子，却开始要学会承担起照顾妹妹的责任。
赵医生的回复十分体面：“都是应该的嘛。”毕竟只要钱到位，一切都好说。
梁世京点了点头，屈起手指压下失落，专心翻看起报告单，上面的文字和数据已经足够说明情况，得知诺诺在好转的事实，他总归是感到了一些安慰。
“不过小梁啊，有一件事我可得好好说说你。”
梁世京对梁诺的要求向来是有求必应，何况只是放蛋糕这点小事，“好，那你先休息会儿，我顺便得去趟楼上，和赵医生再沟通一下。m.juyuanshu.com”
主治医师微笑着将报告递到他面前，“听说小梁你以前也是外科医生，我应该不需要过多的和你科普基本的常识吧？”
赵医生人可不傻，光是梁世京口里的这点交情，裴家哪会花这么阔的手笔来救治梁诺，他没有继续刨根究底，眼神里带着一种‘别解释，我都懂’的意思，转口道：“你这可就太谦虚了，能搭上裴家，再小的交情那也不简单！”
带着哭腔问：“哥哥，他们要带妈妈去哪儿？”
“嗯，去吧去吧。”梁诺眼睛弯成了月牙状，冲着他摆摆手，巴巴地想着他离开，方便下手。
那时候爸爸忙着处理妈妈的身后事，只有哥哥照看着她。
等到他们真正认清了裴彦的真面目，还会像现在这样羡慕自己，或者对裴家趋之若鹜吗？
她眼睁睁的看着那群陌生人将木棺抬起，四面八方的哭泣声几乎将她淹没，那个时候她尚不明白，死亡究竟代表什么，只得求助于什么都比自己懂得多的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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